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三皇子跪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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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江家仆从们离开，武绣兰把陆楠拉进屋里，把蒲团往地上一丢，厉声喝道：“跪下！”
陆楠瞪大眼睛喊了声：“娘！为什么？”
武绣兰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半天，方道：“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
“我真不知道。”陆楠带着讨好的笑容。
武绣兰恨恨地说道：“那好，我就告诉你。你都十七了你知道吧？”陆楠点点头，摆出一脸的无辜相，心里却在嘟囔：十七怎么了？还小着呢。
武绣兰一指头戳到陆楠的脑门儿上，咬着牙道：“你打算学芸儿嫁不出去？十七了还没许个人家，明年就十八，成了老姑娘，谁还会娶你？”武芸仙已经二十三岁了，仍未出嫁，在别人眼中，是注定要孤独一生了。
陆楠忽地就想到了陆辕也二十三岁了，仍未娶妻，可是男人到他这个年龄不娶妻也不会获得多高的关注度。想到男女本来就是不平等的，忍不住叹了口气，为武芸仙感到悲哀。
她这一叹气，武绣兰会错了意，说道：“你现在知道后悔了？那就赶紧收拾东西，咱们现在就回江家，把你跟六皇子的事定下。”
“不要！”陆楠一着急，声音就有些大。见武绣兰脸上显现的不悦，又赶紧放低声音说道：“娘，您别生气。我没见过六皇子，都不知道他是不是缺鼻子少眼睛的，怎么能随便嫁呢？”
武绣兰气得直咬牙：“人家不嫌弃你就不错了，你还挑三拣四的。人家好歹是皇子，还是皇后所生，能娶你是你的福分！”
陆楠见母亲认了死理儿，便去给她倒了杯茶，笑着哄了她几句，让她稍微顺顺气。见武绣兰气色好了些。便说道：“娘，他是嫡出皇子，我是江家不得宠的女儿，脸上还有这块印记，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什么要我嫁给六皇子？”
武绣兰也愣住了，她初听这个消息时，光为女儿能有这样的际遇而庆幸了，根本就没往深里想。
陆楠很满意她的表情，继续说道：“六皇子求取江家女儿，那是侧妃。我虽不得江家厚爱，却赖着嫡女的名，可以拒绝他。他转而求取庶女。江家便没了拒绝的理由。可是江桐本来是订给六皇子的，江皇后怎么可能看着娘家的势力让三皇子分一杯羹呢？所以，把我娶过去，自然就破了三皇子的如意算盘。我想，如果没有她的背后助力。我拒绝三皇子的事情，也不会如此顺利。”
武绣兰眼神不断变化，看样子是听进去了。陆楠又道：“谁都知道，论智谋，哪个也比不过不占嫡不占长的三皇子。现在大皇子已经放弃了，六皇子才十六。他拿什么跟三皇子比？皇帝现在春秋鼎盛，却也是个胆小怕事的，如若不然公主也不会被丢到北夏了。您不是也听舅舅说了。现在朝中武将纷纷马放南山。看着是没有内忧了，实则外患未除，这样打压武将等于缴械啊！大臣们都不傻，如果下任国君是毛还没长齐的六皇子，周国就危险了。如果是三皇子，周国肯定会兴盛。如果三皇子登上那个位子。他会让六皇子过好日子么？况且我还拒绝过他，他会让我过好日子么？”
武绣兰琢磨着陆楠的话，也觉得有道理，情绪由愤怒变成了担忧，说道：“那都是以后的事情。眼前你拒绝了江皇后，她怎么可能饶过我们？这一步都迈不过去，还想那么远有什么用？”
陆楠也知道她的担心不无道理，轻叹一声道：“就算她不肯饶过我又怎样？大不了我跟表姐学，一辈子不嫁。她总不至于下旨杀了自己的亲侄女吧？”
武绣兰几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
陆楠安慰道：“娘，您别想那么多了。她就算恨得牙根儿痒痒，眼下也找不到什么理由报复我，总不能让人传出皇后娘娘因为内侄女拒婚而报复娘家吧？过几年这事也就淡了，反正女儿还小，等得起。”
就算不认同陆楠得过且过的想法，武绣兰也无力改变什么，毕竟江家的仆从已经被陆楠给打了，狠话也给带回去了，她能做的，就是每天都跪在佛前替女儿祈祷。
一个多月后，春兰打算回陆家看看，她没有亲人，早就把陆家当成自己的家了，出来这么久，便有些想家。陆楠也很想跟她一起去，可是又担心母亲不同意，便由春兰出面求武绣兰放陆楠出去玩儿些日子。武绣兰见陆楠这些日子在山上也确实无事可做，便同意了。
陆楠和春兰二人到达康城的时候，城门处加严了盘查，没有路引一律不许进。二人一打听才知道，西越往边界派兵了，为防止奸细混进城，才戒严了的。她们俩从襄城回来并未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所以也就没去官府开路引，现在进城就成了难题。
面对盘查官兵的询问，陆楠灵机一动，拿出了卖身契，向官兵证明自己是陆家的奴才。结果遇到的这个人还是个叫真儿的，拿出户籍认真核对起来。陆楠倒不着急，本来自己就没去官府办脱籍呢，估摸着他肯定能查到。结果等了半天，那小兵带回来的消息是查无此人。
这什么情况？陆楠扯着那个小兵叫再去查查，二人正在纠缠，过来一个管事的，还挺热心，帮着给又查了一遍，最后告诉陆楠，这张契约早就作废了，在陆家给她办入陆家族谱的时候就已经给办脱籍了。当时这名管事的也经了手的，对这事还有些印象，据他回忆当时是陆辕不同意他毁了契约，又给带回去了。
陆楠拿着契约犯起了嘀咕，陆辕留着这张契约不毁去，又交还给她。她当时还提到要去办脱奴籍的事情，陆辕也未多说一句，他到底什么意思呢？是送给自己留念的？她这里犯迷糊，那守城小兵得知她的真实身份，便予以放行了。催促二人赶紧进城，别堵在这里影响别人通行，春兰便拉着她进去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我怎么看不明白呢？”陆楠疑惑地问着春兰。春兰白了她一眼：“二少爷做的事，我向来就不明白几件，不差这一件。要我说，他是不想让你离开吧？”
陆楠依然不解：“不想让我离开就明说呗，让我捧着卖身契是时刻提醒我是他们家奴才么？”
春兰扯着她继续走，一边走一边说：“就你想得多，我怎么没看出来他有这个意思呢？我只看出来他很在乎你。本来是个挺利落的人，一遇到跟你沾边的事情，就有些拎不清了。”
陆楠被春兰这样一说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辩解：“他还利用过我呢，这事你不会不知道吧？”
春兰一笑：“就是知道才会说他拎不清呢，想利用你还瞻前顾后的。想那么多，人家还不领情，真不知道他累不累。”
“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说的哪儿跟哪儿啊？”陆楠一头雾水想再刨刨根儿，奈何春兰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任她怎么问也不开口。
到了陆家，春兰只跟陆辕和陆锦湘报告了一声便回自己住处了，陆楠由于干女儿的身份，从陆谦起拜见了一大圈儿，最后来到了陆辕这儿。
还没待她问起卖身契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有下人进来请陆辕去前厅接旨。陆辕顾不上理陆楠，便急匆匆离去了。
陆楠很好奇，上一次传旨让陆家人进京，结果又抄家又灭门的，这一次传旨给这些仅保住命的平民又是为什么呢？
很快她便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西越大军压境，皇帝麻了爪儿，三皇子献计起复陆家，带兵迎敌，这皇帝就厚着脸皮派人来下旨了。
从西越军队到达边境那天起，陆家的老部下们就送来了准确消息，商讨对敌策略。虽然陆家已经身为平民，但是那些老部下们也都是一起提着脑袋上过战场的，关系非同一般。但是皇帝也做了太多伤人心的事情，陆谦陆老爷子给老部下们交代了如何自保后，便不再出一言。
此次来传旨，陆辕可不像上一次一样恭恭敬敬了，听完宣旨后直接回复传旨官：“家父生病，本人侍疾，想为国尽力，但力不从心。”便请传旨官赶快回去复旨，连顿饭都没留用。这传旨官快马加鞭日夜不休赶过来，就碰了这么个软钉子，心里那个窝火啊。可是他除了如实地把话带回去也没别的辙，怏怏不乐地离开了。
没过上十天，那个传旨官又折回来了。原来是他返回的路上遇到了三皇子，二人又一同回来了。三皇子早就料到皇上的旨意请不动陆家父子出山，但是西越军队压境，延误战机就等于失败了一半儿，他只好纡尊降贵亲自跑这一趟了。
三皇子一行毫不避讳，任谁看见那阵仗都知道是皇家的人。队伍浩浩荡荡地停在了陆府门前，三皇子着人进去通报，然后优雅地下了轿辇，整理了一下衣服，便直挺挺地跪在了大门前。
待江家仆从们离开，武绣兰把陆楠拉进屋里，把蒲团往地上一丢，厉声喝道：“跪下！”
陆楠瞪大眼睛喊了声：“娘！为什么？”
武绣兰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半天，方道：“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
“我真不知道。”陆楠带着讨好的笑容。
武绣兰恨恨地说道：“那好，我就告诉你。你都十七了你知道吧？”陆楠点点头，摆出一脸的无辜相，心里却在嘟囔：十七怎么了？还小着呢。
武绣兰一指头戳到陆楠的脑门儿上，咬着牙道：“你打算学芸儿嫁不出去？十七了还没许个人家，明年就十八，成了老姑娘，谁还会娶你？”武芸仙已经二十三岁了，仍未出嫁，在别人眼中，是注定要孤独一生了。
陆楠忽地就想到了陆辕也二十三岁了，仍未娶妻，可是男人到他这个年龄不娶妻也不会获得多高的关注度。想到男女本来就是不平等的，忍不住叹了口气，为武芸仙感到悲哀。
她这一叹气，武绣兰会错了意，说道：“你现在知道后悔了？那就赶紧收拾东西，咱们现在就回江家，把你跟六皇子的事定下。”
“不要！”陆楠一着急，声音就有些大。见武绣兰脸上显现的不悦，又赶紧放低声音说道：“娘，您别生气。我没见过六皇子，都不知道他是不是缺鼻子少眼睛的，怎么能随便嫁呢？”
武绣兰气得直咬牙：“人家不嫌弃你就不错了，你还挑三拣四的。人家好歹是皇子，还是皇后所生，能娶你是你的福分！”
陆楠见母亲认了死理儿，便去给她倒了杯茶，笑着哄了她几句，让她稍微顺顺气。见武绣兰气色好了些。便说道：“娘，他是嫡出皇子，我是江家不得宠的女儿，脸上还有这块印记，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什么要我嫁给六皇子？”
武绣兰也愣住了，她初听这个消息时，光为女儿能有这样的际遇而庆幸了，根本就没往深里想。
陆楠很满意她的表情，继续说道：“六皇子求取江家女儿，那是侧妃。我虽不得江家厚爱，却赖着嫡女的名，可以拒绝他。他转而求取庶女。江家便没了拒绝的理由。可是江桐本来是订给六皇子的，江皇后怎么可能看着娘家的势力让三皇子分一杯羹呢？所以，把我娶过去，自然就破了三皇子的如意算盘。我想，如果没有她的背后助力。我拒绝三皇子的事情，也不会如此顺利。”
武绣兰眼神不断变化，看样子是听进去了。陆楠又道：“谁都知道，论智谋，哪个也比不过不占嫡不占长的三皇子。现在大皇子已经放弃了，六皇子才十六。他拿什么跟三皇子比？皇帝现在春秋鼎盛，却也是个胆小怕事的，如若不然公主也不会被丢到北夏了。您不是也听舅舅说了。现在朝中武将纷纷马放南山。看着是没有内忧了，实则外患未除，这样打压武将等于缴械啊！大臣们都不傻，如果下任国君是毛还没长齐的六皇子，周国就危险了。如果是三皇子，周国肯定会兴盛。如果三皇子登上那个位子。他会让六皇子过好日子么？况且我还拒绝过他，他会让我过好日子么？”
武绣兰琢磨着陆楠的话，也觉得有道理，情绪由愤怒变成了担忧，说道：“那都是以后的事情。眼前你拒绝了江皇后，她怎么可能饶过我们？这一步都迈不过去，还想那么远有什么用？”
陆楠也知道她的担心不无道理，轻叹一声道：“就算她不肯饶过我又怎样？大不了我跟表姐学，一辈子不嫁。她总不至于下旨杀了自己的亲侄女吧？”
武绣兰几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
陆楠安慰道：“娘，您别想那么多了。她就算恨得牙根儿痒痒，眼下也找不到什么理由报复我，总不能让人传出皇后娘娘因为内侄女拒婚而报复娘家吧？过几年这事也就淡了，反正女儿还小，等得起。”
就算不认同陆楠得过且过的想法，武绣兰也无力改变什么，毕竟江家的仆从已经被陆楠给打了，狠话也给带回去了，她能做的，就是每天都跪在佛前替女儿祈祷。
一个多月后，春兰打算回陆家看看，她没有亲人，早就把陆家当成自己的家了，出来这么久，便有些想家。陆楠也很想跟她一起去，可是又担心母亲不同意，便由春兰出面求武绣兰放陆楠出去玩儿些日子。武绣兰见陆楠这些日子在山上也确实无事可做，便同意了。
陆楠和春兰二人到达康城的时候，城门处加严了盘查，没有路引一律不许进。二人一打听才知道，西越往边界派兵了，为防止奸细混进城，才戒严了的。她们俩从襄城回来并未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所以也就没去官府开路引，现在进城就成了难题。
面对盘查官兵的询问，陆楠灵机一动，拿出了卖身契，向官兵证明自己是陆家的奴才。结果遇到的这个人还是个叫真儿的，拿出户籍认真核对起来。陆楠倒不着急，本来自己就没去官府办脱籍呢，估摸着他肯定能查到。结果等了半天，那小兵带回来的消息是查无此人。
这什么情况？陆楠扯着那个小兵叫再去查查，二人正在纠缠，过来一个管事的，还挺热心，帮着给又查了一遍，最后告诉陆楠，这张契约早就作废了，在陆家给她办入陆家族谱的时候就已经给办脱籍了。当时这名管事的也经了手的，对这事还有些印象，据他回忆当时是陆辕不同意他毁了契约，又给带回去了。
陆楠拿着契约犯起了嘀咕，陆辕留着这张契约不毁去，又交还给她。她当时还提到要去办脱奴籍的事情，陆辕也未多说一句，他到底什么意思呢？是送给自己留念的？她这里犯迷糊，那守城小兵得知她的真实身份，便予以放行了。催促二人赶紧进城，别堵在这里影响别人通行，春兰便拉着她进去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我怎么看不明白呢？”陆楠疑惑地问着春兰。春兰白了她一眼：“二少爷做的事，我向来就不明白几件，不差这一件。要我说，他是不想让你离开吧？”
陆楠依然不解：“不想让我离开就明说呗，让我捧着卖身契是时刻提醒我是他们家奴才么？”
春兰扯着她继续走，一边走一边说：“就你想得多，我怎么没看出来他有这个意思呢？我只看出来他很在乎你。本来是个挺利落的人，一遇到跟你沾边的事情，就有些拎不清了。”
陆楠被春兰这样一说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辩解：“他还利用过我呢，这事你不会不知道吧？”
春兰一笑：“就是知道才会说他拎不清呢，想利用你还瞻前顾后的。想那么多，人家还不领情，真不知道他累不累。”
“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说的哪儿跟哪儿啊？”陆楠一头雾水想再刨刨根儿，奈何春兰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任她怎么问也不开口。
到了陆家，春兰只跟陆辕和陆锦湘报告了一声便回自己住处了，陆楠由于干女儿的身份，从陆谦起拜见了一大圈儿，最后来到了陆辕这儿。
还没待她问起卖身契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有下人进来请陆辕去前厅接旨。陆辕顾不上理陆楠，便急匆匆离去了。
陆楠很好奇，上一次传旨让陆家人进京，结果又抄家又灭门的，这一次传旨给这些仅保住命的平民又是为什么呢？
很快她便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西越大军压境，皇帝麻了爪儿，三皇子献计起复陆家，带兵迎敌，这皇帝就厚着脸皮派人来下旨了。
从西越军队到达边境那天起，陆家的老部下们就送来了准确消息，商讨对敌策略。虽然陆家已经身为平民，但是那些老部下们也都是一起提着脑袋上过战场的，关系非同一般。但是皇帝也做了太多伤人心的事情，陆谦陆老爷子给老部下们交代了如何自保后，便不再出一言。
此次来传旨，陆辕可不像上一次一样恭恭敬敬了，听完宣旨后直接回复传旨官：“家父生病，本人侍疾，想为国尽力，但力不从心。”便请传旨官赶快回去复旨，连顿饭都没留用。这传旨官快马加鞭日夜不休赶过来，就碰了这么个软钉子，心里那个窝火啊。可是他除了如实地把话带回去也没别的辙，怏怏不乐地离开了。
没过上十天，那个传旨官又折回来了。原来是他返回的路上遇到了三皇子，二人又一同回来了。三皇子早就料到皇上的旨意请不动陆家父子出山，但是西越军队压境，延误战机就等于失败了一半儿，他只好纡尊降贵亲自跑这一趟了。
三皇子一行毫不避讳，任谁看见那阵仗都知道是皇家的人。队伍浩浩荡荡地停在了陆府门前，三皇子着人进去通报，然后优雅地下了轿辇，整理了一下衣服，便直挺挺地跪在了大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