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小说网 > 盛宠贪财小掌柜 > 005 弹指十年

005 弹指十年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盛唐风华银狐续南明在西汉的悠闲生活

一秒记住【59小说网 www.59to.co】,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第二日一早,天刚刚亮,锦园后门停了一辆马车。

    乌木辕,汗血马,珠帘绫罗,奢华贵气。

    一白面老仆自车上下来,进了锦园,问道,“锦姑娘,锦掌柜可是住在这里?”

    刚刚起床在院子里做洒扫的小丫鬟忙点头,“是、是,您找我们掌柜的?”

    “是的,劳烦通报一下!”

    “您跟我来!”

    小丫鬟带着他往里走,一直走到二白住的阁楼下,正看到果子端着水盆下来,忙上前道,“果子姐,有人找掌柜的。”

    果子站在廊下,抬眼看来,稚气的眼中带着好奇,半晌才恍然,原来是经常跟着那个赵公子的老仆。

    果子昨日未跟二白去游船,此时还不知赵宇的真实身份。

    因二白和赵宇关系不错,果子对那老仆也分外客气,“您在花厅里先坐,我马上去叫我们小姐!”

    二白刚刚起床,听果子说完,皱了皱眉,邱忠来做什么?

    梳洗完,换了身薄衫,二白往楼下走。

    “锦姑娘好!”

    见二白下来,邱忠先起身问安。

    “您客气,可是你们公子找我?”二白一身烟色长裙,头发高挽,清美俏丽,站在晨曦下,唇角抿着的笑意分外的灵动纯净。

    邱忠低下头去,细声恭敬,“是,我们公子请锦姑娘去‘府上’做客,特意派老奴来接锦姑娘过去。”

    二白黑眼珠一转,了然笑道,“好,我收拾一下,等下便和你去!”

    “是,马车就停在院外,老奴在门外等着姑娘!”

    二白和果子交代了几声,出门后跟着邱忠一路乘车穿过长街,往内城而去。

    此时街上店铺刚刚开门,伙计进进出出,洒扫迎客,不少小摊贩已经挑了担子在街上摆摊,连声吆喝。

    有做馄饨的,腾腾热气氤氲在晨雾里,香气诱人,一片晨起繁忙安逸的繁华景象。

    二白坐在车里,淡淡的看着窗外,手掌不自觉的握紧了坐下裘锦,竟觉得这路这般漫长。

    漫长到,走了九年,此刻方回。

    漫长到,物是,却早已人非。

    宫门开启,马车缓缓入内,车轮滚滚,马踏青石,走过长长的甬道,穿过重重宫殿,停在飞鸾宫外,邱忠上前道,

    “锦姑娘,到了,请下车吧!”

    二白垂下眸去,缓缓点头,半晌,才松开握紧的手心,起身,下了马车。

    跟在邱忠身后,一路进去,不断有宫侍停下请安,

    “奴才见过邱总管!”

    “奴才见过邱总管!”

    ……

    邱忠只淡淡点头,一张沉面上波澜不惊,脚下不停,带着二白一路穿花拂柳,过白玉桥,穿红木廊,经重重锦阁高殿,停在一湖上水榭外,方停下,对着亭中那道慵懒的身影躬身道,

    “皇上,锦姑娘来了!”

    琉璃金瓦,朱栏雕栋,丝帐云锦,合欢飞花。

    男子拂袍起身,回眸勾唇潋滟一笑,

    “二白,总是去你那喝酒,朕今日请你来朕这里喝酒,可好?”

    二白抬步拾阶而上,笑若春花灿烂,“我现在是不是该说,民女惶恐,叩谢皇恩浩荡。”

    “哈哈哈”

    燕昭宇开怀大笑,气度雍容,带着几分风流轻懒之气,伸手拉着二白进了亭子。

    亲手倒了酒递给二白,莞尔轻笑,“尝尝朕的的酒如何?”

    二白尝了一口,放在一旁,皱眉道,“不好,这女儿红脂粉气太重,掩了酒本身的醇香。”

    燕昭宇目光一深,却只做不懂,“脂粉香亦是女儿香,自古女儿香最是噬人心骨,二白为何却说不好?”

    “因为二白知道皇上并不喜这女儿香,只是怕那醇香那浓郁,引人觊觎罢了!”二白说的轻描淡写,抬手将那杯酒洒了出去,只留下空杯,放在鼻下一嗅,点头道,“这便好多了!”

    燕昭宇探寻的看着二白,长眸半眯,语调慵懒,“二白何意,朕怎的不懂?”

    二白笑颜逐开,歪着头,眨眼看着他,“开个玩笑而已,皇上以为是什么?”

    燕昭宇俊美的面容缓缓笑开,“既然二白不喜,那朕让人另换酒来。”

    “不必麻烦了,其实我不挑的。”二白重新拿起白玉酒壶,倒入杯中,端起来,语气诚恳的道,“上次烧蒋得城库房的事还没好好谢谢皇上,昨日又得皇上解围,借酒献佛,敬皇上一杯。”

    “无妨,举手之劳而已。”燕昭宇端起酒盏浅抿一口,漫不经心的问道,“二白和蒋得城有仇?”

    “嗯,有一点私仇!”二白坦诚的点头,“不过,更重要的是想帮皇上,所以,今天这酒,皇上请我也没错。”

    “帮朕?”燕昭宇表情微深的看她一眼,“二白此话怎讲?”

    “蒋得城不死,皇上的心腹,钱之任如何升任户部侍郎。”二白细白的手指捏着半盏酒,挑眉笑道。

    燕昭宇黑眸却霎时沉了下来,唇角依然勾着笑,笑声中泛着冷意,

    “二白,朕今日诚心想请你喝酒,并无他意!”

    “我也是诚心来喝酒的!”

    燕昭宇勾唇冷笑,倏然起身,暗红色的宽袍拂过地上厚密的绒毯,滑出冷厉的弧度。

    “二白,你可是替大司马来试探朕来了?朕和你虽相识不久,却一直将你看做知己,如今看来,是朕想的太简单了!”

    说罢,他转身往亭外走,边走边冷声道,“今日这酒也不必喝了,二白请回吧!”

    接她入宫不过是突如其来的想法,只是弥补一下隐瞒身份的歉意而已,她是君烨的女人,果真是他的女人!

    方才腹黑的模样,也学了他三分像。

    从此,大概已经道不同,无需往来了。

    他没有朋友,从没也不需要,除了他的鸾儿,他向来是孤身一人!

    “小宇子!”

    二白砰的一声将青瓷酒盏重重放在雕花木几上,瞥眼过来,桃花眸微挑,气势凌然,“几日不打你,你便嚣张了是吧,还敢摔杯走人,你敢走,今后别再想我理你!”

    燕昭宇决绝而去的身影猛然停在那,浑身一震,倏然转身,

    “你、你方才叫我什么?”

    二白笑着,大眼睛里却有泪光闪烁,隐在飞舞的锦曼后,如月华清亮,如云雾般缥缈,她声音微哑,

    “怎么,做了皇上,我便叫不的你了吗?”

    燕昭宇直直的看着她,手掌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漆黑的眸子里渐有雾气弥漫,遮住深处的惊涛起伏,

    “你到底是谁?”

    小宇子…。只有她,这样喊过他。

    有个念头从心底隐隐升起,他竟不敢再往深处想。

    怎么可能?

    二白依然是跪坐的姿势,闭了闭眼睛,仰头看着他,缓缓道,

    “昭宇哥哥,你果真认不出我来了吗?”

    燕昭宇抬步回走,脚下踉跄,差点跌倒在地,他脸色惶白,慢慢走到二白面前,单膝跪下去,抬手去抚二白的脸颊,薄唇轻颤,

    “鸾儿,你是我的鸾儿!”

    刹那间,二白眼泪涌出,一滴一滴流过他修长的手背,

    “昭宇哥哥,我回来了!”

    九年的时光那么久远,让曾经最亲近的人擦肩不识,九年,又那样短暂,就在他抚着她脸颊的手臂间刹那而过,似乎只是一瞬间,曾经的少年已经长大,他背上的小女孩,已经亭亭玉立。

    燕昭宇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脑子里紧绷着,全身因紧张而发麻,似在梦中,觉得一切都那样不真实,远处的碧波水天都渐渐模糊,风乍起,吹皱满池涟漪。

    良久,他颤声问道,“鸾儿,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她会变成锦二白?

    为什么她会自香苏来?

    如果她是明鸾,那明府的‘明鸾’的是谁?

    ‘长公主’又是谁?

    二白推开他的肩膀,面上还有泪痕,眼眸中却一片清澈,她抿唇问道,“昭宇哥哥,你信我是明鸾吗?”

    “信,我信!你是我的鸾儿!”燕昭宇轻抚她面上的泪痕,目光温柔。

    第一次见她,他便以为看到了他的鸾儿,这一声昭宇哥哥,再确信无疑。

    “好,我告诉你,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说!”

    二白环视四周,见宫侍都守在水榭几丈外,不由的问道,“这里面可全是你信的过的人?”

    燕昭宇起身,拉着明鸾往亭外走,“你跟我来!”

    见两人出来,邱忠忙带着几个内侍侍奉在左右,燕昭宇美目一斜,暧昧轻笑,“朕有重要的事要和二白做,你们都不必跟来。”

    众人自然了然这个“重要的事”是什么,忙躬身点头,“是!”

    燕昭宇轻炮缓带,牵着二白的手一路往内殿走,有宫侍见此,纷纷请安退避。

    进了寝殿,燕昭宇才停下,转身,眸光深深,伸臂紧紧将她抱在怀里,“鸾儿,这是真的吗?”

    他怀里抱着她,仍旧觉得不可思议,甚至无法稳下心来去想到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白重重点头,自他怀中抬起头来,清眸中氤着一层水光,“是,九年了,我回来了!”

    燕昭宇低头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手指轻抚她精致的眉眼,轻声道,“守在这外面的人,都是我的心腹,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

    二白脸色透白,淡声问道,“昭宇哥哥,你还记得九年前,我八岁生辰的前一晚吗?”

    “记得!”燕昭宇急声道。

    他自然记得,隔日便是鸾儿的生辰,他本准备了许多生辰礼送她,还和慕容遇商议了多日怎样为她过生辰,下午姑母来接她回府,他万般不舍,一刻不想和她分开,甚至要求跟着去。

    是皇祖母将他拦下,说第二日鸾儿一早就会回宫。

    可是这一去,他的鸾儿,再未回来。

    被尘封的往事如烟云般恍然而过,九年的时光刹那倒退,被鲜血和仇恨埋葬的心绪在这一刻呼啸涌上,无需再克制压抑,二白精致的眉目间一片彻骨的寒意。

    那一次母亲去北疆平乱,半年才回,恰好遇到她的生辰。

    她虽在宫中长大,却到底是明府的人,母亲带她回府过生辰,打算明日再回宫庆祝。

    然而,就是那一夜,明府却似匍匐已久的猛兽,早已张开了血盆大口,静静蛰伏,等待着她们母女二人。

    ——

    自不到午时,皇上将锦二白带进寝宫,一直到太阳西落两人仍未出来。

    这样的情况之前似也经常发生,宫人见怪不怪,只问邱公公道,“皇上一日不曾出来,奴才们是不是该进去看看?”

    邱忠瞥他一眼,“搅了皇上好事,你担的起吗?”

    小太监忙谄笑后退,“不敢,不敢,奴才多嘴!”

    夕阳如火,鎏金幻彩的晚霞铺在重重宫殿楼阁之间,层叠幽深,琉璃金光闪烁。

    斜光透窗而入,照着房内炉香游丝浮转,青烟袅袅。

    矮塌上,燕昭宇将二白抱在怀里,他半张脸沐浴在夕阳的光晕下,潋滟高华,半张脸隐在暗光下,阴郁冷沉。

    一双桃花妙目,含着几分邪魅之气,瞳若寒星,闪烁着聂人的锋芒。

    他不曾想九年前,他还在宫里兴奋的等待鸾儿进宫时,她原来已经在逃亡的路上,受尽苦难,最后隐姓埋名,在香苏成了另人一人。

    九年来,他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不敢去想他的鸾儿一路是如何逃到香苏的,不敢想象重重追杀下她的绝望,更不敢想象她说的破庙里被群狼围攻的惨烈。

    那一年,她仅仅八岁!

    不知道是恨自己,还是恨明府的人,他胸口缩紧,喉中有腥甜涌上,似是封喉之毒,他全身血脉逆转,似经筋脉寸寸尽断之痛

    “姑母,她真的已经、”

    想起那个风姿飒爽的女子,燕昭宇声音微哑。

    长公主是他们燕家皇族最出类拔萃的女子,父亲自幼身体病弱,皇室衰落,她便替他学武通文,替他上阵杀敌,替他戍边守疆,保卫着他们大燕皇族的尊荣。

    那几年,也因为长公主的在,君冥烈等人才有几分忌惮。

    姑母曾是他最尊敬仰慕的人,他幼时便发誓要以她为榜样,不曾想,这样的女子竟死在屈辱和阴谋之下。

    直到现在,仍旧背负私通的侮辱,冤屈未平。

    二白下巴枕在男子肩膀上,淡淡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夜色,破庙中的血腥似又已经闻到,她眸光寒澈,声音幽幽,从幽冥地府而来,带着蚀骨的恨意

    “昭宇哥哥,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燕昭宇抱紧了他,闭目暗声道,“鸾儿,今日以后,你再不是一个人,我会陪着你,你的仇,由昭宇哥哥替你报。”

    二白淡淡摇头,“你有你的事,报仇的事,我亲自来!”

    “鸾儿……”

    一声极低的轻喃,那样沉,那样深,缱绻出口,所有的不曾言说的情,都聚在这两个字当中。

    他抱着她,时光倒转,仿佛她还是那个趴在他背上,跟在他身后,牵着他的手,日夜不离的小公主。

    那时候,他日日盼着她长大,如今她长大了,回来了,他心里这样的痛,这样的欢喜,无法成言,只更紧的抱着她,要将她嵌入身体里一般,再不许她离开片刻。

    这九年的时光,他会用他的余生去弥补,她仍旧是他的鸾儿,是他的小公主。

    “晚上留在这里,昭宇哥哥好多事想和你说。”燕昭宇怜爱的抚着她的头。

    二白起身,“今天晚上,我想住在延寿宫。”

    燕昭宇眸光立刻温柔下来,轻轻点头,“好!”

    延寿宫,曾经是太皇太后的寝宫,他幼时母妃便去世,由太皇太后抚养,和明鸾一起在那里长大。

    夜色降临,宫灯一盏盏亮起,在殿阁之间蜿蜒。

    燕昭宇牵着二白的手,缓步往延寿宫走去。

    自太皇太后薨世以后,这里在未有人住过,平时只留下几个下人打扫,格外的清寂冷清。

    几个小宫女突然见玄宁帝带着一个女子进来,忙跪地请安。

    “都退下!”

    “是!”

    小宫女们低头躬身退出去,宫内越发安静下来,灯火幽幽,风声萧瑟

    二白看着熟悉的一景一物,记忆纷涌而来,喉中哽塞难言。

    皇祖母……

    “要去见皇祖母吗?她如今安眠在泰陵中。见到你,皇祖母定然会很高兴的。”燕昭宇握着她的手,低柔问道。

    太皇太后生前最爱她,离世之前,神智已经迷糊,口里仍旧念着她的名字。

    二白泪光朦胧,摇了摇头,对着太皇太后曾经住的寝殿跪下去,瘦削的肩膀隐隐颤抖,清冽的声音带着克制的哽咽,

    “母亲的仇未报,我无颜见她老人家,一年之后,鸾儿再亲自去跪拜请罪。”

    燕昭宇紧跟着半跪下去,“鸾儿,你不必如此,若是谢罪,我才是该谢罪那人!”

    他是燕氏的男儿,不能保护亲人,他才是那个罪人!

    二白起身,长睫上挂着泪水,抿唇轻笑,“不要说这些了,皇祖母会不高兴的。”

    太皇太后是个极温和开通的人,最不喜欢旁人说谢罪扣头的话,宫内的人都十分爱戴尊重她。

    “好,不说,我们进去吧!”

    燕昭宇牵着她的手,往两人曾经住过的寝宫走去。

    他们两人之前就住在太皇太后寝宫的冬暖阁里,明鸾刚被抱进宫里时,只有一个月大,燕昭宇当时也不过七八岁,看着粉嫩的小人极其喜欢,主动从西暖阁中搬了过来,要守着小公主。

    六岁之前两人还同塌而眠,六岁的生辰后,太皇太后说鸾儿长大了,男女有别,要燕昭宇搬回去。

    两人感情深厚,哪里舍得分开,燕昭宇便从内室中搬出来,睡在外室,依旧守着她。

    暖阁中燃着宫灯,火光昏黄温暖,二白似仍旧是那个八岁的小女孩,踏入房中,一晃,却已将近十年。

    十年弹指,不过刹那。

    房中一切如旧,仿佛只是夏夜里闷热睡不着,她和燕昭宇偷偷跑出去玩了一圈刚回来。

    又那般幽长,她音容已变,经历了生死,经历了彻骨的仇恨,经历了三千多个日夜的辗转难眠。

    桌案上还放着一卷《论学》,是她离宫那日,太傅留的课业,书页卷在要求背诵的那一篇文章中。

    因为第二日是她的生辰,燕昭宇和慕容遇两人特意去求太傅放一天假。

    二白记得清楚,当时太傅送了她一本《国书》,笑道,“明鸾公主颖悟绝伦,不必学那些平常女子吟诗作对,伤春悲秋,以后定会同长公主一般,是个治国平天下的女子!”

    君烨听了以后,看着她低笑,然后自作主张的将那本《国书》拿去,在扉页上端端正正的写下了明鸾二字。

    墨痕已旧,言犹在耳

    一切仿佛就在昨日,又仿佛已如前世般久远。

    时光如水,缓缓淌过,将一切冲洗的面目全非。

    她未成为伤春悲秋的弱女子,也未完成太傅的期许,成为母亲那样的人。

    二白走到桌案前,将那本《论学》阖起,放在一摞书卷上,双臂撑着桌案,垂下头,刹那间,万种心绪涌上,竟不知因何而悲。

    剔透的泪珠落在桌面上,似滴在被掩藏和埋没的岁月中,溅起时光的尘埃。

    少女微微抖动的肩膀,看上去那样哀伤孤独,燕昭宇胸口疼的无以复加,缓步走过去,宽袍一展,自身后将她抱住,额头抵着她的墨发,低低的轻喃,

    “鸾儿……”

    她来了…。

    他等了九年,她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