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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荆州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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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赶了一天一夜的路。

    一到荆州府中,林萱儿便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昔日偌大繁华的荆州城变得冷冷清清,街上每个人看起来都慌慌张张,最诡异的是,林萱儿发现自己在荆州府中的医馆竟然关门了,不仅如此,大白天的,荆州府所有的药铺和医馆都关门了。

    “萱姐姐,他们都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奇怪?”

    “我也不知道,等找到明涓他们就知道了。”林萱儿道。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荆州府北江边的一座小院。

    明涓与福伯已经等在那里。

    “老大,你终于到了。出事了。”明涓一见到林萱儿,便急急忙忙的拉着她进屋里面。

    “怎么回事?”林萱儿坐到主位上,明涓三人也分落坐下。

    “吴大夫失踪了。不止吴大夫,荆州城中有名的大夫将近一半都失踪了。”明涓答道。吴大夫是林萱儿放在荆州府的情报负责人,也是那医馆的负责人。

    “还有呢?”林萱儿面色平静,她知道,事情远不如此,不然街上的人不会慌慌张张的,荆州府更不会这样冷冷清清。

    “五天前,城里突然多出许多病患,这些病患都是先口吐白沫,接着就昏迷不醒,醒了之后便是发了狂的拿刀到处砍人。最后便是力竭而死。”福伯接道

    “现在荆州府主已经准备全城戒严,再迟一些,你们就进不来了。还有,他让人把病患都分别关押,但这种病似乎会传染,大家心有余悸,我和福伯都不是医生,所以,只好请老大你过来了。”

    “姐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林璃问道。

    “明涓,你带着林璃先去走访一下失踪医生的家属,再去看看一看那些病患。记得先保护好自己。我和福伯去一趟府主府。”林萱儿想了一下,决定还是先从官方去了解一下内幕。

    府主府。

    这一任的荆州府大印掌握在谢其文手中。

    那是个三十岁白白胖胖的中年人,性格狠戾,但官声倒是不坏。

    此刻,他正在书房处理政事。

    “怎么搞的,一群废物。那些医生失踪这么久,你们居然没有一点线索!还有那些病患,到现在都还没有处理好,我养你们有什么用!哼”谢其文大发脾气,也对,城里的情况得不到控制,他这个官恐怕也做到头了。

    书房内的属下都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了府主,他们就要倒大霉了。

    “启禀老爷,有客来访。”门外传来了总管的声音。

    “没看我正忙着,不见!”谢其文喝道。

    “谢大人这是怎么了?”门外传来了一句冷冷的问候。但就是这句问候,让谢其文几天都阴沉的脸突然间变得轻松起来。他也顾不得书房内的众属下,快步来到书房外。那些属下不敢怠慢,也跟着出来了。

    他们看到了一个女子,带着面纱却依旧美不可言的女子。女子背着一把剑,双手负在背后,一双冷眸盯着众人,并不言语。

    “你什么时候来的,见过你嫂子没?”谢其文问道。

    “今天才到,嫂子那里我一会去,有事找你帮忙。”那女子冷冷道。

    谢其文不以为意,毕竟认识她五年了,怎么会不清楚她的性子。

    “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谈,你先去见你嫂子,我先处理完公务就来找你。”谢其文道。

    “也好,嫂子也能帮忙。你先忙你的,我去了。”女子偏头想了一下,道。

    “好。”谢其文点点头。“管家,带她去夫人那里。”

    交代完毕,谢其文挂着笑脸回到书房。

    “大人,那个女子是什么人啊?”跟他关系比较好的府丞壮着胆子问道。

    “她叫林萱儿,江湖上的人称她为‘仙子神医’。没有她解不了的毒,更没有她医不了的病。”谢其文心情变好,答道。

    府主府后院,谢其文夫妇住在这里。

    此刻,他的夫人正在招待一位贵客——林萱儿。

    他的夫人,叫秦筱婉。在江湖上混的人都知道,这人是万风楼的副楼主,是万风楼主宁宇斌的干妹妹。只是很多人都不知道,她与谢其文是林萱儿的三个朋友中的两个,另一个是倪雪嫣。

    “这次怎么有空过来?”秦筱婉为好友泡了一杯茶,问道。

    “有事要请你帮忙。”林萱儿接过茶,直接答道。

    “我猜就是,说吧,什么事情?”秦筱婉翻了翻白眼,一副‘我早就知道的’的神情。

    “我需要那些病患的住址,和医生失踪的案卷,以及你的情报。”林萱儿当做没看见,提出自己的要求。

    “你要的住址呢,我已经查了。他们大都住在江边,我派人查过了,没什么特别。”谢其文处理完政事,来到后院。听到林萱儿的要求,接口道。

    “那医生失踪的案卷呢?”林萱儿毫不惊奇,继续问道。

    “在这里。”谢其文将手中的卷宗交给她,“喂,别弄丢了,不然我可没办法交差哟。”

    秦筱婉用肘拐了他一下,谢其文捉住她的手,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羞得秦筱婉连忙坐起来,“萱儿还在呢,你老实点。”

    “放心,我才没兴趣看你们呢。”林萱儿头也不抬,双眼盯着卷宗。

    “卷宗上说,除了四名医生是在家中被人掳走,其余都是离奇失踪,只知道不见了。之后就没有其他线索?”林萱儿问道。

    “是的,这是最令人头痛的地方。对了,你为什么关心这个?”谢其文问道

    “吴叔也不见了。”

    “那你有什么看法?”

    “暂时还没有,不过有一点值得注意,那些离奇失踪的医生大都不是荆州府本地的。”

    “你是说他们可能回到原籍去了?不过这么多人同时回原籍也太不合理了吧?”秦筱婉插了一句。

    “我的意思是,会不会只要是外地医生就会离奇失踪?”

    “哦?这一点我倒是没有想到,我会再去了解一下情况。”谢其文若有所思道。

    荆州府西城的隔离区外面。

    明涓与林璃用厚布遮住了自己的嘴巴与鼻子。之前去了失踪医生的府邸,那些家属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医生失踪的日期几乎是一样的。于是,她们决定来看看病患。

    林璃亮出自己医生的证明,那些把守的官兵才让她们进去。现在荆州府最缺的就是医生。既然有医生主动来看病,隔离区长官自然是求之不得了。

    隔离区内。

    那些病患被单独隔离。有的昏睡不醒,有的歇斯底里的狂叫狂跳,还有的口吐白沫。

    “涓姐姐,我。。。。我觉得。。。。他们好像是中了金线蛇毒,又好像是被狗咬了。。。。真的很奇怪呢。。。”林璃紧紧地抓着明涓的手臂道。

    “呃,我拜托你,小璃儿,你可是老大将来的‘天医’。别这么胆小,行不行?”明涓翻了个白眼。

    “哦,好吧。我再仔细看看。”林璃像个小兔子,咻的一下,便跑到第一间隔离房。那里面关着迄今为止病的最严重的病患。只见他手舞足蹈,口中不断喘着粗气,但就是停不下来,林璃看到他双目赤红,高举的双手布满了梅花状的暗红,显得格外诡异。

    接着,她又观察了其他病患,发现他们的皮肤大都溃烂流脓,双手都布满了梅花状的暗红。

    “怎么样?”明涓问道。

    “我也说不好,有些判断还要跟萱姐姐印证一下才行。”林璃想了一下,才答道。

    “那好,我们回去吧。”明涓道。

    “萱儿,今晚就住这里吧?”秦筱婉看天色不早了,便问道。

    “不麻烦你们了,我得赶回住所,我的两个朋友去打探消息,应该快回来了。”林萱儿冷冷道。她一向不喜欢在小事上麻烦朋友,况且,她的确还有要事。

    “那。。。好吧,一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谢其文深知她的脾气,便也没劝。

    林萱儿回到住所的时候,明涓与林璃还没有回来。

    “福伯,隔离区离这里远不远?”林萱儿问前来为她泡茶的福伯。

    “约莫一里半的路,按照她们的脚程,应该早就回来了,可能是病患太多,她们看得仔细,所以还在路上吧?”福伯躬身答道。

    “不行,都这么晚了,我不放心,福伯,你先睡吧。”林萱儿拿了剑,问清了隔离区的路,站起来向外走去。

    夜,静悄悄的,只听得见夏虫轻快地叫声。一轮皎月挂在半空,银色的月光似轻纱般的洒下来,在路上斑斑点点的。

    林萱儿加快脚步向隔离区走去。几年来的历练,让她的感官变得敏锐。不知怎么的,她总感觉今天晚上不太平。自从看到卷宗上失踪的医生都是外来的,这种感觉更加明显。

    突然,她停下了脚步。

    原因是一股似有若无的杀气迎面扑来,但一闪而逝,快的让人以为出现了错觉。但林萱儿知道,那绝对不是错觉,虽然只是一瞬间,可她不会感觉错那强烈的杀意。

    是的,杀意。只有杀人如麻的杀手或是长期征战的军人,身上才会出现这么强烈的杀意。虽然掩饰得很好,但不该在她面前泄露,哪怕只是一点点。

    “出来吧。”林萱儿望着前方的路,冷冷道。

    幽暗的树影下面缓缓走出一个人。

    那是个男人,一个三十岁左右,带着剑的男人。他头戴黑帽,面色刚毅,那双眼睛不带一丝生气,黑色的衣服让他看起来像来自幽冥的无常。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那人语气冰冷,让人不禁寒战。

    “杀气。虽然很少。”林萱儿不以为意,语气更冷。

    “你必须死。”那人冷冷道。

    “作为一个杀手,你不觉得你的话太多吗?”林萱儿冷冷道,同时她也出手了,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人,更不喜欢被动防守。

    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下一瞬间,她已经到了那人面前,变拳为掌,一道强烈的劲风扫过那人的面颊。再一顿,那迁徙的手掌已经到了他的面前,他微微一怔,双足一点,向后退去。

    只有半步,他的剑已经出鞘,一招“流星赶月”,剑身下而上林萱儿向的手掌削去。说起来话长,事实上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

    林萱儿若是不撤掌,那人的剑就会削掉她的左手;若是撤掌,那人就会削向她的面。显然,这一招是想让她进退维谷,可谓凶险之极。

    林萱儿既没有撤掌,也没不撤掌!

    她没有撤掌,而是在剑气逼来的那一瞬间,右手掌中的剑反身一格,挡住了那人的剑。

    她没有不撤掌,是因为在挡剑的同时,左手变掌为爪,不退反进,直插那人的双眼!

    那人微微一惊,再退一步,左掌迅速遮住眼睛,同时向前一推,林萱儿那一爪,便碰在了那人的左掌上。

    “砰”,二人各自飞身后退,在三丈远的地方停下来。

    “天下第一杀手,颜循。”林萱儿冷冷的叫出那人的名字。

    “好眼力,不过,不知道你的运气是不是跟你的眼力一样好!”颜循冷冷道。

    颜循,云霄不夜城杀手。三十岁,身经三十余战,未尝一败。因刺杀皇族第一高手兰陵王而天下闻名。与‘死神’荆楚望并称“冷漠双星”,只是荆楚望失踪,颜循便有了天下第一杀手的称号。

    “作为一个杀手,你的话太自负!”林萱儿在脑中过着颜循的资料,冷冷道。

    “哼,自不自负用剑来说话,拔出你的剑!”颜循手中剑遥遥一指,“翁”,剑身一颤,发出声响。

    “你,还不配!”林萱儿将剑系在背上,双掌一摊,冷冷道。

    这句话对颜循来说,是最大的侮辱!

    “你要为你这句话付出代价!”颜循那双眼睛几欲喷出怒火,手中剑一抖,宛若离弦的箭,飞一般向林萱儿刺去。林萱儿身子往后一仰,避开了那流星般的一剑,快速的向前滑去,在颜循身后三步远的地方,以掌做刀,一记‘回旋斩’,凛冽的刀气直逼颜循的后背。

    颜循一惊,但惊而不乱,只见他双足一点,宛如鹞子般的纵身跃起,一招“苍鹰搏兔”,长剑朝下,直刺林萱儿,速度之快,如白驹过隙,转瞬之间,剑尖离林萱儿只有一寸距离。

    林萱儿稍稍前进一步,险之又险的避开了那一剑,但强大的剑气还是削掉了随风飘扬的一丝黑发,与此同时,林萱儿右手握掌为拳,一招“大浪淘沙”轰向颜循,颜循见机,挥手一剑斩向她的拳头,只听“叮铛”一声,剑与拳头相撞,竟然发出了金属撞击的声音!同时,颜循的长剑飞了出去,笔直的插在三丈远的树上,发出颤动的声音。

    颜循一惊,一个‘鹞子翻身’,双脚落在地面,欲往后退去,林萱儿的拳头已经落在他面前半寸,险险的停了下来,强劲的拳风吹得他的头发四散飞扬。而此时,林萱儿被削掉的一丝头发,才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你很厉害,自我出江湖,迄今为止,你是第一个能伤了我的人。”林萱儿冷冷道,口气中多了几丝微不可查的赞扬。一个厉害的人总是值得赞扬的,不是吗?

    “你更厉害,迄今为止,你是第二个仅凭双手,就能打落我的剑的人。”颜循顿了顿,问道:“那招‘金线拳’是荆楚望教的吧?”

    “不错,这是他失踪之前教我的。”林萱儿撤下拳头,冷冷道。

    “败给你们,并不丢人,但只要给我机会,我会证明,我并不比你们差!”颜循早已没有了开始的傲气。

    “我说过,你很厉害。好了,是谁雇你来杀我的?”林萱儿问道。

    “对不起,行业规矩,无可奉告。你可以杀了我。”颜循冷冷道。

    “哼,什么人透漏我的行踪给你?”林萱儿声音更冷。

    “对不起,我有我的情报网,无可奉告。”颜循依旧不松口。

    “算了,你走吧。”林萱儿权衡了一下,还是去接明涓他们比较重要。

    “你说让我走?”颜循挑了挑眉,问道。

    “我还有事,你要是想在这里欣赏月色,我也没有意见,告辞。”林萱儿双手负背,转身就走。

    “林萱儿。”颜循望着远去的林萱儿,道:“明涓她们在离此三里处的草地上,攻击她们的是顺天门的人。你快去吧。”

    “为什么要告诉我?”林萱儿停下脚步,回过头问道。

    “我从不欠人情,但记住,我会回来找你的!”颜循冷冷道。

    林萱儿点点头,施展轻功,向前奔去。

    颜循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冷冷道:“总有一天,我会打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