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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八 命中当有此劫(第二更求收藏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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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琼诸多峰脉之间,一道光芒急速掠过,向着山下冲去,正是掳走张溪云的邋遢老道。

    就在两人快到山脚之时,天圣峰后山之上,正与另外几位太上长老说着话的慕容古语似是感觉到了什么,眉头忽然一皱。

    “溪云的气息,为何向山下而去?”慕容古语内心思忖道。

    其余几位太上长老见慕容古语突然停住了说话,全都转头看向慕容古语。

    慕容古语不再多想,便将神识外放而出,顷刻间庞大的神识便覆盖了天琼各峰各脉。

    正在疾驰中的邋遢老道似也感受到这股强大的神识,哎呀一声,拍了拍头,“不好,怕是被慕容老不死发现了!”老道咬了咬牙,“小子,抓紧我,风紧,咱们扯呼!”说罢,霎那间便消失不见,速度之快,连四周的风似乎都被甩开,发出嘶鸣之音。

    慕容古语刚散开神识,脸色瞬间大变,“糟了,有人掳走溪云!”话音未落,人便已化作一道剑光,从屋内冲出。

    几位太上长老听闻此话,先是一愣,接着脸色一变先后随慕容古语疾驰而去。

    天琼山门之处,几道剑光先后来到,只见慕容古语脸色铁青,双拳慢慢攥紧,几位随之而来的天琼太上长老也是脸色难看。

    一位头发花白的的老者冷哼一声道:“究竟何人如此大胆,居然敢到我天琼掳人?”

    那位当日在剑竹雨林中与慕容古语下棋的老者上前说道:“掳走溪云之人,居然能上天琼而不被我等发现,虽说我等只有一丝神识笼罩在外,但能避过这一丝神识之人,至少也要有神境归一修为,如此一位神境大修士,为何要掳走溪云?难道知晓你与溪云关系?”

    慕容古语不发一语,良久才松开握紧的拳头,向众人缓缓道:“此人修为应不弱于我,便是我先前也未发现,若不是我早前在溪云身上留下过一缕气息,我也感觉不到溪云的离开,而直到我先前将神识外放,方才发现那股笼罩溪云的气息。”

    众人一惊,“不弱于你?你是说一个神境羽化大修士悄无声息进了天琼?就为了掳走一个孩子?”

    “我怕的是此人就是冲着溪云而来”

    “你是说张庸?”

    “张庸当不会如此行事,我是怕张庸之外知晓溪云身份的那些人”慕容古语说到此处,话锋一转,“有人上了天琼,此事我们不知道,但有人一定能知道,更何况溪云如今是他徒儿,他不可能算不到!”

    另外几名老者一惊,略有犹豫道:“你是说那位?”

    慕容古语僵硬地点了点头,复又开口道:“我这便前去舆玄峰,谷不谷,你一路追下去,若遇上早前下山的众人,便告知乾山,有人掳走我天琼弟子,让他一路查探。”

    那曾与慕容古语下棋,被唤做谷不谷的太上长老点了点头,便化作一道流光飞去,慕容古语也御剑而起朝舆玄峰方向而去。

    。

    舆玄峰上,张溪云被掳走之时,大师兄便已急忙去往师尊所在山洞,而其余众人却还未知晓张溪云被人掳走之事。

    二师姐正在屋内提笔书写着什么,突然感受到一股强大气息从院外瞬息而过。

    “那方向?是峰顶冰炎洞!”二师姐放下手中的笔,连忙走出屋子。

    舆玄峰冰炎洞处,紫光降临,慕容古语从中走出,对着山洞内传话道:“天圣峰,慕容古语来此,望能一见。”

    良久之后,山洞内传出一阵苍老的声音,“你进来吧。”

    听到此声,慕容古语松了口气,径直走进山洞之中,经过那冰火两重天的通道,慕容古语来到了上次张溪云见到师傅风槜之处,风槜站在火柱之前,背负双手,大师兄恭敬站在一旁。

    慕容古语尚未开口,风槜便已开口:“你的来意,我已知晓。”

    慕容古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开口道:“前辈已算到溪云会被人掳去?”

    风槜微微颔首,闭上双眼。

    “那为何不阻止?”慕容古语上前一步说道。

    风槜轻轻摇了摇头,却未有言语。

    大师兄上前向着慕容古语躬身抱拳一礼,道:“慕容长老,此前我督促师弟修行之时,被一名身着道袍的老者将师弟掳了去,那人修为恐怕已至神境羽化,我无力阻止,便马上前来告知师尊,岂料此事师尊早已算到,此事是劫,躲不过的”

    慕容古语喃喃自语,“劫?”又抬起头来看向风槜,“以前辈之能,早已趋吉避凶,溪云既有机会拜入舆玄,前辈怎能袖手旁观?”

    大师兄听闻此话,看着慕容古语如此在意小师弟,隐隐猜到两者关系。

    风槜却是摇了摇头,“此事乃劫,却也是溪云的造化。溪云既要接我衣钵,又怎能惧此一劫?溪云是你送来的,却是我的徒儿,徒儿要怎么教,便由我做主。”

    听闻此话,慕容古语脸色阴晴不定,良久苦笑一声,才向着风槜道:“是晚辈关心则乱了,既如此,让溪云下山磨练一番也好,只是还请前辈教徒弟之时,不要太过为难,晚辈此生妻女、孙儿皆故,如今只剩溪云了”这话虽是将张溪云放手交予了风槜,却话外有话。

    风槜却并未多说什么,转身坐回火柱之中,开口道:“子诸,送慕容长老出去罢。”

    大师兄道了一声是,便同慕容古语走出了山洞。

    刚出山洞之外,就见几位师弟师妹刚刚赶来,大师兄苦笑一声,向着慕容古语道:“慕容长老不必太过担忧,师傅其实很看重小师弟。”

    “我还要将此事告之师弟师妹,便不多留慕容长老了。”

    慕容古语微微点头,便御剑而去。

    天琼山下有座镇子,据说当年天琼建宗于此之时,这镇子便已存在,历经多年变迁,这镇子也未衰落,能与传说中的仙人为邻,镇子里的人怎么也是舍不得走的,祖祖辈辈一直住下来,偶尔还能见到山上的仙人,若是镇子里哪家有了孩童,都想着遇到仙人下山,看上家中子女,结上仙缘。

    镇子闻名东连洲的便是与天琼正宗当了邻居,这就让镇子有了“邻仙镇”之名,这十几年来邻仙镇更是越来越热闹,有不少外来人在镇子买了屋子长住,也只是想沾沾仙气。如此之下,邻仙镇本来不大的地方便不够了,好在外来之人多是有钱人,开垦山地,新建屋舍,倒是让这镇子越来越大,越发繁荣。

    邻仙镇上有家不大的客栈,比起这些年外来人所开的客栈是大大不如,但每日客人却还是络绎不绝,这家客栈开了快有二十年,一直以梅子酒闻名,这家传秘方酿制的梅子酒,让镇子上的人赞不绝口,几乎家家户户都去买过。在天琼外门做着买卖的周平便是常来这家客栈买酒食,只是梅子酒有限,镇上人人都想买去喝个过瘾,至今周平也未在这里买到过梅子酒。

    今日这“永安客栈”门前迎来了一老一小两人,正是被认为早已离开天琼不知多远的邋遢老道与张溪云!

    永安客栈外,邋遢老道洋洋自得地看向张溪云,“还是我聪明吧,敛了修为躲在这小镇上,天琼那群老不死现在怕是以为我早离开这十万八千里了。”

    张溪云一脸无奈,心想你这么怕天琼诸位太上长老,你还敢把我这天琼弟子掳了出来。老道看见张溪云的表情,像是猜到他在想什么,一脸不悦地向着张溪云说道:“小子,你可别以为我是怕了他们,只是他们人多,我就算再厉害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张溪云只得敷衍称是,老道岂会看不出敷衍之意,当下更是急道:“你们天琼后山那几个老不死,要是出来和我一对一较量,除了慕容古语那老头,谁打得过我!?”

    张溪云听见邋遢老道说出曾祖父名讳,若有所思道:“那是,慕容长老毕竟是神境羽化的大修士,也难怪你打不过他。”

    老道听闻此言,急得蹦了起来,气急败坏道:“你这小子懂个屁!我会怕他慕容古语?要不是他有自己胞弟留下的那柄玉剑,我一个打他十个!”

    胞弟?曾祖父还有个弟弟,自己还有个曾叔公?为何从未与自己说过?不过此事以后再问曾祖父,当务之急是要激一激邋遢老道。

    想到此处,张溪云便又故意叹了口气道:“前辈,你就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慕容长老我也曾见过其风采,说实话,比起你来,是威风了那么一点,打不过他也不丢人的!”

    老道听见这话,哪里还忍得下去,当下便龇牙咧嘴:“你你气死我了!我这便带着你回去找慕容老儿,看看我们谁更胜一筹!让你心服口服地跟着我走!”说罢拉起张溪云便要走。

    张溪云装作无奈的样子,眼中却露出一丝笑意。

    正当张溪云以为阴谋得逞之时,却见老道突然停了下来,张溪云一愣,故作疑惑道:“前辈,怎么不走了?”

    老道还未开口,张溪云便又叹息道:“哎,既然前辈有所犹豫那还是别回去了,不然到时候被慕容长老抓住了,也是有些丢人”

    邋遢老道转过身来,松开拉着张溪云的手,似笑非笑地看着张溪云。

    “小子,诡计多端,差点被你激将法骗得我跑回天琼,错过一桩大事。”

    张溪云心里一凉,这邋遢老道看着有些疯癫,夹杂几分说不清的孩子意气,本想激他回去,想不到他却还有几分精明,现在自己是再没办法了。

    “小子,被我看破了吧,你戏也演得太过了点!说实话,那慕容古语确实难对付了一点,不然我也不会急忙便跑了下来,本来我这次来天琼就是来偷个东西的,虽然白跑了一趟,不过要是见了慕容古语还是有几分心虚。”

    这邋遢老道居然是来天琼偷东西的!堂堂神境大修士,跑上天琼偷东西!怪不得连路都认不全!

    其实这是张溪云错怪了这邋遢老道,日后他才知道,这邋遢老道不止认不清天琼的路,全天下的路他都认不清

    “你就乖乖陪我去南岭洲看大戏吧!天琼有什么好的!要是我玩得开心了,说不定收你做徒弟,那时候你可就赚大了!”

    张溪云苦笑,现在是技不如人,想走也走不掉啊,张溪云抱怨道:“前辈,你何苦非带上我啊”

    邋遢老道眼珠子一转,暗想道我在那峰头上见你之时便发现你这小子身上有缕慕容老儿的气息,你自己怕是都不知道吧?不然我何苦带着你跑?你这小子定与慕容老儿有关,锁元大阵之事完了,老道我还要再回天琼,岂能轻易放了你?

    不过自己这不认路的毛病,怎能让一个小辈知晓,要是传了出去,面子往哪搁?当下便对着张溪云道:“不是和你说了吗?我的行踪不能有半分透露的可能!况且这么多年来,就你小子让我看着最顺眼,你不知道,你长得和我师兄年少之时有七、八分神似啊!这不是一看见就让我想起了已经坐化的师兄”说罢,老道作势抹了抹眼泪。

    张溪云一脸愕然,这话也太假了,这演技也实在太差了,这戏演得比我刚刚还要过!

    老道不再给张溪云说话的机会,拉起张溪云便往永安客栈里走去。

    “先前闻到此处酒香四溢,听说是有家传密酿,我上天琼之前便想尝尝了,快随我进去见识见识。对了,小子,看你才十四、五岁的模样,能喝酒嘛?看你这不情不愿的样子,不如一醉解千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