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归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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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帝国，玄城外。
玄然看着马车外不断后移的景色，缓缓说道，“栾，再有几个时辰，我们便到玄城了。”
栾闭着眼睛，不言不语。
离开堰洲走走停停，已经过了十几日了，他这算是被玄然绑着回了玄武帝国。一路上他不说话，也甚少吃东西。十几日又瘦了许多，玄然看在眼里。
“栾，在回玄城之前，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去了以后，你再回答我，要不要帮我。”玄然看着栾，脸上露出温暖的笑意。
马车又行驶了一个时辰，好似是在上山，马车颠簸的厉害。只是这种颠簸没有持续很长时间便停了下来。
玄然率先下了车，回头对栾道，“下车罢，你不会后悔跟我回来的……若你看了，还执意要走，我不留你。”
栾睁开眼睛，犹豫了片刻，也跟着下了车。
外面的阳光强烈的让他睁不开眼睛，他眯着眼伸手遮住阳光，渐渐的眼睛适应了刺眼的亮度，才看清眼前的情境。
看清眼前的一瞬间，栾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眼眶中泪水横流，“噗通”一声，他跪在了地上。
在栾的面前静静地并排耸立着五个墓碑，上面分别写着——玄逸之墓，玄兰氏之墓，玄莨之墓，玄水之墓，玄篱之墓。
玄然走到栾的身边，轻声道，“那年，父皇贬你玄家去玄武南境战场，我便派了我身边的玄影跟着你父亲与你母亲。而正巧那年与青龙帝国开战，我随王兄出征……
”在前方战场，玄影回来禀报你父亲玄逸、兄长玄莨惨死的消息……我就只身一人连夜去了战场，花了两日找到了他们的尸身。而后你母亲跟两个妹妹自裁，我又去了军奴营藏尸地，捡回了她们的尸首。
“当时战事凶险，我无法立即回玄城。我只能先将他们尸骨火化……然后再带回来，埋在了这苍山之上。”
“……多谢。”栾跪在墓碑之前，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身体的颤抖从未停止过。
玄然也跪了下来，同栾并排而立，“抱歉，用玄家旁系三百多条人命，要挟你回来……但是我不后悔，你怨我也好恨我也好，我只想让你同你的家人见上一面。
”我自小在王城里受人排挤，受尽了白眼，我生了病没有一个御医敢来为我看病，只有你的父亲玄逸院首不畏惧强权，来给我看病。
“我那时虽然小，但也知道他这样迟早是要出事，便一直派玄影跟着。果然，那年父皇便发配了你们一家去南境……
”后来我听闻，你父亲的死讯，念在我俩儿时情分，玄逸院首平日里对我的照顾，我不忍心让他暴尸荒野，便厚葬了他们。“
”你为何不同我说清楚。“栾看着这五个墓碑，用的都是上等的石材，墓碑的做法是出自玄城顶级匠师之手。玄然确实很用心的厚葬了他的父母兄长以及妹妹。
”怎么说，也是我的父皇让你家破人亡，你亲眼目睹了亲人的死亡……我怕你恨玄武帝，也恨我。“玄然轻声道。
栾不语，玄然继续说道，”自从你玄家宗室被贬出玄城御医院，玄家旁系便也退出了玄城的医界。玄逸院首与玄莨死在南境，你不知所踪，就此你们玄家五代的医术几乎失传。
“你二叔玄宏易在你离开的八年里，不断的挣扎着不想玄家医术失传。他投奔与我，只有一个条件，那便是让我找到你，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栾心里清楚，父亲与哥哥在御医院轮班，日夜颠倒。他的医术，二叔玄宏易指点的总是多些。
二叔虽然势利，但是对他极好。或许是因为二叔失了最心爱的人，不肯再娶，便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儿子，栾轻声回道，“谢谢你护住了玄家其他人。”
“你我不必言谢……我们从小一同长大，你给我看病，我教你武功……虽然现在你无意与我……但是我对你的心从未变过。我只恨我当时年幼，无法替你玄家昭雪，让你流落他乡。
”而今我已长大，手握玄武帝国大半兵权。我已经有足够的能力替你的父亲玄逸院首翻案。
“但是我不懂医理，只有你回御医院做了院首，才能调出既往病例，才能查清楚当年玄逸院首误诊之中的蹊跷。”玄然看着栾，慢声说道。
“蹊跷？你……认为那次误诊是有人刻意为之？”栾显然没有想到玄然居然如此想，八年前玄家获罪之时，没有一个人质疑，也没有一个人出来替玄家说话，他早已心灰意冷。
没想到八年后，玄然地位今非昔比的时候，居然还挂念着他，想要替他玄家翻案。
他对他的这份感情，让他不愿回玄城的心有些动摇。
玄然点头说道，“玄家在御医院尽忠职守五代，医术了得，我相信玄逸院首的医术，万万不会误诊，其中必定有什么缘由。”
栾回想起当年玄城卫兵来他玄家抄家时的情景，原本波澜不惊的心中竟燃起一丝怒气，他本以为八年过去了，他可以把这件事逐渐淡忘。
而今玄然提起，他居然记得那么清楚——父亲哥哥淡然的表情，母亲抱着两个妹妹嘤嘤而泣，家里祠堂上供奉的御医祖先被人一一推落在地发出的声音，至今仍然可以如此清晰地回响在他耳畔。
许久，栾平缓了心情，缓缓开口，“呵，我回御医院做院首，那现在的薛院首如何答应。他在我父亲之下熬了那么多年，好不容盼着我玄家出事坐上了院首的位置，而今我回去便要顶替他的位置，他如何甘心。”
玄然轻笑，“四十天后，玄武帝国王城的御医院三年一次的试医会，若你拔得头筹，我便会推荐你做副院首。这样安排，你看可好？”
“我竟不知，如今的玄然，在玄武帝国有如此大的发言权。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孩子了。”栾轻哼。
“我也不知，如今的栾，居然是圣手城的第一医师，多少达官显贵都希望求你一药。多少名门世家姑娘都想嫁给你，每日与你情长。”玄然淡然的说着。
－－－－－－题外话－－－－－－
第一卷第一个小高潮已经过去，剧情继续。
这一章名字应该【归·去】——栾归，药叶儿去。但是标题不让打点，就去掉了。
玄武帝国，玄城外。
玄然看着马车外不断后移的景色，缓缓说道，“栾，再有几个时辰，我们便到玄城了。”
栾闭着眼睛，不言不语。
离开堰洲走走停停，已经过了十几日了，他这算是被玄然绑着回了玄武帝国。一路上他不说话，也甚少吃东西。十几日又瘦了许多，玄然看在眼里。
“栾，在回玄城之前，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去了以后，你再回答我，要不要帮我。”玄然看着栾，脸上露出温暖的笑意。
马车又行驶了一个时辰，好似是在上山，马车颠簸的厉害。只是这种颠簸没有持续很长时间便停了下来。
玄然率先下了车，回头对栾道，“下车罢，你不会后悔跟我回来的……若你看了，还执意要走，我不留你。”
栾睁开眼睛，犹豫了片刻，也跟着下了车。
外面的阳光强烈的让他睁不开眼睛，他眯着眼伸手遮住阳光，渐渐的眼睛适应了刺眼的亮度，才看清眼前的情境。
看清眼前的一瞬间，栾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眼眶中泪水横流，“噗通”一声，他跪在了地上。
在栾的面前静静地并排耸立着五个墓碑，上面分别写着——玄逸之墓，玄兰氏之墓，玄莨之墓，玄水之墓，玄篱之墓。
玄然走到栾的身边，轻声道，“那年，父皇贬你玄家去玄武南境战场，我便派了我身边的玄影跟着你父亲与你母亲。而正巧那年与青龙帝国开战，我随王兄出征……
”在前方战场，玄影回来禀报你父亲玄逸、兄长玄莨惨死的消息……我就只身一人连夜去了战场，花了两日找到了他们的尸身。而后你母亲跟两个妹妹自裁，我又去了军奴营藏尸地，捡回了她们的尸首。
“当时战事凶险，我无法立即回玄城。我只能先将他们尸骨火化……然后再带回来，埋在了这苍山之上。”
“……多谢。”栾跪在墓碑之前，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身体的颤抖从未停止过。
玄然也跪了下来，同栾并排而立，“抱歉，用玄家旁系三百多条人命，要挟你回来……但是我不后悔，你怨我也好恨我也好，我只想让你同你的家人见上一面。
”我自小在王城里受人排挤，受尽了白眼，我生了病没有一个御医敢来为我看病，只有你的父亲玄逸院首不畏惧强权，来给我看病。
“我那时虽然小，但也知道他这样迟早是要出事，便一直派玄影跟着。果然，那年父皇便发配了你们一家去南境……
”后来我听闻，你父亲的死讯，念在我俩儿时情分，玄逸院首平日里对我的照顾，我不忍心让他暴尸荒野，便厚葬了他们。“
”你为何不同我说清楚。“栾看着这五个墓碑，用的都是上等的石材，墓碑的做法是出自玄城顶级匠师之手。玄然确实很用心的厚葬了他的父母兄长以及妹妹。
”怎么说，也是我的父皇让你家破人亡，你亲眼目睹了亲人的死亡……我怕你恨玄武帝，也恨我。“玄然轻声道。
栾不语，玄然继续说道，”自从你玄家宗室被贬出玄城御医院，玄家旁系便也退出了玄城的医界。玄逸院首与玄莨死在南境，你不知所踪，就此你们玄家五代的医术几乎失传。
“你二叔玄宏易在你离开的八年里，不断的挣扎着不想玄家医术失传。他投奔与我，只有一个条件，那便是让我找到你，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栾心里清楚，父亲与哥哥在御医院轮班，日夜颠倒。他的医术，二叔玄宏易指点的总是多些。
二叔虽然势利，但是对他极好。或许是因为二叔失了最心爱的人，不肯再娶，便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儿子，栾轻声回道，“谢谢你护住了玄家其他人。”
“你我不必言谢……我们从小一同长大，你给我看病，我教你武功……虽然现在你无意与我……但是我对你的心从未变过。我只恨我当时年幼，无法替你玄家昭雪，让你流落他乡。
”而今我已长大，手握玄武帝国大半兵权。我已经有足够的能力替你的父亲玄逸院首翻案。
“但是我不懂医理，只有你回御医院做了院首，才能调出既往病例，才能查清楚当年玄逸院首误诊之中的蹊跷。”玄然看着栾，慢声说道。
“蹊跷？你……认为那次误诊是有人刻意为之？”栾显然没有想到玄然居然如此想，八年前玄家获罪之时，没有一个人质疑，也没有一个人出来替玄家说话，他早已心灰意冷。
没想到八年后，玄然地位今非昔比的时候，居然还挂念着他，想要替他玄家翻案。
他对他的这份感情，让他不愿回玄城的心有些动摇。
玄然点头说道，“玄家在御医院尽忠职守五代，医术了得，我相信玄逸院首的医术，万万不会误诊，其中必定有什么缘由。”
栾回想起当年玄城卫兵来他玄家抄家时的情景，原本波澜不惊的心中竟燃起一丝怒气，他本以为八年过去了，他可以把这件事逐渐淡忘。
而今玄然提起，他居然记得那么清楚——父亲哥哥淡然的表情，母亲抱着两个妹妹嘤嘤而泣，家里祠堂上供奉的御医祖先被人一一推落在地发出的声音，至今仍然可以如此清晰地回响在他耳畔。
许久，栾平缓了心情，缓缓开口，“呵，我回御医院做院首，那现在的薛院首如何答应。他在我父亲之下熬了那么多年，好不容盼着我玄家出事坐上了院首的位置，而今我回去便要顶替他的位置，他如何甘心。”
玄然轻笑，“四十天后，玄武帝国王城的御医院三年一次的试医会，若你拔得头筹，我便会推荐你做副院首。这样安排，你看可好？”
“我竟不知，如今的玄然，在玄武帝国有如此大的发言权。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孩子了。”栾轻哼。
“我也不知，如今的栾，居然是圣手城的第一医师，多少达官显贵都希望求你一药。多少名门世家姑娘都想嫁给你，每日与你情长。”玄然淡然的说着。
－－－－－－题外话－－－－－－
第一卷第一个小高潮已经过去，剧情继续。
这一章名字应该【归·去】——栾归，药叶儿去。但是标题不让打点，就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