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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妖娆 第六十一章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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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的车不错,内部宽敞,坐或躺都很舒适。韩笑笑倚在前排的座位上,口中不断地哼声,装作很享受的样子。男人卖力地抚摸她亲吻她,嘴唇,脸,脖子,胸,腰,腿,所有被他碰及的地方都仿佛不是她身体的一部分了。好像是在碰一个与她不同的人。嘴唇与人接吻了,她知道,也就是知道而已,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感觉了。

    她很想投入进去,和这个男人一起体会性爱的种种精彩时刻。他的手放到她的乳房上,轻缓地揉起来,越来越用力,她觉得疼了,不安地呻吟,听起来娇媚万分。男人激动地抱她到他身上,用坚硬的下体磨蹭她的下身。直到此时,韩笑笑的精神上还没有接受这个男人,但是身体背叛了自己的意志,燃烧起来了。

    “嗯……轻点……”她抚上他的手,想拉开这只在胸口作怪的家伙。乳房,私处,双重的刺激令她的穴道泌出汁液,染湿了内裤。好了,到这种程度,她可以享受性爱了。口中溢出淫媚的叫声,胸中闪过无数个电影片段似的画面,男人的嘴唇弯成好看的弧度,凑得越来越近,直到吻上她,戏谑地用牙齿咬她的下唇,说她是个小妖精,总喜欢勾搭男人。她笑,睁开迷蒙的大眼,对眼前的人说:“我就喜欢这样。”

    “你喜欢什么?”

    声音与她预想的不符。她脑中哔的一声,所有思路卡住,她刚才出现的视觉画面是幻觉吗,如果是,眼前这个男人是谁,她在哪里,在干什么?酥软的手臂勉强撑着身体,拉开些距离,她才看清男人的脸,不是脑海中印刻的人,她与陌生人做爱的时候又想到陈子昂了。

    身体的热度顿时降下去,像掀开锅盖的馒头,顶上还冒着烟,但很快就会散去,渐渐变冷塌陷。情欲在韩笑笑的脸上一点一点抽走,木然地盯着男人看来算帅的面容,撑起苦笑,说:“我好像,热不起来了。”

    “你说什么?”男人错愕,这实在让人无法接受。韩氏这位大小姐可是出了名的公共汽车,长得好看点的男人她都有兴趣。男人得到她的青睐算是种认同,跟她上过床亦可以向同伴吹嘘几天。和靓妞上床换个花名,对男人算是笔合算的买卖,所以她说停止交易,他火了。

    “你不行,你骗谁啊,跟你睡过觉的男人数以千记了,你现在对我说,你不行!”他恼羞成怒,额头的青筋被车外透入的灯光照出阴影,显得特别骇人。

    “我今天状态不好。”韩笑笑实话实说,她没心情也没力气跟这个男人耗下去,她想回家好好睡一觉,把这段糟糕的经历忘掉。然而男人与她的想法相反,美味到了嘴边,不咬下去尝尝味道就让鲜肉飞走,讲出去他多丢脸。

    韩笑笑想离开,他钳住她的腿,不叫她动弹。扭动中他下体一直顶着她的凹穴,里面流出的水洇湿了他的裤子,他便知道这婊子其实也想做,但她在装蒜。

    “你放开。”

    “不放!”

    “放开,我不要跟你做了。”

    “你都这样了,还说你不做,你骗谁啊。”

    “我就是不要跟你做!”

    这对话多像她以前跟陈子昂之间的常说的内容,她不要,他偏要,其实他知道她心里想,只是碍于面子不肯说。她对谁都很大方,唯独对他总是恶言相对,因她知道这个男人不论怎么推拒都不会走。

    傻子,这世上没有第二个陈子昂了,和她从身体到灵魂完美契合的人。

    “放开,我要离开这里,我再也不要这样下去了!”韩笑笑用力地拍男人的肩,撕扯男人的脸,尖叫道:“我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我不要这样,不要……呜……不要了……”她哭得太凄惨,男人有点怕了,但他还是不甘心,搂着她的腰,想抱抱她让她情绪稳定下来,也许他们还可以继续。

    但韩笑笑铁了心要结束这场露水姻缘,身体剧烈地颤抖,挣扎,扭动,不肯安静地待着。她背景很大,大到认识她的人都忌惮这一点。男人终究放弃了,他不能为了上一个婊子,把自己的前途给毁了。

    “行了,行了,你别再哭了,我不碰你还不成么。”这个倒霉的男人,搜肠刮肚想出几句烂话来安慰韩小姐,最后还送她回家了。

    韩笑笑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下车前对他说:“孙明,你人很好。”

    “不跟你上床就是好人了?”

    “嗯,跟我上床的男人全是混蛋。”

    “说真的,我宁可当个混蛋。”

    韩笑笑摸了下鼻子,说:“我运气不错,没有遇到坏人。”现在想来,如果孙明真要强奸她,她一点办法都没有。长这么大,她从未遇到性侵害,全都是在她自愿的情况下发生的,荒唐,堕落,但都没有偏差太多。

    孙明心里冒酸水,说道:“韩笑笑,你上辈子积德,生在权贵的家庭里。随便哪个小老百姓生出来的女儿,敢这么耍贱,早被人干死了。”

    “我知道,对不起。”她道歉的语气很严肃,表情也像是要哭了。男人不想再惹她,开车走了。

    韩笑笑夜半归来,什么都没干,却浑身疲惫。倒在床上一觉睡到天亮。林小茹那八卦打电话来问她昨夜是否精彩,她如实回答。

    “什么,你们什么都没做,你骗谁啊!”

    “我说实话,我没必要骗你。”

    “这倒是。”韩大小姐做就是做了,从来不抵赖。

    林小茹咂嘴感慨,韩笑笑真有点变了。放在以前,她能放过那等帅哥?比孙明条件差的她都上了,根都不挑的。韩笑笑说,也许是她老了,性欲变差玩不动了,一年前她都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两个女孩的话题不知不觉又转移到孙明本人,他一年前也没有现在看来帅气,是不是整容了。

    林小茹说:“也不一定,他比以前瘦了,显得精神好多。”

    韩笑笑说:“对哦,你看得真准。”

    “那当然。”不准,林小姐的消息怎么那么灵通。别人看不出来的事情她能瞧出端倪,再多方打听,埋到地底的秘辛都能被她挖出来。韩笑笑问林小茹如何看待她和陈子昂的。林小茹的回答:“你们是天生一对。”

    韩笑笑干笑几声,好个天生一对,天生一对贱人是吗。可惜,这样的绝配关系都被她玩得危如累卵。她很认真地思考几天,明白自己不愿意轻易断了与那男人的关系,若要挽回他,还得从自己这边做起啊。

    然而多年惯性使然,她不知道如何主动向对方示好,涉及到陈子昂的时候,她敏感到神经质的程度。早上去学校,离学校很远她便叫司机停下来,在人少的行人道上走一段,心中仍然烦燥。再往前就到校门口了,看见仁咏慈下车,她叫他的名字,那男孩明显一僵。

    韩笑笑心底涌上寒气,这个家伙的心里已经把她彻底抹去了。嘴角上扬,她得打起精神用最美的笑容面对老情人。

    “早安,你今天来得好早!”她走过去,伊人下车跟她打招呼。这丫头脚步虚浮脸色疲惫,一看便知刚刚结束激烈的肉体搏斗。韩笑笑私忖,伊已经渐渐展现玫瑰般的女人味道,仁咏慈每天得上她多少次,把清新小茉莉一样的女孩磨砺成这样。

    “怎么,今天没有坐汽车来吗?”听这不耐的口气,有新人忘旧人,他以前好温柔的。

    韩笑笑说:“我是坐车来的啊,只不过我叫司机停远一些,自己慢慢走过来的。”她对伊人挤挤眼,“你今天看起来很漂亮呢!”

    伊人羞怯地说谢谢,仁咏慈挡在她前面,不叫韩笑笑多看她一眼。韩笑笑心中直哼冷气,至于么,伊人子宫里的每一寸都打上他的烙印了,这样的女孩,她也不想收回。“行啦,我知道你宝贝伊人,她现在是你的人,我都说了送给你,不会再跟你抢的!”

    “你这个女人反反复复阴晴不定,天晓得你哪天又抽风反悔了呢?”

    “我干嘛要反悔,我又不是同性恋,没必要抱着伊人不放。”她凑到男孩身前,俯在他耳畔轻语道:“你是不是最近纵欲过度啊?看把伊人累得,脸又瘦,黑眼圈又大,太过分了吧?”

    仁咏慈气急败坏道:“关你什么事!”

    “伊人好歹当过我的女仆,你这么欺负她,我看不过去,不能说几句吗?”

    “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你抓不住仁念慈,又想来找我的麻烦吗?”

    听到仁念慈这个名字,韩笑笑立刻来了火气,冷声道:“你们姓仁的一家都不是好东西,你弟弟就很坏了,你比他还要更坏一截!”

    “仁念慈得罪你,干嘛骂到我头上,莫名其妙!”

    韩笑笑甩头走人。

    伊人在少爷背后小声地问:“笑笑姐姐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男孩气道:“别理她,怪女人一个!追不到男人乱发火的!”

    “可是她刚才说的……难道笑笑姐姐在追念慈少爷吗?”

    “哼!”

    “进去学校吧。”

    “哦。”

    两个人在后面说什么韩笑笑全听到了。内心越来越冷,她在这些人眼中,就如同落水狗那般可怜吧。

    又过段时间,她在学校看到伊人仁念慈走在一起。那死小子回到学校了,就跟没见过她似的。她放学在教学楼下等他,见他和伊人先后出来,谣言是真的。她对这个比她还要无情的男孩说:“仁念慈,你不喜欢我,那我也不会死追着你不放。天底下男人多得是,我没必要吊在你身上。但是对伊人,你不能再那么混账,不然我不会原谅你的!”说罢,转身离去。

    她的步态够潇洒吗,她的心都要酸死了,韩笑笑你这个贱女人真的过气了,现在是更年轻的女孩的天下了。伊人那样看起来清纯稚嫩像个处女,才能引起男孩的怜惜之心吧。

    晚上接到表弟的电话,他准备过来这边读高中。韩笑笑嗯了一声,问道:“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人?”

    “你想问什么,我不明白。”

    “你用男人的眼光看我,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女人。”

    “你像是很熟的苹果。”

    “熟透快烂掉了是吧。”

    “这是你说的。”

    韩翃的嘴巴真毒,他们之间有不伦的关系,但他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怜香惜玉之情,他都不愿意浪费口舌哄她几句。韩笑笑的自尊心在短时间之内,被几个前情人踩到泥里。她就是一滩烂泥了,还能更惨一些吗?

    她暴力地按下手机,又翻出那个刻在她心头的烂男人的名字,不管有没有接通,对着手机大叫:“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我为什么变成这样,全是你害的!”

    陈子昂侵犯她固然有错,后面的路全是她自己走出来的。再珍惜自己一点,克制些收敛些,像其他闺秀那样装装样子,她们背后也有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可是人家总比她名声好。如果她走那条路,还是个抢手货吧。

    陈子昂接通时就听到韩笑笑的哭声,他以为她出事了,问她:“你怎么了?”站起身就要出门。韩笑笑没有听到他的问话,仍然在哭诉,她的委屈,她的不甘,她那些无理取闹的下三烂借口。

    他又回到椅子上静静地听着,她哭得这么厉害,是需要找个人发泄才能解气吧。她讲了半个小时,他就听了半个小时,有时弯唇笑笑,觉得那是歪理。他不打断她,偶尔嗯两声,那几个借口反反复复,她说得嗓子都干了,一直抽泣,快要背过气了,不过他知道她肺活量很好,还能再哭一个小时。

    韩笑笑的耐心没陈子昂好,他还有兴趣听下去,她已累得透不过气了。断路的脑子又接通电流,脑细胞慢慢运转,分析之前积累的画面和声音片段,形成模糊的判断。陈子昂听到她胡说八道了,他一直在听!

    “你这个混蛋。”她无力地说。

    “我从来没否认过。”

    “你有没有爱过我?”

    他的笑僵在嘴角,她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是认真的,还是戏弄的?她有自尊,他亦不弱她,不然他们不会缠斗了四五年没有摊牌,就是怕那个先认输的人会受到奚落。如果韩笑笑够狠心,拒绝他,那么他的爱情和自尊全部崩塌,失败可不是他接受的结果。

    “我不想跟你玩猜谜游戏了,我现在告诉你,我爱你,你的答案呢?”全世界的男人都背离她了,多这一个少这一个也无所谓了吧?才怪,她说完就开始落泪,大滴大滴,眉眼挤在一起,脸扭曲变形,丑得像鬼。

    她在自己的屋子,等着一个男人的回答,他决定着她人生之后的走向。

    陈子昂吸了口气,问:“你在哪里?”

    “行了,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了。”她认输,再也不必跟他拖下去了。她得好好睡一觉,忘掉一切重新开始,等明天再说吧。

    “我什么都没说,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陈子昂话没说完,那边已经挂断电话了。他瞪着手机上通话结束的字样,瞪到屏幕变黑,才明白自己错过什么。他没说出来,他让她失望了。

    陈子昂冲出房间,开车直奔韩家。他闯了好几个红灯,完全不在乎自己会被扣掉多少分,这种事情花点钱就可以摆平,现在关键要向笑笑解释,他并非对她不在意,他在意得很,他只是怕输而已,为了可笑的面子。

    习惯性的,停下车后就从房子后面翻上去,她把窗子锁上了,他推了半天,边敲边叫:“笑笑,笑笑!”

    韩笑笑已经进入梦镜,她听到他的叫声了,但她不承认自己是醒的,她还在睡,在梦里听到有人叫她,那只是梦。陈子昂内心焦急,理智还在,跳下去找块石头,扔到美人的窗上,哗啦哗啦,玻璃碎了。他不会傻到用手或用脚直接破坏玻璃的。

    韩笑笑气得咬牙切齿,这家伙怎么退化成小孩,干这种无聊的事情。她还是不肯起来,用被子蒙住头,催眠自己赶紧睡,睡死才好,她不想见他,不想听他的声音。

    陈子昂要是能如她的意,地球都要倒转。他开窗进屋,爬上床将她挖起来,摇着她的身子说:“你别装睡,你说你明白我的意思了,你明白什么了?”见她装死,直接用手掐她的脖子,不会掐坏,但她肯定很疼。

    “你别装死,快点睁开眼!”

    韩笑笑受够了,到这步田地,她还受他的欺负,她干嘛让自己这么窝囊。美目猛睁,立着眉毛说:“放开。”他松手,她慢慢坐起来。过程只有几秒,他看着她慢镜头般的动作,觉得过了好几分锺那么久。她又是整理衣服,又是梳拢头发,折腾了半天才抬眼看他。这男人眼睛都要冒火了,她开始暗笑。脸上表情绷着,她问他:“你爱不爱我?”

    “爱,我真的爱你。”他很清楚,说实话,他不算输,之前的几年就像个笑话,他是个傻瓜。

    韩笑笑扯了个大大的笑容,扑过去,压着男人坐到他的肚子上,她居高临下像个女王般地俯视他,说:“陈子昂,你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