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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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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是?”而还不等聂苏泫反应过来,徐幼容就看着他身边的妤芙问道。

    “这位是我的表妹,聂妤芙,妤芙,快向徐大小姐行礼。”聂妤芙其实在一开始听到聂苏泫唤徐幼容为“徐大小姐”时,就是眼前一亮的了,她对于这个苦追在聂苏泫身后多年的女孩,是感兴趣了很久的,但始终都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但今天好不容易啊,终于能见到真人了。

    “见过徐大小姐。”

    只是在聂苏泫为徐幼容介绍完妤芙后,徐幼容就呆掉了,连妤芙在对她福了一礼后,徐幼容都是没什么反应的,只是直盯盯的看着妤芙。

    妤芙、妤芙、聂妤芙,原来她就是传说中的聂苏漓和聂苏泫的那位表妹,聂妤芙啊!

    聂苏漓和聂苏泫两兄弟有很多个表妹,但在这些表妹中,只有一个是最出名的,那就是聂妤芙。聂妤芙是聂夫人胞姐的孩子,而聂妤芙的生母和聂夫人是一样嫁进了聂家的,只不过此聂家非彼聂家,聂妤芙的生母嫁进的乃是濬州聂家,是书香门第的百年氏族,名望颇大。只是不幸的是,在聂妤芙的生母才生下聂妤芙不久,就病逝了,而在两年后,聂妤芙的生父就续弦了。

    而聂夫人和其胞姐感情从小就深厚,生怕聂妤芙在濬州过的不好,于是在聂妤芙的继母又为聂妤芙的生父诞下了一个嫡长子后,聂夫人就把仅有三岁的聂妤芙给接到了帝京来,等到聂妤芙十二岁,已经懂事明理,能保护自己后,聂夫人才准许了濬州聂家来把聂妤芙接回了濬州。

    只是聂妤芙虽是离开的神都,回了濬州,但在帝京里,她的名字却从来就没有消失过,因为在这里。表兄妹是可以结为连理的,而且在帝京里,关于聂妤芙最出名的一个传闻就是,聂夫人是有意让她嫁进镇国公府来。亲上加亲的,只是就不知道聂妤芙看上的是聂苏漓或聂苏泫了,反正只要她喜欢,聂夫人都是随她意愿的。

    而也正是因了这个传闻,让聂妤芙虽然远在濬州。但她的名字在神都里,却是从来都不让人陌生的,尤其是徐幼容。

    徐幼容喜欢聂苏泫,在聂苏泫的身后追逐了那么久,关于他所有的事,她都是能倒背如流的了,又更何况是聂妤芙的大名呢?徐幼容早就是刻在了脑子里的,况且聂夫人对于那个传闻,向来就是不置可否的,所以徐幼容也曾把这从来就没有见过面的聂妤芙当成了最大的敌手。一直到几年后她都不曾出现过,徐幼容才渐渐把“聂妤芙”这三个字压到了心底的。

    只是原来,存在的东西是一直都会存在着的,它原来从不曾消失过,一切都只不过就是人们的自欺欺人罢了。

    *****

    *****

    “六哥,徐大小姐……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聂妤芙看着聂苏泫,有些担心的问道,毕竟刚刚徐幼容的状态可是十分不好的,那萧索寂寥的背影,让聂妤芙这个才第一次见到她的人。都止不住的有些心酸的感觉。

    而聂苏泫闻言只是更加沉默了一些,却没回话,于是聂妤芙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的跟在聂苏泫的身后。漫无目的的走着,但就在又毫无头绪的走了一会儿后,聂苏泫却就抬头对着聂妤芙,说道:“妤芙,我还有事,你就先一个人回去吧。行吗?”

    “行啊,这有什么不行的,六哥你快追上去吧,不然一会儿说不定就找不到徐大小姐了。”聂妤芙对着聂苏泫挤眉弄眼的说道,惹得聂苏泫又轻拍了她的小脑袋瓜一下,才命人护好聂妤芙,自己则向着刚刚徐幼容离开的方向追去。

    但毕竟他们和徐幼容分开的时间还是有些长来的,而这园林也很大,因此聂苏泫在找了好一会儿,却仍是找不到徐幼容时,聂苏泫那一双桃花眸里,顿时也是涌现了些烦躁和急切的,只是他自己看不见自己眼里的情绪,只顾得一直在埋头寻找刚刚有些失魂落魄得离开的徐幼容。

    而最后,聂苏泫在找了徐幼容好久后,终于在园林中的一片桃花林外,看见了婉儿一行人。

    盛夏里的桃林,桃花早就凋零尽了,此时只剩下满枝的绿意,在霞光和风里微微摇曳,而也是在这满是绿意的桃林中,一颗已经很老,生命也快走向尽头的桃树下,坐着一个人,她金缕琉烟的长裙,在白玉石的石椅后,铺成了一副华美的画面,在聂苏泫的眼里,映出了彷如桃花落尽时的缤纷。

    “徐大小姐。”

    不管有没有其他人在,聂苏泫对徐幼容,永远都是礼数周全的,周全到就算别人看见了他们两人独处,也是绝不会误会他们什么的。而聂苏泫对徐幼容的这种礼数周到,让徐幼容曾经是极度讨厌的,但在这时,在徐幼容循声转头望去,又看见了聂苏泫在对她揖礼时,她却弯眸笑了。

    “聂六,你还真是始终如一呢。”

    聂苏泫抬眼,望着徐幼容,说道:“徐大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但徐幼容却对着聂苏泫又笑了笑,就转回头去了,又看着她的前方,那一望无际的桃林在无边无际的延伸,好像要延伸到天边一样。

    “徐大小姐,天色渐晚,我们还是回去吧。”

    徐幼容在想些什么,聂苏泫是从来就没有搞清楚过的,因而此时听不懂徐幼容在说些什么,是已经不能困扰到聂苏泫的了,反倒是聂苏泫在看了看天色后,发现现在居然已是戌时左右了,虽牡丹园里很安全,但保险起见,还是早些回到暖阁那边为好。

    “嗯,我在待一会儿就回去,聂六你先走吧。”

    而徐幼容在听完了聂苏泫的话后,竟然反常的让聂苏泫先走,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啊,聂苏泫闻言后也是挑了挑眉的看着徐幼容,但徐幼容却已经不再说话了。只是看着眼前的桃林,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而此时的天边的最后一丝阳光也终于消失,天色渐渐昏暗,但牡丹园里却没有被黑暗笼罩。主道边。小径里,那一盏盏的水晶灯,都是在把牡丹园照耀的很是明亮,也让聂苏泫在此时,都还能看清徐幼容孤零零的身影。

    只是徐幼容不愿走。而聂苏泫也不是喜欢多话的人,他在徐幼容身后站了一会儿,发现她是真的还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时,聂苏泫竟然也就走到了徐幼容不远处的石椅上坐下。

    “你不走吗?”而就像是被聂苏泫刚刚的动静惊醒的徐幼容,此时睁大了眼的回头看向她旁边的聂苏泫,有些惊奇的看着他问道。

    “你是客人,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聂苏泫冷淡的说道。

    而徐幼容闻言后,竟然笑了起来,“是啊,对你而言。我顶多就是个来府上赴宴的客人罢了。”说完,徐幼容就又转过头去了,而聂苏泫也不再说什么,于是两人之间竟然就这样安静了起来,期间只有夏风缓缓吹过树枝的声音,而风很暖,但徐幼容却已经有些觉得冷了,只是她不肯走,而聂苏泫就一直在旁边无声的陪着她。

    “聂六,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吗?”沉默很久之后。徐幼容突然对聂苏泫开口问道。

    在徐幼容的话说完后,过了很久,聂苏泫才回答道:“记得。”

    “那你说说,我们是在哪里第一次见面的。”徐幼容的声音里。突然有了笑意的继续问道。

    但聂苏泫却不再回道了,可徐幼容却自己接道:“是在江春入的凤凰台上,那时,是桃花纷飞的季节,我记得,就是在那铺天盖地的桃花里。我第一次见到了你……聂六,你说你记得,可其实你早就是不记得的了,对吧?毕竟你一直就是都不想记得与我有关得事的,对吧?”

    徐幼容是背对着聂苏泫坐着的,但她的的声音里,他却听得出,竟还是有着笑意的,这让聂苏泫妖艳的桃花眸里有些困惑,但徐幼容却不给他思考的时间,而是猛的就站了起来,然后快速的绕过他走了出去。

    “走吧,我不在这儿困着你了,省得你陪我一起吹冷风,我们回去吧。”

    徐幼容一马当先的走着,聂苏泫眯了眯眼的看着她的背影,但还是也起身跟着她的步伐,而等到他们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桃花林时,在他们前面,一直在桃花林外候着徐幼容的婉儿,却在见到了他们出来瞠大了眼。

    “小姐……”

    “闭嘴,走吧,回去了。”婉儿想说些什么,但被徐幼容喝止住了,于是婉儿在狠狠的瞪了聂苏泫一眼后,就上前扶着徐幼容,向暖阁走回去了。而跟在了徐幼容身后的聂苏泫,此时却皱紧了眉,凝眼看向今天特别反常的徐幼容。

    而若现在不是晚上,而是白天,在那明晃晃的阳光下,也许聂苏泫是能看见的吧,能看见现下的徐幼容脸上,那不断掉落的眼泪。

    ……

    ……

    “什么?”徐幼珊吃惊的瞠大了眼的看着裴氏,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大伯母,您说什么,伯宁侯为他的嫡长子求娶大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在牡丹园中和徐幼容走散后,徐幼珊和徐明婳一边派人去找,一边赶紧回来守着,而等她们回来不久后,徐幼容的乳娘何妈妈就回来传话,说徐幼容独自在园林中转一会儿就回来了,不用担心她。只是徐幼珊和徐明婳怎么可能不担心,硬是要让何妈妈带着她们去找徐幼容。

    但何妈妈是领了徐幼容得命令的,不要让徐幼珊和徐明婳去找她,于是何妈妈在挣扎了一会儿后,只好把徐幼容一开始遇见聂苏泫的事情说了出来,可也把现下徐幼容是一人在桃花林里的消息给截掉没说。

    而徐幼珊和徐明婳在知道了徐幼容原来是遇见了聂苏泫后,就都了解了,于是也不再嚷着让何妈妈带她们去找徐幼容了,反而是回了暖阁,陪着裴氏和连氏她们。

    可徐幼珊三人一向的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徐幼珊和徐明婳两人独自回来了,却缺徐幼容,这种不寻常的画面,裴氏几人当然是要问怎么了的,而当徐幼珊二人挤眉弄眼的说出徐幼容在园林中遇见了聂苏泫的事后。裴氏和连氏却马上就变了脸色,神情奇怪,这让徐幼珊和徐明婳都是一愣的。

    本来今天徐幼容就是够反常的了,可现在在提起了聂苏泫后。裴氏和连氏竟也这样反常,这里面肯定是有事发生了。

    而在前前后后的把事情都想了一遍的徐幼珊和徐明婳互打了个眼色后,两人就分别去了裴氏和连氏那边,向两人问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在一开始裴氏是不说的,对于徐幼珊的问题。裴氏也是一直不正面回答,可徐幼珊不放弃啊,一直在裴氏身边娇缠。而对于徐幼珊,裴氏也是向来都心疼怜惜的,因此在徐幼珊缠了裴氏好一会儿后,裴氏还是对徐幼珊说了,把最近徐家发生的一件大事,都和徐幼珊说了。

    “就是在不久前,伯宁侯一家从别云回京朝见时,来东阳巷提的亲。”裴氏说道。

    “那大伯母。您和祖母她们同意了?大姐呢,大姐是这么说的,她不可能同意啊。”徐幼珊有些着急的问道,毕竟这可是一件大事啊。

    伯宁侯李家,在大周也算得上是一个特别的存在了,他们虽远离帝京,是个闲散的贵族世家,但在神都里的达官贵人们,可是谁都不敢小看他们的,毕竟伯宁侯李家的封地是在别云。而别云乃是大周的一块经济繁荣之地,相比起繁华的江南来说,也是不输上几分的。

    虽现在大周制规定,诸侯封地上所获的粮食八成。是要上交朝廷的,且封地每年要交的税收也是格外的重,但尽管如此,像别云这种地方,就算在把粮食和税收交了以后,那也是富得流油的。在整个支持大周帝国运转的经济条上,伯宁侯李家的封地别云,每年都可是占了大头的,而这都是在天下出了名的,因而伯宁侯李家虽远离帝京,但在帝京里、乃至整个天下,都还是很有份量的。

    而这些徐幼珊都是知道的,再说以伯宁侯李家嫡长子的身份,在大周里,也是配得上徐幼容的,但其实徐幼珊他们都知道,问题不在这儿啊,若徐幼容愿意嫁,那虽然条件苛刻了些,但总能找出那么一、两个合适的来,就算花的时间要久点。

    但问题就是,徐幼容她不愿意嫁啊,或者该说,除了聂苏泫外,她谁都不愿意嫁。

    而最严谨的问题就来,聂苏泫会娶徐幼容吗?可能、大概、或许、几乎……聂苏泫是不愿意娶徐幼容的,对于徐幼容和聂苏泫,其实不管是徐幼珊或者还是徐明嬗她们,都是明白的,他们之间不可能。

    因为若以徐幼容这样的条件、这样的痴心,在聂苏泫的身后追了这么久,可聂苏泫还是不动心的话,那他就可能是永远都不会动心的了。

    但徐幼珊她们知道归知道,也一直在想着,也许有一天徐幼容会自己想通了,然后放弃掉,毕竟在她们外人看来,这注定了是一场没有结果的追逐,在徐幼容坚持了这么多年后,在她对所有的劝诫之言都置之于脑后这么多年后,徐幼珊她们希望她能自己主动放开,不要在浪费时间了。

    可她们是希望徐幼容能放过自己、放过聂苏泫,然后再在神都里,在离她们很近的地方重新找到一个如意郎君大婚,而不是希望徐幼容远嫁啊,因此在徐幼珊此时听见了裴氏告诉她的这个消息后,徐幼珊是完完全全的反应不过来的。

    “我们还没决定好,但你大姐这次……没有再说什么了。”

    如果裴氏前面说的,都只是给了徐幼珊一击,那现下裴氏的这番话,是直接就给了徐幼珊一个重击的,她看着裴氏,结结巴巴的问道:“大伯母,你刚刚说什么了?你说,大姐没反对?”

    “嗯。”裴氏轻声应道。

    轰隆隆,轰隆隆,如九天之外的响雷在徐幼珊的脑海里轰然作响一般,徐幼珊的脑子里,现下是一点想法都没有的了,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她是在做梦?徐幼珊突然对眼前的一切都起了怀疑,怀疑这是在她的梦中。不然她怎么会听到这么滑稽的事情?不敢置信啊,不敢置信!

    只是不管徐幼珊再怎么的吃惊,反正在徐家里,此时正发生着一件大事。历来江左徐家的嫡长女出嫁,本来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她们身份高贵,但出嫁背后所代表的利益纠葛,那也是惊人得错综复杂的。也因了这样,就算今年已经一十七岁的徐幼容还没论亲,在神都里也没有多少人意外的。

    但,就是这样复杂的一桩婚事,在最近的东阳巷徐府里,却可能正要掀起一轮风暴了。

    *****

    *****

    日子一天天的过,世界万物好像永远也都在一成不变,但其实在这像一面镜子般平静的湖面下,其实每一天、每一处都是在有巨大的暗流破涛汹涌着,就比如在此时的楚王府里。

    楚王府。空山居。

    “殿下,我们安插在二皇子殿下身边的人传来消息,最近二皇子殿下已经是有一些意动的了,只要再给二皇子殿下一些刺激,他一定会去圣上面前,把事情都抖出来的。”闻歌在谢璟面前,躬身说道,话音里有一丝掩都掩不住的喜意,看来这真是个好消息啊。

    “刺激?那行,我们就再给谢琰一些刺激。反正谢玟被禁足的时间不是就要到期了吗,到时要给谢琰刺激,那还不好办?”谢璟现下手里握着一把短刃,短刃的鞘浑身都是由一块不知名的皮革所制。那皮革一看上去,也知是不凡之物,毕竟那流转的光泽,端得是华丽之极。而且在柄上,还有一些繁复不已的花纹镶边,从刀柄一直延伸下来的部分。还同样的镶嵌了不少的红蓝宝石和琥珀凰羽,真是名贵奢华到了极点啊。

    而现在的谢璟,就是正在一边把玩着他手里的这把名贵的短刃,一边在听着闻歌的汇报。

    “那殿下,我们就还是按照计划,在三皇子殿下禁足到期那天,就……”

    “楚王殿下,我有事问你。”

    风,正在缓缓的吹,但房里的三个人此时都有些呆愣,尤其是闻歌,他在看着直接就冲了进来的徐幼珊,实在是惊的嘴巴都合不拢了,毕竟谢璟的书房,空山居里的暗卫究竟有多少,闻歌是最清楚的,那徐幼珊怎么可能会这样擅自不经通传,就一路畅通无阻得闯进来的,她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闻歌现下是看着徐幼珊惊的嘴巴都合不拢了,但此时的徐幼珊却没什么大的反应,只是在闯进来,看见了谢璟和闻歌的神情后,就知她应该来的不是时候,但徐幼珊现下是有些不在乎的,毕竟她此时是真的有急事。

    “殿下,冒昧了,但我找殿下有急事。”

    徐幼珊看着谢璟,又一字一句的重复了一遍:“有急事,而且还是‘很急很急’的事情。”

    谢璟看着徐幼珊,有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他现下和闻歌是有一样得问题的,徐幼珊她是怎么这样一路畅通无阻得闯进来的?

    但也许是和徐幼珊也过了一段“夫妻”生活了,所以谢璟还是有些了解这小黑炭的,一般情况下,她是不会敢这样来打扰他的,而且态度还这么坚硬,看来她是真的有事情要和他说啊,而且还是“很急很急”的事情,毕竟人家刚刚可是都重复两遍了的。

    谢璟沉默的向闻歌挥了挥手,闻歌示意,在向谢璟和徐幼珊行了一礼后,就告退了,出去事还帮谢璟和徐幼珊把房门关好。而闻歌在出房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空山居里的暗卫叫了出来,询问刚刚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任着徐幼珊这样不经通传,就擅自进房的。

    “回头儿的话,本来我们也是要阻拦王妃的,但刚刚王妃进来时,是持着王爷得令牌的,所以我们没敢继续阻拦王妃,只有让王妃她直接闯了进去。”暗卫们向闻歌据实以告。

    而闻歌在听完他们的话后,心里的疑惑不仅没解,反而是更惊了的,谢璟当然是有令牌的,而且在明面上有一个,在暗地里更是有一个还要特殊一些得令牌的,但能让这些暗卫放行的,那就只有一个令牌了,就是谢璟暗地里的那个。那个能调动江春入所有势力的令牌。

    可这样属于高度机密,事关重大的令牌,谢璟怎么会交给徐幼珊的?闻歌实在是困惑到底了,但他回身看了看身后的正房。最后还是决定以后找机会再问问楚王殿下吧。

    而就在屋外,闻歌正大惑不解时,屋里的谢璟也向徐幼珊问出了同样的问题,问她是怎么闯进来的,而就在徐幼珊支支吾吾的正打算开口时。她却眼尖的瞥到了谢璟的书案上,那把很是不凡的短刃,然后徐幼珊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她就瞠大了眼的看着谢璟,惊声道:“你不会吧,你不会现在还惦记着我大姐吧?”

    是了,像谢璟这样自尊越是高,越是太过自信的人,对于得不到的人和物,就越是执着。尤其是像她大姐那样艳冠帝京的美人,更是能让人恋恋不忘了,谢璟该不会也是这样,对她大姐还在执着吧?徐幼珊有些被吓到的看着谢璟。

    可谢璟却顺着徐幼珊的视线也扫了那把正好好的放在他书案上的短刃一眼,然后就看着徐幼珊说道:“我没想到,你的想象力还是挺丰富的嘛。”

    这什么意思?

    徐幼珊一点也不松懈的继续死盯着谢璟,说道:“楚王殿下,其实我觉得你实在没必要对我大姐这么执着,你看嘛,反正现在我已经是你的正妃了。那你和我大姐在圣上在位一天,那你们就是不可能的对吧。而要是以后圣上不幸仙逝,楚王殿下你又荣登大宝,那到时这天下的美人就都是你的了。你又何必再执着于我大姐呢,是吧?再说了,男儿应胸怀天下,等得殿下你取得至尊之位时,怎还可因美人误国呢,你说是吧?还有啊……”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徐幼珊对着谢璟。那可谓是她能想到的词都全用上了,就怕谢璟真的还对徐幼容执着不休,毕竟现在谢璟只是一个皇子郡王,徐幼容她们都是没想过嫁给他,再掺合进皇家这趟浑水里的,就更不用说日后,谢璟若真的能荣登大宝,成为帝王之时了,那深不见底的深宫后院,徐幼容她们也向来就是避之唯恐不及的。

    而且徐幼珊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的就是,若日后谢璟失败了,那你也不要再连累别人了,反正现在她是和谢璟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那已经是没办法的事了,但徐幼珊坚决不能容忍谢璟再把徐幼容她们拖下水来。

    只是徐幼珊激动不已,但谢璟则是受不了她的直接走到了书案旁,抓起那把短刃就直接丢给了徐幼珊,说道:“你要是喜欢就给你了,可以别那么唠叨了吗。”

    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徐幼珊突然就有些石化了,只不过在石化之后,徐幼珊就笑眯了眼的看着谢璟,其一这是不是可以表明他没对徐幼容再存着什么执着了?其二这把短刃可是一看就知是个不凡之物啊,徐幼珊简直是赚大发了。

    而谢璟则是看着徐幼珊终于安静下来了后,在揉了揉眉心,就对她问道:“说吧,你是怎么进来的?”

    徐幼珊再一次石化了,但这次在石化之后,随之而来的只有三个字“完蛋了”。

    可不管怎样,徐幼珊在最后还是先把那把短刃收好后,才磨磨蹭蹭的取出了一面刻着繁丽暗纹的令牌。举到了谢璟的面前,只是谢璟在看见徐幼珊正递给他看的那面令牌时,俊脸顿时就黑到了底,“这令牌你是从哪里弄来的?”谢璟看着徐幼珊,声音有些冷厉的问道。

    “就是那、那天啊,在南华寺那晚,你在斋房里睡着了,后来在我叫醒你,你离开的时候,我在榻上捡到的。”徐幼珊瞎掰道。

    “哼...”谢璟冷笑了一声,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看来我还需要谢谢王妃你替我捡起来收好咯?”

    谢璟此时看着徐幼珊的目光,实在是冷的不像话,但徐幼珊也没法,本来那天在斋房谢璟睡着时,徐幼珊在他的里襟看见这块令牌的时候,只是因上面的暗纹和“江春入”三字吸引了目光,那拿出来也纯属是好奇的,但谁知道接着他就醒了,徐幼珊一个冷颤就吓的把这令牌丢到身后了,等谢璟离开后。徐幼珊是才想起了这块令牌的,但那时候,徐幼珊直接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还给谢璟的了,因此也只好把它塞到了箱笼的最底层。最后还上了锁。

    而至于谢璟,他则一直以为是在南华山被袭时,弄掉了这块令牌的,所以他还设伏,吩咐了酒财色三大掌柜。若是除了他们以外的人拿着这面令牌来江春入时,就伏击他的。

    但谢璟千算万算啊,却没想到,原来这令牌是在这小黑炭手上。

    “反正这个还你,我可是替你捡起来收好的哦,你不要乱想其他有的没的。”徐幼珊咬紧牙,硬是死皮赖脸的说道。

    而谢璟看着徐幼珊,脸上此时的神情,也很是精彩啊,这应该是第一次吧。徐幼珊让谢璟有了想敲开她的小脑袋瓜,看看她这小脑袋瓜子里,到底都是在想着些什么。

    “哼,那我还真是该‘谢谢’王妃了。”谢璟一把收回令牌,看着徐幼珊,红唇一掀,极冷的笑看着她。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徐幼珊硬着头皮说道。

    “那要是王妃没事,就请回吧。”

    谢璟转身,对徐幼珊下逐客令。可这怎么成,徐幼珊此番冒着大险来找谢璟,可不是为了自动到这挨削的,她来这可是为了让谢璟帮她忙的。不然她怎么可能带着那块令牌来啊,在谢璟对它的丢失居然没表现出丝毫的异常来时,徐幼珊是巴不得把它永远的锁在她的箱笼里,打算让它永不见天日的。

    而此时要不是万不得已,她怎么可能主动拿着这面令牌来找谢璟啊,还不是没法了?

    徐幼珊闭了闭眼、又闭了闭眼。最后终于硬着头皮又对谢璟说道:“我来找你是还有其他事的,你得帮我。”

    “我得帮你?”谢璟很是吃惊的转身看着徐幼珊,好像再问他凭什么得帮她?他不找她算账就算是好的了,她还要他一定得帮她?

    而徐幼珊则继续说道:“我是真的需要你帮我,也只有你能帮我了。”

    徐幼珊看着谢璟,她是真的需要他帮她,她此时也只有求助于他了,而且过了今晚,她知道明天谢璟就要去范阳了,周惠帝指派他去巡视范阳造陵的进度,这种苦差事,周惠帝也是向来都只会指派谢璟这个极度不受他宠得皇长子去的,因此徐幼珊刚刚才会这么犯险闯进来的,不然谢璟哪会见她啊,肯定是忙着给闻歌下达命令了。

    但徐幼珊想让谢璟帮她去查伯宁侯的嫡长子的事,却是非得谢璟亲自下令才行,不然伯宁侯李家远在别云,徐幼珊她对于这个李家的嫡长子的为人心性,那可是一点都查不到的,虽说徐家也有自己的消息网,但徐幼珊想知道的却是更私密的事,就比如这位李家的嫡长子在女人方面,到底是个什么德行。

    而这些事,可不是看看明面上的姬妾和姨娘数,就能知道的了,因此徐幼珊需要谢璟的江春入,那几乎无孔不入的消息来源。

    虽说现在裴氏也说了,齐老夫人她们还没表态,但徐幼容既然已经不反对了,那伯宁侯李家又是远离神都集权层的世候公卿之家,那以徐幼珊在裴氏脸上看到的神情,她估计这桩婚事要是没有什么大的变数,估计是会成的。毕竟现在徐家一门三卿,已是位极人臣,太过风光了,且在徐家大房和二房的老太爷都老去时,不仅正直壮年的徐茂和徐熙才纵天下,就连新一代的徐琪,现在也是风头正盛。

    而这样的徐家,若嫡长女再嫁于帝京豪门联姻,那现在本就极其多疑的周惠帝,该怎么对付徐家了?

    这些太过一目明了的事情,就连徐幼珊都能看出来,那又更何况是老太爷徐叡和齐老夫人呢?因此徐幼珊敢肯定,在伯宁侯出现的现在,老太爷徐叡和齐老夫人最后,估计真的是会同意这门婚事的,就算徐幼容本人不同意,更何况此时是连徐幼容自己都同意了呢?

    因此现在徐幼珊是真的很着急,要是这门婚事成了,那徐幼容就得远嫁别云,这和神都的距离何止千里啊,到时她们要再见上一次面,那也得是猴年马月了啊。

    但徐家现在烈火烹油之景,徐幼容的远嫁又似是必行之举,这让徐幼珊很是矛盾,矛盾的都快错乱了,而她此时唯一还清醒的一点就是,要好好的调查清楚这个伯宁侯李家的嫡长子,到底是块金子,还是个草包。

    而也许是徐幼珊此时的表情太诚恳,或许也是徐幼珊第一次求他,更或许是对于谢璟,徐幼珊还有利用的价值,反正不管是什么,在最后,谢璟居然同意了徐幼珊的要求,在他离开神都去往范阳的时候,向闻歌下了命令,让他调动别云城里所有的眼线,尽快收集和调查这李家的嫡长子,并尽快把消息送达神都,交给徐幼珊。

    ……

    ……

    第二天一早,谢璟就整装待发,准备离京了,而徐幼珊也早早的就到了空山居,把她昨晚和谢璟谈妥以后,带着美美的心情回了泊微后云后,就花了大半夜的时间,为谢璟准备了一些行李。

    虽说谢璟此次去范阳的行李,是肯定有专人准备得妥妥当当,巨细无遗的。但徐幼珊为了向谢璟表达谢意,在昨晚还是自己又为他准备了一份行李的,再说谢璟此次去范阳,那随行人员也是多得很的,那多她一份行李不多,少她一份也不少啊,于是徐幼珊在楚王府的大门前,在海剑和向锋的面前,含情脉脉的递给了谢璟一个行李。

    而徐幼珊也算准了在海剑和向锋的面前,谢璟是会绝对配合她的,果不其然,在徐幼珊把那包裹递过去后,谢璟也是有些感动的接下了的,然后再和徐幼珊演了一幕离情依依后,谢璟才登上马车,向着范阳驶去了的。

    但谢璟前脚才走,徐幼珊就谢了一封密信,让吴伯交给吴愁,让吴愁派人把这封密信送进麒麟坊徐府,交到徐明婳的手上。

    于是就在谢璟离京的第二天,徐明婳病倒的消息就送来了楚王府,然后徐幼珊马上一脸惊慌的就向麒麟坊赶去,而与此同时,在北定王府的徐明嬗和东阳巷的徐幼容也是一样的,一大早就赶到了麒麟坊去,徐幼珊四人也借此,是很难得的聚到了一起。

    麒麟坊,徐府。

    樵苏院里,徐明婳从昨天接到了徐幼珊的来信后,就跑到了严氏那儿,在和严氏说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严氏也就帮着徐明婳装病,并且在严密的计划后,徐明婳自今早就是没出过樵苏院的了,并且估计以后的一段时间里,她还得慢慢“病愈”呢。

    但尽管如此,徐明婳也不是很在意的,因为就以徐幼珊的来信来看,比起这段时间要在樵苏院里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待着,那肯定是徐幼容的那个问题要更严重一些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