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修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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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全凭姥姥做主。”包括小倩在内，所有鬼魂妖物全部躬身，高声说道。
幽冥宫中，一切大小事务尽皆树妖乾坤独断，所谓的商量，最多只是帮助提出意见而已。
“这幽冥地宫中的很多地方都设有强大的禁咒，没有相应的术法很难破除，故而上古留下来的福泽我们暂时还享受不到，只能靠自己凑足上贡给黑山老爷的礼品。现在都来说说，献上什么礼物能够力压三百里妖魔，讨得老爷欢心？”树妖眸中绿芒闪速，看着台下众鬼妖。
一阵死水般的寂静之后，青衣女孩瞥了小倩一眼，迈步说道：“姥姥，小倩姐姐倾国倾城，是千年难遇的绝世美人……”
她的话刚刚起了一个头，小倩的眼皮突然剧烈跳动起来，连忙走出来开口：“小青莫要说笑，我本蒲柳之姿，与你相比亦是相差远矣，倾国倾城之说实属大缪。”
说着，她目光冰冷地看向青衣女孩，竟是硬生生地让对方打了一个寒颤。
树妖妖老成精，怎会看不出这姐妹二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对于小青未说完的话，也大致猜出了十之八九。
只不过小倩的天资过人，在她手下之中绝对能排第一，就这么送给黑山老妖糟蹋，她心中亦是有几分不愿。
“好了，别说这些没用的，赶紧想想送什么礼物好。”树妖严肃说道。
众鬼妖在大殿中想了好久，议论纷纷，却始终没有说出一个令树妖满意的答案出来。良久之后，被耐心耗尽的树妖一股脑轰了出去。
“小青，我警告你，不要再想着招惹我，否则的话，哪怕是拼着魂飞魄散，我也要将你拉进地狱。”迅速地将青衣女孩拉到偏僻处，小倩清冷地说道。
小青甩开她的手，嗤笑说道：“怎么，现在怕了？虽然我的话没有说完，不过我坚信姥姥一定会明白我的想法。现在幽冥地宫里面的宝贝拿不出来，我们却还得要仰黑山老爷鼻息，将你送过去，是最能体现我们诚意与心意的做法，我想姥姥最终一定会同意的。”
想起占卜到的画面，小倩心中一颤，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转身向自己的宫殿方向走去。
“贱人，你凭借这幅鬼皮囊讨得全宫人的欢心，却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因此而沉沦地狱吧？”以往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嫉妒火焰，此时全部转化为报复的快感，小青的心理得到了最大化满足，整个人快乐的仿佛要飞起来。
隐约间，她仿佛已经看到，在美貌无双的小倩走后，全宫的鬼魂精怪对自己疯狂巴结的画面。
心情沉重地回到自己宫殿，聂小倩疲惫无助地倒在桌案之前，肤赛白雪的脸庞之上，一双漂亮桃花眼中，尽是茫然。
无论是做人还是做鬼，对于女孩来说，这一辈子最大的幸运便是托付良人，从此相夫教子，家长里短的走过这短暂的一生。
那黑山老爷是什么人？乃是这三百里地界中，最凶恶丑陋，残暴不仁的恶鬼王，食人不说，也吃鬼。数十年来，这恶鬼王曾娶了无数房小妾，但是能活到现在的寥寥无几，据说全部被他在床上吃掉了。
就这么一个凶厉的人物，下嫁于他还不如坠入阿鼻地狱，至少可以痛快一些。
其实，最令小倩心寒齿冷的还是，她知道小青说的话几乎就是现实，以树妖的心性来说，绝对能够办的出这种事情。而那占卜出来的恐怖一幕，就是最直接的证据。
脑海中刚刚想到占卜，一个温颜如玉，剑眉星目的俊俏书生就从她脑海深处浮现，对着她温暖地笑着，言道：“我与你有三生三世的因缘，如今已过去两生两世，今生便能长相厮守，生死与共。此行不远千里，便是为解救你而来。”
“三生三世的因缘，究竟是真是假……你真的会是我的真命天子，能够将我解脱出苦海吗？”小倩目光迷离，向脑海中的温润君子发问。
书生笑着点头，身体却越来越虚幻，最终化作一片白色光点，彻底消散。而此时，小倩也从失神中清醒过来，好似想起了什么，快速地奔至床边，将三枚铜钱再次拿了出来。
将已经恢复大半的法力全部注入其中，小倩在心中叩问和那书生的因缘，一幕场景在她眼前浮现。
那是一片粉红的桃山之上，桃花开万朵，香气扑满鼻，一个风姿绰约的白袍书生，轻揽着一个面若桃花的漂亮女子。微风吹落桃花瓣，洒在两人的肩上，便是一幅绝美的画卷。
出神地看着这幅美丽的画卷，聂小倩嘴角微微勾起，不自觉间露出一个至纯至真的微笑。
仿若一瞬间，又好似过去了亿万年，那绝美画卷在她心疼的目光中渐渐散去。她伸出右手，想要挽留着什么，但是最终却什么都没能留下。
“虽然没有推断出三生三世因缘的事情，但是就那个场景来看，我和他或许真的有因缘存在。”小倩轻声呢喃着，不经意间，在心中认同了宁采臣的美丽谎言。
良久之后，她轻轻呼出了一口气，将铜钱紧攥在手心，捧在怀里：“两幅场景，一幅是悲惨的被送入地狱，另一幅却是绝美的画卷，在这中间，难道真的是那书生将我救出了苦海？”
停顿了许久，她抿嘴轻道：“若真是如此，便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最幸福的事情……或许，我该去见见他。”
黑夜转瞬间逝去，初升的太阳迈着沉稳的脚步，逐渐开始君临天下。
兰若寺中，吃过晨饭的宁采臣，拉着燕赤霞来到寺庙中主殿前的空地上，笑呵呵地道：“正巧今日无事，燕大哥就将那东华经的修炼方法传授与我吧。”
燕赤霞道：“内功不是那么容易练的。除了长年累月的用特殊呼吸吐纳法门蕴养真气，打通经脉，便只有依靠外力将郁结的经脉打通，感应天地灵气，用意念将其由经脉拉扯进丹田之中，蚕食为自己的真气。
书生你现在经脉不通，想练功，必须先炼气，三五年间，应该就能蕴养出真气，借此打通十二正经中的一条，构建出一个可供真气内循环的体系，此时，才能修炼完整版的东华经。到时候以丹田为海，真气为水，体内经脉为河道，贯通全身，炼精化气，增强内力。”
“炼气三五年才能开始修这东华经？”宁采臣蹙眉：“这进境也太慢了。”
“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修了十多年才小成？至今为止没有将东华经修至大圆满？”燕赤霞拍了拍他的肩膀：“修炼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需要大耐心，大智慧，大毅力，大勇敢。除非有那内力浑厚之辈，先逐一打通你的十二正经，而后舍弃多年苦修出来的内力，灌输进你的体内。否则的话，想要成为速成高手，就必须有大仙缘，比如接受了修士传承什么的。”
宁采臣想了想，道：“苦修三五年炼气，却只能迈入练武的门槛，这种情况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糟糕了。燕大哥你能不能帮我打通一条正经，内力我可以自行修炼。”
“我对真元的掌控程度不高，虽是能够帮你打通经脉，但是每打通一个穴位，你都会感受到钢刀刮骨之痛，书生，你真的想好了吗？”
“对真元的掌控程度不高是什么意思？”宁采臣没有直接回复，不答反问。
燕赤霞顿了一下，笑道：“看来我有必要为你普及一下最基本的知识了。在这江湖之中，武林人士分为不入流，三流高手，二流高手，一流高手，先天高手。先天高手之后，有一道门槛，迈过去了，便进入炼气期，成为修士；迈不过去，则此生大道无望。
这炼气期不同于呼吸吐纳的炼气，而是将体内浑厚的真气炼化为更高形态的真元。有无真元，也是评断一个人是武者还是修士的唯一标准。”
宁采臣点了点头，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对着燕赤霞伸出了自己的右臂：“对了燕大哥，你帮我看一下我这右臂中的经脉。”
燕赤霞不明所以地抓住他的右臂，将真元探入进去，惊愕说道：“怪事，你这右臂已经被打通了手太阴肺经中的少商，鱼际，太渊，经渠，列缺，孔最，尺泽七处穴位，若是再打通侠白，天府，云门，中府四处大穴，便能构建出完整的手太阴肺经修行体系，将外界的灵气经过这些穴道，最终由中府顺着一条畅通的经脉，传至下丹田内。”
宁采臣心知肚明这怪事是怎么来的，此时也不忙着解释，而是疑惑问道：“下丹田？”
“你还真是对修行一无所知啊！”燕赤霞叹息：“这丹田分为上丹田，中丹田，下丹田三处。上丹田在两眉之间，谓之藏神之府也。中丹田在你的胸部中间，藏气之府也。下丹田又称气海，在脐下三寸处，是藏精之府也。
精气神为人之三宝，常人修炼，最先修下丹田，炼精化气，就是所谓的真气。而后修中丹田，炼气化神。最终修上丹田，练神返虚。上丹田修行圆满，便达到了先天高手巅峰，也就是先天大圆满的境界，开始触碰修道的门槛。”
“一切全凭姥姥做主。”包括小倩在内，所有鬼魂妖物全部躬身，高声说道。
幽冥宫中，一切大小事务尽皆树妖乾坤独断，所谓的商量，最多只是帮助提出意见而已。
“这幽冥地宫中的很多地方都设有强大的禁咒，没有相应的术法很难破除，故而上古留下来的福泽我们暂时还享受不到，只能靠自己凑足上贡给黑山老爷的礼品。现在都来说说，献上什么礼物能够力压三百里妖魔，讨得老爷欢心？”树妖眸中绿芒闪速，看着台下众鬼妖。
一阵死水般的寂静之后，青衣女孩瞥了小倩一眼，迈步说道：“姥姥，小倩姐姐倾国倾城，是千年难遇的绝世美人……”
她的话刚刚起了一个头，小倩的眼皮突然剧烈跳动起来，连忙走出来开口：“小青莫要说笑，我本蒲柳之姿，与你相比亦是相差远矣，倾国倾城之说实属大缪。”
说着，她目光冰冷地看向青衣女孩，竟是硬生生地让对方打了一个寒颤。
树妖妖老成精，怎会看不出这姐妹二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对于小青未说完的话，也大致猜出了十之八九。
只不过小倩的天资过人，在她手下之中绝对能排第一，就这么送给黑山老妖糟蹋，她心中亦是有几分不愿。
“好了，别说这些没用的，赶紧想想送什么礼物好。”树妖严肃说道。
众鬼妖在大殿中想了好久，议论纷纷，却始终没有说出一个令树妖满意的答案出来。良久之后，被耐心耗尽的树妖一股脑轰了出去。
“小青，我警告你，不要再想着招惹我，否则的话，哪怕是拼着魂飞魄散，我也要将你拉进地狱。”迅速地将青衣女孩拉到偏僻处，小倩清冷地说道。
小青甩开她的手，嗤笑说道：“怎么，现在怕了？虽然我的话没有说完，不过我坚信姥姥一定会明白我的想法。现在幽冥地宫里面的宝贝拿不出来，我们却还得要仰黑山老爷鼻息，将你送过去，是最能体现我们诚意与心意的做法，我想姥姥最终一定会同意的。”
想起占卜到的画面，小倩心中一颤，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转身向自己的宫殿方向走去。
“贱人，你凭借这幅鬼皮囊讨得全宫人的欢心，却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因此而沉沦地狱吧？”以往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嫉妒火焰，此时全部转化为报复的快感，小青的心理得到了最大化满足，整个人快乐的仿佛要飞起来。
隐约间，她仿佛已经看到，在美貌无双的小倩走后，全宫的鬼魂精怪对自己疯狂巴结的画面。
心情沉重地回到自己宫殿，聂小倩疲惫无助地倒在桌案之前，肤赛白雪的脸庞之上，一双漂亮桃花眼中，尽是茫然。
无论是做人还是做鬼，对于女孩来说，这一辈子最大的幸运便是托付良人，从此相夫教子，家长里短的走过这短暂的一生。
那黑山老爷是什么人？乃是这三百里地界中，最凶恶丑陋，残暴不仁的恶鬼王，食人不说，也吃鬼。数十年来，这恶鬼王曾娶了无数房小妾，但是能活到现在的寥寥无几，据说全部被他在床上吃掉了。
就这么一个凶厉的人物，下嫁于他还不如坠入阿鼻地狱，至少可以痛快一些。
其实，最令小倩心寒齿冷的还是，她知道小青说的话几乎就是现实，以树妖的心性来说，绝对能够办的出这种事情。而那占卜出来的恐怖一幕，就是最直接的证据。
脑海中刚刚想到占卜，一个温颜如玉，剑眉星目的俊俏书生就从她脑海深处浮现，对着她温暖地笑着，言道：“我与你有三生三世的因缘，如今已过去两生两世，今生便能长相厮守，生死与共。此行不远千里，便是为解救你而来。”
“三生三世的因缘，究竟是真是假……你真的会是我的真命天子，能够将我解脱出苦海吗？”小倩目光迷离，向脑海中的温润君子发问。
书生笑着点头，身体却越来越虚幻，最终化作一片白色光点，彻底消散。而此时，小倩也从失神中清醒过来，好似想起了什么，快速地奔至床边，将三枚铜钱再次拿了出来。
将已经恢复大半的法力全部注入其中，小倩在心中叩问和那书生的因缘，一幕场景在她眼前浮现。
那是一片粉红的桃山之上，桃花开万朵，香气扑满鼻，一个风姿绰约的白袍书生，轻揽着一个面若桃花的漂亮女子。微风吹落桃花瓣，洒在两人的肩上，便是一幅绝美的画卷。
出神地看着这幅美丽的画卷，聂小倩嘴角微微勾起，不自觉间露出一个至纯至真的微笑。
仿若一瞬间，又好似过去了亿万年，那绝美画卷在她心疼的目光中渐渐散去。她伸出右手，想要挽留着什么，但是最终却什么都没能留下。
“虽然没有推断出三生三世因缘的事情，但是就那个场景来看，我和他或许真的有因缘存在。”小倩轻声呢喃着，不经意间，在心中认同了宁采臣的美丽谎言。
良久之后，她轻轻呼出了一口气，将铜钱紧攥在手心，捧在怀里：“两幅场景，一幅是悲惨的被送入地狱，另一幅却是绝美的画卷，在这中间，难道真的是那书生将我救出了苦海？”
停顿了许久，她抿嘴轻道：“若真是如此，便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最幸福的事情……或许，我该去见见他。”
黑夜转瞬间逝去，初升的太阳迈着沉稳的脚步，逐渐开始君临天下。
兰若寺中，吃过晨饭的宁采臣，拉着燕赤霞来到寺庙中主殿前的空地上，笑呵呵地道：“正巧今日无事，燕大哥就将那东华经的修炼方法传授与我吧。”
燕赤霞道：“内功不是那么容易练的。除了长年累月的用特殊呼吸吐纳法门蕴养真气，打通经脉，便只有依靠外力将郁结的经脉打通，感应天地灵气，用意念将其由经脉拉扯进丹田之中，蚕食为自己的真气。
书生你现在经脉不通，想练功，必须先炼气，三五年间，应该就能蕴养出真气，借此打通十二正经中的一条，构建出一个可供真气内循环的体系，此时，才能修炼完整版的东华经。到时候以丹田为海，真气为水，体内经脉为河道，贯通全身，炼精化气，增强内力。”
“炼气三五年才能开始修这东华经？”宁采臣蹙眉：“这进境也太慢了。”
“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修了十多年才小成？至今为止没有将东华经修至大圆满？”燕赤霞拍了拍他的肩膀：“修炼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需要大耐心，大智慧，大毅力，大勇敢。除非有那内力浑厚之辈，先逐一打通你的十二正经，而后舍弃多年苦修出来的内力，灌输进你的体内。否则的话，想要成为速成高手，就必须有大仙缘，比如接受了修士传承什么的。”
宁采臣想了想，道：“苦修三五年炼气，却只能迈入练武的门槛，这种情况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糟糕了。燕大哥你能不能帮我打通一条正经，内力我可以自行修炼。”
“我对真元的掌控程度不高，虽是能够帮你打通经脉，但是每打通一个穴位，你都会感受到钢刀刮骨之痛，书生，你真的想好了吗？”
“对真元的掌控程度不高是什么意思？”宁采臣没有直接回复，不答反问。
燕赤霞顿了一下，笑道：“看来我有必要为你普及一下最基本的知识了。在这江湖之中，武林人士分为不入流，三流高手，二流高手，一流高手，先天高手。先天高手之后，有一道门槛，迈过去了，便进入炼气期，成为修士；迈不过去，则此生大道无望。
这炼气期不同于呼吸吐纳的炼气，而是将体内浑厚的真气炼化为更高形态的真元。有无真元，也是评断一个人是武者还是修士的唯一标准。”
宁采臣点了点头，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对着燕赤霞伸出了自己的右臂：“对了燕大哥，你帮我看一下我这右臂中的经脉。”
燕赤霞不明所以地抓住他的右臂，将真元探入进去，惊愕说道：“怪事，你这右臂已经被打通了手太阴肺经中的少商，鱼际，太渊，经渠，列缺，孔最，尺泽七处穴位，若是再打通侠白，天府，云门，中府四处大穴，便能构建出完整的手太阴肺经修行体系，将外界的灵气经过这些穴道，最终由中府顺着一条畅通的经脉，传至下丹田内。”
宁采臣心知肚明这怪事是怎么来的，此时也不忙着解释，而是疑惑问道：“下丹田？”
“你还真是对修行一无所知啊！”燕赤霞叹息：“这丹田分为上丹田，中丹田，下丹田三处。上丹田在两眉之间，谓之藏神之府也。中丹田在你的胸部中间，藏气之府也。下丹田又称气海，在脐下三寸处，是藏精之府也。
精气神为人之三宝，常人修炼，最先修下丹田，炼精化气，就是所谓的真气。而后修中丹田，炼气化神。最终修上丹田，练神返虚。上丹田修行圆满，便达到了先天高手巅峰，也就是先天大圆满的境界，开始触碰修道的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