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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第 1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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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王大英舍不得骂自己生的孩子, 那安安姐弟俩就成了她作妖的筏子,而仅仅一墙之隔的顾书他们, 没一个人出声帮忙的。

    顾安安看了一眼王大英,慢吞吞的坐了起来,把炕头搭着的棉袄拿了起来,摸了摸热乎乎的,穿上刚刚好,“二伯娘,你喊我干吗?”

    王大英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你个白吃饱,大晌午的, 太阳都晒屁股了, 还喊你干吗?哪家闺女像你这么懒啊?指望着长辈来做饭?”, 白吃饱在顾家村,算是骂人的狠话了, 可以说, 就是好吃懒做的意思, 对于十六七岁的大姑娘来说,这话可谓毒了, 毕竟,快到了说婆家的年纪, 有这白吃饱三个字顶头上, 顾家村没哪家愿意娶这种姑娘的。

    顾安安理了理衣服, 把吓着的顾冬冬安慰好了, 这才抬头,一字一顿,“二伯娘,这话说的可够偏颇,家里的柴房里面的柴火,你动过一指头没?这可都是我一个人上山打来的。”

    “锅刷上面沾着的酸菜沫子,是我在起霜花的时候,双手冻的通红,从山上背回来的雪里红,二伯娘,你可有帮忙摘过一颗雪里红?”

    “外面自留地里面还留着半地的萝卜和白菜,二伯娘,那地是你翻的吗?那萝卜白菜是你种的吗?”

    王大英要反驳,却被顾安安一个冷眼瞪了过去,打断了,“我们再说家里,家里的饭菜,向来是大伯娘负责做,我负责洗碗,至于家务,也是我一个人打扫的几个屋子,甚至往日连你二房的衣服,都是我大冬天背到河边,把河面上的冰给凿了,来洗的干干净净拿回来,二伯娘,你说我白吃饱的话的时候,不觉得亏心的慌吗?”

    “或者说,这个家,二伯娘,您到底做过些什么?”

    王大英被顾安安堵的没话说,当地把锅刷往地上一扔,坐在地上撒泼,“我不活了,不活了,现在小姑娘都开始嫌弃我了,没见过这种不敬长辈的人。”

    安安把睡醒了的冬冬扶了起来,顺带给他穿好了衣服,她冷冷的看了一眼地上撒泼的王大英,把冬冬给抱在怀里,“既然二伯娘,嫌弃我跟冬冬在家白吃饱,那我们去别家吃饭,不敢劳烦二伯娘了。”

    说完,趁着王大英还没回神的时候,她把顾冬冬放到了地上,牵着出门,她低头在冬冬耳边,“冬冬,一会出去了,看到人就哭,就说二伯娘嫌弃我们白吃饱。”

    顾冬冬转了转眼珠子,显然还没睡醒,但是对于姐姐的话,却奉为圣旨,刚出了顾家院子。

    就遇到刚洗完衣服回来的赵桂芳,赵桂芳和王大英是一个村子的,两人一块嫁进来顾家村,不过王大英嫁给了村长家的儿子。

    而赵桂芳却是嫁给了顾家村的会计,顾向前。

    赵桂芳和王大英两人,从未出嫁前,就喜欢互相攀比,等出嫁后,王大英一直仗着自己是队长媳妇,更是没少对赵桂芳说风凉话。

    赵桂芳也能忍,当面笑一笑,背后死捅刀。

    而顾安安姐弟两人的出现,就给了赵桂芳一把刀,一把捅向王大英的刀。

    她把端着的木盆子往地上一放,把手放在腰间的围布上擦了擦,逗弄着哭鼻子的顾冬冬,“哟,冬冬怎么哭成这样了?”

    顾安安一听到赵桂芳问话,眼睛瞬间红了,有些慌乱,她连忙捂着冬冬的嘴,“冬冬,别说。”

    冬冬这会也明白了姐姐的意思,他掰开姐姐的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二伯娘嫌弃我们是白吃饱,不给吃饭,还说我姐姐不干活。”

    赵桂芳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一脸关切,声音却提了几个度,“你们这二伯娘也忒不是东西了,这么欺负孩子。”

    冬冬揉了揉哭红的眼睛,他问,“赵婶婶,我家的柴火都是我姐上山打的,家里的酸菜也是我姐去山上摘的雪里红,连外面的自留地里面的也是我姐伺弄的,前几天,我姐还在帮二伯娘在结冰的河边洗衣服,我姐明明很勤快的,可是二伯娘为啥说我姐懒,还要说我姐是白吃饱???”,小孩子的童言童语才是最真切的,旁边的人聚集的越来越多。

    都看热闹不怕够一样。

    “安安才不懒,整个村子里面,就属安安是干活的好手,你出去问问,哪家闺女能像安安这般,成绩好,干活麻利,又孝顺长辈的。”,赵桂芳听到最后一条,连她都有些听不下去了,提高了嗓门,“啥?王大英那婆娘,衣服都是让安安去河边洗的?”

    顾冬冬点了点头,“那河里的冰,还是我拿石头帮忙凿的呢。”

    “王大英可真不是玩意。”

    “可不是,几十岁的人了,让隔了房的侄女去帮忙洗衣服,忒不要脸了点,”

    有人问,“那不对啊,这个点正吃饭呢,你们这是要去哪啊?”

    安安和冬冬异口同声,“去华子叔家吃饭,二伯娘不给饭吃。”

    说完,两人怕怕的往不远处的院子内看了看,安安道别,“各位叔叔婶婶,冬冬什么都没说,您们就当没听见,我们这就去华子叔家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发觉得安安姐弟两人可怜,“这没妈的孩子,就是容易被人欺负。”

    “这话说的,她唐兰芝在家的时候,也没见得护着安安。”

    “可不是,安安这孩子命苦啊!”

    安安领着顾冬冬走了好远以后,两人对视了一眼,捂着肚子笑个不停,两人站在皂角树下,歇了歇,这会太阳出来了,地上的雪都化了,路有些不好走。

    两人索性靠着皂角树,顾冬冬大眼睛里面满是兴奋,整个人都跳了起来,他欢呼,“姐……姐,你咋变的这么聪明呢!”

    “变的”两个字,让安安听的心头咯噔一下,到底是相处较多的弟弟,她面不改色,“冬冬,你觉得姐姐这变了是好还是不好?”

    顾冬冬歪着头,想了好一会,脆生生的应了一句,“当然是好了,姐姐变聪明了,二伯娘才欺负不到姐姐了。”

    安安放心的一笑,她小得意,“这叫借刀杀人,你看二伯娘老是欺负我们,咱们让群众的口水喷死她,看她下次还敢不敢欺负我们。”,若是再让二伯知道了,以二伯那么顾忌面子的人,铁定要捶二伯娘了。

    顾冬冬似懂非懂,“姐,群众是啥?”

    安安晕死,这个年头,群众两个字难道还没普及?

    她解释,“就是叔叔婶婶的意思。”

    “姐,这个法子好,往后若是有人敢在我面前说我是没妈的孩子,我就告诉叔叔婶婶,让大人使劲儿揍他。”

    安安丝毫没有教坏孩子的错觉,她点了点头,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样子。

    “冬冬可真聪明。”

    这是顾冬冬的人生中,学会的第一件事情,当武力值不够的时候,就学会用迂回的法子,去打败敌人。

    安安丝毫没发现,自己心中老实的弟弟,此时一双眼睛亮的惊人,显然是学到了里面的窍门,还打算跃跃欲试。

    等两人走远后。

    从皂角树上跳下两个年轻小伙子,年纪稍大一点的约莫有二十出头,穿着一身绿军装,身姿挺拔,棱角分明的俊脸,此时带着淡淡的笑意,眉目流转,清隽俊逸,他喃喃,“倒是个有趣的黑丫头。”

    他旁边跟着一位黑黑的小伙子,剃着小平头,一块从树上跳了下来,拍了拍屁股,“头,我也黑,没见你夸夸我。”,说道这里,他摸了摸下巴,望着安安姐弟俩消失的方向,“这姐姐倒有趣,不过,不怕教坏小孩子吗?”

    “聪明的紧。”,这句话俊逸青年的声音说的极低,旁边的黑小伙掏了掏耳朵,好奇,“头,你说啥呢?”

    “没啥!跟上。”

    安安可不知道,他们刚歇脚的地方,皂角树上藏着两个人。

    她这会已经到了顾华子家的门口。

    这会是早上九点多,搁着乡下,家家户户都已经吃过早饭了,但是若是来华子叔家,肯定有留的。

    因为华子叔家有个大懒虫,比安安还懒的懒虫,叫顾半夏,这名字是当时华子婶生孩子的时候,华子叔从山里面采了一筐子的中药半夏回来。

    华子叔一拍大腿,“得嘞,我闺女就叫半夏。”

    别听顾半夏这么好听的名字,实际确是个女胖子。

    要知道,这年头,缺衣短食的,能做胖子,可真真算是荣幸事。

    顾半夏打小身子骨弱,被顾华子恨不得把天上星星给半夏都给摘来,他就一个闺女,所有的好东西,都进了顾半夏的肚子里面。

    小时候还好,胖了叫可爱。

    可是大姑娘在胖了,那可不叫可爱了。

    可是成了大姑娘的顾半夏,死活都减不下来了,这么多年,外号称为顾三胖。

    脸胖,腰胖,腿胖。

    她则一瘸一拐的走到了顾婉婉面前,顾婉婉虽然身子骨不好,但是和走路要倒的顾安安比起来,模样到底是好上不少。

    旁边的顾卫强,看着自家的大闺女成了这样,对于这个名额的事情,也越发坚定起来,大闺女嘴笨,但是性子踏实,在他来看,能考上大学的,也只有大闺女了,小闺女是个吃不了苦的性子。

    顾安安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盯着顾婉婉瞧,直把顾婉婉瞧的浑身都不带劲儿,她才开口,“婉婉,如果你要这个名额,大可和姐姐说,何必让妈来找我,你看,我在外面跪了半天,爸和奶还是不同意,这是何苦。”

    她这话一说,周围几人脸色都变了,这以退为进的法子,还是顾安安小时候受到冤枉,顾妈妈教给她的。

    周爱菊目光里面带着审视,毕竟是教书了一辈子,肚子里面有墨水,想的也多一些。

    唐兰芝想要为小女儿说话,却被自家男人给拉着了,眼见着顾卫强面色不善,到底是熄火了。

    顾婉婉孤立无援,只能自己辩解,“姐姐,我没有。”

    旁边的小豆丁翻了个白眼,“你就有,我听着你跟妈说话,要把大姐的名额抢过来。”

    顾婉婉的脸色越发惨白起来,仿佛在外面跪了几个小时的是她,而不是顾安安一样。

    顾安安一字一顿,步步紧逼,“婉婉,你若是来问我要这个名额,我就是给爸和奶磕头,也把这个名额让给你。”

    顾卫强和周爱菊,明显不赞同的看着顾安安,但是眼中的心疼,不加掩饰。

    顾婉婉一屁股蹲坐到了木椅子上,仿佛抽掉了所有力气,她眼中含着细泪,笑的勉强,“姐姐的成绩好,理应是姐姐去县城读高中。”

    有了顾婉婉这句话,今天这场闹剧,算是结束了。

    至于去城里读高中的名额,则落在了顾安安身上,她轻吁了一口气,这一关算是过了。

    她眼见着顾婉婉的脸色越来越白,心里咯噔一下。

    该不会,要晕过去了吧!

    在顾婉婉晕过去的前一秒,顾安安反而倒了下去,旁边的小豆丁虽然是男孩儿,但到底年纪小,有些扶不住,他吼了一嗓子,“爸,你快来,我姐晕过去了。”,顾冬冬和顾安安比较亲热,平时都直接喊姐的,除非顾婉婉也在,为了区分才会喊大姐,这会一急,很自然的就喊了声姐。

    顾卫强一个箭步,抱着顾安安进了西屋的暖炕上。

    而一旁准备晕过去的顾婉婉,瞧着这一幕,被气的,一口血憋在嗓子口,真真的是难受死了。

    装晕,一直是她的强项,那个木头大姐,怎么突然变的这么精明了,是她错觉吗?

    唐兰芝喊了好几声,顾婉婉才回过神来,她靠着唐兰芝的肩膀,委委屈屈的喊了声,“妈,姐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小闺女蹙着眉毛,眼眶微红的模样,看的唐兰芝心都要碎了,她回头瞪了一眼西屋,“她敢?要不是老大,你的身子骨会这么差?这是老大欠你的。”

    唐兰芝这人,有三个孩子,老大顾安安,老二顾婉婉,老三顾冬冬,早些年,顾安安是老顾家的头一个闺女,老太太稀罕的不行,就把安安给接到身边带着,好不容孩子大点了,唐兰芝又有了老二,又因为顾安安的原因,导致老二顾婉婉成了早产儿,唐兰芝心里本就有根刺,就更不愿意把顾安安给接到身边了。

    至于才出生的顾婉婉,她亲自带着,当着眼珠子来疼爱,好多年没动静肚子,老是被妯娌笑话,没能生个带把的,唐兰芝心里慌,在顾婉婉七岁那年,唐兰芝的肚皮又有了动静,生下了四房的男丁,顾冬冬。

    但是啊!

    她一个人,又在学校里面教书,又要带个病歪歪的孩子,哪里能顾得上小的,于是,等顾冬冬隔奶后,就再次扔给了周爱菊来带。

    这不,都说孩子跟谁长大,就跟谁亲,顾安安和顾冬冬都是跟在周爱菊身边长大的,自然跟老太太亲近。

    顾婉婉得到了自家母亲的答复,她心里窃喜,面上却不动神色,“妈,我也想去县城读书。”,可以说,整个老顾家的心眼,都长在顾婉婉身上。

    她打小就知道自己身体不好,怎么样邀宠,才能让自己过的更好。

    去县城读书,只是踏出这个农村的第一步。

    唐兰芝拧着眉毛,“别担心,妈会让你如愿的。”,只是要怎么做,她要好好琢磨一番。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顾婉婉的心情顿时通畅了。

    再说,被抱进西屋炕上的顾安安,她原本是打算装晕的,哪成想,身子一歪,真的晕了过去,到底是这个身子底子薄,又在外面冰天雪地里面冻了几个小时,不生病才怪。

    顾卫强把顾安安放到了床上,小豆丁自觉的把床头的棉被给扯了过来,搭在顾安安的身上。

    一不小心碰到了顾安安的额头,小豆丁惊呼,“爸,姐身上好烫啊!”

    冬天穿的厚,顾卫强又是个大男人,还真没注意,经过在家小儿子这一提醒,摸了摸大闺女的头,烫的跟火炭一样,烧心的慌。

    他这一急,就有些慌神了,要说,安安这孩子,耐摔打,很少生病,这一下子病倒了,可不把顾卫强给吓着了,到底是关心则乱,他一拍大腿,就要抱着安安往赤脚医生家跑去。

    刚抱到一半,就被进来的周爱菊给一巴掌拍了下去,“放下。”,她手上还端着热气腾腾的搪瓷盆子,装着大半盆子的热开水,显然是给安安用的。

    “这孩子早先受了凉,你在抱着她出去在冰天雪地里面转一圈,这不是要了孩子的命吗?”,说着她把自己腰间的钥匙给解了下来,递给了顾卫强,“去把厨房立柜里面鸡蛋拿六个,图个吉利,给华子拿去,让他来我们家看看安安。”,顾华子是顾家村的赤脚医生,算起来和顾卫强算是隔了房的兄弟,打小一块长大,顾卫强人机灵又能吃苦,去学了门开车的手艺。

    顾华子则被自家的老爷子,锁在家里面,把以前的老本行给捡了起来,成了村子里面的赤脚医生,好歹算是门手艺,饿不死。

    “哎,妈呀,你可真真是我的亲妈。”,顾卫强这会回过神来,有了主意,顿时恢复了平时在老母亲面前那痞痞的样子,顾家的条件虽然不错,但是架不住人多,加起来有二十来口子,又没分家,这六个鸡蛋拿去请华子过来,算是顶好儿的诊金了。

    可见,自家老母亲,是相当疼爱大闺女的。

    周爱菊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自家的小儿子,手上的动作却不慢,解开了安安身上的衣裳,

    安安烧的迷迷糊糊,但是却觉得有人在扯她的衣服,作为根红苗正的二十一世纪好姑娘,怎么能让别人解自己衣服呢。

    她闭着眼睛,牟足劲的抓着领口,就是不让周爱菊来解开领子。

    周爱菊瞧着安安都睡着了,还这一副牛性子,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你这丫头的性格像谁?”,像谁?还不是像她周爱菊,要不然,她怎么能这么心疼大孙女。

    老实说,周爱菊在出嫁前,家里条件也是不好,她父亲早些年是私塾先生,她又作为自家的老大,那拗起来的性子,和安安一模一样,护着弟弟妹妹的时候,也是一模一样。

    想到这里,周爱菊的的动作也越发轻柔起来,她拍了拍安安的肩膀,“乖,奶给你擦擦身子,不然这烧的难受。”

    许是周爱菊的满满关心,在睡梦里面的安安察觉到了,手上撰着领口的动作也慢慢放了下来。

    一盆子热水擦了下来,小豆丁去了厨房,把西屋里面的炕烧的热乎乎的,安安在被窝里面发了一身儿的汗。

    顾卫强带着华子来顾家的时候,安安正是睡的迷糊糊的,小脸也跟着热的红彤彤的。

    华子和顾卫强两人打小光着屁股一块长大,顾卫强的几个孩子,他也算是看着长大的,说话自然没了顾忌。

    他伸手摸了摸安安的额头,烧是退了一些,就是这孩子瘦的皮包骨不说,还黑的厉害,明显是夏天晒脱皮了,还没回过劲来。

    他把从家里带来的一些草药,分了分,头都没抬,“强子,你这偏心也忒厉害了,隔壁屋的小闺女白白净净的,看的人欢喜,怎么到了大闺女这里,黑成炭不说,都瘦脱型了。”

    顾卫强被自家好兄弟说的,老脸一红,“大闺女实在,家里有了活,她都抢在前面干,让着下面小的。”,他又经常在外面跑车,不能顾着家里,自家婆娘,明显偏心小闺女,这就磋磨了大闺女。

    虽然自家老太太,偏心大闺女,但是到底家里孩子多,尤其是孙子多,不能做的太偏颇,不然家里几个儿媳妇和孩子都凉了心。

    这不,一没人看着,大闺女就吃亏了,是他的不对。

    华子听了抿抿嘴,没说话,到底是人家家务事,他提的那一嘴,都算是多管闲事了。

    旁边坐在椅子歇着的周爱菊皱着眉毛,“华子,你开些好药,等卫强工资下来了,一块结账。”,若是开好药的话,那几个鸡蛋,自然是不够了。

    华子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得嘞,老太君开了口,我就把压箱底的野山参须给捋一把下来。”,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在他们这旮旯,若是往深山去,能挖着野山参,就是大山里面又大虫子,没人敢进去。

    把冬冬给乐的咯咯的笑个不停。

    等到了顾家的时候,八岁的顾冬冬,也知道气氛不对,立马停了笑意。后面跟着的众人,不用顾卫强说,大家伙都自发的进了屋子。

    听着顾卫强的指挥,把堂屋里面该搬的东西都搬走了,其实仔细算算,堂屋里面没啥顾卫强看得上的。基本都是一些桌子椅子,这些他都可以随时在请县城的三哥在打一些。

    王大英在东屋里面,挨了一顿揍,原本坐在炕沿边抹眼泪的,听到外面的动静,立马起了身子,生怕顾卫强把东西都搬完了,她站在堂屋门边儿,跟门神一样,看到别人搬的东西,她都会掌掌眼。

    要说记吃不记打,说的就是王大英这种人,果然,在一旁帮忙的周爱菊看着了,心里就不爽利,“看啥看?老四搬他应得的那一份,还不许了???”

    王大英到底是理亏,嘟囔了一声,转头进了自己屋子,她算是明白了,有老妖婆在,她就算是把的在紧,都不够老妖婆手指缝里面漏掉的。

    众人都没看王大英,只管搬。

    临出门的时候,顾卫强喊了一嗓子,“妈,我搬了三张椅子先用下,等过几天三哥帮我打好了椅子,我就把椅子给还回来。”

    周爱菊把窗户上挂着的两串红辣椒摘了下来,放在那椅子上,红着眼睛,“搬吧,这是你应得的,别提啥还不还的,辣椒不够了在过来拿。”,老四爱吃辣椒,顿顿离不开辣,在一个,家里拢共就这么多人,老大刚搬家的时候,搬走了三把椅子,老四家现在就三口人,她又不是恶毒的后妈,连把椅子都舍不得。

    一转身,就瞧见王大英巴巴的站在东屋的门口往外望着,“滚滚滚,站在门口当门神啊!”

    趁着众人帮忙搬东西的空档,顾卫强把自家老娘喊到了自留地去。

    从身上摸了摸,摸了七十多块钱,全部递给了周爱菊,“妈,我身上目前就这么多钱,晚点工资发了,给你添成一百,您别气了,老实跟您说,分家了,我肩膀上的担子一下子轻了不少,浑身都舒坦了。”

    外面原本到处都是白雪皑皑,太阳出来后,化成了一摊子的水,那天上的日头也跟着耀眼的紧。

    周爱菊头一抬,眼泪就出来了,她把钱又推了回去,“你现在刚分家,正是用钱的时候,若是等哪天妈没钱的时候,在问你要。”,话是这么说的,但是以周爱菊的性子,但凡是自己过得去,就不会跟孩子们开口要一分钱,之前让小儿子交钱,那是未分家,一家子的吃喝拉撒,都是要钱的,再说了,四个儿子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身为大家长,想让这个家日子好过点,委屈了老四这么多年,哪能不心疼啊!

    顾卫强见老娘实在是不要,也没在推脱了,又装到了口袋里面,“妈,您怨我吗?把这个家给拆散了,还不供顾书上高中。”

    周爱菊提高了声音,“怎么会?弄散这个家的从来都是王大英那个憨货,是老二一家子的不识好歹,在妈的眼中,卫强是最能干的,一个人顶起了半边天,至于顾书,我仔细想了下,若是他节省点,老二是供得起他上高中的。”,老太太明事理,顾卫强这边心里也好受些。

    两人又说了体己话,就进了屋子。

    此时家已经搬的差不多了,临时搭起来的篱笆院子也有半人多高,这西屋算是正式和老顾家划分开来了。

    这才是顾家四房真正的小家,吃东西不用顾忌,给闺女买衣服也不用被说,想给小儿子买点好的课业本,也不会被人戳脊梁骨,说偏心眼子。

    老实说,顾卫强站在西屋的院子门口,往里面望的时候,心里敞亮极了。

    屋里这会帮忙的人都走了,只剩下自己一对儿女。

    顾安安见到顾卫强进来,眼睛都亮了,她指着墙角放的一堆东西,“爸,这是华子叔还有隔壁的叔叔婶婶走的时候给咱们留的,说是让我们晚上吃顿热乎饭,我让他们带走,他们跑的可快了。”

    顾卫强也看到了,那墙角处堆了半人高的东西,有两个南瓜,小半块冬瓜,还有七八个白萝卜,三颗雪地里面刚刨出来的大白菜,还带着冰碴子。

    两三斤的细白米,一撮盐,两把干豆角,还有两块腊肉,不过偏肥肉居多,这年头,瘦肉都没人愿意吃,都喜欢吃肥肉,还能炼油,又耐饿。

    顾卫国看到这些菜的时候,一个大男子汉,眼睛都红了红。

    他说,“安安,冬冬过来,记清楚谁家送来的东西,这是恩情,咱们到时候记得还回去。”,有些时候,那些外人,都要比亲人好上许多。

    顾安安点了点头,掰着指头数,“南瓜是桂芳婶给的,冬瓜是三姑奶给的,萝卜白菜是半夏从地里面刨出来的,白米干豆角腊肉则是之前奶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从后院墙塞给我的,对了,奶还塞了我五十块钱,我没要。”

    说到这,安安认真,“爸,他们都是好人。”,包括她奶奶。

    “对!等我出去一趟。”,说完顾卫强就出去。

    安安和冬冬两人大眼瞪小眼,安安以前虽然没做过饭,但是原身会啊!

    看着这些菜,她手痒啊!很自觉的拿起来,开始准备晚饭,这是他们分家后的第一顿,肯定要好好吃,气死那个王大英,嗯!还要把奶喊过来。

    一块吃,不然奶奶一个人吃饭,太难受了。

    不过几天的相处,安安是真的把自己给融入到这个环境来,奶奶和爸爸,还有华子叔,他们都是最好的人。

    指使着冬冬去烧火,趁着他没看见的空档,安安把腊肉和米都换成了自己超市里面的材料,奶奶拿过来的是细碎米,虽然也是大米,但是和超市里面的香米比起来,差远了。

    还有腊肉,两块巴掌大的腊肉,虽然看的不错,但是太硬了,还大半都是肥肉,若是真让自己下口,安安有些嫌弃,她直接左手一转,从里面挑了一截肥瘦相间的腊肉。

    至于其他的食物,她可不敢在拿出来了,就怕露馅了。

    安安的厨艺是跟着菊香婶和大伯娘学的,八岁就开始上炤台了,做起来得心应手。

    她看着案板上摆的东西,打算着做一道腊肉锅巴饭,要知道,这可是土灶台,柴火往灶膛一塞,大火闷锅巴饭,香的很。

    等顾卫强回来的时候,安安已经炒了个冬瓜片,还有个酸辣大白菜,至于醋当然从空间里面拿出来的,辣椒则是挂在西屋窗台上的,串了一大串子呢,摘个三五个,就够辣了。

    这会锅里面的腊肉锅巴饭已经快好了,冬冬坐在炤台前,灶膛里面的熊熊大火,照的他小脸通红,不停的咽口水,他梗着脖子,催促,“姐,这腊肉饭啥会好啊?”

    安安擦了擦汗,揭开锅上的木盖子,只留了一个缝,她看了一眼,“还要在等几分钟,冬冬,灶膛里面的火稍微小一点,这会正在炕锅巴呢!”,还别说,安安就揭开了一个缝,那锅里面的香味,止不住的往外飘,顾卫强手上提着一只鸡,闻到这股子香味,他甚至在想,这鸡会不会还没自家闺女做的腊肉香。

    他推开小门,把杀好洗干净的鸡放到了案板上,问,“安安啊!做啥呢?这么香,我走门外都闻见了。”

    安安回头一眼就看到了自家老爸手上提着的鸡,她眼睛一亮,“就差一个老母鸡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