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忙里偷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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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替腹中孩儿取乳名，这是殊荣。 不管卫衍是为逗王羡鱼开心也好，或是觉得她文采足矣也罢，这两种都让王羡鱼心情高涨。
在书房，王羡鱼翻了好些书籍，也记了不少好听的名字。然，可能存了胜负心，以至于王羡鱼不敢轻易定下哪一个，唯恐压不过卫衍的风头。
倒是卫衍进书房后，施施然，丝毫未见急躁。等王羡鱼终于定下字后，他才笑道：“阿鱼这般认真，为夫竟是不知卿卿这般想赢。”
王羡鱼脸一红，这才现书桌上压着一张纸。二人从进门开始，卫衍便一直不曾去过书桌，也不知卫衍竟是何时已经定好了字。
书房外的婢子二人将里面的动静看的清楚，见王羡鱼终于从沉迷中醒过来，又是对视一眼各自笑开。王羡鱼可是难得生出求胜之心，只是，明显是被卫衍逗弄着玩。
王羡鱼涨红了脸，向书桌行去，上面的纸张果真是已经定好的小名，一曰：馥，一曰：鸿。名下有注解：馥：香也，留芳后世。鸿：雁也，翱翔青史。
王羡鱼一愣，不知卫衍竟是对孩子期待这般高？
王羡鱼怔愣的功夫，卫衍已经至王羡鱼身后，他笑道：“阿鱼取了何字？且与我一观。”
王羡鱼也不扭捏，道：“一曰：若水，取《道德经》上善若水典故。一曰：斯年，取《诗经》‘于万斯年，受天之祜’之语。”王羡鱼希望女孩像水的品性一样，泽被万物而不争名利。而男孩取“斯年”之字，则是祝愿国运绵长。
王羡鱼自认取这二字不输郎君，但相较于用意，却是万万不及的。王羡鱼用意过于保守，而卫衍取字，则是攻击力十足。
卫衍其心，果真大也。
“阿鱼此字，甚合吾意。”王羡鱼之言落音后，卫衍行至桌前，将王羡鱼念出来的两个名字写于他取的字后面，写过后卫衍看了半晌不语，忽然又抬头看向王羡鱼，道：“我都喜欢，这可如何是好？”
王羡鱼未说话，实是不懂卫衍到底在做什么。明明已经想好小字，却又哄着她也来想名字。
未等王羡鱼多思，卫衍忽而灿然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就都留着，我们多生几个。”
王羡鱼顿时只觉得热血向头顶翻涌，也突然明白过来卫衍今日这一出到底是何意。想来他看出王羡鱼对二人成亲一事心有隔阂，因此才用这种方式向她许诺。
外面桑果与木柳二人还在，她们也听到里面对话，因此皆是生出笑意。王羡鱼又羞又生出动容之情，不知该怎么回话。
卫衍轻笑着过来牵起王羡鱼，俯身在王羡鱼耳旁不知又说了些什么，引得王羡鱼红晕未消的脸颊又生羞色。
想起以往，卫衍诱她生情，利她用她，多少个夜晚，王羡鱼曾黯然神伤。也幸得她不曾言弃，若不然如何能见今日时光？
他们二人生情，本就不公允。王羡鱼眼中、心中只有至亲与卫衍，因此爱的便更多些。而卫衍胸有城府，行的是家国天下之事，如何只将心思放在王羡鱼身上？
若是卫衍心中只有王羡鱼一人，旁的全然不顾……只怕王羡鱼反而还认为卫衍无所事事、只顾儿女情长呢！
人性便是如此，得不到的，苦苦哀求。已有的，弃之不顾。
如今既然得卫衍这些情话，王羡鱼便已然心满意足，不敢再奢求什么，过犹不及的道理，王羡鱼多少有体会。
＊＊＊＊＊＊＊＊＊＊＊＊＊
忙里偷闲的日子终究不过是小插曲。虞荐举兵来袭一事，金陵众人以为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小事，因此无人问津。但是等到大军势如破竹而来，所有人都开始惊慌，生怕当年金陵那场政变又将重演。
战争终究是战争，即便当时没有对金陵百姓造成多大的伤害。但是见到铁马金戈滚滚而来，是人都会生出惧怕的心思。对百姓而言，得过且过便是所有。谁管哪家当政，谁人做皇帝，吃得饱穿得暖便已经是毕生所求……
虞荐挥军至金陵城外二十里地的时候，终于有人坐不住了。为之人便是去皇陵与前皇后作伴的前朝太子虞沉。
他也不知哪里来的本事，将看守皇陵的散兵聚成一股兵力，在虞荐大军过来前，先一步开路，直逼金陵城而来。
虞沉兵临城下之时，并没有直接攻入城门，反而带着六七百人在金陵城外安寨扎营，喊话道：只要交出君子流之，他可退兵不战。
这话，有些脑子的人都不会信。偏偏有人信以为真，在朝堂之上请陛下斟酌。开口之人无他，正是之前在朝堂之上与卫衍舌辩的刘大人，蒋太傅一党是也。
刘大人在朝堂之上的话语倒是没有太过直白，只是如同建议一般，请陛下让君子出面。朝上天子闻言问他：“君子出面之后又如何？”
那刘大人却是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至此，谁还听不出来刘大人的意思？
朝堂之上，天子因此言震怒，斥道：“当年王家四面受敌，虞氏容不得朕与临渊公主，若非有君子从中斡旋，今日哪里还有司马氏？且不说君子之恩，王家多年庇朕佑朕，公主更是以己身换朕性命！如今朕得天庇佑，尔叫朕这般报答王家恩情？”送君子去营前，叫他如何对得起君子，对得起王羡鱼？
天子之怒，朝堂众臣瑟瑟不敢言语。那刘大人更是生出冷汗，在朝堂之上告恕求饶。但是天子司马纯已经不想再看他，斥道：“不辨是非，贪生怕死，小人也！今，除去官职，今世不得入金陵。”
天子怒斥之声落下，朝中无人敢做声。大家心中有数，天子如今爆不满，是因为堆积了许多的怨气。这刘大人仗着蒋家为皇后母族的势力，张狂至极，陛下能忍耐至今已是难得。
天子将将罢去刘大人官职，蒋太傅便站出来请罪。一些与蒋家不对付的朝臣见他如此，皆是暗骂他一句老狐狸。之前不站出来说话，用门生试探天子底线，如今知晓天子真的生了恼怒，这才站出来告罪！呵！
堂上司马纯见蒋太傅站出来说话，不耐的皱了眉头。那刘大人如此行事，自是因为蒋家没教好。如今自己这位泰山大人主动出来认罪，他倒不好借题挥了！
司马纯这番表情让一些人看在眼里暂且不提。再来说朝堂之上继续商讨对付虞氏的对策。
主和，自是不可能！当初司马纯没有赶尽杀绝便已经是大错，如今再主和，不是自寻麻烦么？
至于战？
如何战？派谁去战？如今王律犯了家规禁门思过，简直就是天大的馅饼掉在盘子上，谁都想咬一口！
最后也不知哪个聪明人将王律提出来试探天子口风，道：“如今虞沉兵临城下，请陛下召见王律小将军罢！”
司马纯沉思半刻，颔道：“准了！劳烦大人去一趟。”
这人本是试探，谁曾想天子便真的应下了。当即悔恨不已，一张脸憋屈的叫四周的臣子看了都忍不住生出同情。
下朝后，这位臣子耷拉着脸去王家，一路收到同情眼神无数。直至进了王家门，这人才换了神情，请见王恒后，直接进了王家书屋。
去了左右后，这位臣子对王恒恭敬行礼，哪里还有半分不情愿的模样？直接开口说明来意：“臣，奉天子之命前来，请小将军领军迎战。”
王恒颔，打开一幅舆图，道：“如今只等阿律回来了！”原来王律竟是已经不在将军府。
奉命过来的臣子好似一点也不意外，上前两步行至王恒身侧，伸手点了点下相，道：“郎君可是已经从下相往回赶了？”
王恒摇头，道：“不知，怕是悬。”
臣子闻言叹息一声，拱手道：“既是如此，某该如何告之世人？”今日他过来便是配合天子演一出戏，告之众人王律尚在金陵。然其实王律另有要事，早已离开金陵。只是……如今火烧眉毛，王律也不知何时才能赶回来。王律不在，虞沉那边谁来应战？
臣子叹息不止，他对王律此去缘由根本不知，只因着不曾结党营私，没有立场，这才被天子秘密召见。
如今越是与这一家子接触，臣子越是感觉这一家人齐心。齐心当然是好事，不过因为太过齐心，反而让外人无法融入，致使天子如今除了王家便无可用之人！
王恒闻言，轻笑一声，道：“吴大人不必回禀，我们且去城门一观。”
今日一事早已安排好，为了让王律那边成事，他们没少费功夫。虞沉这一出也在意料之中，因此也已经有了对策。当然，便是虞沉这一出在意料之外，有卫衍在，王恒他还真不愁会生出乱子来。
这位被称为吴大人的臣子见王恒丝毫不见慌乱，好奇之心大盛，随着王恒向城门行去。
二人还未至城门便看见不少围观百姓立在远处对着城门处指指点点。城门三丈内有士兵把守，因此无人敢闯。而三丈内的城墙处，身着军服的士兵们源源不断的向城墙上面运送着什么。
近了些，吴大人闻到阵阵酒香，忍不住多吸了几次鼻子，心中渐渐有了猜想。
王恒下马后，这位吴大人也从马车中出来，士兵等人识得王恒，对他拱手抱拳，让路请王恒进去，吴大人见状亦步亦趋跟上，等二人上了城楼吴大人才确定自己所想不差。
城楼上摆满了大大小小不一的酒坛，每隔三步就有一道火把，专门有士兵看守。酒坛后面是琳琅满目的石器，也不知从哪里寻到的这些。
等吴大人面上生出了然之色，王恒才道：“金陵城只守不攻，这些足矣。”足以撑到王律回来。
吴大人听懂王恒话语中的意思，心下稍安，赞叹了句：“甚好。”
王恒笑了笑，回：“大人回去本就只回禀陛下，做和要与世人交代？”王恒这话却是在回之前吴大人的问话，见吴大人生出怔愣，王恒又道：“大人不结党派，不合砥流，善矣。然，为官之道又哪里来的清白可言？树欲静而风不止，如大人这般清流，如何抵得过泛滥的洪水？”
王恒说过这话，很快的转移了话题，继续方才的话：“吴大人回禀陛下后，若是有人问起，大人不答也无事。若是碍于情面，非答不可，大人只管将城楼见闻告之那人便是。”
问起王律一事，吴大人却告之他城楼见闻，那人定然会将这城楼一事误解为王律之举。
吴大人颔应诺，脑中回想着方才王恒之言，心中生出忐忑。方才王恒说的为官之道……可是陛下的意思？虞氏尚在时，他便一直处于中立，不结党营私、不与任何一个阵营走得近，因此直至司马氏上位，他依旧还是碌碌无为的状态。
如现在，他表面看上去是投靠世家，但其实并非如此。为官十余载，他只是不想再被排挤而已……如今王恒这话……可是陛下借由他之口，告之自己什么？
陛下与王恒说这话……是要他投诚？
吴大人不知不觉中后背已是汉湿一片。这般揣测君意，实在不是他强项。
吴大人脑中混乱一片，但身前的王恒却是不知吴大人心中所想。他方才那番话只是见这位大人一直碌碌无为，忍不住提点一句罢了！
王恒不知，因着他这一番话，让司马纯多了一名心腹。此后甚至还因为这位吴大人，司马纯屡次转危为安。当然，这是很久之后的事情，暂且不提。
＊＊＊＊＊＊＊＊＊＊＊＊＊
朝堂之上的事情王羡鱼从来不过问，但是虞沉兵临城下一事，便是众人刻意隐瞒王羡鱼也还是知道了。知晓此事后，王羡鱼自是生出焦虑，想等着晚间卫衍回来后向他打探消息。
哪里知晓傍晚到了平时卫衍回来的时辰，根本不见他身影。就这般等了小半个时辰后，跟在卫衍身侧的仆从才回来禀告：卫衍去了琅琊王家，王敬豫出了事！(未完待续。)
能替腹中孩儿取乳名，这是殊荣。 不管卫衍是为逗王羡鱼开心也好，或是觉得她文采足矣也罢，这两种都让王羡鱼心情高涨。
在书房，王羡鱼翻了好些书籍，也记了不少好听的名字。然，可能存了胜负心，以至于王羡鱼不敢轻易定下哪一个，唯恐压不过卫衍的风头。
倒是卫衍进书房后，施施然，丝毫未见急躁。等王羡鱼终于定下字后，他才笑道：“阿鱼这般认真，为夫竟是不知卿卿这般想赢。”
王羡鱼脸一红，这才现书桌上压着一张纸。二人从进门开始，卫衍便一直不曾去过书桌，也不知卫衍竟是何时已经定好了字。
书房外的婢子二人将里面的动静看的清楚，见王羡鱼终于从沉迷中醒过来，又是对视一眼各自笑开。王羡鱼可是难得生出求胜之心，只是，明显是被卫衍逗弄着玩。
王羡鱼涨红了脸，向书桌行去，上面的纸张果真是已经定好的小名，一曰：馥，一曰：鸿。名下有注解：馥：香也，留芳后世。鸿：雁也，翱翔青史。
王羡鱼一愣，不知卫衍竟是对孩子期待这般高？
王羡鱼怔愣的功夫，卫衍已经至王羡鱼身后，他笑道：“阿鱼取了何字？且与我一观。”
王羡鱼也不扭捏，道：“一曰：若水，取《道德经》上善若水典故。一曰：斯年，取《诗经》‘于万斯年，受天之祜’之语。”王羡鱼希望女孩像水的品性一样，泽被万物而不争名利。而男孩取“斯年”之字，则是祝愿国运绵长。
王羡鱼自认取这二字不输郎君，但相较于用意，却是万万不及的。王羡鱼用意过于保守，而卫衍取字，则是攻击力十足。
卫衍其心，果真大也。
“阿鱼此字，甚合吾意。”王羡鱼之言落音后，卫衍行至桌前，将王羡鱼念出来的两个名字写于他取的字后面，写过后卫衍看了半晌不语，忽然又抬头看向王羡鱼，道：“我都喜欢，这可如何是好？”
王羡鱼未说话，实是不懂卫衍到底在做什么。明明已经想好小字，却又哄着她也来想名字。
未等王羡鱼多思，卫衍忽而灿然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就都留着，我们多生几个。”
王羡鱼顿时只觉得热血向头顶翻涌，也突然明白过来卫衍今日这一出到底是何意。想来他看出王羡鱼对二人成亲一事心有隔阂，因此才用这种方式向她许诺。
外面桑果与木柳二人还在，她们也听到里面对话，因此皆是生出笑意。王羡鱼又羞又生出动容之情，不知该怎么回话。
卫衍轻笑着过来牵起王羡鱼，俯身在王羡鱼耳旁不知又说了些什么，引得王羡鱼红晕未消的脸颊又生羞色。
想起以往，卫衍诱她生情，利她用她，多少个夜晚，王羡鱼曾黯然神伤。也幸得她不曾言弃，若不然如何能见今日时光？
他们二人生情，本就不公允。王羡鱼眼中、心中只有至亲与卫衍，因此爱的便更多些。而卫衍胸有城府，行的是家国天下之事，如何只将心思放在王羡鱼身上？
若是卫衍心中只有王羡鱼一人，旁的全然不顾……只怕王羡鱼反而还认为卫衍无所事事、只顾儿女情长呢！
人性便是如此，得不到的，苦苦哀求。已有的，弃之不顾。
如今既然得卫衍这些情话，王羡鱼便已然心满意足，不敢再奢求什么，过犹不及的道理，王羡鱼多少有体会。
＊＊＊＊＊＊＊＊＊＊＊＊＊
忙里偷闲的日子终究不过是小插曲。虞荐举兵来袭一事，金陵众人以为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小事，因此无人问津。但是等到大军势如破竹而来，所有人都开始惊慌，生怕当年金陵那场政变又将重演。
战争终究是战争，即便当时没有对金陵百姓造成多大的伤害。但是见到铁马金戈滚滚而来，是人都会生出惧怕的心思。对百姓而言，得过且过便是所有。谁管哪家当政，谁人做皇帝，吃得饱穿得暖便已经是毕生所求……
虞荐挥军至金陵城外二十里地的时候，终于有人坐不住了。为之人便是去皇陵与前皇后作伴的前朝太子虞沉。
他也不知哪里来的本事，将看守皇陵的散兵聚成一股兵力，在虞荐大军过来前，先一步开路，直逼金陵城而来。
虞沉兵临城下之时，并没有直接攻入城门，反而带着六七百人在金陵城外安寨扎营，喊话道：只要交出君子流之，他可退兵不战。
这话，有些脑子的人都不会信。偏偏有人信以为真，在朝堂之上请陛下斟酌。开口之人无他，正是之前在朝堂之上与卫衍舌辩的刘大人，蒋太傅一党是也。
刘大人在朝堂之上的话语倒是没有太过直白，只是如同建议一般，请陛下让君子出面。朝上天子闻言问他：“君子出面之后又如何？”
那刘大人却是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至此，谁还听不出来刘大人的意思？
朝堂之上，天子因此言震怒，斥道：“当年王家四面受敌，虞氏容不得朕与临渊公主，若非有君子从中斡旋，今日哪里还有司马氏？且不说君子之恩，王家多年庇朕佑朕，公主更是以己身换朕性命！如今朕得天庇佑，尔叫朕这般报答王家恩情？”送君子去营前，叫他如何对得起君子，对得起王羡鱼？
天子之怒，朝堂众臣瑟瑟不敢言语。那刘大人更是生出冷汗，在朝堂之上告恕求饶。但是天子司马纯已经不想再看他，斥道：“不辨是非，贪生怕死，小人也！今，除去官职，今世不得入金陵。”
天子怒斥之声落下，朝中无人敢做声。大家心中有数，天子如今爆不满，是因为堆积了许多的怨气。这刘大人仗着蒋家为皇后母族的势力，张狂至极，陛下能忍耐至今已是难得。
天子将将罢去刘大人官职，蒋太傅便站出来请罪。一些与蒋家不对付的朝臣见他如此，皆是暗骂他一句老狐狸。之前不站出来说话，用门生试探天子底线，如今知晓天子真的生了恼怒，这才站出来告罪！呵！
堂上司马纯见蒋太傅站出来说话，不耐的皱了眉头。那刘大人如此行事，自是因为蒋家没教好。如今自己这位泰山大人主动出来认罪，他倒不好借题挥了！
司马纯这番表情让一些人看在眼里暂且不提。再来说朝堂之上继续商讨对付虞氏的对策。
主和，自是不可能！当初司马纯没有赶尽杀绝便已经是大错，如今再主和，不是自寻麻烦么？
至于战？
如何战？派谁去战？如今王律犯了家规禁门思过，简直就是天大的馅饼掉在盘子上，谁都想咬一口！
最后也不知哪个聪明人将王律提出来试探天子口风，道：“如今虞沉兵临城下，请陛下召见王律小将军罢！”
司马纯沉思半刻，颔道：“准了！劳烦大人去一趟。”
这人本是试探，谁曾想天子便真的应下了。当即悔恨不已，一张脸憋屈的叫四周的臣子看了都忍不住生出同情。
下朝后，这位臣子耷拉着脸去王家，一路收到同情眼神无数。直至进了王家门，这人才换了神情，请见王恒后，直接进了王家书屋。
去了左右后，这位臣子对王恒恭敬行礼，哪里还有半分不情愿的模样？直接开口说明来意：“臣，奉天子之命前来，请小将军领军迎战。”
王恒颔，打开一幅舆图，道：“如今只等阿律回来了！”原来王律竟是已经不在将军府。
奉命过来的臣子好似一点也不意外，上前两步行至王恒身侧，伸手点了点下相，道：“郎君可是已经从下相往回赶了？”
王恒摇头，道：“不知，怕是悬。”
臣子闻言叹息一声，拱手道：“既是如此，某该如何告之世人？”今日他过来便是配合天子演一出戏，告之众人王律尚在金陵。然其实王律另有要事，早已离开金陵。只是……如今火烧眉毛，王律也不知何时才能赶回来。王律不在，虞沉那边谁来应战？
臣子叹息不止，他对王律此去缘由根本不知，只因着不曾结党营私，没有立场，这才被天子秘密召见。
如今越是与这一家子接触，臣子越是感觉这一家人齐心。齐心当然是好事，不过因为太过齐心，反而让外人无法融入，致使天子如今除了王家便无可用之人！
王恒闻言，轻笑一声，道：“吴大人不必回禀，我们且去城门一观。”
今日一事早已安排好，为了让王律那边成事，他们没少费功夫。虞沉这一出也在意料之中，因此也已经有了对策。当然，便是虞沉这一出在意料之外，有卫衍在，王恒他还真不愁会生出乱子来。
这位被称为吴大人的臣子见王恒丝毫不见慌乱，好奇之心大盛，随着王恒向城门行去。
二人还未至城门便看见不少围观百姓立在远处对着城门处指指点点。城门三丈内有士兵把守，因此无人敢闯。而三丈内的城墙处，身着军服的士兵们源源不断的向城墙上面运送着什么。
近了些，吴大人闻到阵阵酒香，忍不住多吸了几次鼻子，心中渐渐有了猜想。
王恒下马后，这位吴大人也从马车中出来，士兵等人识得王恒，对他拱手抱拳，让路请王恒进去，吴大人见状亦步亦趋跟上，等二人上了城楼吴大人才确定自己所想不差。
城楼上摆满了大大小小不一的酒坛，每隔三步就有一道火把，专门有士兵看守。酒坛后面是琳琅满目的石器，也不知从哪里寻到的这些。
等吴大人面上生出了然之色，王恒才道：“金陵城只守不攻，这些足矣。”足以撑到王律回来。
吴大人听懂王恒话语中的意思，心下稍安，赞叹了句：“甚好。”
王恒笑了笑，回：“大人回去本就只回禀陛下，做和要与世人交代？”王恒这话却是在回之前吴大人的问话，见吴大人生出怔愣，王恒又道：“大人不结党派，不合砥流，善矣。然，为官之道又哪里来的清白可言？树欲静而风不止，如大人这般清流，如何抵得过泛滥的洪水？”
王恒说过这话，很快的转移了话题，继续方才的话：“吴大人回禀陛下后，若是有人问起，大人不答也无事。若是碍于情面，非答不可，大人只管将城楼见闻告之那人便是。”
问起王律一事，吴大人却告之他城楼见闻，那人定然会将这城楼一事误解为王律之举。
吴大人颔应诺，脑中回想着方才王恒之言，心中生出忐忑。方才王恒说的为官之道……可是陛下的意思？虞氏尚在时，他便一直处于中立，不结党营私、不与任何一个阵营走得近，因此直至司马氏上位，他依旧还是碌碌无为的状态。
如现在，他表面看上去是投靠世家，但其实并非如此。为官十余载，他只是不想再被排挤而已……如今王恒这话……可是陛下借由他之口，告之自己什么？
陛下与王恒说这话……是要他投诚？
吴大人不知不觉中后背已是汉湿一片。这般揣测君意，实在不是他强项。
吴大人脑中混乱一片，但身前的王恒却是不知吴大人心中所想。他方才那番话只是见这位大人一直碌碌无为，忍不住提点一句罢了！
王恒不知，因着他这一番话，让司马纯多了一名心腹。此后甚至还因为这位吴大人，司马纯屡次转危为安。当然，这是很久之后的事情，暂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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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上的事情王羡鱼从来不过问，但是虞沉兵临城下一事，便是众人刻意隐瞒王羡鱼也还是知道了。知晓此事后，王羡鱼自是生出焦虑，想等着晚间卫衍回来后向他打探消息。
哪里知晓傍晚到了平时卫衍回来的时辰，根本不见他身影。就这般等了小半个时辰后，跟在卫衍身侧的仆从才回来禀告：卫衍去了琅琊王家，王敬豫出了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