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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午睡旖旎系情丝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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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贵妃觉得她这话一味奉承的没意思,只甩手道:“行了,快退下罢。”

    容悦福了福,才不疾不徐地出了承乾宫,上了步撵,待回到永寿宫,早累的脱了鞋子,一头扑在炕上。

    春早原留在宫中教小宫女太监们规矩,见此忙下去预备玫瑰蜂蜜香茶和点心来,容悦焦渴,饮了一海方罢。

    和萱取来软绸衫子,说道:“御膳房的例菜早凉了,春早打人去热了,主子且吃两块点心垫垫,把衣裳换了罢,走这一圈都汗湿了。”

    容悦没好气地换了衣裳,解了髻通开,一面往碧纱橱去:“我乏得很,待会子不要叫我,左右下午是打死不肯出门的。”

    和萱捂嘴笑道:“主子又说笑话,若万岁爷翻了您的牌子,您也不去不成?”

    容悦听到这话就想起端嫔、德嫔和卫良莳来,烦躁地翻身向里,半晌方愤愤道:“皇上后宫里有三千粉黛,怎会连着翻我的牌子……后宫自然要雨露均沾的,我一无冷香,二无巧笑,又没福气叫皇上御赐牌匾给我……”

    半晌只觉微风拂面,想必是和萱在旁打扇,容悦原有些疲倦,索性掩口打了个呵欠翻了个身继续睡觉,鼻端却闻及脉脉清冽香气,只笑出声来:“我才说香,你倒熏起……”

    一个‘起’字尚未落地,她已唬地睁开眼来,果然见一个穿着宝蓝色行龙暗花缎袍的男子笑吟吟望着自己,不是皇帝又是谁?

    容悦慌了神,又赌气般撑起手臂托腮斜躺在床上道:“皇上怎么来了……吓了奴才一跳。”

    皇帝将手指比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一面抬鼻闻着气味,容悦怕是自己未曾梳洗故而有汗味,问话的语气中也有些不安:“皇上闻什么?”

    皇帝一本正经说道:“你竟没闻到,好大一股醋味儿,莫不是你午膳吃了饺子。”

    容悦才知他打趣自个儿,只娇嗔一声打在他胸膛上,转身倚回水绿色软枕上装睡。

    皇帝索性靠过来,半个身子歪在床上,轻抚着她垂落肩头的丝道:“你若想要,朕也给你写块匾?”

    容悦睁开眼睛,转过身来,环抱住他,瞧着他清明宠溺的眼波,心却一点点软下来,半晌悠悠道:“皇上有这个心就好了,我才不要那虚名,白白惹人忌惮呢。”

    皇帝揉着她肩头,轻笑摇头。

    本就酷暑,皇帝身上又热,二人靠在一起才一会儿,便觉火烧一般,好在床上铺着凉簟,容悦从床头多宝阁里摸了一把纨扇轻轻打着,问道:“皇上怎么来了?可用过午膳了?”

    皇帝见此,索性脱了鞋子也躺在炕上道:“用了午膳,想着散散便过来了。”

    容悦点头,瞧了眼窗外,见日影正中,好在这屋檐前种了两树梧桐遮阴,才添凉意,于是道:“外头晒着,皇上不如在这里歇午觉罢。”

    说罢见皇帝闭着双目,似乎默认,想着那衣裳穿在身上岂不难受,便跪在一侧替他去解纽子,待解到第三粒纽扣,却见他疏忽睁开眼来,眸色深如幽潭,容悦还未开口,已觉天旋地转,被他翻身压下。

    这一觉好睡,隐约听到西洋自鸣钟响了五六下,一睁眼周围暗沉沉的,似已擦黑,容悦只懒懒伸出玉臂撩开帘子,声音慵懒而妩媚:“什么时辰了?”

    和萱原守在窗下做针线,忙上前答:“回格格,是酉时了呢。”

    容悦坐起了身,身上盖着的茧绸薄衾滑落,露出光洁身躯,她忙拾起锦被遮掩,思及午间旖旎,少不得又笑出声。

    和萱挽起帐帘,见主子只把头埋在软枕里笑,只摸不着头脑。

    那边春早闻声端了铜盆软巾进来,见此望向和萱,和萱也莫名其妙。

    春早不再多想,将铜盆放下,往六折檀木錾花嵌玉石屏风上取了丝袍为她穿上,笑问:“格格饿不饿?万岁爷未正时分便匆匆走了,见主子睡的香,叮嘱咱们不叫醒您。”

    容悦扣上纽子,把头拨在一侧梳理着,不经意间见枕头外侧一角明黄布绫,她心头微诧,拽着脚一拉,原是明黄绫子包裹着一本书,正是那本御笔题诗的游记,因夜里孤枕常睡不着,她才把这本书放在枕畔,竟一时大意忘了收起来。

    方才皇帝睡在外侧,也不知被他瞧见没有,若是瞧见了,又要得他取笑。

    容悦胡乱想着,迈下床去。

    春早自去收拾床铺,容悦坐在镜奁前由和萱通,无聊间起了顽心,分了一小撮秀在指尖缠着,不知想起什么又是娇笑不断。

    和萱为她松松绾了个缵儿,方想起一事来:“万岁爷走时说,您想要取什么名儿,总要想好了,万岁爷才好落笔。”

    容悦自然知道这话的意思,只觉自己到底是多心了,皇帝待她定然也是有心的,想到这,自去吃饭。

    漱口罢,取来做了一半的针线来缝着。

    和萱见此,上前说道:“万岁爷嘱咐了,您吃了饭还是往外头散散的好,不然仔细积食,主子何不往廊下观雀去?”

    容悦知道皇帝素来重视保养之道,想想也有道理,趿鞋出了门,取了小银壶为一对画眉添水,逗那鸟儿啼鸣。

    不多时见春早穿过走廊过来,福了福才打开手中提盒,取出一碗药来。

    昼寝之事已不相宜,更何况还有记档之事,容悦也愿皇帝不要派遣人知会敬事房,只接过药来饮了,因有皇帝宠爱,心中甜蜜,似乎那药也不甚苦似的。

    接下来几日谨慎小心,才觉自己实则担心过了头,她受宠爱虽盛,但这宫中最炙手可热的谈资,却另有其人。

    当宜嫔跟她说起那人时,容悦倒也对那人出乎意料。

    “这么说安嫔是复宠了?”容悦用帕子掩口,拿银钎挑了一块西瓜送入口中缓缓咀嚼咽下,方问宜嫔道。

    宜嫔笑着说话,仿佛在说一桩趣闻:“可不是?皇帝一连两次翻了她牌子,这回去瀛台避暑还只带了她、僖嫔与荣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