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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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开门,房间很大,装饰很高档,里面烟气很浓,昏暗的灯光下,四个人正坐在房间中央的自动麻将桌前,墙角沙发上坐着4个年轻艳丽的女子,正在看电视。

    见梅玲进去,4个女子眼皮屁股都没抬,继续看电视,正在打牌的4个中年男人抬起头打个招呼:“梅姐来了!”

    “呵呵……4位大哥,鏖战不休啊,战果如何啊?”梅玲笑呵呵地说。

    这时一个男子站起来,神情沮丧:“我不行了,输光了,不玩了,梅姐,你来接替吧,我走了!”

    男子一起身,一名女子就跟着起来,一起走了。

    梅玲送走他们,回来坐在麻将桌前,对我说:“小弟,来,坐我旁边,给姐姐带点好运气!”

    说着,梅玲拉了一把椅子给我。

    我坐下来,那三名中年男子看着我,笑笑,一名男子说:“梅姐,这位兄弟很面生啊……”

    梅玲说:“是,我小弟,第一次带他来这里,自然你们是面生的!”然后梅玲对我说:“小弟,这是我的老牌友,三位老板!”

    我冲他们笑着点点头:“各位老板好!”

    三名男子冲我也笑着点点头,然后他们就开始打麻将。

    光头一会进来,递给梅玲一个布包:“梅姐,这是10个!”

    “嗯……放这里吧,就权当给我压箱底了,我今晚用不着这钱!”梅玲气势凌人地说。

    “呵呵……梅姐看来今晚是不需要改点子了,哈哈……”一名男子说。

    “靠——老娘什么需要改点子了?也就你这个没出息的,打一晚上牌,要改3次点子……”梅玲笑着:“你们带的这三位美女,现在还没用上?”

    “怎么没用啊,我的用了1次了,开始输了,改完之后,就赢了,哈哈……梅姐介绍的方法,很灵验啊……”

    “灵验什么啊,刚才走的老王,今晚改了2次点子,还不是都输光了?”

    “那是他没把握好啊,这改点子啊,是要有学问的,不能光深,也不能光浅,要九浅一深才可以,哈哈……”

    “这不是关键,关键在于得用谁来改点子,老王带的那女的,他妈的我一看就是小姐,不是正当女人,这样的女人,改点子,越改越完蛋……你们看我带的这个,正儿八经的艺校生,学舞蹈的,点子很正呢……”

    “我靠,那你要不要借我用用啊,我用完了还给你!”

    “你去死——”

    “哈哈……”

    四个人边打牌边开着粗俗的玩笑。

    我坐在旁边看着那3个男的,觉得他们虽然讲话很粗鲁下流,但是那形象和气质,绝对不像是做生意的老板,到很像是机关单位里蹲办公室的。

    我看了一会,站起来,出了打麻将的南屋,来到走廊。

    光头正站在楼道口,看我出来,笑着:“大哥没玩几把?”

    我笑笑:“我不会玩,里面烟太大了,我出来透透气!”

    光头笑着:“呵呵……习惯了就好了!”

    看得出,因为我是和梅玲一起来的,光头对我很客气。

    然后,我想和光头聊几句,想探听下这里的情况,光头却很警惕,除了打哈哈,什么都不说,要么就说让我问梅姐。

    一会光头突然捂着肚子说要拉肚子,让我帮助看下楼梯口,不让外人上来。

    我立刻答应了。

    光头去了厕所,我环顾四周,没人。

    我悄悄沿着走廊往里走了10多米,走进背北面的那个房间,里面隐隐传来说话和推牌的声音。

    我对刚才梅玲和光头说的老头子很感兴趣,想知道这个老头子到底是谁。

    我蹲下身子,将眼睛凑近门缝,看见里面原来正在推牌九。正面的几个人我都不认识,一个身影背对我,我觉得有些熟悉,但是想不起是谁。

    那几我看见的人都年龄不是很老,不能称之为老头子,看来光头和梅玲说的这个老头子,应该就是背对我的这个人。

    少顷,他坐在那里,转过身拿水杯,我看见了他的脸。

    我靠,马尔戈壁的,原来老头子是他!

    他就是万民敬仰的市人大主任。我想不到这家伙不但喜欢女人,还喜欢赌博,怪不得人家都说吃喝嫖赌是密不可分的呢!

    我正看得认真,却没有觉察到身后轻轻的脚步声,接着突然就有一只有力的手按在我的肩膀上,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喂-哥们,看什么呢?”

    我已经,忙站起来转过身,一个身材彪悍的平头大汉站在我眼前,脸上一道醒目的疤痕,目光森冷而犀利。

    我和他站在一起,个头差不多高,但是块头他就显得比我大多了。

    我站起来,他却依旧按住我的肩膀,我分明感觉到了他手的力度。

    我明白,此刻我不能反抗,一是我弄不清楚他是谁是什么意图,二是我今天来的身份不是挑场子的,三是我弄不清对方的底细,动手未必能有取胜的把握,我从对方按我肩膀手的力道感觉,这一道疤有些劲道,我知道,按住我肩膀的手,能在急速的时间内直接扼住我的脖子,甚至扼住我的喉咙,肩膀距离脖子的距离太近了。

    我迅速镇静下来,站在那里没有反手制住他,然后冲他轻松地笑了笑。

    一道疤脸上的表情则没有那么轻松,看着我低声说:“你是谁?干嘛的?你是怎么上来的?说——”

    “别紧张,哥们,自己人!”我依旧笑着。

    “自己人?”一道疤依然没有放开我的肩膀,目光锐利地扫视我,说:“这里的人你认识谁?跟谁来的?”

    正在这时,光头出来了,一见忙跑过来:“疤哥,这是梅姐的人,梅姐今晚带过来的!”

    一道疤闻听,松开了手,脸上的表情放松了,目光却依然有些狐疑,转头对光头说:“梅姐呢?”

    “在那屋玩牌呢!”光头指了指南屋。

    一道疤点点头,然后看着我,目光有些鄙视,又有些逼人:“哥们,你在看什么呢刚才?”

    我笑笑:“没什么啊,就是好奇呗,随便转转看看……”

    “好奇?”一道疤说:“你趴在门缝里看那屋就是好奇?”

    我笑着:“第一次来,第一次见,当然好奇了!”

    “第一次见?你第一次见玩牌九的?”一道疤说。

    “嗯……”我说。

    这时,光头听见我和一道疤的对话,脸上的神情有些紧张,赶紧趴到北屋地门缝处往里看,一会儿站起来,走到我面前,笑着:“大哥,你刚才看到屋里的所有人了?”

    我说:“差不多吧,除了背对我的那个人,其他人都看见了,怎么了?反正我一个都不认识!”

    光头听了,脸上的表情放松下来:“哦……那就好,那就好……”

    一道疤脸上的表情这会又有些紧张起来,对光头说:“你看著他,我去一下!”

    说着,一道疤进了南屋。

    我冲光头笑笑,光头也笑笑,然后抽出一颗烟递给我,我们俩抽起烟来。

    一会,梅玲出来了,一道疤跟在后面。

    梅玲冲光头和一道疤挥挥手:“你们忙去吧!”

    光头和一道疤走了。

    梅玲神情有些紧张地看了看我:“你刚才干嘛去了?在北屋看什么呢?”

    我说:“好奇,随便看了下,这屋里在推牌九的,很有意思!”

    梅玲看着我:“看到屋里的人了?”

    我说:“看到了啊,除了一个背对我的,不过这些人我都不认识,你紧张什么?”

    梅玲咬住嘴唇,眼珠子转了下:“好吧,我要上个卫生间,你进去帮我打几把!”

    我说:“我不会打!”

    梅玲说:“很简单,推倒胡,上去随便打就是,输了不用你掏钱,赢了归你,去吧!”

    我不好载推辞,就进了南屋,坐到刚才梅玲的位置,开始打麻将。

    每个人之间都有一个三角型的茶几,上面放着烟和水杯,还有就是包扎好的一沓一沓的人民币,一沓是一万。梅玲这边的茶几上放着大约有10多万,看来她这会没输。

    我极少打麻将,也就是在上学放假期间和老三他们打过几次一块两块的,输赢在几十元之内,打这个一万两万的大麻将,开始心里有些紧张,后来索性就放开了。

    上来第一把我就点炮,第二把又被下家自摸,第三把又是点炮,三把下来给梅玲输了4万块。

    这下子我心里紧张了,妈的,4万块就这么进去了,巨款啊!

    这时梅玲进来了,站在我身后,笑呵呵的。

    “要不我上来吧!”梅玲说。

    本来如果要是不输,我是会下去的,但是输了,我的倔强上来了,说:“我再打两把!”

    “呵呵……好,不要有压力,放松打就是,多大个事啊!就当你打一元两元的!有点炮的就胡,不要图自摸。”梅玲依旧站在我身后看牌。

    那三个男人笑笑,带着不屑的眼光看看我。

    第四把我上家又自摸了,又输了2万。

    我靠,输了6万了。

    我咽了咽吐沫,妈的,真厉害。

    我沉住气,开始打第五把。第五把牌起手就不错,很快就听了,单吊五饼。这时桌面上已经打出2张五饼了。

    第一次听牌,我有些激动,摸牌的手都有些颤抖。

    “小兄弟,是第一次玩这个吧!”一个男子笑着说。

    “看来牌不错,听牌了吧?”另一个男的说。

    我笑笑,没说话,伸手摸牌。我想了,五饼已经出来2张了,自摸的机会微乎其微了,说不定另一张在他们手里用上了,打不出来了,需要换牌。

    494 单吊将自摸

    摸到牌,翻开一看,竟然是五饼,我“啪”将牌推倒:“自摸,胡了!”

    “哈哈……好手气,真棒,单吊将自摸了,绝张!”梅玲在身后叫起来,很兴奋。

    “靠,这手气,行啊!”

    一把就赢了六万,输的钱回来了。我站起来,松了口气,对梅玲说:“你打吧!不输不赢,回来了!”

    “手气不错,开始回点子了,继续玩几把!”梅玲说。

    “我不行,就是运气好点,我不打了!”我说。

    梅玲坐下来,笑笑,继续打牌。

    我松了口气,妈的,玩这么大的牌,真正的赌博啊,我竟然也玩了一回赌博,确实是刺激。

    我出了房间,到了走廊,光头正坐在楼梯口抽烟,看我出来,笑笑。

    我和光头坐在楼梯口,随便聊天,我想套光头的话,可是,光头说话似乎比刚才更谨慎小心了,只聊无关紧要的内容,一旦提到关于打牌和美容城的事情,就马上岔开。

    我怕引起光头的猜疑,也就不再多问,眼睛不时瞟着北屋。

    又过了一会,南屋的门开了,大家都走出来,轻声和梅玲道别:“走了,,梅姐!”

    “走好,各位大哥!”梅玲和大家招呼。

    三个男人带着三个女郎下楼离去。

    梅玲他们打完了。

    然后,梅玲看了看北屋,问光头:“咋样了?”

    光头说:“老头子基本回来了!”

    梅玲点点头:“嗯……好,过会进去暗示提醒下,见好就收吧,时间不早了,你安排小霞今晚陪他,我先走了……”

    “好,好,梅姐走好,大哥走好!”光头毕恭毕敬地冲我和梅玲点头。

    梅玲对我说:“咱们走吧!”

    下楼,在美容厅门口,一道疤正站在门口闲溜达,见我们出来,冲梅玲点点头,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我冲一道疤笑笑,然后上了梅玲的车。

    “去哪里?半夜了,还回家吗?”梅玲发动车子,问我。

    “麻烦你送我回家!”我说。

    梅玲开车,直奔大学而去。

    “那三个打牌的男的,我看不像是老板吧?”路上,我说。

    “何以见得?”梅玲边开车边说。

    “直觉,看他们的样子就不像是做生意的!”我说。

    梅玲笑了:“高手,你还挺有眼光,是的,他们不是生意人,但是,在一起玩这个,大家都是以老板相称呼,他们是下面县里的,一个是交警大队长,一个是税务稽查局的局长,另一个是法庭的庭长……”

    我说:“看来我说对了!”

    梅玲说:“是的,不过,他们也看出你不是混社会的小弟……”

    我说:“哦……他们怎么说我的?”

    梅玲说:“他们说你一看就是在机关里上班的,问我你是干嘛的,我没说!”

    我说:“哦……今天你输了还是赢了?”

    “最后不输不赢,打平了!”梅玲说。

    “哦……我差点给你输进去!”我心有余辜地说。

    梅玲笑了:“无所谓,毛毛雨,多大的事啊!你就是给我再输进去2倍的钱,我也不在乎啊,因为是你啊,嘻嘻……”

    梅玲又开始和我套近乎。

    我说:“今晚你带我来看这个,你就不担心我说出去,说你聚众赌博?”

    梅玲笑出声音来:“哈……我要是担心你,我还会带你来?我还会和你说我的那些事情?我既然敢说敢做,就不怕你说出去!”

    我说:“凭什么?”

    梅玲说:“就凭空口无凭,你说出去,证据呢?抓贼抓赃,捉奸捉双,你有证据吗?说了谁信?还弄个诬陷的罪名,有意思吗?再说了,咱;俩谁跟谁啊,我可是没把你当外人的,你知道我的事情,我也不是知道你的事情吗?大家彼此心里都有数的……还有,你说我赌博,那么,今晚你有没有赌博呢?”

    我这才明白梅玲今晚让我上去打麻将的原因,说:“你在威胁我!”

    梅玲说:“我没威胁你,是在提醒你而已!我知道你是个明白人,聪明人,呵呵……我怎么舍得威胁你呢?”

    我说:“你聚众赌博是违法的!”

    梅玲哈哈大笑:“狗屁,这年头,不违法的事情有吗?可笑,你不是看到了,今晚和我一起赌博的是什么人?不都是执法的?还有公安,有人管吗?还有,那隔壁……”

    说到这里,梅玲突然住了嘴,接着扭头看了我一眼,说:“嗯……我问你,你到北屋趴在那里看什么?”

    我说:“没看什么啊,就是好奇而已!”

    梅玲说:“看到什么了?”

    我说:“看到牌九了!”

    梅玲说:“问你看到什么熟人了吗?”

    我说:“没有,我怎么会认识那些赌博的人呢,推牌九我都是第一次见!”

    梅玲又追问了一句:“一个认识的也没见到?”

    我说:“除了背对门口的,我都不认识!”

    梅玲一下子紧张起来:“背对门口的你认识?”

    我心里暗笑,说:“不知道啊,看不到谁知道认识不认识,要是见到了,也有可能认识!当然,认识的几率是不大的!”

    梅玲松了口气:“哦……那屋里可都是职业赌徒,你一个也不可能认识的!”

    我说:“应该是这样!”

    梅玲说:“今晚开眼界了吧?什么叫打麻将,这才叫真正的打麻将,你玩那麻将,充其量是小孩子的把戏……”

    我说:“是的,见识了,牛逼!”

    梅玲说:“可惜,今晚没赢,不然赢了都给你,不枉你白来一趟!”

    我说:“不客气,心意领了,但是,钱我是不会要的!”

    梅玲说:“什么来钱快?看到了吧,玩这个来钱快不快?”

    我说:“来得快,去的也快!”

    梅玲说:“哈哈……这才刺激啊,这样的人生才有味道,怎么样,玩上几把,赢了就顶你好几年的工资,以后我再带你来,我出钱你玩,只要手气好,很快你就发财了……”

    我说:“没那胆量,也没那兴趣!你出钱我玩,凭什么?输了你不是亏本了?”

    梅玲说:“就凭一点,就凭我喜欢你这个男人,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给你提供足够的钱让你舒舒服服生活玩乐……”

    我说:“谢谢好意,不敢当,我清贫日子习惯了,过不了大鱼大肉的日子!”

    梅玲嘴里嘟哝了一句:“乡巴佬,土蛋!”

    我说:“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乡巴佬,就是土蛋!”

    梅玲又笑了:“等你玩上几次,就会上瘾了,我保证你会喜欢上玩这个,太刺激了……凭你这聪明劲儿,凭你这脑瓜子,你绝对能赢大钱!”

    我笑了笑,没说话,我心里在想着人大主任的事儿,听今晚梅玲的口气,人大主任和梅玲的关系绝对不简单,绝对不是简单的男女关系问题,他们之间似乎还有着密不可分的经济关系,梅玲那里的赌博现场有放高利贷的,而且好像梅玲也参与了。

    还有,梅玲手下的一道疤和光头,一看就是混社会的人,是梅玲的喽啰,这说明,梅玲确实是和社会上的人有一腿,而且,说不定还是个小头目,手下有一批黑道背景的人。如此说来,梅玲可以说是黑白道通吃了。

    我说:“他们打这么大的牌,那需要带很多钱吧?”

    梅玲说:“不必,一般就带个10万左右,输光了,可以拿贷,现场有放贷的!”

    我说:“是你安排人放的?”

    梅玲看了我一眼,顿了顿:“是我安排的,但是这个贷,不是我放的……”

    我说:“谁放的?”

    梅玲又看了我一眼:“社会上的人!”

    我根据梅玲的神态,觉得梅玲好像是在说谎,但是我不会揭穿,说:“利息很高吧?”

    梅玲说:“老规矩,一万块钱一天600!”

    我说:“我靠,这么高!”

    梅玲说:“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赌场都是这规矩!”

    我说:“那些人拿了贷款,就不怕收不回来?”

    梅玲哼笑了下:“看来你确实是外行,既然敢放,就不怕他们还不上,都是有头有脸有家有房有工作的人,跑不了的!”

    我明白了,我想赌场放贷一定也是梅玲收入的一部分,她在幕后不出面而已。

    车子到了大学门口,我说:“停在这里吧,我走进去就可以了!”

    梅玲说:“不行,我送你进去!”

    我说:“不用了,你回去吧!”

    梅玲说:“我想上你家坐坐,拜访一下!”

    我说:“不必,今晚不行,等小许以后来了,你再来拜访!”

    梅玲说:“我要的是今晚拜访,到你家门口了,难道你不请我上去坐坐吗?最起码的礼节你要懂吧?”

    我说:“遗憾,我不懂礼节,我是乡巴佬,不懂什么礼貌,所以,我就不请你上去坐了!再见!”

    说完,我开门下车就要走。

    “你——站住!”梅玲的声音有些恼火,打开车门也下来,走到我跟前:“你混蛋!”

    我说:“干嘛呢,骂人干嘛?我怎么了?”

    外面的雨还在下,我打了一个寒噤。

    梅玲也打了一个寒噤,说:“上车!”

    我说:“门都没有,到家了,拜拜了!”

    说着,我就要走进去,梅玲突然叫了起来:“我让你上车,你上不上?”

    寂静的夜里,梅玲突然叫起来,声音很刺耳,大学门口的门卫听见了,开始往这里看。

    我站住,说:“你想干嘛?我告诉你,我要回家了,你也该回你应该去的地方了!”

    梅玲说:“我不开车,你上车,我和你说个事,说完,你走就是!”

    我一听,就回身又上了车,梅玲也上了车,打开暖风。

    我说:“领导请说,什么事?”

    495 说说你家晴儿的事

    梅玲说:“我想和你说说你家晴儿的事情!”

    我一听,开始上心了,说:“你说!”

    梅玲说:“这事我本来不想和你说的,我想找晴儿亲自谈谈,但是,她不在江海,出去了,那我就给你说说,我想,你应该管好你自己的老婆,少让她在外面惹是生非!我和你和晴儿,大家都是朋友,我想,撕破了脸大家都不好看……”

    我说:“什么事?怎么了?”

    梅玲说:“我表妹黄莺和杨部长的事,他俩都谈了很久了,都快成了,两人感情很好,但是,突然冒出个晴儿来,找到黄莺,动员我表妹和杨部长散伙,我就不明白啊,这个晴儿明明知道我和黄莺是表妹关系,她为什么就要去捣乱呢?天下从来都是撮合有情人的,那里有破媒的?她到底是出自什么用意?我表妹告诉我这事之后,我很恼火,很生气……”

    我说:“哦……有这事?不可能,一定是你表妹在撒谎!或者是你在胡扯!我老婆怎么会干这样的事情呢?她经常在我面前夸杨部长和黄护士长是天生的一对呢,你他妈的诬陷我老婆,是何用意?”

    我的表情很气愤。

    我想了,对付梅玲,就得倒打一耙,且看她如何表演。

    梅玲看我的表情,一愣:“什么?我诬陷?我可是亲自听我表妹亲口说的,难道会有假?”

    我说:“为什么没有假?”

    梅玲说:“我自己的表妹,我当然是相信的!”

    我说:“妈的,我自己的老婆,我更相信!难道我不相信我老婆的话相信你的话?”

    梅玲也来气了:“他妈的,你老婆就不会撒谎了?”

    我说:“操——你表妹难道就是诚实人?我告诉你,你把我给我说明白,说不清楚,我去找杨部长和黄莺,当面问个清楚,不弄清楚,绝对不罢休!”

    梅玲一定有些慌了,说:“干嘛把事情闹这么大,至于吗?”

    我心里暗暗发笑,梅玲是害怕事情弄到杨哥那里的,她知道杨哥最讨厌沾上这样的事情。

    我说:“当然了,谁让你这么说我老婆呢?我非问个清楚不可!”

    梅玲缓了缓:“好了,看你嘴巴这么硬,不管这事是不是真的,我都不再追究了,但是,我想提醒你,最好你也转告晴儿,杨部长和黄莺的事情,是人家自己的事情,恋爱自由,希望二位不要参与搅合……”

    我说:“你不也是在参与搅合吗?”

    梅玲脸一拉:“我是在帮助我表妹撮合姻缘,我是要杨部长做我的表妹夫……江峰,我今天可是把话说在前面,到时候别说我没说,大家做朋友归做朋友,但是,谁要是触及了我的根本利益,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不管我刚才说的是到底有没有,我都希望你能转告你老婆,别人的事,少掺和!我要做的事情,必须一定绝对做到,谁也阻拦不了我……”

    梅玲的声音有些阴冷。

    梅玲这么一说,我的心里顿时警觉起来,梅玲似乎对杨哥和黄莺的事情极其有把握,而且,梅玲是要通过这层婚姻关系,把杨哥套牢,利用杨哥。至于她要通过什么手段利用杨哥,我无从知晓。联想到今晚饭后梅玲打的那个电话,我越发证实了自己的判断。

    我此时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杨哥是个好人,绝对不能让梅玲把杨哥套进去!他妈的梅玲你翻脸不认人有什么了不起,老子本来就不稀罕和你做朋友,至于晴儿,要是能通过这事和梅玲翻脸,我求之不得。

    这样想着,我心里暗暗做了决定,等晴儿回来,一定要去实施原定的计划,一定要做通杨哥的工作,不能让梅玲的目的得逞。

    想到这里,我脸上的表情轻松起来,笑了下:“靠——多大个鸟事,谁稀罕掺和这样的事,我老婆才没兴趣捣鼓这个呢,你他妈的再冤枉人,别怪我跟你翻脸,老子来就不买你这个帐,你越这么说,那我还非得去找杨哥不可,非把你表妹和杨哥搅散不可,有种你和我翻脸啊,我看着,来,来啊!”

    我说到后面,口气硬起来。

    我这么一说,梅玲一愣,接着表情缓和起来,笑着:“像个男人,呵呵……我刚才和你开玩笑的,你还真当真了,我怎么会和你翻脸呢?我当然知道,你和晴儿都是好人,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一定是黄莺误会了,或者说错了……”

    我也笑了:“嗯……这么说还差不多,我呢,也是说个气话,我才懒得有那功夫管这事呢,杨哥和谁谈恋爱,关我屁事?”

    梅玲说:“嗯……那就好,那就好,就当我刚才那话没说,行了吧!”

    我说:“好吧,没事了,我走了!”

    说着,我又要下车。

    梅玲说:“别忙,我还有个事要说!”

    我说:“什么事,抓紧说,半夜了,我困了!”

    梅玲眼珠子转了几转,看着我,突然冒出一句:“我去西京开妇代会的前一晚,给我送行的那晚上,在江滨小区我那别墅里,马老板来之后,你根本就没走,告诉我,你那晚都看到听到了些什么?”

    梅玲的脸凑近我,目光紧紧逼视住我的眼睛。

    我的心猛地一震,马尔戈壁的,坏了,梅玲发现了。

    我强自镇静下来,来不及多想,不加思索地说:“首先,你的立意是错误的,我那晚在马书记来之前离开了你的别墅,第二,既然我离开了,怎么能听到看到什么呢?所以,我对你的回答是否定的!”

    我对视梅玲的眼睛,发现梅玲的目光虽然逼人,但是,却似乎不是那么坚定。

    梅玲说:“你在撒谎!”

    我说:“那也是你首先撒谎了,你第二天不是说马书记坐了一会就离开了吗?”

    梅玲说:“这么说,你承认你撒谎了?”

    我说:“这么说,你也承认你撒谎了?”

    梅玲说:“别管我撒谎没撒谎,我敢肯定,你那晚一定没离开,虽然你打开了后门,但是没走,是不是?”

    梅玲看着我的眼神里露出一丝慌乱和紧张。

    我捕捉住了梅玲的眼神,说:“何以见得?”

    梅玲说:“我问小区的门卫了,说那晚有一个你这样的男人晚上11点出了小区门口……”

    梅玲这么一说,我心里登时就放松了,梅玲这是在不折不扣地诈我,那晚我离开小区的时候,经过小区门口的时候,我特意看了看值班的保安,那保安正趴在值班室里呼呼睡觉,根本就不可能发现我。

    我明白了,梅玲是心里不踏实,想套我的话。

    我心里从容了,晃了晃脑袋:“哦……那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梅玲一听,脸上的表情立刻高度紧张起来,看着我:“这么说,你真的没走,藏在我家里了?”

    我无所谓地点点头:“嗯……”

    梅玲说:“那你看到什么了?听到什么了?”

    我笑笑:“看到你和马老板上了楼,进了卧室,在卧室里做那事呗……鬼哭狼嚎惊天动地的……还看到你给老板做口货,听到你让老板使劲操你,虐待你……”

    梅玲眼神一下子直了,怔怔地看着我,一会说:“真的?”

    我说:“那是,我亲眼看到的听到的,那还有假?”

    梅玲又看了我一会,眼珠子转了半天,突然松弛下来,笑了:“你又在撒谎!”

    我说:“你怎么知道呢?”

    梅玲笑着:“我当然知道,呵呵……”

    我说:“你不是说我没走吗,不是说门卫都看到我了吗,那我就当然没走了,就当然看到了……”

    梅玲说:“呵呵……我逗你的,其实,现在,我敢肯定,你那晚真的走了……”

    我说:“为什么呢?”

    梅玲说:“因为你看到的不对,你编都不会编,那晚马老板和我根本就没进卧室,你就瞎诌吧……还有,我根本就没问门卫……”

    我做沮丧状:“妈的,露馅了……”

    梅玲说:“你为什么要胡诌呢?”

    我说:“被你逼的,你不是非说我没走吗,我懒得和你辩解,那就没走呗……”

    梅玲说:“呵呵……你这家伙,还真有意思,我给你个杆子,你就顺着往上爬,这回倒是很听话……”

    我心里也松了下来,妈的,差点被梅玲给套进去。梅玲表面大大咧咧,其实心里还是很有数的,该让我知道的,她会让我知道,那些不能让我知道的,她是绝对会保密的。这么说,今晚她有恃无恐地带我去打麻将,让我知道她赌博的事情,也是特意安排的,并非只是让我见识见识开眼界这么简单,也不仅仅是为了拉我下水培养我对赌博的兴趣,一定是另有目的。至于她到底是什么目的,我暂时想不出来。

    我说:“难道你那晚和老板做了什么机密的事情,说了什么机密的话?这么担心我看到听到?”

    梅玲说:“没有的,哪里有啊,我只不过是想和你多呆一会,多说会话,你看,多么好的夜晚,下着小雨,春意浓浓的,我还是送你进去吧,到你家去认认门,好不好啊?”

    我说:“免了!”

    梅玲看着我:“你真的决定了?”

    我说:“是的!”

    梅玲说:“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说:“不为什么,就因为我有老婆!”

    梅玲低下头,一会说:“好吧,你走吧!”

    我笑了下:“谢谢领导亲自开车送,再见!”

    说完,我径自下车进了院子,头也没回就回了家。

    回到家里,我长长出了口气,今晚发生的事情可算不少,还差点被梅玲诈出来,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