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小说网 > 我家将军多妩媚 > 153 不会再有第二次

153 不会再有第二次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59小说网 www.59to.co】,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陛下说要秉公处理,虽然公堂之上,骊阳公主再没有开口说过半句。

    可是有徐静的证词和桂嬷嬷的招供,即便是骊阳公主没有亲手杀了琥珀,可这谋害人命的罪状,还是呈递到了上书房。

    下药的桂嬷嬷判了秋后问斩,骊阳公主的刑罚却还悬而未决,只因着钟贵妃在知晓此事后,长跪乾元殿前,要替骊阳公主求情,愿代骊阳公主受过。

    褚云天征宠了钟璃二十余年,虽然当初未能立她为后,少年郎的那点真心深情都是给了她的,他没能许她后位,甚至不能让他们的儿子成为太子。这两件事情,一直是他埋在心里的遗憾,觉得自己对钟璃太多亏欠,如今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说要削发为尼以赎女儿的罪孽,褚云天征只觉揪心。

    偏偏这个时候,沈家老夫人携令进宫,求休妻圣旨,求杀人者偿命。

    皇帝进退两难之时,还是太后出面,允了大理寺的批复,将骊阳公主贬为庶民,将流放地从幽州的寒川城改成了青州的西荒城,应了沈家休妻之请。

    “母妃放心吧,青州是孟长安的地方,女儿去那里,不会受委屈。”大理寺昏暗的地牢里,褪去了锦衣华府,一身素净的骊阳公主看着眼前面容憔悴,泪落涟涟的贵妃娘娘,心中面上都没有太多的悲喜。

    太后娘娘还是顾念她的,没有如大理寺所请的那样,将她送到沈家的封地幽州去,虽说西荒城靠近大漠,可是那里有孟长安,二皇兄已经着人去上下打点,只等出了盛州,她便不必再像真正的囚犯那么被一路押送。

    那晚之后,她已经彻底绝望,现在只盼着能快些离开故洗城,离开这个毁了她这一生的地方。

    “等得秋收结束后,我便想办法接你回来。”褚云景垂目看着自己的妹妹,满心的懊悔,“是我害了你,若不是为了对付我,他们也不会这样待你。”

    当初他本该阻止她嫁进沈府的,他明明知道,只凭沈临渊对太子的忠心,他也不会对骊阳真心相待,可他偏偏也想赌一把,看看能不能叫沈临渊为他所用。却不想,到头来,将骊阳害到如此境地。

    “皇兄别这样说,本是我连累了你。”褚云音摇了摇头,看向容色惨淡的贵妃娘娘,伸手替她理了理鬓边那在这几日之间蓦然花白的头发,“我已认罪受罚,母妃也不要再因此事跟父皇置气了,替我转告父皇,女儿没办法到他跟前叩头认错,请他原谅女儿这么多年来的顽劣。”

    褚云音一席话说得轻声细语,却听得钟贵妃心中大恸,一把将身子单薄的女儿拥在怀里,失声痛哭。

    直等她哭得快背过气去,外面的衙差终于不得不催促他们快些,今日是押送褚云音西去的日子,同行还有其他九个犯人,若是等得太久,只怕误了今日的行程。

    钟贵妃不愿离开,乘了靖安王府的车驾,一路跟着自大理寺送出了城门,得了褚云景再三保证已经打点好一切之后,站在城门外看着一行人远去消失在官道上,这才哽咽着随褚云景一起回皇城。

    故洗城西门的城楼上,轻袍缓带的太子与沈临渊并肩,静静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褚云清侧头看身旁轻甲戎装的人,他知沈临渊素来不喜欢褚云音,今日她动身流放,他本该高兴的才对,只可惜对沈临渊来说,这一次的代价太大了些。

    “听说那个下药的嬷嬷,昨晚在狱中自尽了。”等得楼下靖安王府的马车缓缓掉头回城,褚云清轻声说了一句。

    桂嬷嬷本是要秋后问斩的,才关到死牢没几日,今晨便听得大理寺的人来报,说桂嬷嬷将衣袖扯了下来,绑在大牢横梁上,上吊自尽了。

    她本也算罪有应得,可是,这样一来,查清这件事情的最后一条线索便也这么断了。

    “此事已成定局,查与不查,对我都没有太大意义了。能挑拨临寒和靖安王,也算是好事一件。”沈临渊叹了口气,倒也不再执着追查下去。

    当晚出事之后,他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太子。毕竟早些时候太子正好随他来了府上,也是因着太子,沈朔才将此事推迟处理。

    他问过太子,也曾私下派人查过,确定了这件事情和太子毫无关联。

    琥珀临死前紧紧攥着他的手在他耳畔说那句“对不起”时,他便大致明白了,不管是谁设计了此事,琥珀都是自愿参与其中的,她是自愿来做这件事最后的推手的,即便是要搭上她和孩子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沈临渊心中是有恨的,他们就这般害死了他的孩子。如今他虽然如愿让骊阳公主远离了他,可是他也落了个妻离子散的下场,他自己都说不上来,如今的痛苦和从前的相比,到底哪一个更让他备受煎熬。

    “父皇因为骊阳的事情迁怒靖安王,可是眼下我们也被刺客之事所扰,情况也比褚云景好不到哪里去。”大理寺的罪状刚呈上的时候,御史台便上奏细数骊阳往昔的种种罪状,还将这些罪责归咎为恃宠而骄后的胆大放肆。

    当着百官的面,父皇自然不会将这份骄纵骊阳的罪责揽到自己的身上,随即劈头盖脸将褚云景数落了一顿,之后连着几日都未曾给那纵容骊阳的二皇子好脸色看。

    不过他这个一直查不出刺客身份的太子,如今在父皇眼里,也跟褚云景差不多。

    “这么说起来,这几日的事情,唯一没有被波及到的便是三皇子殿下了,想来秋收之事,陛下属意的人选,非三皇子莫属了。”秋收之后,各州开始征粮纳税,这等大事,从前都是太子和二皇子轮流主持的,今年只怕是要落到褚云舒身上了。

    “褚云舒如今仗着有柳相帮他,是越来越放肆了。”说起他这个三弟,褚云清便不由得有几分咬牙切齿,他与褚云景斗得两败俱伤,那个刚刚才开始打理朝政的人却想着要坐收渔翁之利,哪里能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是时候给他找点事做,免得叫他觉得自己真的就可以这般高枕无忧了。”

    ******

    “三条性命,换来的就是将她送出故洗城?”软榻上的人在听到今日骊阳公主出城的消息时,脸上的笑瞬时消散无踪,手里的杯子一松,温热的茶水落在了月白织锦的薄被上,惊得一旁的盼儿忙上前来拿了帕子拭水,转头让人换一床新的薄被过来。

    “贬为庶民,流放边境,对于一个公主来说,已是不轻的惩罚了。”夏初瑶伸手扶了徐静起身,随她一起往屋外走。

    “流放?你看看她去的是什么地方?”若真是流放,为何不让她去那些苦寒之地?孟长安对褚云音有什么样的心思,他们都再清楚不过了,这道流放的旨意,不过是让褚云音可以躲过帝都的这场是非,去安稳度日罢了。

    她和琥珀的牺牲,到最后换来的竟然是这样的结果。抬手扣着红木雕花的门框,徐静看着院中的草木,想起自己的孩子,眼中的泪便止不住了。

    “事已至此,二嫂也只能看开些,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养好身子。”见她落泪,夏初瑶忙将怀里的锦帕递了上去。

    自褚云音入狱之后,徐静就再也没有哭闹过,上堂作证的时候也是一脸的冷静和默然,这会儿骤然见她哭,夏初瑶也有几分手足无措了。

    她近来常到观花苑看望徐静,若如沈临安所说,琥珀所做的一切,都是她自己谋划,那么徐静的孩子呢?从前她只觉得徐静是个安静温婉的人,可如今再看,倒觉得这沈家后宅里,多的是叫她看不透的人。

    又安抚了徐静一阵,从观花苑出来的时候,时辰还早,在国公府门口遇到回来的沈临安时,夏初瑶倒有几分意外,这么多天来,还是第一次见他回来这么早。

    “夫人是要出府吗?”见她只带了黛绿,沈临安微微蹙眉,“让御风跟你一起去吧,也好护卫你周全。”

    “我想去佟掌柜的铺子看看,三爷可愿随我一起去?”

    沈朔送她的几个铺子里,夏初瑶最喜欢去的就是佟掌柜的胭脂铺,那种地方,女子喜欢去是常事,可这般邀他一起去,就有些奇怪了。

    心中有些疑惑,沈临安还是应了她的邀请,让御风去准备马车。

    “既然三爷随我一起,你便留在落松苑吧,秋水阁那边好生照拂着,别跟阿城说我们去了哪里。”见他答应,夏初瑶心中一喜,转头将黛绿也遣走了。

    “你这是要做什么?”扶人上了马车,看着她小心掀了车帘往外打量,沈临安笑问到。总觉她今日这般有些鬼祟,像是怕被人知道他们的行踪一般。

    “我本是想去胭脂铺子之后遣开黛绿,然后到沉碧家里看看。难得在门口能遇到三爷,倒也给我省了麻烦。”等得确定马车后没有人跟来,夏初瑶跟御风重新说了个地址,这才坐回了车里,笑着看沈临安。

    当初听了黛绿说起沉碧家的事情,夏初瑶便有了想过去瞧瞧的打算,只是这国公府上出了事情,虽然未曾祸及落松苑,可是这几日她都忙着往观花苑跑,倒是差点将这事儿给忘了。

    “为何去看她?我还以为,你不会再原谅她了。”听得她要去看沉碧,沈临安有些惊讶。

    当初沉碧在院子里跪了一天一夜求她原谅,到最后她也未曾说出半句求情想让她留下的话来。之后他也查过,明白这其中缘由。

    “谁说我要原谅她了?”夏初瑶往后靠了靠,摇了摇头,“我知道她这样做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却永远都不会原谅她的背叛。”

    旁人便罢了,沉碧这样的贴身丫鬟,可是陪着夏棠一起长大的,她知道沉碧为了救弟弟除了答应骊阳公主之外,没有其他办法,可是,背叛过一次的人,她实在是无法再让她留在自己身边。

    “黛绿说桂嬷嬷给沉碧的钱是每个月送一次的,每一次都刚好够她弟弟一个月的药钱。如今桂嬷嬷死了,她的财源也就断了,我们这会儿给她送钱去,也好帮她解这燃眉之急。”自袖里掏出一小袋银钱掂了掂,见沈临安挑眉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也不等他问,便继续开口,“同样是拿钱做事,我不过是去给她换一个更好的雇主,给她一个更好的活罢了。”

    “夏棠和她的关系不一般,你让她离开的时候已经把话说绝了,这会儿又去找她,她会信你?”沈临安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先前我让阿城去查了一下,她那赌鬼父亲经常欠债不假,可她那弟弟年纪轻轻,几个月前在书院都还好好的,身强体健,怎么可能那么突然就得了痨病,只怕是骊阳公主让人动了手脚。我只要将此事告诉她,让她明白我们都是被人算计了,便可让她放心些戒心。何况,她需要钱,没有钱,她弟弟活不下去,她没得选。”

    言罢,夏初瑶叹了口气,她如今做的事情,跟先前骊阳公主对沉碧做的,其实也没什么两样。

    “有什么事情,是非她去做不可的吗?”沈临安蹙眉轻声问,若是并非除沉碧不可,他也不愿夏初瑶再去对沉碧做这样的事情。毕竟当初在望都镇上,沉碧是为着夏初瑶受过重伤的。

    “我想让沉碧去晋王府,晋王在国公府里有眼线,我想弄清楚到底是谁?”抬眼看了沈临安片刻,夏初瑶抿了抿唇,还是道出了心中所想。

    “眼线?”她说得郑重,沈临安却笑了,如今他的落松苑里,隔个几日就会有晋王府的暗卫过来一趟,更别说秋水阁里住着的那个还隔三差五往外跑,去得最多的地方就是晋王府。

    因着夏初瑶,他早默许了这些事情,所以平素事关机密的事情都不会留在府中处理,这会儿听得夏初瑶要让沉碧去晋王府查眼线是谁,他都不知该直接跟她说不用这么做,还是跟她先说说阿城的事情。

    “我知道阿城瞒着我去找过晋王,也知道三爷知道楚离时常过来。我说的眼线,是在这之前。”见他面上的笑,夏初瑶叹了口气,“那晚我受了家法,被关进柴房,不过几个时辰,晋王就过来了。当时我问他,他未曾直言,之后再提起,他也不愿明说,我总觉这其中有些古怪,必须查清楚才行。”

    “你为何要查他?”静静看了一会儿坐在自己对面,垂眸看着自己的手的人儿,沈临安缓声问。

    他本以为,穆玄青与她之间,是全然的信任,即便是穆玄青在府里有眼线有如何,除却打探镇国公府里的情况外,穆玄青留下那个人,更多的或许是为了保护夏初瑶,若是站在夏初瑶的立场来看此事,明明完全没有查的必要。

    “我总觉得他另有图谋,不管是什么,我们都须得小心为妙。”不过几个月不见,那日在醉仙楼穆玄青的那些话,着实叫她有些吃惊。

    借齐伐晋,稍有不慎,便是灭国之举,即便是他一心想要扳倒他的父皇,这件事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好处。

    他总觉得,穆玄青没有和她说实话,她虽然还没有弄清楚他真正的图谋到底是什么,却也觉得如今的穆玄青叫她有些害怕。

    她曾说过会助他达成所愿,可是,她也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唯命是从的夏初瑶了。她愿意供他差遣,可这事建立在彼此的信任上的相互帮助罢了,她不想再做他的棋子,如从前那样任他摆布。

    三人一路到沉碧家时,已是薄暮初起。

    一身葛布衣衫,端着水盆出来倒水的人在看到柴门外的人时,整个人都呆愣在原地,手里的铜盆落在地上,碰撞出刺耳的声响。

    “你们去里面谈,我和御风在周围瞧瞧。”不等夏初瑶开口,沈临安便唤了御风往不远处的一户人家走去。

    “小姐……你……你怎么来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沉碧眼中的泪夺眶而出。

    前些日子黛绿来看她的时候,她还忍不住问起自家小姐的情况,听得她身子无恙之后,总算松了口气。她做了错事,早已无颜再见小姐,本想着只怕此生再无相见的机会,却不想,那个人竟然又出现在她面前。

    “前些时日听黛绿说起你的情况,我就想过来看看,只是刚好府上又出了事情,就一直耽搁了,今日才得空过来。”咬了咬唇,忍下了心里泛起的一丝酸涩,夏初瑶上前去将沉碧从地上扶了起来。

    听她说是来看自己的,沉碧惊喜交加,忙将她往屋里请,夏初瑶也只是顺着她,随她进屋。

    沉碧这些年在夏棠身边当差,虽然常为着主子受欺负,可是正因着这般,周氏也格外看重她,赏她的银钱不少。柴扉围起的小院里有五间并开的瓦房,堂屋里的陈设也算不上简陋。

    进屋时还听得隔壁厢房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沉碧要去给她沏茶,却被她一把拉住。

    坐下后与她讲了国公府里的事情,说起骊阳公主和桂嬷嬷出事,沉碧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色便变得越发惨白。

    “我知道你弟弟的病需要钱,如今桂嬷嬷也死了,只怕是无人再能帮你,这些你先拿去。”将袖里的那包银钱掏出来递给沉碧,便见着原本苦着脸的人慌忙摇头,起身退开不愿去接。

    “奴婢做了这样的事情,哪里还有脸收小姐的钱。”俯身跪在夏初瑶跟前,沉碧垂眸看着地面,“小姐愿意来看奴婢,已是对奴婢最大的恩德,眼前这一切都是奴婢自作自受,不敢再牵连小姐,小姐还是和三爷快些回去吧。”

    “你不愿收这钱,难道看着你弟弟病死?”见她这般,夏初瑶倒是颇为满意,她俯身,将手里的钱袋塞到了沉碧手里,“既然你不愿白拿这些钱,不如也像从前一般,回我身边来,替我办事,这些便算你每个月的月俸。”

    “小……小姐真愿意让我再回到你身边?!”手里是沉甸甸的钱袋,沉碧抬眼看夏初瑶,满眼不敢相信。

    “你留了那包药陷害我,你家如今这般,又何尝不是被人陷害?那件事情,你我便算两清了。只是,我现在还没办法将你带回国公府去。”夏初瑶将她拉了起来,“我这里有件事情,非得你去做才妥当,你可愿再看在我们主仆多年的情分上,帮我这一次?”

    “只要小姐吩咐,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这一次,沉碧抿唇重重点了点头,满眼的坚定。

    “我要你去晋王府,跟在晋王身边帮我留意他的动向,等得每月御风来给你送银子的时候,你将打探到的消息都告诉他就好了。”

    “晋王府?”先前小姐那一顿家法就是因着和晋王牵扯,如今听得要让她去晋王府,沉碧犹豫了几秒,也只是点了点头,“可是,晋王殿下认得奴婢,奴婢要怎么才能进府去?”

    “我当初赏你的那支簪子还在吗?”

    “奴婢知道那支簪子贵重,一直好生放着。”那支玉簪成色与小姐平常戴的都大不相同,是大齐少见的,她当初咬牙拿了,是怕日后弟弟出事,她还可以用着簪子救急。这些时日有桂嬷嬷给的钱,她倒也只是将那簪子好生收着,不敢乱动。

    “那是用晋国的名玉烟雨玉做的,在晋国也是十分稀有的东西,是当初三爷高中时晋王送的贺礼。”夏初瑶打量了一下沉碧,又转头看了看合上的门窗,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说了自己的安排。

    沉碧一一记下了,末了有些迟疑:“即便是见着了晋王殿下,他真的会留下我吗?”

    “只要他问起我的事情,你都知无不言,他必定会将你留在身边。你且记住,他问起什么,你都不需得隐瞒,将你知道的说出来便好。若是有什么不确定之事,你去佟掌柜的胭脂铺给我留信。”夏初瑶直起身子,沉眸看着她,“你背叛过我一次,我希望不会再有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