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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洗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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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从五湖四海而来,齐聚到此,无非求的就是一个财字,虽然有句俗话说,富贵险中求,但是我却不认同,我认为真正的财富是可以由精神,由人的灵魂来创造出来的,有了精神财富,才会有力量去改变我们的物质生活。”

    视频中的刘苞谷站在客厅中,与散坐在周围的20名年轻男女说着话,他慈祥的脸上带着笑容,话语也轻声细语,那些男女都听得无比认真,有好些手中还捏着白色的,不知道什么质地做成的念珠,一边听一边口中念念有词,不知道是在重复背诵刘苞谷的话,还是在说着其他的什么。

    视频接下来,全是刘苞谷的讲话,所讲的内容也大同小异,基本上就是告诫这些年轻人要脚踏实地,要从善,要在日常生活中锻炼自己的精神力和灵魂力。

    刑术三人完全没看懂那是什么意思,紧接着佘采香开始挨个播放着视频,认真地看着。

    楼上的别墅中,马菲从车库找了几个轮胎来,滚到厨房门口,挡在暗门之前。

    司空砚觉得很奇怪:“不是要找坚固的东西吗?为什么把轮胎拿来?”

    马菲擦去脸上的汗:“门如果突然关上,这样也有个缓冲的余地,万一力量太大,不是直接就把搬来的柜子这些压碎了吗?”

    司空砚听完恍然大悟:“是个好办法,不过你还真有力量,一个人能滚几个轮胎过来。”

    马菲靠在一侧擦着汗:“你是不是没结婚?或者是离婚了?”

    司空砚一愣:“你怎么知道我离过婚?”

    马菲假笑了下:“看你这德行,是个女人都会和你离婚。”

    司空砚明白了马菲的意思:“我是男人,我的作用是赚钱,这些家里的活儿当然是女人做了。”

    就在此时,屋内突然间响起了刘苞谷的说话声,马菲和司空砚一愣,马菲立即问:“谁在说话?”

    司空砚脸色惨白:“是我干爹刘苞谷。”

    马菲立即顺着声音去找,终于找到声音是从客厅中那个音响里发出来的,她蹲在那和司空砚听着,发现刘苞谷说的全是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当然,此时的他们并不知道,这些声音正是来自于地下别墅刑术等人所播放的视频。

    马菲看着别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干爹的声音为什么……”

    说到这,马菲想起来什么,摸出电话打给刑术,但电话根本不通,与刑术所想的一样,只要他们走进那扇暗门,电话就会失去信号。

    此时的司空砚完全傻在那了,坐在沙发上,看着音响,听着里边传来的声音,全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当佘采香播放到第4组数字的视频时,刘苞谷已经换了一身灰色的长衫,那模样就和民国时期的教书先生类似,而坐在客厅中的那些男男女女也不一样了,也都穿着长衫,在看着刘苞谷时的神情也较比以前虔诚更多。

    陈泰东摇头:“不对,这20个人与前几个视频中那20个男女不是一批人,绝对不是。”

    刑术和佘采香也点头,他们当然也看出来了,因为之前看视频的时候,他们详细记住了大部分人的脸,其中有几个因为长得很有“特色”,让人一眼就能记住,而这个视频中,那些人却都不见了。

    刑术暂停画面,指着道:“注意看,他们看起来都有些臃肿,但并不是胖,而是长衫里面穿了其他的衣服,而上几个视频中,那些人穿得很薄,最重要的是,第二个视频中,客厅内摆着一盆昙花,而且已经开花了,这说明第二个视频的时间应该是夏季到立秋这段时间,因为昙花只会在那段时间开花,所以现在看的这段时间,应该是冬季,而且不是一批人,继续看下去。”

    视频中刘苞谷站在中间,一字字地说:“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周围那些男男女女齐声重复:“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刘苞谷又道:“你我,世间,乃至宇宙本是一体。”

    下方的男女继续重复着他的话,朗读得十分整齐,一字不差,声调也非常整齐,不过刑术留意到,这20个男女连表情都变得那么统一,都很呆滞,眼神也完全锁定在刘苞谷的身上,根本没有离开过。

    刘苞谷让他们起,他们便一起缓缓起身,让他们坐,他们便整齐坐下,让他们躺,这20个人便各自找了自己的位置躺下来。

    “要寻找自我,就必须先看到自我。”刘苞谷也躺在一侧,眼睛闭上,一字字地说道,“我现在教你们如何用自己的精神力,升华自己的灵魂,让你们的灵魂看清楚自我,再用灵魂力将自己带回躯壳之中。”

    说着,刘苞谷不再说话,视频瞬间变得无比安静。

    佘采香皱眉道:“灵魂出窍?这个老头儿在装神弄鬼的干什么?”

    “洗脑!”陈泰东与刑术异口同声地说道。

    佘采香道:“洗脑?为什么?传销组织?还是邪教?”

    陈泰东深吸一口气道:“看这种方式应该是邪教。”

    佘采香问:“为什么?刘苞谷为什么要弄一个邪教?”

    刑术摇头:“看下去吧,这个视频看样子应该是刘苞谷留下来的,如果我没有猜错,这里的视频分为三部分,应该是刘苞谷控制这些所谓教徒的三个不同阶段,但视频里却是用三批不同的人来表现了三个阶段,至于目的是什么,又是谁留下了这些视频,我想,不是司空砚的父亲,便是刘苞谷本人。”

    陈泰东道:“看样子,应该是与刘苞谷、刘先贵他们当年去过的青莲村有关。”

    佘采香问:“为什么做这种推测?”

    陈泰东解释道:“当年他们5个人进入青莲村,最后活下来的只有刘先贵和刘苞谷,刘先贵不愿意详细提起进去之后的事情,人也变得有些疯疯癫癫,唯独胆子最小的刘苞谷没什么事不说,后开还去北方发了财,关键的是,后来他又突然回来了,修了这么一座奇怪的别墅,而且还离青莲镇这么近。”

    刑术在书房内走了一圈,仔细思考着,随后道:“我估计青莲镇从前并没有这么大,也许当年他修建别墅的时候,这周围还没有这么多房屋,后来镇子才扩建过来的,而且修建这个房屋的工人,应该都不是本地的,或者说,修建我们身处的地下别墅的工人不是本地的。”

    佘采香盯着显示器:“先看完所有的视频再说。”

    佘采香播放接下来的视频,果然与刑术所分析的一模一样,视频第三部分果然又是另外一批人,这批人相对前一批来说,完全就是行尸走肉,他们所有人的动作都整齐划一,甚至连吃饭的时候,吃几口菜,刨几口饭的动作都几乎一致,把刑术等人看得目瞪口呆。

    最可怕的是,其中一个视频中,某个教徒在做饭的时候,将烧油的锅给打翻了,油溅得他满腿都是,他竟然站在那低头看着,随后转身来看着其他人,并不说话,脸上全然一副“我错了”的表情,竟没有丝毫痛苦。

    他的那双腿因为滚油的关系全部都烂了,而且还在吱吱冒烟,可其他人根本视而不见,只是埋头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也没有一个人露出半点惊讶的表情。

    陈泰东、佘采香和刑术看到这一幕完全傻眼了,他们盯着屏幕,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更不知道刘苞谷到底用了什么方法,亦或者什么“法术”,才将这批人变成了这副模样。

    “好了,播放下一个视频吧。”刑术回过神来,趁着佘采香还在发呆,拿过鼠标点击了下一个视频。

    下一个视频中,那个被油泼伤的人就躺在客厅的中间,上半身盖着毛毯,下半身裸露着,双腿已经全部烂掉,看的出来,这应该是事发之后第二天或者第三天录下的视频。

    剩下的19名教徒分成四批人,站在四个不同的方向,刘苞谷在一分钟之后从画外缓缓走来,依然穿着那身灰色的长衫,手中杵着拐杖,朝着那人的头部慢慢走去。

    刘苞谷在那人的头部前驻足停下,环视周围一眼,开口道:“他要回家了。”

    其他人齐声回应道:“回家了!”

    刘苞谷问:“请问,他的家在哪里?”

    剩下的人举起自己握拳的右手,放在自己的心脏部位,齐声道:“我们的心里。”

    刘苞谷又问:“请问,他来自哪里?”

    教徒们都闭上眼睛,并不说话,刘苞谷也闭上眼睛:“他来自万物宇宙,我们也都来自万物宇宙,我们实际上都只是漂浮在宇宙中的灵体,利用自己独特的精神力和灵魂力,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找到了可以寄居的躯壳,等待着可以回家的那一天,我们唯一与万物宇宙建立联系的就是我们的内心,当躯壳腐烂,无法维修更换时,便到了我们回家的时候,我们应该为这些兄弟高兴,应该用笑容和笑声来送他踏上回家的路。”

    说着,刘苞谷笑了,笑出声来,其他人也开始露出微笑,随后微笑又逐渐变成了大笑,连同刘苞谷在内的20个人哈哈大笑着,但笑得却十分机械,笑声从音响中传出来,回荡在上下两个别墅之中,让刑术三人和上方面的马菲、司空砚不寒而栗。

    司空砚听着那笑声,险些站起来夺门而逃。

    就在此时,刘苞谷却收起了笑容,在其他人的笑声中慢慢抬头,看向监控的方向,目光注视着镜头几秒之后,这才低下头去。

    在那一瞬间,刑术、陈泰东和马菲都留意到,刘苞谷的脸上似乎带着泪痕。

    马菲立即倒了回去,指着刘苞谷的脸道:“你们注意看,他在哭吗?”

    陈泰东点头:“像是在哭,他是什么意思?自己是被迫的?”

    “也许在监控拍摄范围外,还有其他人在。”刑术紧盯着屏幕道,“另外,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些视频是故意拍摄下来的,而留下这部分视频的,应该是刘苞谷本人。”

    佘采香不解问:“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泰东道:“从留钥匙这一举动来看,应该是为了给司空砚留下线索,但是他为什么要给司空砚留线索呢?”

    刑术道:“继续往下看。”

    佘采香继续播放视频,下一组视频中果然又换成了另外一批人,这批人中也有一个腿部受伤,而且是摔断了,连骨头都从肉中穿刺了出来,但是受伤那人依然是面无表情地躺在那,双眼的眼珠就顺着刘苞谷的手势上下左右地移动着。

    另外那19个人就围在那,轻声哼着什么奇怪的歌,拍着手,随着节奏越来越快,他们拍手的力度也越来越快,越来越重,终于在刘苞谷的手势停下来的瞬间,这些人突然发狂地扑在那个伤者的身上开始啃咬,瞬时间画面变得无比残忍、血腥。

    佘采香没有坚持十秒,便捂着嘴跑出去吐了,刑术和陈泰东虽然胃部也在翻腾着,但为了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得硬着头皮看下去。

    那些人如同是野兽一样将伤者活生生咬死,整个过程持续了十来分钟,唯独刘苞谷没有上前,只是站在角落一侧远远看着,期间还刻意抬眼看着镜头,脸上带着一种悲哀的神情。

    啃咬结束之后,那19个人起身来,手牵手围着那具已经被咬得稀烂的尸体,在那念念有词说着什么,随后整齐列队,挨个走到刘苞谷跟前,低下头说了一句什么话,随后缓缓离开。

    客厅内只剩下刘苞谷和那具被咬得血肉模糊的尸体,此时,刘苞谷再次抬眼看着镜头,足足看了五秒之后,这才转身离开,消失在画面之中。

    佘采香站在门口,摸着胸口,问:“放完了吗?”

    刑术微微摇头:“后面还有几个视频,这些视频虽然不长,但都是高清画质的,所以单个文件很大。”

    佘采香摇头:“我没办法看下去了,你们看吧。”

    刑术坐下,点开后面的视频,视频中全是那19个人在那打扫客厅,打扫得很认真,很仔细,然后又进入浴室当中,轮流清洗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最后一个视频,是这批人将无数个黑色的塑料口袋送进地下室之中,然后离开,低头站在地下室门口等待着,此时刘苞谷出现,再次看了一眼镜头,抬脚走了下去。

    画面到这里结束了,显示器变得一片漆黑,但很快又有声音传来——

    教徒:“先生,我们每个人都能回到宇宙吗?”

    刘苞谷:“我们原本存在于宇宙之中,不存在是不是能回去,万物宇宙存在无数的可能,就算你回到你以为存在的宇宙中,也许只是表象。”

    教徒:“先生,我们有几种方式可以回去?”

    刘苞谷:“跟随指引,你才能找到真正属于你,适合你的方式。”

    教徒:“先生,我们带着什么来,又应该带着什么走?”

    刘苞谷:“来的时候,我们拥有精神力和灵魂力,这是我们唯一值得去拥有的东西,所以,我们离开的时候,只需要追随指引,因为精神力和灵魂力会永远对你不离不弃。”

    ……

    接下来,音响中全是传来类似这样神神叨叨的一问一答。

    陈泰东沉默许久,肯定道:“邪教,刘苞谷肯定组织了一个邪教。”

    刑术摇头:“这种事必须报警,单从视频来看,就至少死了三个人,实际上因此而死的不知道有多少,就按照一年一批来算,这至少有四五批人,关键是活下来的这些人,去哪儿了?难道都死了?”

    佘采香捂着自己的额头:“太恶心了,我没办法看下去了,我找点水喝。”

    陈泰东点头,看着佘采香离开后,才说:“组织邪教,其实无非就是为了满足个人的私欲和控制欲,但大多数都是为了钱。”

    刑术摇头:“得再问问司空砚关于刘苞谷的详细情况。”

    刑术立即走到厨房的暗门口,朝着上面呼喊着马菲,马菲闻声站在暗门口,听刑术说了一遍关于楼梯机关的事情,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不能下去,让刑术他们在下层别墅中找找其他的线索,然后再回来,毕竟如果暗门锁死,至少在上面还有她的接应。

    刑术只得返回,与陈泰东、佘采香分头行动,将地下别墅的各个房间内,都仔仔细细翻找了一遍,此时,已经是凌晨四点。

    接近早晨六点的时候,陈泰东从最下面的地下室喊道:“刑术,快来!有收获!”

    刑术和佘采香立即赶到地下室之中,确切地说,应该是地下别墅的地下室,这里无比的潮湿阴暗,里面还放置着很多锈迹斑斑,带着血迹的铁链。

    陈泰东站在墙角道:“这里像是个囚室,也许是用来关押那些没有被洗脑成功的人,虽然被打扫过,但使用过的东西都留下来了,墙角最下方,还有一行字。”

    陈泰东说着,将放大镜递给刑术,自己则拿着手电筒在旁边照着。

    刑术俯身下去,用放大镜看着,在墙根下方,应该是有人用指甲或者其他东西,歪歪扭扭写着一个名字“李凤霞”,后面还有一个手机号码。

    刑术用手机拍了下来,起身道:“没有其他的线索了?”

    陈泰东摇头:“没有了,咱们还是先上去吧,忙活了一夜,该吃点东西,然后再休息下。”

    刑术转身回到书房,就在他准备关机把硬盘拆下来的时候,音响里面刘苞谷和教徒之间的对话突然断了,紧接着传来了另外一个奇怪的声音:“东北方向,吴家后山山脚,朝北面观雾山前进,进山找到野苹果林,再进山涧。”

    这段话一直重复着,重复了至少十来遍之后断掉了,刑术已经在手机上飞快地记录了下来,然后拆掉了硬盘,再与陈泰东、佘采香小心翼翼沿着机关楼梯,返回了地上别墅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