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老神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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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说这，白大褂儿顿了下脚，怔着脸色望了我一眼，“哦，这个啊，因为晚上有些病人惧黑，脾气有些狂躁，红灯笼光儿能让病人睡得安稳点，这些都是为了病人着想！”
白大褂话音刚落，突然不知从哪冒出一声，“切，少他娘糊弄人家小娃娃，你家红灯笼还能当安眠药儿使啊！”
听这一句，我一抬头脑袋，417病房，正好与那病房的男人对视了一眼，那男人看上去四十来岁，胡子头发乱糟糟的，邋里邋遢，人斜靠在了床头上，一脚耷拉着二郎腿儿，右食指正扣鼻孔儿扣的带劲儿，见我一望他，也不知道是不好意思好事咋滴，手指在袖子上蹭了蹭，朝我一笑，“嗬哟，又从哪哐来了个新人儿啊”
“你个老神棍子，又皮痒了是吧，他娘的胡说八道什么呢！”白大褂朝那男人吼了声，那男人一脸晒笑的瞅过来，“哎呦，李二愣子是你啊，咋样，你身上那点毛病好点了呗，嘿嘿，早说让你求个符，护佑着点，这地方阴气重，你那小身子骨受不了！”
“你个老神棍子，别他娘给我瞎扯扯，我还不知道你，白磷起火，镁条易燃，你那点鬼把戏也就骗骗村里的老头儿老太太！”白大褂损回去一句，那老神棍切了声，“切，那是你见识短，得了，不信算了，就你这愣把头，二愣子也活该肾虚，这辈子断子绝孙！”
这一句肾虚、断子绝孙，差点没把白大褂气翻了白眼，白大褂刚要发火，忽然啊的一嗓子，隔着两个病房门口外，一女护士正在一病房门口缩着脖子，呲牙咧嘴的喊着救命，那病房里又嚷又骂，从窗口伸着一只手，一把死死的攥着那护士的长辫子！
一瞅这场面，我一惊，当下要去帮忙，白大褂一把拉住我，“小林，在这等着别动，你刚来，这事儿没经验，怕伤了人！”
留下一句话，白大褂撒腿跑了去，几个医生护士也赶紧围了过去，我站原地望着，看不见那精神病，只瞅见一只手扯着那条辫子，连嚷带骂，“大胆逆子，你们想要谋害朕，快来人，护驾，护驾！”
“该死，该死，你们这群逆子，哼，还想谋权篡位，告诉你们，朕一日不死，你们终究只是太子，是太子”
“嗨哟，他娘的还做大梦当皇上呢，这都啥年代了，还真入了魔了！”那神棍乐呵呵的笑了声，我听的一愣，“你说什么皇上？”
“嘿嘿，那老王八蛋一直做梦当皇上呢，还说自个是朱元璋的第二十八代重孙儿，嚷着什么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进这之前，闹过乡政府，差点被枪毙了，后来啊，判了精神病才给进了这！”那神棍扣着脚趾头缝儿，一边念叨着，“要说这年代，皇帝他是当不成了，不过啊，也算他因祸得福，这心底子沉，命硬，邪魅不侵，能活到现在也算是他大难不死的福！”
听这神棍一唠叨，我给笑了声，“哎呦，看不出来，你还真是个神棍啊！”
“神棍，哼，你个小崽子咋说话呢，小道张半街，乃是茅山正宗的第二十八代传人，这能掐会算，知古晓今，还能驱邪抓鬼，那手底下拎的可是实打实的茅山大印！”一说这话儿，那神棍腾地一下坐了起来，脸上还一脸傲气，我瞅着发笑，鼻腔里哼了声，也没跟这精神病一般见识，可瞅我这不屑劲儿，那神棍还真给恼了，腾地一下朝我窜了来，“小崽子，咋滴，你还不信了！”
我白了他一眼，没搭理他，那老神棍眼珠子一转，瞅我打量了一眼，“嘿嘿，不信，不信算了，反正都是黄土埋了半截脖子的人了，咱不跟你一般见识！”
“老神棍，你说什么呢？”我横了他一眼，老神棍瞥了我一眼珠子，“说什么，哼，我看你小子印堂发黑，面色带煞，在这鬼地方，你小子三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
“老神棍，你吓唬谁呢，当老子是吓大的是吧，神经病！”我蹬了他一眼，老神棍瞅我嘻嘻笑着，“吓唬你，嘿嘿，小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这不是精神病院吗？”我歪脖子问了声，那老神棍一点头，“对呀，算你小子有见识，这就是精神病院！”
一听这话儿，我真他娘的无语，“你这不是废话吗？”
“废话，这可不是废话，那你瞅瞅楼梯口的那红灯笼，知道那是干啥的吗？”老神棍指着红灯笼笑了声，“大红灯笼排三煞，冲喜，镇宅，驱鬼，在这地方冲喜不成，镇宅不得，你说那是干啥的？”
“驱鬼？”我愣的问了句，那老神棍朝我凑了凑，脸色忽然阴森森沉了下来，“小子，我实话告诉你吧，这地方有鬼！”
“有鬼？嘿嘿，那你就糊弄鬼去吧！”我咧嘴朝他笑了笑，心里清楚，跟这种神棍子精神病，我犯不着一般见识，正巧这时候白大褂喊了我一声，我扭头正要走，老神棍扯嗓子朝我嚷嚷，“哎，别走，别走啊，小子等会，等会！”
“干嘛，还有啥事儿？”我顿了下脚，老神棍从屁股一阵摸索，抬手塞给我一把手纸，“小子，咱相见是缘，我小道不能见死不救，刚出炉的几张灵符，小道一点心意九块八，只收你九块八！”
“神经病”我瞥了一眼手纸，随手扔在了地上，老神棍瞅着直嚷嚷，“哎，别扔，别扔这可是保命的！”
我没搭理他，赶紧朝白大褂小跑了去，后面老神棍一顿神神叨叨，我也没注意，只听的最后一句什么尽人事了，怪不得我，怪不得我！
等我赶过来时候，那做梦当皇帝的已经被一针镇定剂给搞定了，只可惜，抓小护士辫子那只手是死活没松，没办法，那小护士纠结了半天，只能是咬牙一刀给断了辫子！
这事儿妥当了，白大褂接了个电话，刚断了电话就叫住了我，“小林啊，赶紧下去一趟，楼下那丑（niu）老头儿找你呢。哦，等你回来了，去我值班室一趟，我给你吩咐点事儿！”
“找我？”我惊了下，但也应了声，赶紧朝楼下走了去，心里却是纳闷，那老头儿找我什么事儿！
等我一出病房楼，那老头儿正坐门口抽着烟，我赶紧打了声招呼，“牛大爷，你找我有事儿？”
“是丑（niu）不是牛，丑字同字儿，三声的音，给我读准了！”那老头儿叨咕了声，我当时愣了下，虽没敢多问，但也给点了点头，后来我才知道，所谓的丑大爷，是丑字的丑，不是牛，同字不同音，这个丑姓，乃是古时候一个王族姓氏，可算是个极少见的姓儿！
老头起身站了起来，一手端着烟杆子，另一手居然拎了个没点着的红灯笼，“小子，我老头儿一辈子不欠人情！”
这当头的一句话，还真把我说懵了，我皱着眉头，“丑丑老伯，您这话儿”
“昨晚上让你进门，是我老头儿对不住你，今早上拿了你的茶叶，又算我欠了你一份人情！”老头儿瞅着我，“这么着吧，你七天夜班，我送你七盏红灯笼，以后啊，咱俩也就各不相欠了！”
“值夜，红灯笼”这两句话把我说的云里雾里，我吭了声，“丑大爷，您您咋知道我七天夜班，还有，你送我红灯笼，这是”
“你就别问这么多了，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老头咂了口烟锅子，“至于这灯笼半夜查房的时候，你就拎着照个亮儿，查完了就赶紧回去，灯笼插床头上，大被蒙头好好睡你的觉，有啥动静也就别出去了！”
“还有，灯笼只能点一回，回去点着了就不能熄，你小子可给我记住了！”老头儿叨念完了，几乎没给我回话的机会，扭头就往回走了，我老远望着那老头，心里说不出道不明，总感觉怪怪的，瞅了瞅手里的红灯笼，索性我也就没多想，全当是人家一番心意了！
扭头回了四楼的值班室，放下我灯笼，我就奔向了白大褂的屋子，我俩的值班室是分开了，一左一右，正好在这楼道两头，等我到了他值班室，白大褂正坐椅子上抽着烟，见我进门，顺手也递给了我一根，我仓皇接了，却是愣了下，心说这医院里不是不能抽烟嘛，白大褂瞅我愣了，摆摆手，“嘿嘿，没事没事，都是自己人，抽吧，没人管你！”
我笑着应了声，顺手也就点了烟，白大褂瞅我一边笑着，一边也就给我吩咐起了值夜班的事儿！
“小林啊，要说也是辛苦你了，刚到了第一天就安排你值了夜班！”白大褂抽了口烟，笑眯眯瞅我说着，我赶紧着摇头说没事，工作需要，白大褂笑了声，“也是啊，工作需要，谁让咱医院缺人手呢！”
一说这，白大褂儿顿了下脚，怔着脸色望了我一眼，“哦，这个啊，因为晚上有些病人惧黑，脾气有些狂躁，红灯笼光儿能让病人睡得安稳点，这些都是为了病人着想！”
白大褂话音刚落，突然不知从哪冒出一声，“切，少他娘糊弄人家小娃娃，你家红灯笼还能当安眠药儿使啊！”
听这一句，我一抬头脑袋，417病房，正好与那病房的男人对视了一眼，那男人看上去四十来岁，胡子头发乱糟糟的，邋里邋遢，人斜靠在了床头上，一脚耷拉着二郎腿儿，右食指正扣鼻孔儿扣的带劲儿，见我一望他，也不知道是不好意思好事咋滴，手指在袖子上蹭了蹭，朝我一笑，“嗬哟，又从哪哐来了个新人儿啊”
“你个老神棍子，又皮痒了是吧，他娘的胡说八道什么呢！”白大褂朝那男人吼了声，那男人一脸晒笑的瞅过来，“哎呦，李二愣子是你啊，咋样，你身上那点毛病好点了呗，嘿嘿，早说让你求个符，护佑着点，这地方阴气重，你那小身子骨受不了！”
“你个老神棍子，别他娘给我瞎扯扯，我还不知道你，白磷起火，镁条易燃，你那点鬼把戏也就骗骗村里的老头儿老太太！”白大褂损回去一句，那老神棍切了声，“切，那是你见识短，得了，不信算了，就你这愣把头，二愣子也活该肾虚，这辈子断子绝孙！”
这一句肾虚、断子绝孙，差点没把白大褂气翻了白眼，白大褂刚要发火，忽然啊的一嗓子，隔着两个病房门口外，一女护士正在一病房门口缩着脖子，呲牙咧嘴的喊着救命，那病房里又嚷又骂，从窗口伸着一只手，一把死死的攥着那护士的长辫子！
一瞅这场面，我一惊，当下要去帮忙，白大褂一把拉住我，“小林，在这等着别动，你刚来，这事儿没经验，怕伤了人！”
留下一句话，白大褂撒腿跑了去，几个医生护士也赶紧围了过去，我站原地望着，看不见那精神病，只瞅见一只手扯着那条辫子，连嚷带骂，“大胆逆子，你们想要谋害朕，快来人，护驾，护驾！”
“该死，该死，你们这群逆子，哼，还想谋权篡位，告诉你们，朕一日不死，你们终究只是太子，是太子”
“嗨哟，他娘的还做大梦当皇上呢，这都啥年代了，还真入了魔了！”那神棍乐呵呵的笑了声，我听的一愣，“你说什么皇上？”
“嘿嘿，那老王八蛋一直做梦当皇上呢，还说自个是朱元璋的第二十八代重孙儿，嚷着什么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进这之前，闹过乡政府，差点被枪毙了，后来啊，判了精神病才给进了这！”那神棍扣着脚趾头缝儿，一边念叨着，“要说这年代，皇帝他是当不成了，不过啊，也算他因祸得福，这心底子沉，命硬，邪魅不侵，能活到现在也算是他大难不死的福！”
听这神棍一唠叨，我给笑了声，“哎呦，看不出来，你还真是个神棍啊！”
“神棍，哼，你个小崽子咋说话呢，小道张半街，乃是茅山正宗的第二十八代传人，这能掐会算，知古晓今，还能驱邪抓鬼，那手底下拎的可是实打实的茅山大印！”一说这话儿，那神棍腾地一下坐了起来，脸上还一脸傲气，我瞅着发笑，鼻腔里哼了声，也没跟这精神病一般见识，可瞅我这不屑劲儿，那神棍还真给恼了，腾地一下朝我窜了来，“小崽子，咋滴，你还不信了！”
我白了他一眼，没搭理他，那老神棍眼珠子一转，瞅我打量了一眼，“嘿嘿，不信，不信算了，反正都是黄土埋了半截脖子的人了，咱不跟你一般见识！”
“老神棍，你说什么呢？”我横了他一眼，老神棍瞥了我一眼珠子，“说什么，哼，我看你小子印堂发黑，面色带煞，在这鬼地方，你小子三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
“老神棍，你吓唬谁呢，当老子是吓大的是吧，神经病！”我蹬了他一眼，老神棍瞅我嘻嘻笑着，“吓唬你，嘿嘿，小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这不是精神病院吗？”我歪脖子问了声，那老神棍一点头，“对呀，算你小子有见识，这就是精神病院！”
一听这话儿，我真他娘的无语，“你这不是废话吗？”
“废话，这可不是废话，那你瞅瞅楼梯口的那红灯笼，知道那是干啥的吗？”老神棍指着红灯笼笑了声，“大红灯笼排三煞，冲喜，镇宅，驱鬼，在这地方冲喜不成，镇宅不得，你说那是干啥的？”
“驱鬼？”我愣的问了句，那老神棍朝我凑了凑，脸色忽然阴森森沉了下来，“小子，我实话告诉你吧，这地方有鬼！”
“有鬼？嘿嘿，那你就糊弄鬼去吧！”我咧嘴朝他笑了笑，心里清楚，跟这种神棍子精神病，我犯不着一般见识，正巧这时候白大褂喊了我一声，我扭头正要走，老神棍扯嗓子朝我嚷嚷，“哎，别走，别走啊，小子等会，等会！”
“干嘛，还有啥事儿？”我顿了下脚，老神棍从屁股一阵摸索，抬手塞给我一把手纸，“小子，咱相见是缘，我小道不能见死不救，刚出炉的几张灵符，小道一点心意九块八，只收你九块八！”
“神经病”我瞥了一眼手纸，随手扔在了地上，老神棍瞅着直嚷嚷，“哎，别扔，别扔这可是保命的！”
我没搭理他，赶紧朝白大褂小跑了去，后面老神棍一顿神神叨叨，我也没注意，只听的最后一句什么尽人事了，怪不得我，怪不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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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妥当了，白大褂接了个电话，刚断了电话就叫住了我，“小林啊，赶紧下去一趟，楼下那丑（niu）老头儿找你呢。哦，等你回来了，去我值班室一趟，我给你吩咐点事儿！”
“找我？”我惊了下，但也应了声，赶紧朝楼下走了去，心里却是纳闷，那老头儿找我什么事儿！
等我一出病房楼，那老头儿正坐门口抽着烟，我赶紧打了声招呼，“牛大爷，你找我有事儿？”
“是丑（niu）不是牛，丑字同字儿，三声的音，给我读准了！”那老头儿叨咕了声，我当时愣了下，虽没敢多问，但也给点了点头，后来我才知道，所谓的丑大爷，是丑字的丑，不是牛，同字不同音，这个丑姓，乃是古时候一个王族姓氏，可算是个极少见的姓儿！
老头起身站了起来，一手端着烟杆子，另一手居然拎了个没点着的红灯笼，“小子，我老头儿一辈子不欠人情！”
这当头的一句话，还真把我说懵了，我皱着眉头，“丑丑老伯，您这话儿”
“昨晚上让你进门，是我老头儿对不住你，今早上拿了你的茶叶，又算我欠了你一份人情！”老头儿瞅着我，“这么着吧，你七天夜班，我送你七盏红灯笼，以后啊，咱俩也就各不相欠了！”
“值夜，红灯笼”这两句话把我说的云里雾里，我吭了声，“丑大爷，您您咋知道我七天夜班，还有，你送我红灯笼，这是”
“你就别问这么多了，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老头咂了口烟锅子，“至于这灯笼半夜查房的时候，你就拎着照个亮儿，查完了就赶紧回去，灯笼插床头上，大被蒙头好好睡你的觉，有啥动静也就别出去了！”
“还有，灯笼只能点一回，回去点着了就不能熄，你小子可给我记住了！”老头儿叨念完了，几乎没给我回话的机会，扭头就往回走了，我老远望着那老头，心里说不出道不明，总感觉怪怪的，瞅了瞅手里的红灯笼，索性我也就没多想，全当是人家一番心意了！
扭头回了四楼的值班室，放下我灯笼，我就奔向了白大褂的屋子，我俩的值班室是分开了，一左一右，正好在这楼道两头，等我到了他值班室，白大褂正坐椅子上抽着烟，见我进门，顺手也递给了我一根，我仓皇接了，却是愣了下，心说这医院里不是不能抽烟嘛，白大褂瞅我愣了，摆摆手，“嘿嘿，没事没事，都是自己人，抽吧，没人管你！”
我笑着应了声，顺手也就点了烟，白大褂瞅我一边笑着，一边也就给我吩咐起了值夜班的事儿！
“小林啊，要说也是辛苦你了，刚到了第一天就安排你值了夜班！”白大褂抽了口烟，笑眯眯瞅我说着，我赶紧着摇头说没事，工作需要，白大褂笑了声，“也是啊，工作需要，谁让咱医院缺人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