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小说网 > 择君嫁 > 择君嫁_分节阅读_74

择君嫁_分节阅读_74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弃宇宙夜的命名术剑来渡劫之王第九特区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飞剑问道

一秒记住【59小说网 www.59to.co】,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消停会吧。”

    “拘押私闯禁宫的有甚么错?没当刺客就地正法了,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前科累累,皇宫禁地是他家的后花园嘛?这家伙越来越不把朝廷的法度、皇家的威严放在眼里,这次算给他个教训。我没做错,干嘛教训我?怎反过来是我错了?”

    “我的好公主,您确实没错,一顿鞭子差点将人抽死,完了还上了大刑,这还不算,事后还直接打进了死囚牢。唉,这便罢了,偏偏,您还命人将这事情传得京城百姓尽人皆知。皇家的颜面丢了,公主的名节受损,还有……唉,您让陛下太后如何处置这事?”

    “……”

    一席话说得长宁哑口无言,平阳柳眉蹙起,只感头晕目眩,阵阵作疼,按掐了几下额际,勉强撑起身子,开口道:“罢了,事情到这份上,多说无益。怜烟,创伤药可送去?人,可苏醒了?”

    “呿,二皇姐,你管他!!祸害遗千年,死不了。要不是因你肚里的小侄子,我老早将那混帐扒皮抽筋剁碎了喂狗了。若你觉得不解气,我现在就去结果了他。哼!我看谁阻拦得了。”

    闻言,平阳抬首淡瞥了眼长宁,心里虽觉得四妹这一出做得漂亮,干得好,解恨!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思索片刻,伸手握住对方的手,安抚性地拍了拍,回道:“好了,四妹,打也打了,罚也罚了,二姐老早消气了。”

    说到这,顿了顿,抬首看了眼怜烟,继续道:“既然父皇、皇奶奶都不好管这事,那这事就我自己来做主。怜烟,你现在就派人将骁武侯接出来,送到濯园来养伤。顺便回了太后、父皇母后那,也好了事。对外则说:子虚乌有,绝无此事。”

    “呃,二皇姐,这假话编的也太瞎了。那混蛋亲娘尚宁宫外跪三日,算甚么?”

    “闭嘴,哪有这事?!都是好事者瞎话编的。怜烟,且告知姚嬷嬷:长宁公主调皮顽劣,永安宫禁足三个月。”

    “啊,二皇姐,不要。呜,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求你,别把我交给姚嬷嬷。”

    看着急得直跳脚的长宁,平阳狠了狠心,咬牙道:“冬梅,凡雁,愣着做甚么?还不派人送四公主回宫,交与姚嬷嬷好生管教。”交代完事情,便扭身朝里,装作闭目休憩。

    瞧到二皇姐这样,长宁莫可奈何,咬了咬唇,忍泪低喃地回道:“二皇姐,你好好休息,身子要紧。”

    说完,轻手轻脚掩门出去。由着冬梅她们将自己送上软轿回宫,一路未再发一言。

    听着渐远的脚步声,平阳脱力地跌回榻上,那夜昏睡中,祁暮清居然夜闯进来不由分说地想强行带走她,一身酒气,胡言乱语说是甚么也不管愿抛下一切与她从此天涯海角去。她自是不愿意,挣扎混乱间,又动了胎气,她疼痛难忍昏厥了过去,底下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再醒来,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以祁暮清的武艺身手,逃离并没有任何困难。他到底想做甚么,居然是束手就擒,由着长宁一顿铁鞭死抽,用大刑,下死牢。莫名地将事情闹这么大,他玩得甚么把戏?她两次受惊,祁暮清前后态度的迥异,实在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这男人想甚么?苦肉计?!试探她?!不可能,祁暮清向来眼高于顶,怎可能用这种不入流的小手段玩儿女情长,搞不好,他的脑袋真可能搬家。或是,试探的不是她,而是父皇对祁、慕容两家的态度。

    一切都无从得知,父皇的身体己渐近油尽灯枯之时。她知道祁道泠、慕容棠早已萌生退意,只求自保,无意参与这场皇家争权。只要他们不掺合,自己的目的就达到了。底下只要慢慢按部就班,与祁暮清的亲事自然不作数,二皇兄登得高位,再开始收拾那些……可祁暮清的突然回京,打乱了所有的步调。

    本以为她的无言冷情,已让祁暮清死心,正一步步走进她早已设定好的布局里。可没想到,他突然来了个回马枪,杀得她一个措手不及。一下子,自己反成了众矢之地的“薄情女”。皇家帝王无情,伺机诛杀忠臣良将,寒了天下众臣百姓的心。

    好狠的手段,祁暮清,她当真大意了。想到这,平阳恨不得当即绞杀了这厮畜,却又碍于悠悠之口,只得出此无奈下策,趁早了结了,算是皆大欢喜。

    很快,消息传了出去。皇上自然是欢喜,处置的妥当。太后这才回复了祁夫人慕容清云,随口说是小孩子家斗气的,气消了,也就过去了。又赏赐了些东西下来抚慰,算是了结了这事。

    祁暮清伤势不轻,自然不好声张,只得依平阳的建议悄悄送来偏僻的别院濯园静养,由少数的几个太医来诊治。

    没几日,不管信与不信,甚嚣尘上的谣言总算止了。可此事在众人心里造成的影响,怕是很难消除了。

    日子过得很快,一晃眼,两个月过去。平阳的身子越发地沉重,腰酸背痛,腿脚浮肿的厉害,瘦弱的身形与高隆的肚子,极不相称。走上几步路都显得很吃力,需要借着外人的搀扶。

    瞧在眼里,急在心里,冬梅心疼到不行。瞧着那一日日鼓起即将瓜熟蒂落的肚子,看着公主越发虚弱的身子,不祥感不时萦上心头,却又一次次强压下去。未免万一,只得尽力做好万全准备。

    某日午后,慕容棋不请自来地串门。恰巧,养病中的祁暮清闲来无事正在低首专心临摹字帖,慕容棋不动声息地走过去,勾首一瞧居然是陆机的《平复帖》,当即击掌而笑道:“啧,延之表弟,你现下可是真的顿悟开窍了。刚瞧临得这字,呵呵,就能瞧出些味来,深得精髓了。如冬蛰初醒欲腾之龙,兴云吐物,乍盘乍行,静中寓动,动中寓静;动静相宜,似动非动,骨力内含,奇崛刚劲,漂亮!!”

    闻言,祁暮清搁下笔,抬首淡瞟了对方一眼,嘴角勾起丝浅弧,回道:“有事嘛?少说场面话,想问甚么,明着来。”

    “呵呵,不敢,我只夸这字临得漂亮,算是得了精髓,登峰造极了。”

    “是嘛?只是看清了一些事情,眼前敞亮了。你的事情都解决了?没事少来,看着烦。”

    听到这话,慕容棋蹙起眉,耍宝地做西子捧心状,不正经地嘻笑道:“你可伤了我的心,真狠呀。”

    祁暮清没好气地瞥了眼慕容棋,捋起袖子指了指那一道道依稀可见的鞭痕,轻嗤道:“还是趁早解决了你的事情,否则哪天我食言了,你可别后悔。”

    “呿,臭小子,这心眼宽点不是坏事。男子汉大丈夫,该大肚能容才对。再说了,你私闯禁园,鞭子大刑也是你自己愿意挨得,你事先也没和我商量呀,怎反过来算在我身上了?

    只不过,嘿嘿,毛丫头下手可真够狠的,够味!小子,刀光剑影枪林箭雨里你怕也没受过这么重的伤吧。这招苦肉计到底值了,你家的小平阳还是心疼你的,接到濯园养伤。

    对了,我来时顺便去瞧了眼小平阳,那架势怕是快要生了吧,嘻嘻,恭喜做爹了哟。唉,做兄弟的我羡慕你,当真的羡慕眼红。

    都这当口了,你小子居然还有闲心在这临字帖,该陪陪娇人儿,说些逗乐开心的话宽慰宽慰她。呵呵,你以前可是捧在手心里都怕冻着的哟,如今这心可真宽。”

    祁暮清冷眸暗了暗,没有吭声,笔下一抖,污了纸,默默地另换了一张宣纸,低首执笔继续临帖。

    慕容棋嘴角弯了弯,落坐到一边,挥开扇子,无言地瞧着。半晌,开口道:“臭小子,你当真放下,不在乎了。”

    “一场宿醉,也该醒了。”

    听到这话,慕容棋勾起丝浅笑来,抬首仔细地瞧了会祁暮清,继续问道:“哦,你当真舍得,呵呵,底下又该如何做?”

    祁暮清执笔的手停了一下,眸光平和,云淡风轻地回了句:“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

    慕容棋愣了愣,挑了下眉头,本想开口说些甚么,低首思索了片刻,释然地笑开,勾唇道:“看破了,也好。浮萍逝水,冷雨葬花,好一个:闭门春尽杨花落。”

    “够了,没事就滚。”

    “也罢,既然是你自己的事情。为兄也不好再说甚么,一言忠告:日后莫悔。”

    祁暮清眸光闪烁了下,低首继续临帖,半晌,回道:“峥嵘栋梁,一旦而摧。水月镜像,无心去来。”

    七八回 磨难

    一潭死水,了无生趣。

    祁暮清好似又回到过去那个嗜武如痴刻板无趣的少侠,除了吃穿住行,剩下来就是空壳一具。

    碰了一鼻子灰,慕容棋摸了摸鼻尖,自认倒霉。却也不想就此作罢,便回身一屁股坐了下来,一手摇着折扇,一手执着茶盏,开始漫无天际地胡拉鬼扯些京城里最近流传的八卦轶闻。直恼得祁暮清蹙起眉头掷出镇纸,才吓得乖乖地闭嘴,脚底抹油似地溜走。

    瞥了眼敞开显得空荡荡的房门,祁暮清顿时没了临帖的兴致,颓然放下笔,脱力地跌坐回圈椅,发了会愣,半晌,幽幽地叹出口气。他养伤的这些日子,曾经他以为最亲密挚爱的平阳公主除了几次礼貌性的探视,剩下来,几乎没有任何交集。

    那一刻,他明白了再也无法回到当初。如今,细细想来,也许他们的相遇相知……乃至温情可能都是精心策划地一场骗局,也罢,反正他已然决定放下那些不该有的希冀了。

    镜中花,水中月,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不如,现下早点看清这一点,将自己险些沦陷的心趁早收回了,静下心,沉住气,将那落空的心思全部用到正途上去。

    昔日温情犹韵,历历在目。一晃眼,尚不到一年,此刻却只剩下孤影独人凄凉一片。呵呵,真是可笑的紧。想他祁暮清,一袭青衫执剑行走江湖,那时是何等的潇洒快意。现如今,却被重重绳索绑住了手脚。

    那抹撞进心间的飞仙倩影,一度令他疯狂甚至忘乎所以。尊贵帝女出生的她好似那天上高悬的皎月,他却只是地上匍匐的一粒尘埃。就像慕容棋说的那样:懒蛤蟆想吃天鹅肉——白日做梦而已。

    底下发生的一切真的就好像在做梦一样,天女垂青,帝王恩泽,平步青云,战功赫赫,如花美眷官运亨通,他成为全天下人羡慕眼红的骄子。可惜,帝王的心思向来瞬息万变。昔日的恩宠眷顾,如今的提防打压。可笑,当真的可笑。

    古语有言:为人子者毋以有己,为人臣者毋以有己。这番话自相矛盾的很,只怕忠孝难以两全,他累了,天上的皎月终只能高高悬挂在天际,倒影在水里的只是个空相,而地上的笨蛤蟆只能碰到水里的倒影。

    既然对方选择了其他,那就不要怪他无情了。她珍视自己的宗族至亲,他也同样。既然老天爷注定了他们是相对的立场,那就只能这样了。

    过往的一切皆随风逝去,忘却是最好的疗伤药。祁暮清眸光黯然,轻叹了口气,起身往前没走几步就停了下来,弯腰轻捶了几下犹在隐隐作痛的膝盖骨,怕是好了也得落下病根了。呵呵,小夜叉心里怕真恨不得他去死,否则怎纵容外人如此重伤於他。

    算了,莫再胡思乱想,安心养伤的要紧。现在瞧清了也好,总比被别人啃得渣都不剩时,再看清楚来得好。

    思及此,抑积在心头许久的郁悒总算解开了些,祁暮清慢步踱到软榻边落了坐,从榻案上随手取本书来打发时间。如此悠闲懒散的日子,难得呀。

    那头,屋内憋闷多日的平阳实在按耐不住了,只觉这些日子躺得骨头都快散架了,偏周围的人整日都死死的看着她,轻易不许她出屋子半步。思来想去,只得藉着吃药的工夫,故意发娇纵公主脾气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