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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昼夜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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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昼夜大帝

    突然间,风云变幻之中,落日像被吞食了一般转眼不见了,天色更暗了,伸手不见五指,风向变了,翻滚着不再是腐臭的味道,一股很浓重的奇怪的腥气扑鼻而来,空气变得很湿很潮,这使得魔们一时间把注意力全部从婀城的身上移了开来,低吼的声音戛然而止,四周变得很静很静,什么也感觉不到,然而此刻四周的魔战栗了起来,似乎接下来出现的东西会让他们异常的痛苦,一阵冷风吹来,魔们仓皇而逃。

    很远很远的地方,忽然出现了一丝光亮,那四周似乎连空气都有收紧了的感觉,压得婀城根本喘不上气来,动弹不得,呼吸越来越困难,是如此的受着折磨,就好像死亡与自己只有一步之遥。

    对!近在咫尺!一步之遥!

    树林深处,一个淡淡的光影越来越接近了,一个头发一半是黑的,一半白的人渐渐出现在婀城的视野之中。他的脸色,随着明显的发色分割线延长下来,也形成了半灰半白的脸,黑头发下的是白脸,白头发下的是灰色的脸,更为奇怪的是,他身穿的大袖长衫竟也是这般如是,白色皮肤上的衣服是黑的,灰色皮肤上的衣服是白的,像是被生生剖成了两半。

    他远远地从婀城身边走过,似乎根本不屑于任何人的存在,就像是一个发光体,远远的都根本不能让人接近。甚至于他的百步之内没有任何活物,就像是张开了自己巨大的结界,保护着最深的领地。

    “昼夜,他就是传说中的昼夜大帝。”婀城的脑海里闪出了那个传说中的人物,从小就听着昼夜大帝的故事长大,故事里的昼夜屠戮众生,杀人无数,便是神也对他退避三舍,望而却步。

    “灰飞烟灭——”婀城心中哆嗦了起来,这不禁让她连退了好几步,然而突然之间,婀城却发现自己身后的不远处,害怕昼夜大帝却又蛰伏想要抢食的魔们蠢蠢欲动。

    就好像前面是万丈深渊,身后却是刀山火海,往前一步是死,退后一步竟也是死,婀城哑然失笑,竟发现自己今天终究是逃不过一死。

    “那么,与其被群魔瓜分相食而死,走进昼夜的死亡地带,灰飞烟灭、四分五裂,这样的结局,或许还来得更加有尊严。”

    绝望之下,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可婀城绝不想这般无缘无故的白白死去,然而机会稍纵即逝,仅仅在犹豫的片刻,婀城却见昼夜大帝离自己越来越远,渐渐快要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了,眼见着魔头一步步向自己靠近,在这万分恐惧之下,婀城不知怎么了就像是中了魔咒一般迈开了双腿,闭上双眼,张开了怀抱,毫不犹豫地冲向了这个可以带给自己死亡的男人。

    近了,再近了,对了,只有死死的抱紧,才能更加接近死亡,才能死得尊严————

    忽然间,全身上下透心一凉,紧接着肚子深处如同游鱼一般的滚动着,小腹下的东西就突然如同激活了一般,咕咕作响,婀城本能地感觉到肚子深处的那种兴奋,那种渴望,像脉搏一般地抖动着,似乎肚子深处的东西在告诉她,提醒她,自己没有死,根本没有死!

    婀城全身颤抖地睁开了眼睛,却见自己居然从身后搂着眼前的男人,转瞬间的震惊开心霎时间变成了害怕,接踵而来的是羞愤,因为自己竟抱着眼前这个叱咤风云的男人。

    “啊!”婀城大叫了一声连忙撒手退后了几步,那一刻,他看见了昼夜大帝那鹅蛋型俊朗的脸:狭长的眼睑,高高的鼻梁,还有眉心红色的神印,这是一张多么年轻,多么动人的一张脸,他根本不像一个臭名昭著的魔,而更像一个遗失在魔方域的仙人,拨开了他死亡地带伪装的表皮,居然周身散发着一个伟大的创始神一般的气息。

    婀城心中怦然一动,心中忽然有种奇怪的甜蜜感觉涌上了心头,可没等自己细想,这个如玉一般的男人便头也不回地又走了,撇下了自己,似乎根本没有在乎婀城的存在,然而尽管如此,他却默许了自己存在于他的领地之中,在他的死亡地带之下,本来丝毫不安全的婀城有了最安全的保护。

    黑暗的夜空中,伸手不见什么也看不见,婀城只感觉方圆三里内所有的魔头望风而逃,即使没有逃走的也闻风而拜,他没有霸气,可无时无刻不让别人感受到他的强大,前所未有的强大。

    然而高处不胜寒,可不知为什么,婀城却觉得他很寂寞,似乎这一辈子,就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温暖地触碰着他。

    “或许——

    “或许可能——

    他需要温暖,他更需要光芒!”

    这个念头从婀城脑海里一闪而过,这不禁让自己哑然失笑,这么荒诞的想法为什么自己会有。可然而当婀城看着前方在黑暗中前进的昼夜大帝,幻想着他在黑暗中迷离的眼神,心中鬼使神差地疼了起来。

    突然间,婀城涌上了一种想要接近这个魔神的冲动,于是不自觉中,婀城用皇天结亮起了一盏灯,走到了昼夜大帝的身边。

    “这里太黑了,我帮你照亮眼前的路。”婀城犹豫了一下,忐忑地说道。

    “不必。”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不爱说话,但婀城知道他大概的意思是他昼夜大帝会发光,这个亮度对婀城看清几步以内的东西完全是绰绰有余了,用不着再点一盏灯来多此一举。

    “可是,这盏灯是我替你点的。”婀城明白昼夜想说些什么,却一意孤行地继续说道。

    突然之间,昼夜诧异地停了下来,第一次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见昼夜不走,婀城奇怪地转身向他看去,却见他比玉石还要冰冷的面孔下,那一对双眸凝视着自己,婀城忽然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便忘情地说道,“即使你习惯了在黑夜中走,即使你可以看得见这黑暗的世界,但是这无尽的黑夜深不可测,就像没有尽头,没有目标,甚至没有希望一般,这样的你,即使依然能够前进,可心里还是很孤独的吧。”

    昼夜默然,没有再说些什么。

    “你救了我。”婀城顿了顿,继续说道,不管他昼夜救下自己是有心还是无意,可婀城心里依然还是感激,她甚至想为这个孤独的男人做些什么,“所以我想给你点一盏灯,一盏照亮前方的灯,让黑暗中的你有前进的目标。

    “即使我的力量很微弱,即使我的照亮不了多久,但我依然愿意。”说着婀城将自己的皇天结变成一束光线,直直射向远方,前方的道路瞬时间清晰了起来,再也不是一片混沌,再也不是一篇漆黑。

    只听见身边的昼夜突然停下脚步,愕然地看着前面闪烁的光芒。这光线照亮了很远,也照向昼夜以往没有注意的角落,在这一刻,有婀城的相伴,传说中恐怖的魔方域看着也是这么的美。

    “是啊,生长在这样黑暗的环境里,自然好久没有接触光亮了。对啊,即使是白天,这里也是朦朦胧胧的。”婀城小心地说道。

    感激、心动、最终变成了深深的同情,婀城心中的爱意疯狂地滋生着,蔓延着,那是前所未有的幸福,即使他一颦一笑,一个眼神婀城都能开心快乐,她恨不得永远呆在这个男人的身边,让这种幸福的感觉永远不要离去。

    “你想见太阳吗?想见比太阳还要亮,还要美的烟火吗?”恍然间,婀城忘形地说道,她甚至也不曾理会昼夜的答复,她就这样沉浸在自己的小幸福里,想要放出漂亮的烟火,给自己看,更要给他看。

    于是话音刚落,魔方域昏黄的天空瞬间被绚烂的烟火照亮了,五颜六色,瑰丽夺目。

    “我是皇天世家的仙人,从小就要修炼让自己的福报多点、活得更长久,而他们觉得不该有心中不满足的五蕴盛之苦,所以仙人们无苦无乐。

    甚至我的结婚生子都只是皇天世家延绵子嗣的工具,就连天方域引以为豪的皇天结也只是攻防法术而已。为什么我不能做我想做的事情,为什么我不能这样自由的绽放皇天结的美丽,即使,这样美丽的皇天结仅仅只是好看而已。”婀城抬起头,仰望着天空中自己造就的仅仅只是漂亮的皇天结,动情地说道。

    “你看,这是兔子。”婀城指着天空中出现了一个方形的兔子,紧接着,兔子开始变化了,“这是狗,这是猫,这是小鸟,这是‘我’字,这是‘爱’字……”

    婀城滔滔不觉的展现自己的皇天结,而此时昼夜站了起来,脸上出现了那种难以言喻的表情,他的身边、他经过的漫长岁月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人,他愣愣地看着身边的婀城,甚至于被她的力量陶醉了。

    漆黑的夜空下,皇天结的余晖星星点点,伴随着婀城发出的各式各样的东西,动物、人、房子,甚至是山水图画,原来,这恐怖的魔方域的夜空也能如此美丽,如此动人,昼夜索性躺了下来,欣赏着夜空的美景,这一刻,他真的希望时间能永远静止,启明星永不升起。

    可是慢慢的,婀城光芒越来越弱,越来越小,仙人终归是没有力量的生灵,他们豪华的美丽最终只能是转瞬即逝——

    “是啊,就要这样结束了。”婀城心中一叹,留恋地看着天空中皇天结的余火星光,眼中充满了不舍。然而就在这时,婀城只觉得背心一热,紧接着一个巨大的烟火冲向了天空,铺天盖地的图案,整个魔方域一瞬间被照亮了。

    婀城诧异地回头,却见昼夜一双温暖的大手正抵着自己的后背,他正向自己输送着魔的力量,那种力量就像源泉一般流淌到婀城的每一寸肌肤之中、每一寸角落,原来,在魔的身上,法术能变成一个奇迹。

    一时之间,婀城心中充斥着难以言喻地幸福,这种幸福就笼罩在昼夜强大的元气之下,顺着昼夜的气流,自己那变化多变的图案不停地在夜空之中爆发,惊天动地。

    天地之间,就似乎只有仅剩下了他们两人,那一刻,婀城真的好希望自己能永永远远和他在一起,即使仅仅只是这一瞬之间,便也不枉此生了——

    便随着璀璨的烟花,启明星升起,天渐渐地亮了。

    该留的留不住,该走的还是要走,婀城是仙人,永远不会属于这个世界的。

    烟花之后,昼夜带着婀城来到了魔方域的尽头,一阵风吹来,树枝刷拉拉地作响,借着昼夜发出的光芒,婀城抬起头来,隐约见到了自己身边高得没有尽头、宽得像堵围墙的东西,用手可以摸出木头的质感——是树!参天大树!这是自己见过的在昼夜百步内第二个活着的东西!

    “它可以通向天方域。”昼夜若有所思的说道,眼神变得很遥远很遥远。

    “天方域——你是让我回去吗?”婀城黯然地说道。

    昼夜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一直仰望着树枝,没有人知道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不是这里的创始者,不是随便就能让我在任何地方进出自由吗?”昼夜带了自己许久却是在这颗树下要自己离去,这让婀城心有不甘地说道。

    还是没有回答,回答婀城的还是昼夜的沉默。他就是这样沉默寡言,什么都不愿多说的人,就像是许多年之后婀城才知道,他是故意想要绕得远一点,让相处的时间长一点,因为婀城是他第一个能接近的外人,而这便是他为自己专门开辟直通天方域的道路。

    “再见了,谢谢你,你有空来上头玩,我……欢迎你。”没有憧憬的自由,没有向往的爱情,没有私定终生,自己仅仅只是和这个传说中的男人有了这么一点点的交集,想到了这里,婀城爬上了高高的大椿树,黯然地说道。

    “……”昼夜没有说话,可婀城却依稀看到了点头的昼夜。

    风从东边吹来,带着魔方域一直以来存有着的昼夜的味道。那一刻,婀城依稀看着似乎好像还没有走的昼夜。

    为什么是这样的不舍?为什么?这种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过:

    “不要走!我不愿走!

    一行热泪从婀城脸上划过,滴落到与天地共存的大椿树上,天渐渐地亮了,周围的一切都明亮起来,阳光照耀在大椿树上,透过那滴晶莹的泪眼,过往的一切在大椿树上便如同神启一般的打开了记忆的封尘。

    ——————

    “你看看,那挂在大椿树上的彩带是什么?为什么那么漂亮?”

    “那是魔神昼夜大帝蛇蜕,那个东西,还是别碰的好。”

    “你说,若是我捡了去做成自己的披帛,那那些缠着我的男仙岂不是就望而却步了?”

    突然之间,过去的一切一幕幕的在婀城的脑海中闪过,捡去了蛇蜕,拿着昼夜大帝的蛇蜕缝补了许久,甚至累得睡倒在了蛇蜕上。

    那就是神启感孕的那一天,族长的招唤、然后天空中风雨大作,雷电交加,而魔神昼夜大帝也随着风云召唤到了高高的天方域里。

    那一次,婀城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昼夜大帝变成了一条巨蛇,围绕在自己的身上,醒来时竟是身上一片潮湿。

    “原来我不是病了!”

    “原来我小腹下的不是硬块!”

    “原来那心魔说的果真是对的!”

    “神灵感孕!身怀鬼胎!原来族长的招唤并没有失败!”

    “我怀上了神的孩子,原来神的孩子是这般孕育的!”

    ——————

    这一刻婀城冲动地想伸手抓住自己的幸福,即使是万劫不复,这辈子也是值了。于是婀城把心一横,松手从不知几尺的高空中奋力地落下,却意外地发现一双冰冷的大手接住了自己。

    “可是树太高了,我爬不上去啊!”婀城嫣然一笑,脸上明媚的笑容似乎把所有的一切都化开了。

    突然之间,婀城只觉背心一凉,一只如水蛇一般冰冷的触手直插入了婀城的命门,是那样的毫不留情。

    “仅仅是一个晚上,他的心里装下的都是你,便再也没有我的存在了!”这个声音森冷地可怕,“你这个死女人,我容不下你,滚出我的魔方域!”

    “你不是夜,你到底是谁!”就在这一瞬之间,婀城顺势抓住了他插入自己命门的触手,歇斯底里地问道。

    话音刚落,巨大的大椿树好似开启了一个巨大的黑洞,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大椿树里将婀城和他身后的男人一并吸入于此,于是一瞬间,世界都变了,灰暗的天空不见了,世界更亮了,风中吹来了一股甜甜的味道,这是人类的气息,这是婀城梦寐以求人间啊。

    就在这天地交错,与他紧紧相交的一刹那,昼夜大帝的一切,如同做梦一般地迅速闪过————————

    “这是帝释天的孩子吗?这还是仙人吗?怎么是个有两个头的畸形蛇,这分明比妖魔还要恶心吗?”

    “明明是双生儿,怎么身体都连到一起去了,这怎么分得开?”

    “你不知道,帝释夫人就是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她在外面有几个男人,你看,遭报应了吧,这就是她不守妇道的报应!”

    “据说其中一个头是他的亲骨肉,另一个不是,既然分不开了,只能这么凑合地养着了。”

    “……”

    自打从出生起,围绕昼夜身边的,永远是流言蜚语与冷嘲热讽,从没有人对他们好过,从没有给过他们一丝的温暖,他们成为天方域最下贱的东西。

    很多很多年后,他们有了人型,然而上天就像是跟他们开了一场大玩笑似的,这样的身体,却是永远也分不开,不管千万年过去,依然逃脱不了同一个身体。而他们的性格也像这日升夜落的太阳一般,有着这么分明的变化。

    昼和正常人一样和蔼亲切,甚至对于所有仙人的欺负也能和颜以对,然而相对于昼,夜却是恐怖冰冷,他有惊天的力量。

    一复一日,年复一年,然而不管昼做出多大的努力,一旦自己这个双头的人身出现在众仙面前时,所有人都会露出恶心的神色看着他们,这不单单是对夜的惧怕,更是对一个怪物,一个畸形者的最深的厌恶。

    于是昼忍无可忍,于是他施了一场苦肉计来让强大的夜愤怒起来。当夜看见遍体鳞伤,几乎快被仙人弄死的昼的时候,夜终于爆发了,仙人的噩梦就这么开始了,那一次,夜屠杀了几近一半的仙人,最终被放逐魔方域。

    至此以后,夜更加封闭自己,从此有了百步之内寸草不生的死亡地带。于是,昼夜朝夕相处,夜的身心再也没有离开过昼,直到我的出现……

    夜永远是昼的,永远是昼一个人的,昼害怕失去夜的一切,他要控制着夜,永远支配着他,不要让他有任何的思想,要让夜心中只有昼的存在,直到天地的终结……

    ————

    “原来,他是这样的爱着夜的……”突然之间,婀城对昼产生了莫名的同情和理解,不知为什么,自己便鬼使神差地放开了昼的触手。

    然而这样的举动引来了昼分外地不理解,可他却把伸向婀城命门内的触手给松开了,他就这样凝视了婀城很久,好像等到了天地的终结,渐渐地,他愤怒的脸上泛起了淡淡地温柔,最终,他长叹了一声,转身而去。

    ——他永远是个纠结的人,杀了自己,饶了自己的,永远都是他!

    ——难道,就这样放了自己吗?

    血,满世界,满眼的血——

    刺眼,夺目,在纯白的天方域里头却更是那么的醒目,那么的触目惊心。腹中有种疼痛的下坠感,伴随着命门上强烈的疼痛,而如今,奄奄一息的婀城已经再也留不住这个鬼胎了,它就像鸡蛋一样最终还是滑了出来,硬邦邦、圆呼呼,便是连个人的形状都没有。

    若世上还有一种苦叫痛,也许今日,婀城也是深深地体会到了。意识便在这血泊中渐渐地朦胧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这个白天好像漫长到了世界的终结——

    “好想好想再见到他啊……”

    太阳终于落山了,天方域笼罩在血红的夕阳之下,迷离的婀城再次见到了那半黑半白的男人,他拥有深蓝色的、多情的双眸。只见他用双手按住了自己的命门,正源源不断地将元气输送了过来,向大海一般,源源不断,是这样的温暖……

    可是,他哪里知道,失去鬼胎的婀城,失去了和他唯一的联系,便如同那扑火的飞蛾,只要接近,便会被他炙热的光芒烧烤得体无完肤。

    “夜!”婀城哭了……带着对夜无数的眷念……

    “是我,别说话。”夜紧紧地抱着婀城,说道。

    “你难道忘了吗?我也是个普通人,你难道忘了吗?现在的你依然无法让我接近,可我依然想接近你的光芒之中,多想靠近你冰冷的身体,可我不是那个能改变你的人,不过,下一辈子,不要这么不让人接近了!”

    夜看着渐渐逝去的婀城,眼神里充满了对自己能力的怀疑、对昼的痛恨和那强烈的悲伤,然而婀城却也永远不会告诉他,自己的死亡仅仅是因为他的抱紧,这样的话,对于他来说是太过残忍了……

    “我真的希望,和你做一对平凡的人,一起活着,一起有孩子,一起老……”婀城喃喃自语,她不知道,自己如今这微弱的声音,夜是否能够听得见。

    “……”

    可是夜却没有再回答什么了,不知是没有听见,还是——

    “是啊,他是神,他怎么会承诺些什么呢?”

    婀城绝望了,那一刻,天地都好像沉浸在这一种死寂的环境之中了,这样的感觉却让自己离死亡越来越近。

    “生死契约,与子成说……”

    这是什么什么声音,如同天籁般好听——

    那歌声将游离于彼世的婀城瞬间又拉了回来,朦胧之中,婀城却见夜轻轻抱着自己,依稀唱和着:

    “生死契约,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离不弃,生死相随!”

    那飘渺迷离的声音似乎像是在给婀城送别,也更像是夜对婀城最后的承诺。

    当仙人赶来时,看见了躺在昼夜怀里死去的婀城。

    “你们在干什么勾当?”仙人厉声问道,“你们也太不知廉耻了!”

    就在这一夜,天方域又一次出现了一场大屠杀——皇天世家灭绝,从此天方域一蹶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