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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六章 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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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完了时过了一分钟,不过依旧发出来吧~】

    “如何?可有人见着皇上了?”长公主手中拿着一把小巧的剪刀,朝着面前一盆翠绿的植物比划着,似乎是在寻找着如何才能将它修剪的更加美丽的方法。

    后头的人摇了摇头。

    长公主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手中的剪刀发出‘咔嚓’的声音,但这却并未叫她有丝毫的开心,反倒是眉头越皱越紧,因为这一剪刀没有剪对地方,好好的一盆植物,被这一刀给彻底的毁了。

    长公主放下剪刀,似是对着盆植物不再那么喜欢了,于是也不去看它一眼,反倒是转到了另一盆植物面前,一边打量着一边道:“给本宫备车,本宫要进宫一趟。”

    此时,前朝的大臣们几人几人凑在一处,所谈及的问题无非是皇上重病不朝,又不见人,将所有人都拒之门外的问题。谁也没想到,事情会突然走到这一步,而如今,太子监国,但真正能够靠近皇上,照顾皇上的人却不是太子,而是那位刚进宫不久的二皇子。

    也不知是他下了什么药,除了他和二皇子妃之外,皇上谁也不见,哪怕是太子和太子妃求见,也被拒之门外。

    皇上就像是凭空的在世人面前消失了。

    有人怀疑是二皇子做了什么,说到底拦着所有大臣不让与皇上见上一面本身就很有问题。

    但是,监国的是太子,一些奏折上报的内容,哪怕涉及到了一些敏感之事,太子处理起来也是异常的顺畅,没有任何人给太子找一丁点麻烦。

    可这种顺畅却总有种让人心慌的感觉。至少太子自己是如此认为的。

    此时的太子,虽然已经下了朝,但却并没有离开,而是与众大臣聚在了一起,讨论着皇上突然病重的原因。

    只有二皇子和二皇子妃能够接近皇上,这种事本就很不寻常,不仅仅是众大臣有怀疑,就是太子也有怀疑。

    可他们却丝毫没有办法。

    因为他们不确定究竟是皇上被二皇子软禁了,还是真的是皇上自己的主意。他不想见他们,是因为有着别的打算?还是已经病入膏肓?

    这几日,京里头的风向有些诡异,一些敏感之人都隐隐约约的察觉到了一些由头。但是,朝堂上的事处理起来却又异常简单顺畅,若说是二皇子软禁了皇上,有着什么别的目的,恐怕也就只有为了皇位了吧?

    可既然是为了皇位,那么二皇子就应该想尽法子为难太子,而不是让太子处理国事处理的如此顺畅。这样的话,太子在朝中的威望只会越来越高,对二皇子能有什么利益?

    于是,这时候又有了另一种传言。说二皇子实际上是支持太子登基的,他们两个一早的就联合在了一起。一个负责软禁皇上,一个负责朝中监国提升自己的影响力,如此,待得皇上出了事,太子登基就是名正言顺,谁也说不出什么。

    可也有对此传言嗤之以鼻者。他们认为,太子既已是太子,是皇上一早就定好的接班人,又何必如此多此一举,将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之上?

    只要皇上百年之后,太子什么都不做就能顺利登机,根本没有必要此地无银,反落人口舌,在自己身上泼一碗脏水有何意义?

    无论是何种传言得支持者,但皇上闭门不见任何人却是事实。许多大臣想要从二皇子口中探听一些虚实,却总被二皇子打太极糊弄过去。

    事实上,早在二皇子进宫之前,皇上身体便有疾。那时候还没有那般严重,只是皇上经常性的精神萎靡,上着朝便哈欠连天,眼睛处有着明显的黑眼圈,且似乎有些健忘,有时候有朝臣刚刚说完了一件事,转头皇上就忘记了,还会再问那朝臣一遍。

    众人都担忧不已,有不少朝臣都去太医院打听过,但是得到的结论却是皇上实在是积劳成疾,只要安心休养,多吃些补品不会流失的精神和元气便好,所以众人也都没当回事。

    皇宫里什么样的补品没有?想来太医对皇上的病情心中有数,自然会不遗余力的为皇上治疗。

    事实上,皇上也确实有一段时间精神了不少,又变回了从前处理事情干脆利落的皇上,看起来似乎也没有什么精神萎靡的大毛病了,众人还以为这事儿已经过去了,没想到没过多久,皇上的精神又开始恍惚起来,之后便是突然要认回被调包的儿子,不顾多人反对,一意要将那个流落民间的儿子接回宫来,取代叶书成的二皇子之位,重新封了王,并对此宠爱不已。

    这几日,皇上对二皇子的宠爱几乎要让太子都嫉妒不已。可是,叶西辞和方笑语不在京城,太子想尽了法子也不知道该如何破局。

    他有一种预感,他的这个新的二皇弟,这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太子妃请回吧,皇上说,谁也不见。”守着寝殿的侍卫是个生面孔,此时他正面无表情的拦下了想要求见皇上的太子妃白婉。

    白婉咬着牙,手中端着一碗汤,但却始终无法踏入这间房门,无法亲眼见到父皇的状态,这叫她担忧不已。

    不仅仅是担忧皇帝,也担忧太子。

    从小到大,皇上从来都没有这样冷落过太子,即便当初叶书成也十分讨皇上喜爱,但皇上却始终对太子好的不得了,给予了深厚的期望,手把手教授太子治国之道,会慈祥的笑着对太子讲解为君之道,每一次太子求见,皇上都会立马便叫太子进去,和颜悦色的听着太子汇报任何事情。

    可这一次,无论她和太子如何求见,得到的回答永远是那一个。

    不见。

    白婉觉着这很不对劲。就算父皇病了,也不该拒绝与太子相见。何况,如今父皇的寝殿外守着的全是些生面孔,都是这些日子被二皇子提拔起来的。

    最让他感到担忧的是,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苏万福了。

    苏万福作为太监总管,跟在父皇身边几十年,可以说,他才是与父皇接触最多的人,也是最为忠心于父皇的人。

    若是父皇病了,他该是最为着急的忙前忙后,端茶递水无微不至的照顾着。

    可是,这些日子她常常来此求见父皇,但却一次也没有见过苏万福。

    一次都没有。

    白婉神色清冷的望向那扇紧闭的门扉,心中想着父皇会在那屋子里吗?苏万福也一同在屋子里吗?

    她不甘心就此退去,于是还想向前,毫无例外的再次被守卫拦住。对方似乎一点也不惧怕她这个太子妃,面无表情的拦在她的前头,如同一尊雕塑。

    白婉终是咬咬牙退去了。她虽不甘心,可这么耗着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只是她决定,明日还是要继续来求见,或许父皇改主意了呢?

    白婉朝着东宫处离开时,长公主正好瞧见了她。见她神色落寞,手中还端着一碗汤,似乎是从皇上的寝宫处出来的,便知她定然是求见皇弟失败,被赶了回去。

    长公主没有叫住白婉,任由她离开,随即自己走进皇帝的寝殿处,不出意外的同样被人拦下。

    “长公主请回吧。皇上有命,谁也不见。”守卫如同机器一般对每一个来求见皇上的人说着同样的话。

    “让开,本宫要见皇上。”长公主秀眉微蹙,身上的气势不怒自威。

    “长公主请回。”守卫却不为所动。

    “本宫叫你让开!”长公主怒喝。

    “长公主请回吧,请公主不要为难属下。”守卫终于换了句词儿,只是这话说的似乎是服软的语气,可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若本宫偏要为难呢?”长公主眉一挑,显然是已经气上心头了。

    “那就请长公主从属下的尸体上踏过去。”守卫依旧死死的拦着,绝不松口。

    “你待本宫不敢?”长公主冷笑一声,突然间出手将那守卫身上的佩剑抽了出来,竟是连威胁也懒的威胁,一道就从那守卫身上砍过。

    眼见着鲜血在眼前飞溅,长公主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也不管身上已经溅上了血迹,提着剑便要往前去打开殿门。

    守卫自然不止那一个,不过长公主二话不说拔刀就杀人的气势镇住了这些人,叫他们反应慢了半拍罢了。待他们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再想去拦着长公主,却是又被长公主连砍两人,一时间气势无两。

    不过,就在长公主要推开殿门的那一刹那,手指离着门的距离不过近在咫尺时,从她的背后突然传出了一个声音。

    那个声音听起来优哉游哉,似乎一点也不担心长公主推开门,他道:“我若是公主,便不会推开那扇门。”

    听到这个声音如此说,长公主的手顿时一顿。随即她面色深沉的转过身,看着那个慢慢悠悠的从后方走来的人的模样,咬着牙道:“是你?就连你也要阻止我吗?”

    “公主,事不可为,又何必勉强?”那人笑着道,可目光却没有看向长公主。

    长公主长长的叹了口气,心中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但要推开门的手却又收了回来。而后一步步走下台阶,来到那个人的面前,道:“什么叫做事不可为?又有何不可为?”

    说着,她侧过半个身子,目光朝着那扇紧闭的门扉看去,神情说不出的苍凉道:“那里头的人,是我的亲弟弟。我一个做姐姐的,在弟弟生病的时候,却连探望的机会都没有,这合理吗?”

    来人却不以为意道:“公主,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的合理与不合理?我一直以为,公主当是个聪明人,该知趋避吉凶的道理。公主固然可以推开那扇门,可推开那扇门之后的后果,公主可想到?”

    “后果?”长公主冷笑:“探望生病的弟弟,竟还有后果?”

    “公主何必装傻?以公主的聪慧,还会想不到?”那人看向公主的目光带着一丝慈爱,很快,那慈爱又瞬间被假笑取代。

    长公主身子一顿,随即闭上了眼道:“你是打定了主意要帮他?”

    “难道不可?”那人一抬眼,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情绪。

    “因为她是周灵的儿子?因为他是你的外孙?”长公主冷笑。

    “这理由,难道不足够?”那人依旧笑着,可却变的陌生。

    长公主深深的看了这人一眼,随即苦笑道:“周相,你曾是除了父皇之外最疼我的人,可或许往后,你我注定为敌。”

    “公主不必再称呼我这老不死的为周相。我早便退了多年了,就是新的丞相都换了一个了。如今的我,不过是个老不死的罢了。”周相对长公主的话无动于衷。

    “周相有没有听过?老而不死是为贼。既然周相知道自己的身份,又何必搅入这一场纷争?”长公主原本是想骂骂周相,可说着说着,想起周相还在朝时对自己的诸多关怀,终是不忍心,语气又软了下来。

    “老夫欠那孩子太多。当初若不是我弄丢了她,她何至于受那样的苦?不曾想,灵儿也就罢了,就连她的孩子也是历尽磨难。如今灵儿已经不在了,她只留下这么一个骨血,老夫自是要尽力帮他。”周相面现愧疚之色。

    “即便他所做的事是错的?即便他所作所为是要掉脑袋的?”长公主心中难受。

    “是。无所谓对错,只因他是老夫的外孙。亲外孙。”周相执迷不悟,且提及亲外孙时,刻意在‘亲’字上加重了语气。

    长公主突然笑了,只是再看向周相的眼神,再也没有了从前的那份感情。

    她默然的丢下手中的染血的宝剑,目光冷漠的看了周相一眼,随即没有再上前推门,反倒是朝着离开的方向而去。

    “公主。”周相叫住了她,看着长公主脚步一顿,却又无话可说。

    “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无论那代价是好还是坏。”长公主没有回头,只是也没有迈步离开道:“周相,我只是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要为了一个人,将周相府的所有人一同带向毁灭。”

    “你的亲人,可不止那一个。”

    说完,长公主头也不回的离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