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春梦了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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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玄张口结舌,心道:“皇帝定是走火入魔疯掉了,竟连自己的侍卫都咬!”

    众凤翔卫纷纷开弩放箭,射向巨兽,孰料往时穿金洞铁的箭矢此际却如同枯草脆木,触体即落片鳞未伤。蓦闻有人厉声大喝:“不许放箭!不许放箭!违者立斩!”

    麒麟倏地转身,几个大纵大跃,踏破许多楼角屋檐,奔雷般朝一个方向窜去。

    众禁卫即时包抄追赶,天上地下乱做一团。

    小玄低下头,对怀里的皇妃道:“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糖妃惊魂未定,缓了好一会才指了个方向:“就在红雨轩隔壁的熙华宫。”

    小玄抱起她,朝所指方向飞掠而去。

    没过多久,已到了熙华宫门口,小玄于静处将皇妃放下,问:“可是这里?”

    糖妃点点头。

    “你能走么,我要回去了。”小玄道。

    “别走。”皇妃捉住了他的衣角,满脸尽是依恋与不舍。

    “眼下到处是侍卫,不会再有危险了。我如不走,给人瞧见,反倒给娘娘添惹麻烦。”小玄道。

    糖妃心中明白,只好松开他的衣角,可怜巴巴道:“你……你……可莫要忘了我。”

    小玄见她神魂未定,甚是惹人心疼,加之远处脚步声大作,似乎有人朝这边奔来,遂按下了跟她讨还机关之念,转身离去。

    糖妃却想了起来,忽喊道:“我把你的机关藏在红雨轩了,就在秋千北面十来步的草丛里!”

    小玄心中一喜,挥了下手,快步离开。

    他转了几转,摸回红雨轩中,来到秋千架下,估判了下大致方向,朝北面仔细寻去,走出十余步,果然就在深草里摸到了大宝,轻拍了下它的大脑袋,笑骂道:“下次再乱跑,瞧我不把你劈了当柴禾烧!”

    当即将大宝收入如意囊中,转身走回石径,才要离去,忽听有人高声喊道:“那边何人?站住莫动!”

    小玄望去,见前方灯火乱晃,又闻金铁铿锵之声,料是撞上了宫中的禁卫,蹙眉思道:“此时宫中大乱,人人可疑,只怕一时说不清楚,还是走为上计!”

    他怕给人瞧见面目,日后或生麻烦,遂寻遮挡之物,当即用力去撕自己的袖子,岂知扯了几下,竟未撕开分毫,原来身上穿的兜元锦,乃是截教遗宝,除了能掩匿气息,还有水火不侵刀剑难伤之功,如何轻易撕扯得烂。

    小玄这才隐约记起这衣服是谁赠与的宝物,心念急转,又弯下身去,却是把裤腿撕了一幅下来,快速蒙在脸上,飞掠上树往红雨轩外逃去。

    旋闻身后沙沙作响,回头望去,见一群金甲禁卫也跃上了树梢,高高低低疾追过来,心中生凛:“果然撞上了龙牙卫,敢情个个是炼气之人,都能高来高去的!”

    “快快束手就擒,免得一会受苦!”有人厉喝,声音十分浑厚,修为显然不弱。

    小玄一声不吭,只顾前奔,突感劲风掠至,赶忙把身伏低,见一物贴背削过,转首细瞧,原来是把寒光如雪的链刀。

    就这么稍微迟滞,一条人影已跃过头顶,拦住去路。

    小玄定睛望去,见那人生了一张马脸,唇上八字须,身披金色鳞甲,手执双刀,刀尾以数丈长的银链连做一起,一脸的邪气。

    这时其余禁卫皆围了上来,均手执长铖,腰悬弯刀,也着金甲,高高低低地立于树梢之上,全是龙牙卫。

    “摘掉脸上的布,下树趴着!”八字须沉喝。

    小玄哪肯理睬,真气一提,人已化做影子掠出,寻隙突围。

    八字须扬臂舒掌,放出链刀,惊电般疾追小玄。

    小玄忽左忽右,上下纵跃,一时牵扯得众龙牙卫阵型凌乱,眼见就要脱出包围。

    八字须面色一沉,运提真气,两把刀刃上突尔里了层暗青气,再放之时,赫比先前快了近倍。

    小玄登感压力,见那两把链刀交替削来,飘忽似魑魅,转折顿挫之处,刃上的青气竟凝成一个个诡怖的骷髅,心知凶险,绝不可轻易挨着。

    原来此将并非凡俗,姓韦名登,号索魂邪煞,乃邪皇麾下百煞其一,序列第九十三,潜于宫中任龙牙卫备身郎将,以守护少主。所修魑魅索魂刀,乃邪宗恶技,不仅疾如电掠,且中者邪毒侵骨魂糜魄融。

    小玄极力闪避,但敌刀有如附骨之蛆,始终紧紧追逼,这一稍给绊着,瞬又陷入包围,众龙牙卫训练有素,且个个身手不低,三十余柄长铖攻守互补,威力倍增。

    “如此拖延下去,只怕还会更多禁卫寻来!”他心中焦灼,益发难以摆脱,一时起了强行突围之念,正要刷出藏于袖内的八爪炎龙鞭,蓦尔心头一动,却是想起了近日修习的北溟玄数与诛天诀。

    韦登见其身形忽滞,只道已无力抵抗,链刀一卷一圈,就要将之生擒,孰料奇变倏生,但见对方略微提步,不知怎么便脱出了攻击范围,一个欺身就到了跟前。

    原来小玄已运展北溟玄数,灵光蕴目,真华盈心,顿见周遭的一切慢了下来,原本疾如鬼魅的链刀如行泥淖,数十柄长铖更是慢如蜗爬,一招一势从何来往哪去,无不瞧得一清二楚,破绽百出。

    韦登大吃一惊,急忙收刀回防,刃绞链旋舞得水泼不入,明明门户已封,岂知颈侧倏痛真气骤闭,便天旋地转地自树梢跌落。

    小玄返身四击,以指代剑,使出诛天诀中的变化,瞧去并没多快,然却极巧极准,每一出手便有一名龙牙卫摔下树去。

    韦登躺在地上,瞪眼望着树梢上的神秘人,见他衫飘带舞地游走花枝之间,并指东刺一下西点一记,看似随意挥击,所攻却必是对方救应不及的破绽,不过顷刻,自己率领的三十二名龙牙卫尽数坠地,动弹不得,料是同自己一样皆给封住了气脉,不禁骇然:“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武技竟然如此之强!”

    小玄背负双手,神闲气定地立于一朵桃花之上,心舒神畅地望望四下,不觉意犹未尽,居然有些期盼此刻从哪冒出来个高手,再同自己过上几招。

    “阁下是谁,敢留下姓名么?”韦登沙哑着声问,却见树上人足下轻点,消失于花海之中。

    小玄跃过围墙,回到仪真宫,踏着月色迤逦而行,回味着适才的点点滴滴,心中满是喜悦。

    击败敌人固然痛快,但那行云流水的感觉,更是令人迷醉。

    “会叫人上瘾的……师父传我的这两大绝技真真美妙之极!”小玄美滋滋地自语。

    “小玄。”忽听一声低唤,他心头骤跳,即时抬头,见旁侧阁楼檐角上立着一人,身影窈窕,正是武翩跹。

    小玄急忙飞身上去,欢喜叫道:“师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武翩跹没答,瞧着他反问道:“你这是从哪里来?”

    “师父,皇帝是只麒麟,是头紫色的大麒麟!”小玄迫不及待道。

    武翩跹却无半点意外之色,转回头望着远处,只淡淡道:“你瞧见了?”

    “瞧得清清楚楚,好多禁卫不知那只麒麟就是皇帝,都要上前捉拿,结果有的竟给吃了!”小玄比手划脚道。

    “你又怎么知道那麒麟就是皇上?”武翩跹问。

    “因为皇帝变做麒麟之时,我恰巧就在旁边!”小玄道,想起事关师父,当即把假山洞中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

    武翩跹静静听着,神色愈来愈凝重。

    “师父,他们怀疑你,说要提防你!”小玄着紧道。

    武翩跹不语,若有所思。

    “师父,你助他们建造这座举世无双的迷楼,他们却在背后起瞎猜疑,为何这般无耻!”小玄愤然道。

    武翩跹神情归复平常,道:“常言道,伴君如伴虎,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既然如此,那何不……何不……”小玄吞吞吐吐。

    “何不离开这里,归隐山林是么?”武翩跹微微一笑。

    小玄重重点头。

    迷楼虽然壮观秀丽,但却有许多令他难以明白之事,心底隐隐不太喜欢。

    “你说得没错,眼下只是暂寄于此,终有一日,我们会离开这里的。”武翩跹道。

    “师父在此莫非有甚未了之事?”小玄疑惑地问。

    “你暂且无需知晓太多,时日一到,你自会明白。”武翩跹道。

    小玄忍不住还要再问,却见武翩跹摆了下手,道:“你怎知晓那个山洞,为何会去那里?”

    小玄面上微微一热,心念急转,遂将大宝从如意囊中取出,捧抱怀中。

    “这是什么?”武翩跹问。

    小玄道:“徒儿为参加下月的仙灵大会,打造了这个机关,没想尚未完成,它竟然自个就跑了,我去追它,便追进了那假山洞里。”

    武翩跹望向他抱在怀中的大宝,居然仔细地瞧了又瞧,道:“你把它转过去。”

    小玄便把大宝调了个方向。

    武翩跹瞧见其背上镂刻的天、地、玄、黄四个符印,心中再无怀疑,凝眉道:“是谁教你造这东西的?”

    小玄又从兜元锦袖内取出团扇,道:“没有人教,是我从这上边瞧见的,觉得有趣,而且耗材不多,便依图打造。”

    武翩跹面色微微一变,目光停在团扇上半天没有移开。

    小玄只道她瞧不清楚,便将团扇递了过去,道:“这扇十分奇异,当中藏着好些功法及许多甲兵类、机关类怪物的炼造制造之法,我却怎么都想不起它是从哪来的。”

    武翩跹却没去接,只道:“此物甚是珍贵,既然落在了你身上,那便好好收着吧。”

    小玄奇道:“师父知道它的来历是么?”

    “不知道。”武翩跹冷冷道。

    小玄将扇收回袖中,心中暗暗纳闷:“师父说它珍贵,应该知晓些什么,分明是不肯告诉我。”

    “但你手上的这个东西,我却是知道点来历的。”武翩跹道。

    “师父快告诉我!”小玄喜道。

    “这东西乃玄教教祖无上圣母所创,当初造它出来,只是为了省些力气,用以炼造符录。”武翩跹道。

    “原来如此。”小玄道。除了炼气炼丹,炼符也是他在逍遥峰上的修行功课之一,知晓工序繁琐甚费工夫。

    “圣母造出此物之后,炼起符来果然省了许多人力与工序。不想某日忽然发现,此物竟然自生心智,不但能自行炼造符录,还会自行发符用符。”武翩跹接道。

    “正是如此!”小玄喜道,白天他和苗小见已亲身领教过了。

    “后来此物愈来愈难以掌控,所炼之符亦变幻莫测,时有神来之笔,但更多时候,炼造出来的符甚是险恶,有的甚至前所未见闻所未闻。”武翩跹继道。

    “这等奇妙……”小玄却觉十分有趣,心想能炼出从未有过的新符岂非绝妙之事。

    “无上圣母怕它惹出事端,便命门下弟子严加看管,岂料这厮竟然自行炼造出了隐形匿迹的奇符,瞒天过海大闹凤凰崖,不但偷食了许多丹药,还盗去了几部无上典籍,最后竟给它逃了,至今下落不明。”武翩跹道。

    “原来这种家伙天生就爱干坏事,往后我可得看紧点!”小玄心忖。

    “无论法宝、甲兵还是机关,但凡能自生心智,往往便有魔化之险。”武翩跹顿了下,道:“你这机关造得粗糙马虎,四枚最关键的符印不得要领,自然远比不上圣母当日所造。不过这样也好,你无须在它身上花费太多气力,只消拿去应付下比赛,待大会过后,便拆了它吧。”

    “拆了它?”小玄愣了下。

    “如舍不得,小心它哪天给你闯出祸事来。”武翩跹冷冷道。

    小玄唯唯诺诺。

    “小玄。”武翩跹望了他一眼,道:“我还要再出宫些许日子,你待在太华轩里用心修习,再莫外出乱走。”

    “师父,你不刚回来么,怎这样快又要走?”小玄有些恋恋不舍。

    武翩跹瞪了他一眼。

    小玄不敢再问。

    “回去吧。”武翩跹道。

    小玄只好离开,心底一阵失落,隐觉师父对自己冷淡了许多,悄自思忖:“是因为那晚的事情么……哎,师父定是恼我了,定是恼我了!”

    他边走边叹,自怨自艾,然一想起当时情景,心却怦怦直跳,脑海眼前尽是师父那夜的娇容媚态,禁不住一阵神魂颠倒。

    月色下,武翩跹犹立檐角,裳静带垂,良久未动。

    她目凝远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至一缕微凉的夜风吹来,这才蓦然惊觉。

    原来脸是烫的。

    小玄回到太华轩,连夜就为大宝设下诸般禁咒,把口诀教给了夭夭,并将从武翩跹那里听来的故事告诉她,道:“这家伙最爱逃跑,我们以后得看紧点。”

    “这么调皮呀,那以后我就盯着它!”夭夭掩嘴笑。

    第二天一大早,苗小见就风风火火地闯进小玄的房间,高声叫道:“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小玄懒懒地睁眼,已猜到他要说的是什么,依然躺在床上,手捂着被角。

    苗小见用手比划着,绘声绘色道:“昨晚上有头好大好大的恶兽闯上了迷楼,咬死了好多人!还撞毁了许多房屋!”

    “然后呢?”小玄问。

    “宫里的禁卫和迎圣台上的许多神仙都一起去捉拿,斗得天翻地覆!远远地望去,就如放烟花一般,整个夜空都映亮了!”苗小见眉飞色舞。

    “最后呢?”小玄继问。

    “最后……最后还是给那恶兽逃掉了!”苗小见扼腕道。

    “可惜。”小玄想了想,道:“昨晚那么大的动静,有没有惊动皇上?”

    “怎么没有,皇上今天已卧床不起了,听清心殿的人说,就是因为昨晚受了惊吓,一大早诸宫诸院的娘娘们都过去问安呢。”苗小见道。

    小玄沉吟不语。

    看来这事给瞒过去了,大家依然不知道那头麒麟就是皇帝。

    “你怎么好像一点都不惊讶?”苗小见皱着眉头瞧他。

    小玄忽然吸了口气,闷哼道:“那头恶兽到底是什么?”

    苗小见道:“最初许多人说像麒麟,但有人说,麒麟是吉兽,不该这么凶狠,那模样应该是貔貅,然又有人说貔貅虽然凶猛,却不会那么残暴,绝对是饕餮,再后来猜混沌的,猜穷奇的,猜梼杌的都有,总之众说纷纭。”

    小玄打了个寒噤,拉高被子,好像有点怕冷。

    “你咋了?”苗小见说。

    “可能着凉了,有点不舒服……”小玄吞吞吐吐,说着突又抽了口气。

    “那你继续睡吧,我得赶紧把这件大事告诉黎姑姑和红叶姐去!”苗小见说走就走,兴冲冲地转身离去。

    “把门带上!”小玄叫。

    苗小见已没了踪影。

    小玄瞧瞧大开的门,又瞧瞧身上的被子,并没起来关门。

    “你不舒服么?”被子里传来一个闷糊的声音,似从含着什么东西的嘴里发出。

    小玄掀开被子,从门口射入的晨晖洒在他的腹际,那里有一大片铺开的墨似云发。

    夭夭抬起头,用手儿挡了挡映照在脸上的阳光,嫣红的菱唇微有湿意。

    “嗯,不舒服,很不舒服。”小玄猛地坐起,将女孩翻压在身底,低喘道:“现在,我要好好地舒服舒服!”

    妖精咯咯地笑。

    晨晖旖旎起来,映耀得一室春光。

    接下数日,小玄开始尝试喂大宝“吃”东西,各种各样的东西。

    在白眉遗留的大药橱中,有成千上万种形形色色的药石材料,他分门别类挑选出数十样,每样只取很的小份量,分时分段地投入大宝天灵盖处的大口子内,然后观察大宝“产”出的符录。

    大宝炼出的符五花八门,出现了攻击类的雷动符、箭雨符、冰锥符、火莲符、破邪印符,防御类的铜墙铁壁符、金罡盾符,还有辅助类的暴风甲符、金光纵符,甚至还有治愈类的水华符、木枷术符、春临大地符,叫人眼花缭乱,尽管威力都很小。

    小玄并没失望,他猜测这只是因为投入的材料分量太小的原故。

    他还注意到,大宝在每炼造出一道符时,镂刻于它背后的符印都会亮一下,攻击类的符对应的是“天”字符印,防御类的符对应的是“地”字符印,辅助类、治愈类的符对应的是“黄”字符印,至于“玄”字符印却是一直没有亮过。

    小玄心中奇怪,继续尝试,随着投入更多种类的材料,光怪陆离的符开始偶尔出现,诸如泥沼符、漩涡陷阱符,甚至还有几道不知名的符。

    当小玄把一种叫做脂蟾胶的材料喂给大宝后,大宝炼出了一道完全陌生的符,在祭出的瞬间化做了一张巨大的法术蛛网,将房门完全封死。

    小玄同夭夭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蛛网扒除下来。

    夭夭蹙着眉儿道:“这网好恶心!又黏又韧,要是里到人身上,岂不难受死啦。”

    小玄却十分开心,叫道:“此符妙极,擒敌逃跑做陷阱皆好用得很,我们给这符起个名字吧,就叫……就叫天罗地网吧!”

    但是“玄”字符印依然没有亮起。

    小玄开始将数种不同种类的材料一起投入。

    在尝试过几个组合之后,“玄”字符印终于亮了起来,大宝炼祭出了一道散发着白色光芒的符,赫然召唤出了一只茫然的老猿来。

    小玄又喜又讶。

    但更加惊喜的还在后面,当他投入数样新的材料后,大宝竟又用符召出了一个巨大的土精来,然而不知哪里出了错,土精穷凶极恶暴跳如雷,险将工匠房拆个粉碎。幸好也是因为出了错,土精只存在了短短的数个呼吸,便自行土崩瓦解了。

    “吓死人!”夭夭躲在小玄身后,手儿连拍心口。

    “原来玄字符印对应的是召唤类符!”小玄惊喜万分,抱起妖精叫道:“一个机关竟能用符召唤甲兵与灵兽,这还了得!”

    夭夭笑吟吟地望着他,陪着一同开心,虽然不明白这个有什么了不得的。

    小玄已完全入迷,接下夜以继日地往大宝身上投放各种材料,只盼寻找到什么合适的品种或组合,能让大宝炼造出稳定的、强大的召唤类符录来。

    半月后的某日,他从如意囊的深处翻出个来历不明的物事:一枚鸭蛋大小的碧色光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