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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1--1942负气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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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找什么?”丁依依站在走廊上朝他喊话。

    他摆了摆手,示意她跟着下来,,她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把鞋子脱了,换上一旁的胶鞋下了花田。

    脚下的泥土比她想象中要软得多,她刚一踩下去身体就往旁边倾斜,一只有力的大手及时的抓住了她。

    叶念墨等她站稳后就立刻放手,“小心点,跟着我的步伐,踩田埂的部位就不容易摔倒了。”

    他转身一边说一边往前面走着,头始终低着不知道在找什么,丁依依只好跟在他身后。

    忽然,他停住脚步,她一个猝不及防的撞到他的后背上,小巧的鼻子直接和他的背来了个亲密接触。

    “好痛!”她捂着鼻子探过头看着他手上抓着的一株小植物,“这是什么?”

    “太阳花。”叶念墨手里握着一株太阳花,随后又弯腰继续寻找着。

    丁依依看着他手里红色的小花朵,“这种花我在花店里从来没有见到过。”

    前面的人一边寻找一边回答她,“这种花在花店里见不到,必须是在寻常百姓家里才能见到,我小时候和妈妈一起在外面生活的时候家里就有种。”

    丁依依听着她淡然的把自己曾经的生活说出来,心中难免胡思乱想,忽然手里塞了一串太阳花。

    “这是你自己的作业,自己搞定。”叶念墨逆光而站,额头因为一连串的动作而有微微的细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丁依依握着太阳花,看着他上了花田,走到走廊里,然后坐在藤椅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她努努嘴,注意力还真的被手上还带着泥土气息的太阳花吸引,放眼望去,在一簇花丛中看到了若隐若现的太阳花,她高兴的蹲下身子。

    把太阳花根部的泥土往旁边扫开,然后连着根部慢慢的翘起来,一株鲜活的太阳花就出现在手里。

    她干得不亦乐乎,等到感觉到腰部的疼痛快要让她哭出声来这才直起身子。

    扬着手上的太阳花,她转身想让对方看看,却发现坐在藤椅上的男人居然睡着了。

    她脱掉胶鞋,又把手上的泥土拍掉,这才走到藤椅边上俯身看他。

    他睡得很熟,完全放下防备的样子,因为是花田,偶尔还能看见一两只小小的飞虫从他身边匆匆略过。

    忽然,他嘴唇轻微的上下翻动了一下,似乎在说些什么。

    原来像这样的男人也会说梦话?丁依依好奇起来,轻轻靠了过去,想要听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依依,不要走。”低沉的声音缓缓的从他口中说出来,就好像微风轻拂过海面,了无痕迹。

    她后退两步,却不小心撞到了锄头,锄头倒向一边,发出了震动的声音。

    叶念墨很快醒来,只来得及看到一抹匆匆离开的身影,他惊讶中下意识的追了上去。

    徐浩然正在花园中摆弄着花圃里的花苗,见丁依依匆匆的走了出来,急忙问道:“怎么了真是?”

    “抱歉,我可能要先走一步了。”丁依依垂头说道,柔顺的头发顺着她的发丝拂过,盖住了她的表情。

    她疾步走到门口,将手里的太阳花丢在田埂上,然后跨上自行车就往道路驶去。

    叶念墨追了出来,一脚踩碎了太阳花的花瓣,一些花瓣黏在他的鞋底上,追随着他的动作而去。

    他很快就追上她,拉着单车把手,“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想要回家了,爱德华在等我。”丁依依撇过头去,眼角正好看到一株被碾碎的太阳花。

    叶念墨依旧继续问道:“告诉我,你怎么了?”

    “我没什么!”她忽然转过头来大吼,“我说过我不是丁依依,你叫我Emily,我以为我们可以重新再做朋友,可是这一切都是我痴心妄想,你始终把我当成丁依依。”

    他沉默良久,直到她跨上车子准备再次离开的时候抓住单车的把手,冰冷的单车把手竟然比他冰冷的双手还要温暖几分。

    “为什么不愿意当丁依依。”他问道。

    她沉默,想踩单车离开,但是单车的把手在他的手里就好像定住了一样,良久,“她所有的一切我都忘记了,你们喜欢的是以前的丁依依,我不知道以前的她是什么样子的?”

    她下车,把单车推向一边,看着单车的坐垫压在那一株已经破损的太阳花身上,“她以前是什么样子的?喜欢笑?脾气不好?我一无所知,你们已经先入为主的认为我是她,当然会按照以前她的生活习惯来要求我,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做,我甚至不知道我现在的性格,行为和以前的那个人是不是大相径庭。”

    忽然,他笑了,低沉的笑声从胸腔里震荡而出,原本紧紧皱起的五官都舒展开来。

    她恼羞成怒,“你笑什么!”

    “Emily,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他上身微微朝她的方向倾斜,呼吸几乎可以飘到她的发丝上,“很迷人。”

    饶是情场丰富的女人听到这种情话也会面红耳赤,更何况失忆以后恋爱经历几乎为零的她。

    她脸色不可抑制的绯红,脸颊微微发烫,原本摆放在身体两侧的手臂也抬起交握在胸前。

    “去你的很迷人!”你还是去找你的丁依依去吧。”他狠狠的瞪着他,脸色由涨红恢复了苍白。

    她弯腰重新推起自行车,朝大道一旁急速的是去。

    “她怎么了?”徐浩然走到他身边,神色有些不安,“是不是那孩子发现了什么?”

    叶念墨将视线收回来,“没有。”

    看着叶念墨也离开了,徐浩然站在原地发呆了一会,然后才蹒跚的回了房子。

    门槛上,被碾压过的太阳花渗透出紫红色的汁水,他将这一切打理好,又返回厨房里弄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然后才关上门上楼。

    二楼只有两间房间,其中一间房门紧闭,上面挂着两把锁头。

    他把咖啡放在一边,然后从一旁的墙壁上拿起一串钥匙,把两把锁都开了。

    开锁的动作和声音惊动了房间里的人,她开始大声呼喊以及咒骂,声音尖锐而且难听。

    他已经习以为常了,根本不会因为她的语言而有任何的心情波动,将锁放好,他转身去拿咖啡。

    门内是简洁的房间设计,一张十分舒适的床,一个梳妆柜,一个衣柜还有一台电视。

    一个女人坐在床头的地板上,头发凌乱,身上穿着白色的及膝长裙,虽然粉黛未施,但还是能看见姣好的面容,女人见到他进来后立刻起身朝他飞奔而去。

    “刺啦”铁链和床头柱子之间拉扯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帮助她脚踝的圆形锁砌入脚踝的皮肤,她痛得哀嚎一声,感觉退回去安全距离。

    徐浩然看着她脚踝上被铁圈嘞出来的痕迹叹了口气,“斯斯,我会陪着你一直老去,这就是我们最终的宿命,你不要再伤害你自己。”

    “我呸!我最终的宿命才不是这样,我会这样子是你强加给我的!”斯斯冷笑,“别以为你这样做就能够弥补你的过错,要知道我们的女儿会变成这样子你有一半责任。”

    徐浩然嘴唇微微颤抖,鼻翼因为深呼吸而不断耸动着,肩膀也因为她的话而无力下垂,“我今天见到依依了,她生活得很好。”

    “别和我说她,为什么死的不是她而是傲雪,我的小雪凭什么要遭遇到这些!”斯斯愤愤不平的撕扯着床单,脸上的表情十分阴冷。

    徐浩然气得发抖,“她也是你的女儿!”

    “那又怎么样,听说她失忆了对吧?现在她估计谁都不认识了吧,她有做过关于女儿应该做的事情吗?只会给我添乱。”斯斯满不在乎,甚至在故意激怒对面的男人。

    他沉默的站起来,将咖啡放到她能够够得着的桌子上,随后走出了房间。

    刚关上门就听到玻璃杯砸在门上的声音以及斯斯歇斯底里的咒骂声,他无语的把锁重新扣上,面色的痛苦才显露了出来。

    丁依依从花田里回来以后再次去了插花班,把自己的作品搬回家,路上乌云密布,就好像此时她的心情一般。

    爱德华在家,客厅里弥漫着上好红茶的味道,而他正好拿着伞要出门。

    见到她,他明显松了一口气,“还好赶在暴雨前回来了。”

    “你要去哪里?”丁依依抱着花盆一愣。

    他将她手里的花盆接过来,随手将雨伞挂在架子上,“现在哪里都不用去了。”

    豆大的雨滴砸在擦得蹭亮的窗户上,先是一滴两滴,然后如同泼墨画一样浓厚了起来。

    他拉着她到沙发上,给她倒了一杯红茶,见她眼神始终盯着那一盆插花便道:“花不错。”

    “真的吗?你没有觉得少了一些东西吗?”丁依依反问。

    他笑着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很棒。”

    窗外的雨声渐渐大了起来,他走到墙壁上按亮了壁灯,整个房间陷入了温暖的橙色调里。

    “我也觉得很好看,什么都不缺。”丁依依忽然笑道。

    爱德华接着走到窗口,想拉上窗帘的动作却忽然一顿,拽着窗帘的手指不断的收紧,而后无力的放开。

    “你过来一下。”他淡淡道。

    丁依依走上前,透过他的胳膊往下看,风雨中,叶念墨独自站着,他没有向上仰望,似乎根本就不在乎他等着的是否有出现。

    “不用理会他。”丁依依神色暗讳不明,她转身走回沙发上,端起红茶一饮而尽。

    爱德华将视线挪到她身上,他背靠着窗台,任凭雨丝打在他深色的外套上,“没有什么需要和我说的吗?”

    她一愣,张嘴想说没有,看到他黯淡的神情后却如何都说不出口了,“这几天,她是我们插花班的代课老师。”

    他走到她面前,然后弯腰抓住她的手,将她柔软的掌心裹住,似乎在鼓励着她继续说下去。

    “没有什么,只是我以为就算我成了Emily,但是如果可以,我们还是能做朋友,可是我太天真了。”

    爱德华深深的看着她,他看到她眼中的愤怒和痛苦,如果真的一点都不在意,那么怎么会有如此旗帜鲜明的情绪?

    良久,他松开手,一瞬间重新被她抓起,“你要去哪里?你不相信我吗?”

    他笑道:“茶水已经凉了,绅士是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轻轻掰开她的手后,他起身把茶具端到厨房里,随后厨房里响起短暂的杯盘碰撞声音。

    “爱德华。”丁依依感觉口干舌燥,她上前抱住他的腰身,将头靠在他的背脊之上,“抱歉,让你难受了。”

    爱德华轻轻的把她的手臂解开,感觉到她的不安,他很快转身过来轻轻的抱住她,柔声说道:“傻瓜,我很高兴你愿意和我分享你的心事。”

    他将她带回到客厅,却故意让她背对着窗户而坐,窗户恰好被盆栽挡住了大半。

    “这个时间你不是最喜欢画画的吗?”他从书架上拿起一本关于摄影的厚厚工具书,又坐在每天看书都会坐着的位置上。

    丁依依看他神色超然,和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页码在他修长的指尖中悦动着,然后发出清脆的声音。

    她从盒子里抽出一只灰色的彩色铅笔开始在画板上涂抹着,时光过去得很快,屋内除了风声雨声外就只剩下铅笔在纸上作画,书页被翻开的声音。

    不知道什么时候铅笔在纸上作画的声音消失了,她静静的看着面前的画,花篮里,一束紫红色的太阳花光彩夺目。

    那束太阳花她认得,是他从田埂里撬动的第一束,共有两条根茎,其中一条有三朵太阳花,另外一条有两朵太阳花,颜色艳丽得很,就好像印度姑娘出嫁时才会披上的最鲜艳的沙丽。

    她没有发现,翻动书页的声音也消失了,翻动书页那只手的主人此时正静静的站在她身后。

    他走路的声音不算轻,总是带着英国绅士惯有的昂首挺胸的姿态,上好的皮鞋鞋底叩击在红木地板上,演奏着轻妙的步履旋律。

    终于,她回过神,下意识的去寻找沙发上的人,目光在接触到身旁一抹伟岸的人影后,下意识想把画遮住。

    她还是遮住了,可是遮住之后心却砰砰跳起来,她为什么要遮住这副画?

    “下去吧。”爱德华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沉声说道,声音在风雨中十分清晰。

    他说完后就转身朝房间里走去,背脊挺拔,让人看不出情绪。

    “爱德华。”丁依依轻声念着他的名字,起身循着他的脚步而去,在紧闭的大门口徘徊了一会儿,这才离开。

    不一会,一顶蓝白相间的雨伞出现在雨中,她神色冷漠,“你在做什么?”

    雨水顺着他的头发留下,而后是卷曲的眼睫毛,光洁的皮肤以及坚毅的下巴。

    他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看她,神色十分专注,多少年来,他一直这么看着她,从来没有变过。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开口,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把揽住腰肢,然后被塞进车内。

    蓝白相间的雨伞在地上滚落了两圈,然后孤单的落在一旁,直到汽车呼啸而去带起的水花溅失了伞面。

    “我的天,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是犯法的,我是可以告你的。”丁依依双手握着安全带,只觉得四周的建筑飞快的从自己的眼前略过。

    叶念墨浑身湿透,黑色的缎面衬衫紧紧的贴在他勃发的肌肉上,他将湿透的头发往脑后梳着,神色专注的开着车子。

    丁依依有些懊恼自己下楼,更懊恼连电话都没有带,只能放缓了语气,“你送我回去,爱德华在等我,他会难过的。”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车子的速度正在提升,迎面正好有一辆货车行驶过来,她尖叫一声急忙闭上眼睛。

    黑暗之中她只感觉到自己的身躯往左边倾斜,然后会狠狠的甩向原位。

    “你这个疯子!对,就是疯子,好啊,我也不想活了,你就开快快,我们一起死算了!”她火气上来,干脆四肢摊平纷纷的看着前方的路。

    即便是这样,身边的男人也没有再说些什么,神色专注的开着车子,只是嘴角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车子一路开到伦敦最高的建筑碎片大厦,这栋拥有95层高楼的建筑在雨中自有一股朦胧之美,仰面望去,仿佛看到了通达上帝居住的地方。

    他下车,然后绕到车门另一侧给她开门,见门内的女人不肯出来,他弯腰把她抱出来。

    “你到底想做什么!”丁依依被雨水浇得浑身湿透,她挣扎着想要下来,却只是让抱着自己的有力大手抱得越来越紧而已。

    两人一路到了碎片大厦75层,一出大楼玻璃门,强劲的风卷着大雨就这么劈头盖脸的打过来。

    从碎片大厦75层看过去,一大片伦敦建筑在雨中若隐若现,好像沙漠里的海市蜃楼一般,可是人踩在上面,感受到风雨,那可又是不一样的感觉了。

    叶念墨带着她往外走去,直到站在露台的边缘才罢休。

    “丁依依不敢上这么高的地方,你可以!”他沉声说道,拉着她的手又往外走了一步,风雨吹来感觉两人都摇摇欲坠。

    “丁依依以前不会答应另外一个男人的求爱,但是你答应了。”他继续说道,见她想要逃走,便伸手擒住她的肩膀继续说道:

    “丁依依以前有很多在乎的人,她活得很辛苦,而你不不会。”

    他顿了顿,忽然笑了,语气也拔高了很多,“丁依依以前不会用这种无所谓的眼神看我,而你是。”

    话音刚落,一个带着风雨味道,却炙热无比的吻印盖了下去,那个吻很急促,带着狠戾以及决绝。

    柔软与柔软相互柔和碾压着,她不可置信的眼睛和他张狂的神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想要讨来,想要呐喊,如果可能的话还会毫不留情的给他一巴掌,然后在她要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一双手臂紧紧的环保住她。

    爱德华的拥抱就好像生活了几十年的家人一样轻柔而让人放松,而面前之人的拥抱却极度霸道,仿佛在他的拥抱里思考都成了不能做的事情。

    终于,他放开了她,然后看到了她的眼泪,“你这个混蛋,流氓!”

    他绞尽脑汁想了很多词语,恨不得把自己所会的不好的词语全部都用在他身上,而他却依旧无动于衷。

    “我爱你。”忽然,他低声说了一句。

    风雨太大,她又在闹腾,那三个字仿佛烟云般,虽然能听到,但是却听得不真切。

    “你又说了什么,别想说现在道歉我就会原谅你!”丁依依抹掉脸颊上的雨水和眼泪。

    他笑了,弯腰和她平视,声音穿透风雨而变得清晰而有力量,“我说!Emily,我爱你!”

    丁依依愣住,擦拭头上雨水的动作都迟缓了下来,心脏毫无章法的跳动起来,她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胸膛。

    良久,她咬牙切齿的对着他说:“你这个混蛋!”

    她转身想走,胸脯剧烈的上下浮动着,似乎想要平息自己的怒气,而当手腕再次被人抓住的时候她爆发了。

    “你说你爱我?你才见过我几次?你了解我这半年多都做了什么事情吗?”她喘着粗气,雨水流入眼睛里让眼眶不断的发热发红,她觉得想哭,只好咬牙忍住,而后才继续道:“你说你爱我,其实你爱的还是丁依依!我才不要当她的替身!”

    他走到她面前,强迫般的把她固定住她的头颅,两人眼睛对视着,都能在对方的眼眸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世界上有很多人生活了一辈子,但是他们不懂爱,他们过的是生活,时间或许会让你爱上一个人,但是时间绝对不能成为你爱上一个人所去衡量的标准。”他逐渐靠近,将冰冷的额头靠在她额头上。

    “Emily,你让我心动。”他低沉的声音响起,这一次没有干扰,因为雨停了。

    大朵大朵的乌云依旧聚集在天空之上,黑压压的一片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似得。空气里满满的都是水珠的味道。

    一抹阳光努力的穿透云层,细密的光线投射在远方,随后是第二束,第三束,温暖重回大地。

    丁依依打了一个寒颤,有些不知所措的挪开视线,正好有人上来观景台,她不顾一切的夺门而逃。

    狼狈的回到家中,蓝白相间的雨伞还孤零零的倒在一边,上面溅满了泥水。

    她将雨伞收起来随手放在门口,然后推门而入,轻声说道:“我回来了。”

    屋内安静而冷清,画板上还架着她没有完成画,火炉边,爱德华的书正翻开反面盖着。

    “爱德华?”她往走廊里走去,爱德华的房间只是虚掩着,里面收拾得很整洁,而人却不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