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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七章 窃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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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还未深,赌坊的地下刑房里就传来一声声惊惧的尖叫。

    喻从诗看着那些逐渐朝她靠近的刑具,就差吓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她是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呜呜呜,她的白马王子呢?怎么还不来救她?

    拿着烫的通红的烙铁的赌坊打手可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他们老板最近收敛了不少,不想干逼良为娼的勾当,省了卖身还债这个过程,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会放过来赌场闹事的人。

    他狞笑着说道:“就这点本事也敢来我们赌坊闹事?我劝你,把欠的银子拿出来,这件事还好了结,不然——”嘿嘿嘿的声音渗人的慌,落在喻从诗耳中,只差没让她直接失禁。

    悔意如同热锅上的油泡泡一般,咕噜咕噜的冒出来,然后炸成滚烫的油星子。

    如果没遇到太子就好了,她就不会因为一时失神丢了银子;如果没有丢了银子,她就不会因为受不住诱惑,想要赌博去找赌场借钱;如果没有向赌坊借钱,她就不会因为还不出钱,被带到这里来。

    都怪太子!

    她放肆的尖叫,声音却被牢牢的困在了这个地下室中:“你敢,我是喻家大小姐,你敢动我半根手指头,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以前她最看不起那些就抬出自己老子来的人,可现在她也这么干了。以前看小说的时候最烦作者用主角受刑来突出主角的意志力,但现在她也懂了。

    对着那些一看就渗人的慌的刑具,怎么可能不怂,啊啊啊啊啊!

    用刑的人可不管你是什么喻家大小姐不大小姐,他将烙铁在火上又翻了翻,然后一步步喻从诗朝靠近。

    被吓得六神无主的喻从诗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不停的在想着该怎么脱困,她本该疑惑这人为什么不通知喻家来赎她,可现在却完全想不起来。

    脑海中灵光一闪,喻从诗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拼命的摇晃起脚上的铃铛。

    叮铃铃的声音并不怎么清脆,却带着某些独特的频率,瞬间就传出了这间防守严密的屋子。

    这是她偶然救到的江湖人送给她的,只要她摇动铃铛,无论她在哪里,他都能赶到。

    古代版次声波武器——铃铛,功用确实不凡,在喻从诗刚刚闭上眼睛准备等死的时候,一个熟悉的人影就突然冒了出来。

    嗖的一声,比曹操还要快,一个神出鬼没的人影就闯进了这间屋子,嘭,对喻从诗动手的人就摔到了墙上。

    也算是难得了,一个低武的世界,能够孕育出一个功效如此奇特的人才。

    他一身红衣,飘飘惚惚,恍如鬼魅,乍一看上去,还以为是一个女鬼。

    红衣纤魅,面容冷魅,气质妖魅,总之就是各种魅的男子一看到喻从诗的模样,周身的冷气就蹭蹭的往上涨,传言中,这叫邪魅之气。

    他小心翼翼的抱起喻从诗,感觉到她全身发软,两股战战只差尿出来的时候,眉头一皱,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转眼间,他就忽略了心中的那一丝异样,抱着喻从诗,飞檐走壁的离开。

    他本来以为,他会看到一个纵然是受尽了各种屈辱,也不改骄傲本色,冷硬的面对着各种刑罚的喻从诗,没想到他看到的是一个怂货。

    有点小失望。

    不过,毕竟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也不能不帮。虽然他本来也没有伤多重,算不上救命之恩。

    真的性命垂危,还轮到喻从诗来救?早就死得梆硬梆硬了好吗?不过他觉得是救命之恩,那就是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难道不应该以身相许?

    打扮邪魅,气质邪魅的魔教教主思想也深深的邪魅了。

    这些天,他一直跟在的喻从诗身后,这也是他能那么快赶来的原因。

    如果不是这样,他又怎么可能及时赶过来,光靠那破铃铛,喻从诗早就哪凉快死哪去了。

    还在红衣人将喻从诗带走之后,赌坊的老板才从另一个密室中冒了出来,锦衣华服,眉眼轻佻,正是商景。

    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终于把这个灾星给送走了。一见到这个喻姑娘,他就右眼直跳,大麻烦,真真正正的大麻烦。

    不过短短的一天时间,商景查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但光是盛放在他面前的密报,就可以看到喻从诗关联着多少东西,他左也盼右眼盼,既不敢对喻从诗用刑,又不敢放了她,终于盼到有人来救了她。真是阿弥陀佛。

    商人本性的商景想着自己被喻从诗坑走的那些银子,默默的思量着,应该怎么从喻府讨回来?

    喻从诗只是受到了一些惊吓,并没有什么大碍。但她想起这两天所发生的事,就不由得恨得咬牙切齿。

    她决定要报仇。

    眼睛一转,看到了身边跟着的红衣人之后,喻从诗陡然的就有了一个计划。

    既然这个人的武功如此之好,为何不能助她报仇?

    以他的轻功,皇宫内院,想必出入自如,既如此,那入东宫,刺杀太子呢?

    遭受了一点小挫折的喻从诗决定向她的拼图之一……啊呸,是长离下手。

    尚在东宫处理政务的长离似是突然感应到了什么,然后放下笔,神情突然变得严肃了不少。

    纵然此世并未修行,但有些本能是刻在神魂里的,比如说,对危险的预料。

    想了想这一个世界的武力上限,长离便抬了抬手,招来了东宫的守卫将军。

    然后,随意的吩咐了几句。

    当晚,夜幕沉沉的压了下来,一个犹如幽灵一般的身影带着一个明显妨碍了他动作的女子偷偷的摸进来,他正准备找到太子的所在。

    可还没等他往前走半步,周围就忽的亮了起来,一队队手持弓驽的军卫出现在他的面前,然后,刷刷刷。

    千弩齐发的阵仗,管你是什么武林高手还是还是盖世魔头,直接射成刺猬。

    红衣人的眼睛猛的瞪大,身形一动,就想要躲开,可他忘了他旁边只学了一点粗浅的武功,就想要来看热闹的喻从诗,被她紧紧的扒住。

    他来不及去看如同八爪鱼一般的,紧紧的抱住他的女人,撕裂空气的劲弩就已经来到了他面前。

    一点寒星,两点寒星,成百上千的寒星映进他的眼瞳中,带着死亡气息的星子将他全身笼罩,因为刚刚那一瞬的耽误,他已经无法全身而退了。

    一息之间,红衣男子就已经重伤。锋利的箭头刺进他的身体里,将他刺成了个刺猬,鲜红的血液汩汩的冒出,一击之下,任你武功滔天的魔教教主,照样被削掉一层皮。

    一个低武的世界,又没有护体的罡气,怎么可能挡得下在战场上立得赫赫功勋的神军弩。哪怕是有护体罡气,都不一定拦得住。

    让你仗着自己武功高强就到处浪!

    站在护卫身后的长离眼神冷漠的看着那一幕,眼底深处带着沉沉的冷,他就算是懒得练武又怎么样,不照样收拾这一群脑子进水的货?

    站在他身后的安王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和死鱼眼珠子一样。今日他换了个风格,穿着一身深绿色的衣裳,活像个圆滚滚的大西瓜。

    他上下嘴皮子不停的碰着,过了许久才哆哆嗦嗦的说道:“皇,皇兄。”

    长离转过头来看他,眼神中还带着尚未散去的冷意,他道:“来看热闹,偷溜出来的?”

    刚刚才说禁他的足,现在就出现在这里?

    安王不敢直视长离的眼睛,低下头小心翼翼的说道:“明日,不是说从明日才开始吗?”

    长离可没有说过什么明日不明日,但他现在懒得搭理安西瓜,只道了一句:“禁足在加半个月。”就没有再多言了。

    安西瓜低低的惨叫了一声,连那两个人的惨状都懒得看了。

    早在对上的那些军弩的时候,喻从诗就已经两股战战,只差没有瘫软在地上,一轮攻击过后,被护的严严实实的喻从诗纵然没有受到半点伤,却也被吓破了胆子。

    她死死的低着头,连抬起来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伤势不轻的红衣男子勉强躲过了神军弩的第二轮攻击,提起一口气,避开围攻上来的军士,带着喻从诗,如同被狗撵一样的,狼狈不堪的逃走。

    质地不凡的红色衣裳,被东宫院墙旁边的,带这刺的花树勾破,撕成了一条一条条,迎着夜风招展。

    望着那两个逃走的人,长离眼神平静,语气却带着些沉沉的冷:“追。”

    太子遇刺,惊天大案,守卫的将军心中一凛,领命而去。

    看来,又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了。

    整座皇宫都被惊动,沉疴未愈的皇帝陡然从睡梦中惊醒,在知晓究竟发生了何事之后,勃然大怒。

    第二日,早已不上朝的皇帝拖着沉重的病体,再一次来到了乾元殿,对着殿下一众沉默的臣子大发雷霆。

    岂有此理,堂堂太子,国之储君,居然在东宫之中被人行刺,真真是目无王法。

    在老皇帝的暴怒之下,一众臣子就被拖了下去。

    早在昨晚,喻家就被控制了起来。喻从诗参与进刺杀太子的事件里,怎能轻易了结?

    若就那么轻轻放过,谁还敢把皇室闻言当真?将来是不是谁想刺杀太子就刺杀太子,谁想造反就造反?

    喻家,已经完了。

    喻家的掌权寿安侯还在新置的外室的肚皮上抖动,就被带着血腥之气的军士硬生生的扒了下来。

    他还来不及斥骂,就一路被压到了喻家,光.裸的身子上肥肉抖动,如一只白皮的猪。

    看到家中被全部赶到前院来的人之后,寿安侯勉强的忍受着羞耻,扒来了一件衣裳,挤了进去。

    顾不上安抚家人,他铁青着一张脸向控制他们的军卫询问,喻家究竟犯了何事,要这么对他们。

    他一颗心不规律的跳动着,冷汗一大片一大片的冒出,在得知喻从诗参与进刺杀太子的事之后,一股凉意从脚底板升上来,席卷了他的全身。

    居然……敢刺杀太子?

    寒意直冲天灵盖,只差没让他的头发一根一根的立起来,喻家,真的快完了,如果这件事情属实的话……

    这一夜,整个皇城都被惊动,摇曳在夜空中的火把,照亮了一片黑暗,带着铁与血的火焰肆意着舔舐.着冷肃的空气,弥漫着血腥味的风刮进了每一个权贵的府中,让他们坐立难安。

    这是当朝第二次闹开的刺杀事件。

    第一次,发生在十二年之前,被刺客近身的老皇帝一条命差一点就丢了出去,而那一次是关皇后帮他挡了一劫,也是在那一次之后,关皇后身体越来越差,最后,驾鹤西去。

    刺杀,已经成为了老皇帝的心病,虽然他视太子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而不是骨肉情深的儿子,却也不任太子被人刺杀而置之不理。

    一个一个手持玉板的官员被从朝堂上拉了下去,绯色罗袍裙上染上的污渍,深深浅浅的褶皱荡漾开来,就如同他们那一张张皱起来的老脸。

    太多与喻家相关的官员被带下去了,喻家的爵位,是祖上传下来的,与他们家相交的人家,都是一些自开国年间就传下来的世家。

    现在一一的查过去,不只是伤了他们的颜面,也打压了他们的势力。

    朝堂上的那些官位,可不是那么好占的。

    就连红衣男子所留下来的那些质地非凡的布匹,也一个一个的比对的过去,唯我独尊的魔教教主,怎么会用寻常的东西?

    这一种独特的布匹从销售商到生产商,一个也没有逃过去。

    魔教名下所控制的最大的意义系列产业被一锅端,没有银子,看他们怎么敢飞天遁地,无所顾忌。

    两月时间眨眼而过,本该慢慢平息下去的事情愈演愈烈,不只是因为太子遇刺,还因为后来在与寿安侯府历代交好的魏王府中查出来了与草原的密信。

    通敌卖国,不只是魏王,喻家只怕也彻底完了。

    尚且抱着一丝希望的寿安侯瘫倒在天牢的底下,事情,怎么突然就演化到了这一地步?

    .

    .

    .

    本书终于出现了一个掌门,感谢君临九黎读者的支持,本该加更,但最近精神不济,就先欠着。

    立下的flag接连被破,有些无奈。

    虽然小钱钱进账很开心,但不必勉强,读者打赏得起作者也加更不起,就,接着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