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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0六章再世惊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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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晴朗的黄昏,风云像前

    北水乡渔村的村民卓山,一手扶着妻子紫凝,一手牵着女儿小婷和儿子卓天,站立在风云像面刚。

    紫凝纳纳地道:

    “阿山,你带我来这里干啥?”

    卓山答非所问地道:

    “凝,你摸摸看!”

    紫凝身前走了八步,双手摸到了惊云石像的脚,喃喃地道:

    “这是”

    原来她看不见,是个瞎子。

    卓山异常凝重地道:

    “凝,这就是你经常挂在唇边。十分敬重的那个江湖人步惊云的石像了!

    卓山的女儿小婷看了看石像,又看了看卓山,好奇地道:

    “爹!这个步惊云的样子,好像好像

    卓山的儿子卓天插口道:

    “对!他很像——爹!”

    不错,卓山的相貌与步惊云的石像长得一模一样,看上去只是年龄比石像大了十几岁。

    但,他不是步惊云,他是紫凝的丈夫

    他是卓天与小婷的父亲

    他是北水乡渔村的村民

    只是,他不是步惊云

    卓山笑了笑,抚着卓大的头,道:

    “怎么会呢,步惊云是武林中的一个传说,但我这样平凡,又怎么会和步惊云相像呢?”

    卓天不语。小婷不语。

    他们兄妹俩仍紧盯着步惊云的石像,似乎努力地想从中找出石像与他们爹的不像之处!

    卓山叹了口气,悠悠地道:

    “不过,我总算有一点比步惊云优胜,就是我比他幸福,因为至少我有一个好妻子,和一双乖孩子!”

    紫凝转身拉着卓山的手,道:

    “是了!快将日落西山,我们还是赶在天黑之前下山吧!”

    小婷摇着紫凝的手,娇嚷道:

    “好呀!爹!娘!我今晚要吃酱烧牛肉!”

    紫凝轻轻地拧了一下小婷的鼻子,笑道:

    “真馋嘴!”

    一个白色的身影如电般从卓山面前擦过,他的背上还背着一个长长的铁匣!

    一一一怀空!

    在经过卓山身边的一刹那,他扭头看了卓山一眼,心里惊叫道:

    “啊?步惊云?”

    时值正午,风平浪静的海面上,一只形影单只的小渔船正停在海边。

    渔船的船头坐着两个中年渔夫——

    —个矮胖身材,斗戴草笠。

    一个瘦高个子,尖嘴猴腮!

    瘦高汉于面带不悦地咕咕峻味着道:

    “见鬼!耽搁了老半天,这带连半条鱼尸也没有!”

    矮胖汉子在船舷上敲手中的旱烟筒,一指海中的一片岛屿,道:

    “不如到那边去着看吧!”

    瘦高汉子神色微微一变,道:

    “啼!老黎,你不知道吗?那边水域终年大雾,很容易迷失方向的!还有,据老一辈的渔人说,那边时常会传出一些怪声!那些叮当叮当的,并不像是海上应有的声音,反而像一些金铁交击声!”

    两位渔夭所谈论的那个岛,叫——

    铁心岛!

    其实,这个岛原来是个荒岛,后来怀空的师父铁神住进了这个岛,就给它起名铁心岛。

    瘦高渔夫所说的叮当声,正是从岛上的一座山窟内传出。

    山窟外站立着几名彪形大汉。

    这时,岛的上空传来一阵鹰鸣一一

    “叭”!

    一名大汉忙打开了山窟的石门,一只庞大的雄鹰从天而降,振翅飞进石窟内,落在一个秃顶白须的老者肩上。

    “鹰奴回来了!”

    白须老者朝一个正在火炉旁打铁的汉子道:

    “主人!一定是怀空有消息了!”

    打铁的汉子身着一件嵌着血红龙行图宝蓝长衫,电目开阂间,恍如火炬一般,配看那墨黑似漆的长须,十分威武。

    他正是铁心岛的岛主——

    铁神!

    他这时正有节奏地抡锤打铁,一对赤红如火的巨目,目不斜视地盯着手中正在锤炼的一柄长剑,听到白须老者的声音,头也不回地道:

    “好!老夫等了多年,他终于有消息回来了!你就把信读出来,看看空凡是否已经找到步惊云?”

    白须老者“嗯”了一声,从鹰奴脚上取下一个纸卷,摊开来朗声读道:

    “师父,弟子一去多年,一直无法找到步惊云的下落,不过最近却发现一个与步惊云相像的人。

    他叫卓山!如今居住在一个叫作北水乡的渔村内,并以打鱼维生。

    他更早已娶妻生子,育有一子一女。

    但他的妻子柴凝,是一个双目失明的村女!

    这个卓山,无论容貌与年龄,均与步惊云相当吻合。

    然而,却始终不见绝世好剑的踪影。

    弟子己在密切留意这一家人,如果有进一步的发现,当会尽快通知师父!

    还有,一别多年,不知师父身体如何?请师父好好保重,念甚”

    站在白须老者身侧的两大护法之一神武使,冷笑道:

    “嘿!这小子既然知道自己出外己久,迄今只找得这些微消息,真没用!”

    铁神微微摇头,道:

    “这也难怪!江湖上敬重与憎恨步惊云的人何其多,可是这些年来,他们也找他不着!

    空儿能找得这点线索,己属难得!看来,老夭命不该绝!”

    神武使道:

    “主人你病情日益加重,恐怕不能再等了!既然已经有消息,我看要不要多派些人去帮助怀空?”

    铁神没有回答,神武使的话,却斜瞥了白须老者一眼,道:

    “心使,你的意见如何?”

    白须老者原来是铁神座下两大护法的——

    心使!

    心使持着自须,道:

    “主人依属下愚见,暂时还是不要张扬为宜。不过却可以派怀灭、自怜与怀空会合,以他们三人的才智,什么事都可以迎刃而解!”

    心使一向足智多谋,善解人心,所以名日——

    心使!

    铁神点头,用赞赏的语气道:

    “晤!不愧是以心为名的心使!铁心岛之内,也只有你最明白老夫的心!”

    神武使有些不悦地道:

    “好!那属下立即去办!”

    说罢,便匆匆向外走去

    心使关切地道:

    “主人,你己打铁多年,身体要紧,何不停下稍歇片刻?”

    铁神的巨锤边有节奏地落在长剑上,边道:

    “不行,打铁就是我的生命!那种不断敲铁的响声,每一下都在振奋着我的心,让我知道自己仍在生存着。我恐怕如果我一旦停手,就连生存的意志也会松懈,给那病夺去我的命!我一下要支持下去,直到空儿找出绝世好剑,替我治病为止!”

    心使双手垂立,面容一征肃穆,恭立不动,盯着铁神的背影道:

    “主人,你放心!他一定会把绝世好剑带回来的!”

    铁神没有答话。

    心使也没有再说话,只听得“叮当叮当”的打铁声

    怀空步覆沉重的走进这家简陋的渔家大院。

    他的心和他的步覆一样沉重一一

    因为他将要做一件只允许成功、现时不允许失败的事找到绝世好剑,为师父治病!

    紫凝笑着,摸索着迎了上来,道:

    “年轻人,你来啦?”

    怀空点了点头,目光停落在紫凝身旁小婷的身上。

    紫凝虽然看不见,但她似乎能感觉得到,抚着小婷的头道:

    “这是我女儿一一小婷!”

    小婷冲着怀空友好的一笑。

    怀空报之一笑。

    紫凝又道:

    “每年这个时候,都是渔民收获最丰。也是最忙的日子,所以我人需要找一个短期帮手,工作为期两个月,工钱二两,为了方便出海,我们会提供食宿的!不过捕鱼的生计相当辛苦,年轻人,你可熬得住?”

    怀空拍了拍胸脯,道:

    “不成问题!”

    紫凝微笑着道:

    “真爽快!那你叫什么名字!”

    怀空乱编了个名字:

    “我叫小六!”

    就这样,怀空终于混进了这个卓山的家。

    不知不觉,己过了七日,怀空也逐渐与他们一家捻熟起来。

    怀空正在船头晒网,小婷一蹦三跳地跑了过来,晃着手里的小泥人道:

    “小六哥!这个泥娃娃是哑伯伯给我做的,好不好看?”

    小泥人捏得很逼真,活生生的!

    怀空点头道:

    “好看!而且栩栩如生!”

    小婷扯着怀空的衣角,道:

    “小六哥!哑伯伯还为我做了许多娃娃,你跟我来,我给你看我的收藏品!”

    怀空停下手中的话计,抚着小婷的头,笑道:

    “我今日还有许多事要做,不如你给你大哥看吧!”

    “大哥?”小婷撅着小嘴道:

    “他对很多东西都没兴趣”

    小婷是一个很开朗活泼的孩子,许多关于他们家里的事,怀空也是从她口里探知的!

    不,她却有一个相当独特的大哥。她的大哥就是卓天!

    卓天今年十岁,但仿佛早已没有了童真,反而流露出一种不应这个年纪应有的冷漠。

    怀空在他家里七日,他从来没有和怀空说过半句话。听说步惊云童年时也是不喜欢说话,怀空从这个孩子身上,似乎隐除看到了步惊云的影子。

    卓天与紫凝从菜场回来,一群村童在后面无远地跟着,朝卓天扮鬼脸,恶语中伤:

    “听说,那些终日跟着娘亲裙脚的人,叫裙脚仔!多难听呀!”

    “哈哈!卓天!没有你娘拖着你的手,便不敢出来吗?”

    甚至,还有一个大个子男孩朝卓天扔石子。

    卓天回头冷冷地望着身后的村童。紫凝拉拉他的手道:

    “天儿,别理他们,我们回家去!”

    卓天顺从地又朝前走去。

    高个子男孩晃着拳头道:

    “嘿!望什么?有胆便过来吧!”

    另一个男孩怪笑着道:

    “不过看你这个脓包,怎会有胆过来呢?”

    的确!卓天常跟着紫凝。

    但他对于所有人的嘲笑,充耳不闻,小小年纪,竟然已经有如此非比寻常的胸襟!

    怀空心想:

    “他真的是裙脚仔!脓包?我看未必!”

    怀空的想法也自有他的道理,在他来卓天家的第三天,怀空也亲眼所见

    卓天与紫凝路经一座小石桥时,紫凝由于眼睛看不见,被一块石头拌得一个趔趄,向河中摔去。

    卓天第一时间扑上前,猛力用雨伞将紫凝推倒桥上,自己却跌进了河里。

    他不是脓包!更不是裙脚仔!他只是比寻常孩子更懂得孝心!

    卓山家里,除了一双子女,还有一名老仆,叫做哑三!

    怀空听小婢说,哑三来他们家已经五年了,大都在家里协助紫凝打理些杂务。

    哑三虽然是个仆人,但卓山一家人却把他看作是自己人般对待,相处得乐趣融融。

    但怀空感到哑三不喜欢他!哑三也不时注意怀空的一举一动。哑三的一双眼睛炯炯生光,他,看来是一个不简单的人!

    再者,卓山一家的左邻右里,也对怀空大太友善,例如隔壁的泉嫂、彪叔,斜对门的鸿伯

    他们似乎在监视怀空!还有卓山的妻子紫凝

    一天晚上,怀空正在灯下想心事,紫凝领着小婷敲开了他的门。

    紫凝道:

    “小六,你还没有睡?”

    怀空点点头,把他们母女俩让进屋里。

    紫凝从小婷手里接过一碗点心,道:

    “日晒雨淋的,你喉头一定很干燥了,我弄了点甜点给你!”

    小婷插嘴道:

    “是呀!芝麻糊是娘亲的拿手好戏,包保你回昧无穷的!”

    怀空心头升起一阵温暖,忙道:

    “谢谢!”

    紫凝把点心放在桌上,拉着小婷走了,在走出门口时道:

    “小六,明天还要出海,早点休息吧!”

    怀空“嗯”了一声,心里暗道:

    “一碗甜点,一点心意可能我自小己没有家,所以信感受到紫凝侍人的热诚与温暖,他们一家待我如同亲朋,可是我却别有用心,真是惭愧但无论如何,当前要务,我也必须为师父找出绝世好剑!”

    卓山,他会否是真正的步惊云?

    坦白说,除了与步惊云相貌相像之外,他根本没有半分像步惊云!他只是一个日出而作,日落而卢的寻常好丈夫!

    不过,怀空相信,如果卓山真的是步惊云的话,即使他手中无剑,他心中也会有剑!怀空想试一试他!

    第八天,正午时。

    卓山站在船头看怀空收网,道:

    “今天风和日网,相信收获必定不错!”

    怀空认真地收网,没有答话。

    卓山又道:

    “小六,干了这第多天,辛苦吗?”

    怀空回头,笑了一笑道:

    “有一点!不过在辛若当中,自己也有一些人生体会!”

    卓山“哦”了一声,等道怀空继续说下去。

    怀空接着道:

    “我发觉人生就像撒网一样!每一次撒网,所捕的鱼获到底有多少,都是个未知之数。

    就如人不断付出,也不知自己的努力会否得到同等的回报。或许,在知与不知之间不断努力,正是做人的乐趣吧!”

    卓山望着鱼网道:

    “小六,你真乐观!”

    顿了顿,又道:

    “可是一个有经验的渔夫,他应该清楚鱼群的习性动向,他的网除非法不撒,一撒便该知道自己这网鱼有多少收获!”

    怀空继续收网,道:

    “你看来很有把握,你干了捕鱼多少年?”

    卓山答:

    “十二年。”

    怀空又问:

    “十二年?那十二年前你又干些什么?”

    卓山努力地思索着、追忆着,似乎又一时想不起来自己在十二年前到底于些什么!

    怀空奇道:

    “你怎会不记得从前的事情?”

    卓山笑了笑,道:

    “其实,从前的事也不为重要,人,应该放眼于现在和将来!只要现在活得开心,又何需定要缅怀过去呢?”

    “对!”怀空点头道:

    “那,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将来会如何呢?”

    卓山平静地道:

    “我没有你那样年轻。所以我对自己的将来十分清楚!我相信,只要我安宁本份,与紫凝把一双子女抚养成人,便己十分开心了!”

    怀空剑眉一挑,道:

    “就是这样简单?”

    卓山摹地神色变了变,盯着鱼网“哦!”了一声。

    怀空忙朝鱼网望去,只见鱼网破了一个大洞几条又肥又大的鱼正从破洞处蹦跳而出!

    卓山皱眉道:

    “糟了!鱼网破了!”

    怀空盯着卓山的脸,道:

    “看!纵使是经验老到的渔夫,也问或会有些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

    卓山微微领首道:

    “的确!这就是你所说的人生乐趣!”

    “轰一一隆——”

    一声惊雷在一道银蛇划过长空后响起,震人心脾!看样子,有暴风雨即将来临!

    卓山翘首望空,喃喃地道:

    “真是大有不测之风云!天色突然变得这样差,看来,人真的无法清楚未来!”

    怀空将鱼网用力拖上甲板。

    卓山扫视了一眼鱼网,又看了看怀空,道:

    “要下雨了!我们赶快回去吧!”

    怀空心道:

    “是试他的时候了!”

    遂从网中抓起一条纫鱼,假装一失手,纫鱼猛地向前一窜,向卓山飞射过去。

    卓山不慌不忙,一副神态自若的样子,双手向射来的纫鱼轻轻一抓,纫鱼便在他铁钳似的大手中动弹不得了!

    好利落的手法!

    ——这手法,犹如一个剑手!

    而且,刚才怀空是贯劲把纫鱼震飞过去的,他居然信手拈回,显然可见他的内功底子非轻!

    这时,远远的海面上,也有一只小渔船。

    船上坐看两个渔夫一一

    一个青年人,一个中年人!

    两人的眼睛,一直望着那边卓山的渔船。

    中年渔夫道:

    “这小子果然不简单!他在试卓山!”

    青年渔夭冷声道:

    “既然有人插手此事,看来我们也不直再耽误下去了,须速战速决,尽快行动!”

    中年渔夫略皱眉道:

    “不过这小子也非善类,为防计划有误”

    青年渔夫打断中年渔夫的话道:

    “先除掉他!”

    卓山的小船缓缓靠岸了。

    卓山擒着满满两筐鱼踏上岸边的木桥,向岸上走去。

    “卓山!”

    一个肥胖的中年汉子向海边急奔而来,朝卓山大声喊道。

    卓山驻足,道:

    “肥伯,你为何这样着急?”

    肥伯伸手摸了一把额头的汗,神色慌张地道:

    “不得了哪!你女儿出事了?”

    卓山一忙,道:

    “什么?”

    肥伯皱眉道:

    “别发呆了!快跟我来!”

    说罢,转身急奔而去。

    卓山也清醒过来,鱼筐一扔,紧随肥伯而去!

    两筐鱼,洒出了一半,在海边的地上蹦跳着

    怀空将小船系在一根木桩上,举步走上木桥,心下思索着:

    “如果卓山真的是步惊云,那绝世好剑又在哪里呢?

    可能,也会藏在他的家里”

    突然,桥下传来一阵轻同的水响,打断了怀空的思绪!

    “桥下有异!”

    怀空刚刚反应过来“嚏”地一声,小木桥破了,一个灰色身影手持一把长剑,从怀空面前破桥而出,挟起一道水幕!

    是小渔船上的那个青年渔夭,不过此时他脸上蒙上了一块黑布!

    “嗤”脚下又传来一声利剑刺破木板声!

    怀空忙向后疾退。

    一把利剑从桥上刺破木板而出,只要怀空动作稍慢一点,利剑便会刺穿他的脚板!

    怀空冷哼一声:“来意不善!”

    身子一晃,陡然欺身“空元手”使出,右手五指好钩,向己快缩回桥下的剑尖抓去。

    就在利剑只剩一寸长在桥面时,怀空的手抓住了剑尖,发力一扯,利剑竞被他扯也桥面,到了他的手里!

    怀空冷声道:

    “各位是那路人马?我看你们是认错了人吧?”

    “没认错,要找的便是你!”

    怀空话音刚落,水中飞出一条人影,飘然落在怀空面前数丈远处,阴森冷笑道。

    来人正是那个中年渔夫!

    他的剑刚刚被怀空夺去,但不知怎地,手中又有一把剑。

    青年渔夫冲怀空喝道:

    “废话少说!小子!受死吧!”

    怀空缓缓举起利剑,放在眼前吹了口气,然后用袖子轻轻将剑身抹了一遍。利剑慢慢向前平直伸出,一声清啸,身剑合一,暴进疾上,刹时剑芒闪烁,满天剑影犹如银蛇狂舞,飞龙盘旋。

    远隔数丈,青年渔夫与中年渔夫便感硬骨侵肌,浪潮般涌来的剑招一招接一招,一式连一式,快得令人头晕目眩,不知有多少支利剑绵绵不绝地向他们胸前要害攻来,端的是狠、准、凶。猛。劲、疾,敌不住架不着。

    青年渔夭与中年渔夫身不由己左闪右避,连连倒退了十几步远,仍然躲不过怀空凶猛绝伦的攻击。

    怀空一连攻出三十多招,直把两位渔夭逼得手忙脚乱,退者岸边,这才稳住脚步。

    中年渔夫大喝道:“布剑阵!”

    话音一落,与青年渔夫一上一下地攻向怀空,招招杀着,并不是像认错了人!

    怀空冷笑道:

    “区区一个剑阵,还难不倒我!”

    面不改色心不跳,一把利剑锐不可挡,千百朵剑花闪闪生辉,千条银色剑芒恰似奔雷,凌厉疾速。招里套招,式里藏式,绵绵不绝,滔滔不尽,令两位渔夭的剑阵难以施展威力。

    两位渔夫只得小心翼翼地把手中长剑舞成一团密不透风的剑幕,不求攻敌,只求自保,但仍挡不住怀空凌厉的攻击,怀空的利剑好几次刺破他们的剑幕直逼胸前要穴。

    怀空心慈手软,因而一直未下杀手,但也被他们弄得心烦气躁,怒喝道:

    “快住手!否则我再不客气!”

    青年渔夭冷哼道:“废话!”

    两人一攻一守,一进一退,走马灯似的在海边纠缠游斗了近百招以上。两位渔夭额上己见汗珠,口中微喘,怀空的每一剑刺向他们,都好似一座大山向他们压来“嗤嗤”破空的剑气声在他身边不停的鸣叫,就像夏日的鸣蝉叫得他心烦意乱。高手比剑最忌的就是失去先机和气燥心浮,这两点两位渔夭都占上了,哪里还能讨到半点便宜?

    怀空的利剑一直不离他们前胸后背各要害之处,在他们的“膻中穴”、“漩矾穴”、“气海页”、左右“期门穴”、“灵台穴”、“悬枢穴”、“关元穴”上留下一个个剑孔,但只刺破衣衫,并未伤及肌肤。

    突地,一条人影从天而降,落在怀空的身后,正是背上绣着一条蛇的,怀空的兄长怀灭!

    怀空住手转身时,怀灭皱眉道:

    “怀空!人心险,江湖更险!你处处对人有半分留手,终会自误!”

    怀空没有答话,笑了一笑。

    中年渔夫朝青年渔夫道:

    “糟了!一个已经相当棘手,又来了一个,我们快走!”

    怀灭冷笑道:

    “走?从来没有人能轻易在我手中溜走!”

    青年渔夫暴喝道:“小子!看拳!”

    喝声一落,身于陡起,墓地举起右掌疾然向怀灭推来,这一掌快速无比,凌厉的掌风直扑怀灭冷面!

    怀灭沉如山涧,凝神待敌,等到那股强劲的掌风快沾到衣裳时,始单掌虚虚向前一引一推,左掌五指如钩,倏指青年渔夭面门“通天”、“眉冲,’“睛明”三要穴,小指微曲,点向“眉火穴”!

    这种特殊的舒掌曲指弹穴法,在武林中尚属首见,青年渔夫神色骇然,决未料到怀灭会有这等超武学常规的怪异神技,还来看清怀灭如何出手时,面门已经被怀灭五指点得开了血花!

    血花四溅,溅在正想转身逃走的中年渔夭背上。中年渔夭如遭雷匝,立时动弹不得!

    怀灭眼中杀意暴盛,飞身举掌向中年渔夫飞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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