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即将被发现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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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水眼中的惊讶不是装出来的，他是真的很诧异。
灵水想要从影三的钳制当中挣脱出来，是以手脚齐用，使了很大的力气。
而影三，却是紧紧夹着灵水不敢松手。
灵水挣扎的这般厉害，影三若是松了手，怕是他直接便掉到地上了。
影三一手按着灵水一边道，“小不点，你不要挣扎，我放开你，你再挣扎就掉下去了。”
此刻的灵水真的很像个小孩子，秉持着一种你不放开我我就一直动的信念。
“你放开，放开我，再不放开我，我就咬你了。”
影三一挑眉，“嘿，你这小不点，还想要咬我？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真不知道…啊！”
影三的话都没能说完，已经等不及的灵水握着他的手臂张大嘴咬了上去。
影三疼的嗷嗷直叫，却也没敢将灵水甩出去。
“松口，松口，疼死了！”影三眼泪已经在眼睛里打转，只差落下来了。
灵水咬着影三的手臂抬眸看向他，见他真的疼的不行，这才缓缓松口，还坏笑着对影三道，“你用的着叫的这般惨？”
灵水说完还“呸”了两声，自言自语道，“我没嫌弃你皮糙肉厚难下口就不错了。”
影三听了以后，对这个被他夹在腋下的小不点有了新的认识。
他以为是只小绵羊，原来是只大灰狼！
还是只一言不合便下口的大灰狼！
影三可不想再被灵水咬一次，连忙把灵水放了下来，“哎呦，我原以为我们府里的小祖宗难伺候，没想到这来了个更难伺候的。”
影三目光瞥到在一旁笑着的小九，连忙上前几步单膝跪在连沐修面前，“属下见过主子。”
连沐修淡淡的应了声“恩。”
影三见连沐修给了他回应，随即起身，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然后，猛的跪在小九的面前，放声开始嚎，“小夫人啊~你要为属下做主啊！这小不点说要来找您，属下好心好意带他来找小夫人，可是，可是小夫人你看看，这小不点把属下咬成什么样了？”
这一出，来的太过突然。
小九直接被吓的抓住了连沐修的手臂，满目错愕。
什么时候，影三也改行做唱戏的了？瞧着这痛哭流涕的模样，若不是亲眼见到灵水将他手臂咬了，小九都会以为影三是被人咬遍了全身。
小九喉咙微动，“影三啊，灵水咬了你一口，你需要这般大反应吗？”
影三眼中已然有了泪水，“小夫人，属下，属下是真的疼啊！”
小九“恩？”了一声，影三眼中的隐忍不似作假，甚至他的额头开始往下流起了冷汗。
小九拉着连沐修的手，“子卿，你快看看影三，他不对劲。”
连沐修蹲下身子在影三面前，影三有些不受控的发抖，嘴唇隐隐泛起紫黑色。
连沐修某种一暗，一手扣上影三的肩膀，另一手撕开被灵水咬过的手臂上的衣服。
“嘶！”
衣裳被撕破，映入连沐修和小九眼中的是一片黑紫色的皮肤，中间有两道深深的牙齿印，甚至在牙齿印的最边缘还有两颗明显大于其余牙齿的痕迹。
连沐修侧目看向灵水，灵水被看的瑟缩了一下。
许是被影三手臂这骇人的模样吓到了，灵水咬着唇，一言不发。
连沐修道，“影三这伤，看来得马上治疗。”
“叫无雪过来？”小九问着。
连沐修摇摇头，“来不及了，我为他放血试试。”
说话之间，牙齿印周围的黑紫色已然在扩向其他地方。
连沐修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对准影三伤口的方向，狠狠的刺了进去，然后割开了他手臂上的牙齿印。
黑血顺着这伤口缓缓流淌，渐渐的在地上形成了一滩小血河。
“灵水。”小九目光严厉，看着灵水的目光让灵水知道，她生气了。
灵水脚步后退，狠狠摇头。
小九呵斥道，“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人了？那般危险的毒你怎么能随意用出？若是影三死了，你就等着为他陪葬！”
灵水扁扁嘴，“我并非有意为之，这是无心之过。”
“无心？”小九嗤笑，“灵水，你多大年纪的人了，还在这里装什么纯真小孩子？我虽然不知道你真实的年纪，但也知道你并非表面看起来这般无害，你敢说你是无心之过？我不说破不代表我不知道！”
灵水闻言，身形一滞。
随即，灵水的目光慢慢有了变化。
纯真的眼眸逐渐的染上了看破尘世的沧桑。
灵水双手负在身后，微微弓着腰，看起来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但身体却还是孩童一样，没有丝毫变化。
“咳，小女娃，你的眼睛还算是挺好用的。”
小九微微一笑，“过奖了。”
灵水忽然笑了，沙哑的嗓音似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小女娃果然有一手，老夫佩服。”
小九闻言，嘴角抽抽，她虽然猜到灵水不如表面这般年纪，但也没想到这人会用“老夫”做自称，那他该有多老？
这么老的灵水，竟然用的是三四岁孩子的模样！
小九不禁想到，这灵水，真是个老变态！
然而，只能想想，她是断然不会说出来的。
似是看出了小九的想法。
灵水忽而一笑，“小女娃，你莫以为老夫是灵水，老夫可没有那恶心人的趣味。”
小九愣住，“你不是灵水？”
“不错。”说起自己不是灵水，他的目光开始变得慈祥起来，“老夫是他的亲人，只不过是因为这世间，没有灵水的亲人，老夫又是他最后一位离世的，所以才自封了魂魄藏在灵水的身体里，陪他长大。”
“就他这副模样还长大？”
“他不是一开始便是这般样子的，是误食了东西才会如此。”
“误食什么？居然还会让人变小？”小九真是不明白了。
“老夫也不知道，小女娃，你能答应老夫一件事吗？”
“什么事情？”小九略微犹豫，他若是提出她做不到的事情该怎么办？、
那人对人心的把握很准，看着小九道，“小女娃，老夫不会让你做你会为难之事，告诉你也无妨，老夫想让你答应我你会照顾灵水，直至找到雪莲王。”
“你的目的是雪莲王？”小九警惕。
那人摇头，“并非如此，灵水也不会夺你所需要的雪莲王，他只要见到雪莲王，感受到气息便可恢复正常人的模样。”
“好，本座答应你。”
小九还未等说话，连沐修已经同意了。
“子卿。”小九喊着连沐修。
连沐修伸手在小九的头上揉了一把，轻声道，“没事的，放心。”
小九只能点点头。
连沐修伸出一只手，“本座答应的事情定然会做到，现在，你可以交出来解影三身上毒的解药了吗？”
“好！有您的一句话，我更加放心了。”
那人忽然高兴起来，小九觉得，那人其实对连沐修更急尊敬。
不过，首先最为重要的事情，还是救影三。
那人从怀中出一个瓷瓶，扔给了连沐修。
连沐修打开瓷瓶塞子，一股血腥气传来，连沐修连忙把瓷瓶塞子盖上，看着那人道，“这里是灵水的血。”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那人点头，“灵水的毒自然需要灵水的血来解，您既然答应老夫了，老夫相信你，且老夫也乏了。”
连沐修点点头，“看你的状态也是呆不了多久了，好好回去休息吧。”
“是，只是…”那人目光偏向连沐修身后的白亭，轻声道，“您还是小心一些他吧。”
连沐修皱眉，没有应声。
那人见状，也不言语，随即灵水的双瞳开始放空，渐渐恢复本来的模样。
对于他身上刚刚出现的事情，灵水全然不知，反而指着影三道，“他怎么了？”
连沐修和小九，“……”
这忘得似乎有些多啊！
连沐修将瓷瓶里塞子重新打开，然后将瓷瓶中灵水的血倒了上去。
滋滋的声音作响。
影三忍的额上青筋暴露，这血从影三手臂的皮肤浸入，逐渐失去了踪迹。
而影三的手臂上的黑紫色痕迹，也在以肉眼可见速度消失。
小九松了一口气，无论什么都比不得一条人命在她眼中的重要性。
忽然，小九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看着灵水道，“灵水，你与影三这件事情发生之前，你是为了见白亭，之前你们认识吗？”
灵水歪着头，仔细的想着。
想了半晌，灵水忽然说，他知道了。
*
多少年前的灵水，不是这样子的。
没有这般孩童的模样，长相也是清秀相俊，笑起来温文儒雅，好看极了。
灵水是个很安静的人，从来不会对某些事某些人做过多的停留，多数时间都是一个人呆在小河边。
唯一一次有了好奇之心，便是让他变小了那次。
灵水记得很清楚，那日，天气很好。
多日不从水中出来的他，选了那天上岸，灵水双手枕在脑后，闭着双眼感受着清风徐徐，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这样的生活，他很喜欢。
然而，他刚刚躺了没有多久，便感觉到太阳似乎消失了。
灵水皱着眉，睁开眼睛，却被吓到了。
挡着灵水阳光的，是一块云，一块有着人脸一般的云。
灵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云，是以好奇的多看了几眼。
那空中的云似乎是感觉到灵水在看它，忽然飘了下来，而且是对着他的方向，灵水只是直直的看着，并没有躲。
灵水看着直奔他而来的云，下意识的伸出手去触碰。
而就在他的手马上要和那云相碰的时候，那云里忽然伸出了类似触手一般的东西，缠上了灵水伸出来的手臂。
灵水下意识的想要抽出手，却已然晚了。
触手顺着他的手臂，慢慢的裹住了他的全身，直至将灵水整个人都包围，灵水既不能挣扎也喊不出来，只能默默的承受着这可怕的后果。
不知过了多久，灵水忽然感觉他可以睁开眼睛了。
然而，他费力的睁开眼以后，猛然发觉自己已经变成了三四岁的模样，无论怎么样都没有办法变回来。
灵水也颓然过，放弃过，大吵大叫过，但那又有何用？
从那天起，灵水便开始住在大蚌里不再出来，专心的等着他想要等的人。
因为他的记忆告诉他，他只要等到该等之人，便能恢复正常的人身。
灵水说完，小九蹙眉，“你并没有说你为何见到白亭会是这样的神色。”
灵水目光不肯放开，紧盯着白亭不肯挪开，回答着小九的话，“因为当初我见到的那云，将我变成这个样子的云，上面的那张脸，是他的。”
“什么？”小九惊讶，居然会是这样？
小九看看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白亭，又看看满脸认真，真的不是在说笑的灵水，顿觉头疼了起来。
灵水说，“我现在还没有找到可以恢复人身的办法，但我知道，我既然变成这样，自是有缘由的，这位我也不知是否与那云有关联，长的一样，总归会有一些缘由的。”
白亭听了半天，总算是明白了。
面前站着的这个看似是小孩子其实不是的人，是在说，他把他变成这样的。
难怪，他一进院子看到他便是这副神情。
白亭站在那里，双手负在身后，“你是叫灵水是吗？”
“恩。”灵水点头。
原本灵水见到白亭真是很生气，气到没有控制好自己，将那个影三咬的中了毒。
为了给影三快些放开他，灵水还将自己的毒牙放了出来。
可是过了刚刚见到白亭时生气的那个时候，灵水想想，他确实做得过分了些。
白亭与那朵云固然长相相似，但不能将事情真的推给他。
是以白亭还是能在一旁看着他们。
小九靠近连沐修，“子卿，你觉得呢？”
连沐修压低声音，“三分可以相信，其余的七分，便没有听的余地。”
小九咬着唇，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九让灵水和白亭都回去，以免在这里生了事端。
这是南禹，不是北炎。
小九垂眸，看着被放在一旁昏迷不醒的影三，心中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反观连沐修，他的眼底，隐隐有怒火在跳动。
每一次都是，一旦他起了要带小九出去的念头，便会有人来打断他们二人。
小九看的出连沐修在不高兴，是以伸手拉着他的手道，“好了子卿，我们以后再出去。”
连沐修冷哼一声，没有言语，像个别扭的孩子一样。
不多时，无雪来了，看到影三脸色苍白的倒在地上，心中一紧。
快步走到影三身边，无雪为影三号着脉搏。
恩，虽然脉搏有些弱，但好在是有惊无险。
无雪起身道，“沐修，这般我便带着影三回去了，若是有事情也好有个照料。”
连沐修点头，“带他走吧，对了还有这解药，你一并带过去，闲暇之余可以研究一下。”
无雪双眼放光，连忙接过瓷瓶儿，里面的东西居然能解开影三的毒，真是厉害。
无雪对上连沐修的目光，“我可以随便用里面的东西？”
连沐修看着无雪这般没出息的样子，瞥开了目光，“一瓶血也值得你如此激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无雪神医没见过世面。”
“诶，沐修，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你没有对医术有很深的造诣，自然不知道一个大夫见到一种新药物的激动。”无雪边说着话，边摸着瓶身，似是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般。
小九虽然也对无雪这番模样啧啧称奇，但小九却发现一个问题，“无雪，你知道这瓶子里是什么吗？”
无雪随口道了句，“知道啊，沐修说了，是血。”
小九轻佻眉梢，“你不想知道是谁的血？”
无雪嘿嘿的笑着，“我知道啊，是灵水的，没想到你们能拿到他的血。”
话音未落，无雪的笑容便僵在了脸上。
很是缓慢的抬起头看着小九，果然小九看着他的目光很是了然。
“呃…小夫人，我，那个我先走了，你与沐修想要干嘛便赶紧去吧。”无雪将影三抗在肩上，转身便跑，真的是用跑的。
连沐修皱眉，“无雪竟然能扛着影三跑的这么快？”
小九意味深长的笑，“无雪自然是能的，他啊，不一般呢。”
连沐修看着无雪的背影，又看了小九的神色，约莫是知道了什么。
*
这一大早起来，便被这一群人影响了心情，饶是连沐修再喜怒不形于色，此刻也是很烦闷。
小九看着连沐修很明显的情绪不高，眼眸一转，停下了脚步。
连沐修侧目，“夫人？”
小九站到连沐修对面，双臂勾上他的脖子，“兴致不高？”
连沐修一手揽住小九的腰，另一手扣在她脑后，将她按进了他怀里。
小九将手下滑，落到他的腰上。
连沐修淡淡道，“确实不高，被他们几人打扰了，败了兴致。”
小九侧耳听着连沐修胸口处传来的“咚咚”声，轻声道，“兴致不高，所以不陪我用早膳了吗？”
言罢，小九明显感觉到连沐修身体一僵。
下一刻，连沐修松开小九，拉着小九的手快步走了出去，边走边道，“我们马上去，我的夫人不能饿到。”
连沐修在前，小九在后低低的笑着，她就知道，她的子卿舍不得让她饿着。
一顿早膳过后，连沐修心情也好了许多。
小九与连沐修在前厅坐着，等着有人上门。
午时未到，下人来报，太子殿下来访。
连沐修勾起唇角，“快请。”
小九捧着杯子，喝着花茶，与连沐修一起，静待文成羽上门。
没有多久，文成羽脚步匆匆面色凝重的进了门。
“文太子，喝茶吗？”小九先开口，笑着端起茶杯问着她。
文成羽面色不佳，却还是回了句，“多谢小夫人美意，本宫暂不喝茶。”
“不喝茶？那坐下吃点点心？”小九微笑。
文成羽定定的看着小九，似乎她要是不坐下，小九会一直问她。
文成羽点点头，“好，本宫坐下。”
走到与小九一侧的椅子上坐下，无奈的叹气，“小夫人，可以了吧！”
小九满意的点头，“可以。”
文成羽看向连沐修，“国师大人。”
连沐修应声，“文太子。”
文成羽靠在椅子背上，“国师大人没有话对本宫说吗？”
连沐修道，“文太子想听什么？”
“昨夜。”
“哦？”连沐修挑眉，“文太子是想听昨夜本座与夫人宴席去的可好，还是想听本座与你皇叔的谈话？亦或者文太子想要听…昨夜，你皇叔给本座留下的把柄？”
“都不是。”文成羽斩钉截铁，“本宫想知道雪山之事。”
连沐修道，“本座为何要告诉你？”
“因为没有本宫，你们进不去雪山。”文成羽目光直直的看向连沐修，似乎有很大的把握连沐修会告诉她。
小九将茶杯放在桌上，“文太子真有自信，就这般笃定子卿会告诉你？”
“是。”文成羽浅笑，“本宫猜测，皇叔应该没有告诉你，通过皇宫与雪山之间的屏障，需要皇族人的血吧。”
“哦？”连沐修状似惊讶，“文太子，你这是要与本座谈条件了？”
“是。”
“此前本座与文太子商议的条件，是文太子以雪莲王和千诛草来换取本座助你登上皇位，文太子此时来与本座谈条件，是代表着文太子要放弃先前的约定了吗？”连沐修面色淡淡，看不出情绪与否。
“不是。”文成羽轻轻摇头，“本宫与国师大人先前的条件依旧作数，只是在那之上，本宫想再与国师大人谈一次条件。”
连沐修道，“说来听听。”
文成羽眼眸之中忽然染上一抹哀戚，“英才病重了。”
小九疑惑，“裴公子身子不是已经好多了？怎么会突然病重？病重到什么程度？”
小九一连三个问题，使得文成羽和连沐修同时看向她。
“你们看我做什么？”小九指着文成羽，“问你裴公子的情况，你倒是说啊！”
文成羽皱眉，“小夫人为何对英才这般重视？”
小九随口道，“裴公子和我的眼缘不行吗？”
文成羽虽然觉得小九的缘由有些牵强，却也知道小九不可能对裴英才有什么想法，“能得小夫人的眼缘，是英才的福气，本宫代他谢过小夫人。”
小九双手撑着下颌，“你还没说他怎么了？”
“这…”文成羽面色犹豫，悄然看了一眼连沐修，连沐修的面上根本看不出有什么，文成羽想，大概连沐修也想知道吧。
“英才昨夜忽然吐血，浑身抽搐不止，本宫喊了几个人才勉强将他按住，然而根本没有多久的时间，英才便挣脱开几人的束缚，发起狂来，下人们根本制不住他，一直折腾到天明，英才昏了过去，本宫才得以脱身前来寻找国师大人。”
文成羽捏着自己的眉心处，很是疲乏。
连沐修道，“裴公子发狂，与文太子想要雪莲王有何关系？”
“不不不不。”文成羽连忙撇清，“本宫并没有要雪莲王，本宫只是想与国师大人商议一番，能否得到雪莲王之时，借用一下。”
小九嗤笑，“文太子，你刚刚进来的时候，好像不是这个意思？”
文成羽忸怩，“本宫只是想，有信心点，能与国师大人好好谈一谈。”
连沐修道，“文太子，有话便直说，你这般拐弯抹角，本座也是爱莫能助啊。”
文成羽目光里染上惊喜，“这么说，国师大人是答应了？”
“本座没有，文太子莫要自己下定论。”连沐修一盆凉水浇在了文成羽的头上。
文成羽苦涩的笑道，“难道真的没办法了吗？”
小九问，“文太子，你对裴公子为何这般不同了？原来的你可是对子卿有想法的。”
文成羽摇头，“本宫也不知，只是在北炎之时，突然认清了英才对本宫的重要性，后来变越发的觉得离不开他，想要给他更好的，但本宫越是想要对他好的时候，他的身体却越来越不好。”
小九轻笑，随即淡淡道，“这便叫做天意弄人了吧。”
“不，本宫相信，还是有办法能救他的。”文成羽抬起头看向小九，目光灼灼。
小九看着文成羽抱有希望，真的不想打击她，但不说，又怕将来文成羽太过悲伤。
“文太子，说句你定然不想听的话，裴公子的身体，有问题很多年了，早前的你没有对他上心，此刻他已病入膏肓，你才想起来要救他，是不是太晚了？”
“晚了？”文成羽不想接受这事实，眼含殷切，“雪莲王是南禹自开国以来便流传下来的至宝，本宫相信只要有雪莲王，不需要全部的，哪怕只有一点点，便可以救了英才。”
连沐修闻言，沉声道，“文太子，你确定裴公子能支撑到本座找到雪莲王吗？”
文成羽顿住，突然语塞。
好半天，文成羽才哑着嗓子小声的说了句“只要有一丝希望本宫都要争取。”
小九一愣，文成羽真的在这短短的数日里，对裴英才这般上心？
小九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但看起来又没有什么，文成羽言辞恳切，神色也很认真，若说她对裴英才是假意，小九也觉得不是。
小九转过头，“子卿。”
连沐修道，“文太子先回去吧，本座要想想此事，明日的这个时辰，你再来。”
文成羽闻言，连忙起身，对连沐修拱手抱歉，“那本宫明日再来，先谢过国师大人，哦，对了，可否请府上无雪神医随本宫走一趟？”
连沐修点点头，“无雪在他的院子里，文太子说一声便有会有下人带你过去。”
“好。”文成羽露出一抹笑，“谢过国师大人，本宫先走了。”
“恩。”连沐修应了一声。
文成羽出了门便有下人带她去找无雪。
小九盯着门口看了一会儿，忽而问连沐修，“子卿为何答应文太子了？给了她希望若是没有办到，将来文太子岂不是会埋怨你我？”
连沐修挑眉笑看小九，“我以为，夫人会问我为何要将雪莲王给文太子。”
小九瞪了连沐修一眼，“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对，夫人不小气，尤其对待和眼缘的裴公子，夫人更加大方。”
连沐修语气泛酸，小九听的哭笑不得，每次一扯到裴英才，连沐修就止不住的吃醋。
小九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连沐修身边，坐在他的腿上，揽着他的脖子。
然后低头，抵着连沐修的鼻尖，与他对视着。
“子卿，你总是喜欢吃裴公子的醋。”
连沐修勾着小九的腰，“怎么办，我就是想吃醋，夫人不喜欢吗？”
小九瞧着连沐修又开始耍无赖，抬起头伸手捏在连沐修的脸上，揉搓着他的两侧脸，笑道，“子卿的这副样子，只有我能见到，真好。”
连沐修的脸被小九揉搓的变了型，若是此时有人看到，定然会惊掉下颌。
不过若是有别人在场，小九也不会这般对连沐修，太让他丢脸了！
连沐修拉下小九的手，脸颊两侧已经被揉捏红了，“夫人还没有回答我的话。”
小九轻笑，“我不是说过了，你的这副样子，只有我能见到，真好。”
连沐修闻言，拉着小九的手臂将她扯了下来，在小九的唇上亲了一下，“夫人不要含糊其辞，话要说的清清楚楚。”
小九笑，偏头将唇凑到连沐修耳边，轻声道，“是啊，我喜欢你吃醋的样子，喜欢看你为了我变了一个人的样子，也喜欢你……对我做的事情。”
提起这“事情”，连沐修的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了昨夜的场面。
连沐修喉咙微动，目光里似乎染上了与昨夜一样的情欲。
他的手扣在她的背上，随即紧紧的抱着她。
小九猛的被连沐修强行按在怀里，在他耳边惊呼一声，“子卿，你要做什么？”
连沐修同样将唇凑到小九耳边，轻声道，“为夫想重新回味一下昨夜的事，不知夫人可否再为为夫重现？”
小九的耳根红了，心中腹诽，连沐修这个老色胚，又开始逗弄她了。
不过想起昨夜，小九也很是佩服她自己，居然那般放得开。
“唔…”小九猛的发出一声呻吟。
连沐修啃上了小九的脖颈，在昨夜留下的痕迹上面，又覆上一层新的。
“唔，你轻点。”小九放在连沐修肩膀的手狠狠的抓紧了他的衣裳。
连沐修含糊道，“夫人，我们回房吧。”
“恩。”小九低低的应了一声。
连沐修就着现在的姿势，一把抱起了小九，向房间走去。
小九在连沐修耳边吐气，“子卿，你这是要沉迷美色了。”
连沐修声音暗哑，“为了夫人，为夫甘愿沉迷美色。”
回房间的路似乎很近，小九甚至觉着没有几步远，便到了。
连沐修将小九放在床上，倾身而上。
帷帐被放下，待再次打开之时，已然日落西山。
*
南禹皇宫。
文相卿清醒过来之时，已然错过了早朝。
缓缓从床上做起来，文相卿喊了一句“来人。”
寝宫的门被打开，文相卿的近侍公公脚步飞快的到了文相卿身边跪下，“皇上，您醒了。”
“早朝？”
公公道，“启禀皇上，今日到了时辰皇上迟迟没有醒过来，太子殿下便做主，将今日的早朝免去了。”
“太子？”文相卿挑眉，“太子今日上早朝了？”
公公将头垂的很低，“是，听闻是太子殿下从北炎带回来的十七公主病了，太子亲自进宫来寻郑太医。”
“太子亲自来请？看来太子对这十七公主很满意啊。”文相卿笑着，却笑意不达眼底。
公公不敢妄言，低着头不作声。
文相卿掀了被子，便要下床，公公见此，连忙从地上起来，服侍文相卿更衣。
文成羽今日进宫请太医？
文相卿心里嘀咕，怎么这般巧合，昨夜出了事，一向不早朝的太子便起早进了宫。
“太子现在何处？”
公公答道，“太子殿下带了郑太医回了太子府，不多时，太子殿下便从太子府急匆匆的赶出来，去了一处府邸。”
“可是北炎国师大人的府邸？”
“正是，后来太子殿下走的时候，还带走了国师大人府上的一男子。”
文相卿了然，文成羽果然与连沐修有不为人知的秘密，若不是有关系，怎可一大早便去府上叨扰？
文相卿道，“可知带走的是何人？”
“回皇上，听闻那男子名为无雪。”
“哦？无雪？”文相卿隐约记得连沐修府上有一号称神医的，便是这个名字。
略一沉思，北炎十七公主病了，他似乎应该去探望一番，才不会落人话柄。
“去传旨，朕要立刻出宫前往太子府。”
“皇上不先用膳吗？”公公说话之时，已然为文相卿扣好了最后一颗扣子。
文相卿淡淡道，“不了，先去太子府。”
公公微微躬身，双手覆在身前，恭敬道，“是，皇上，奴才这就去传旨。”
“恩。”文相卿应了一声，挥挥手让公公下去了。
公公走后，文相卿坐在床边皱眉，昨晚似乎有一段事情想不起来，是什么事？还有他又是怎么回到寝宫的？
怎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文成羽，连沐修，两个人密谋了什么？
文相卿手指在床沿上敲着，思索着。
唉。
文相卿叹气，许是去了太子府便能知道了。
文相卿的圣旨到了太子府之时，文成羽还在房内看着裴英才，无雪站在一侧，与文成羽说着话。
下人来报文相卿马上要到了太子府，文成羽错愕，“皇叔要来？”
“回殿下，皇上听闻您今早亲自进宫请了郑太医为十七公主看诊，皇上不放心，这才亲自来看望。”
文成羽嘴角抽抽，心中暗道，什么不放心？不过就是因她今日免了早朝心生疑窦，借着英才之事看看她在做什么而已。
文成羽忽而看向无雪，“神医，本宫的皇叔马上要过来，怕是会为难神医一番。”
无雪摆摆手，“皇上为难我做什么？我只是一介草民，且是个来看病的大夫，太子殿下怕是想多了。”
文成羽很认真道，“神医，你是本宫亲自从国师大人的府上带出来到太子府的，本宫是南禹太子，去北炎国师的府上一早上亲自请人，已然够显眼的了。”
无雪拧眉，“看个病而已，真是麻烦。”
文成羽眼含歉意，“是本宫疏忽了，只想着为英才看病，忘了考虑太子府与国师府的关系，神医，若是皇叔问起你什么，你大可含糊过去，看在国师大人的面上，皇叔也不会太过苛责。”
无雪翻了个白眼，双手环胸，“还是算了，太子殿下管好自己就行了，按照殿下的说辞，皇上怕是会为难你才是，我这般无名小卒，就不劳殿下操心了。”
“神医…”文成羽还想说什么，便听到外面忽然传来了文相卿的声音。
“羽儿要为谁人操心？与朕说说。”
文成羽猛然一惊，立刻站了起来，给无雪使了个眼色。
无雪撇撇嘴，将身子后退，站在一侧。
文相卿大步踏进来，“羽儿，十七公主可是还好？朕来看看他。”
文成羽目光瞥向床上，糟了，裴英才现在并没有扮作女装！
文成羽身子往床边挪动，试图挡住裴英才的头。
文相卿眯起双眼，“羽儿，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皇叔前来可是有何要事？”说着，文成羽便要将话题转移。
而文相卿，已然上前几步，到了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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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水眼中的惊讶不是装出来的，他是真的很诧异。
灵水想要从影三的钳制当中挣脱出来，是以手脚齐用，使了很大的力气。
而影三，却是紧紧夹着灵水不敢松手。
灵水挣扎的这般厉害，影三若是松了手，怕是他直接便掉到地上了。
影三一手按着灵水一边道，“小不点，你不要挣扎，我放开你，你再挣扎就掉下去了。”
此刻的灵水真的很像个小孩子，秉持着一种你不放开我我就一直动的信念。
“你放开，放开我，再不放开我，我就咬你了。”
影三一挑眉，“嘿，你这小不点，还想要咬我？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真不知道…啊！”
影三的话都没能说完，已经等不及的灵水握着他的手臂张大嘴咬了上去。
影三疼的嗷嗷直叫，却也没敢将灵水甩出去。
“松口，松口，疼死了！”影三眼泪已经在眼睛里打转，只差落下来了。
灵水咬着影三的手臂抬眸看向他，见他真的疼的不行，这才缓缓松口，还坏笑着对影三道，“你用的着叫的这般惨？”
灵水说完还“呸”了两声，自言自语道，“我没嫌弃你皮糙肉厚难下口就不错了。”
影三听了以后，对这个被他夹在腋下的小不点有了新的认识。
他以为是只小绵羊，原来是只大灰狼！
还是只一言不合便下口的大灰狼！
影三可不想再被灵水咬一次，连忙把灵水放了下来，“哎呦，我原以为我们府里的小祖宗难伺候，没想到这来了个更难伺候的。”
影三目光瞥到在一旁笑着的小九，连忙上前几步单膝跪在连沐修面前，“属下见过主子。”
连沐修淡淡的应了声“恩。”
影三见连沐修给了他回应，随即起身，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然后，猛的跪在小九的面前，放声开始嚎，“小夫人啊~你要为属下做主啊！这小不点说要来找您，属下好心好意带他来找小夫人，可是，可是小夫人你看看，这小不点把属下咬成什么样了？”
这一出，来的太过突然。
小九直接被吓的抓住了连沐修的手臂，满目错愕。
什么时候，影三也改行做唱戏的了？瞧着这痛哭流涕的模样，若不是亲眼见到灵水将他手臂咬了，小九都会以为影三是被人咬遍了全身。
小九喉咙微动，“影三啊，灵水咬了你一口，你需要这般大反应吗？”
影三眼中已然有了泪水，“小夫人，属下，属下是真的疼啊！”
小九“恩？”了一声，影三眼中的隐忍不似作假，甚至他的额头开始往下流起了冷汗。
小九拉着连沐修的手，“子卿，你快看看影三，他不对劲。”
连沐修蹲下身子在影三面前，影三有些不受控的发抖，嘴唇隐隐泛起紫黑色。
连沐修某种一暗，一手扣上影三的肩膀，另一手撕开被灵水咬过的手臂上的衣服。
“嘶！”
衣裳被撕破，映入连沐修和小九眼中的是一片黑紫色的皮肤，中间有两道深深的牙齿印，甚至在牙齿印的最边缘还有两颗明显大于其余牙齿的痕迹。
连沐修侧目看向灵水，灵水被看的瑟缩了一下。
许是被影三手臂这骇人的模样吓到了，灵水咬着唇，一言不发。
连沐修道，“影三这伤，看来得马上治疗。”
“叫无雪过来？”小九问着。
连沐修摇摇头，“来不及了，我为他放血试试。”
说话之间，牙齿印周围的黑紫色已然在扩向其他地方。
连沐修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对准影三伤口的方向，狠狠的刺了进去，然后割开了他手臂上的牙齿印。
黑血顺着这伤口缓缓流淌，渐渐的在地上形成了一滩小血河。
“灵水。”小九目光严厉，看着灵水的目光让灵水知道，她生气了。
灵水脚步后退，狠狠摇头。
小九呵斥道，“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人了？那般危险的毒你怎么能随意用出？若是影三死了，你就等着为他陪葬！”
灵水扁扁嘴，“我并非有意为之，这是无心之过。”
“无心？”小九嗤笑，“灵水，你多大年纪的人了，还在这里装什么纯真小孩子？我虽然不知道你真实的年纪，但也知道你并非表面看起来这般无害，你敢说你是无心之过？我不说破不代表我不知道！”
灵水闻言，身形一滞。
随即，灵水的目光慢慢有了变化。
纯真的眼眸逐渐的染上了看破尘世的沧桑。
灵水双手负在身后，微微弓着腰，看起来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但身体却还是孩童一样，没有丝毫变化。
“咳，小女娃，你的眼睛还算是挺好用的。”
小九微微一笑，“过奖了。”
灵水忽然笑了，沙哑的嗓音似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小女娃果然有一手，老夫佩服。”
小九闻言，嘴角抽抽，她虽然猜到灵水不如表面这般年纪，但也没想到这人会用“老夫”做自称，那他该有多老？
这么老的灵水，竟然用的是三四岁孩子的模样！
小九不禁想到，这灵水，真是个老变态！
然而，只能想想，她是断然不会说出来的。
似是看出了小九的想法。
灵水忽而一笑，“小女娃，你莫以为老夫是灵水，老夫可没有那恶心人的趣味。”
小九愣住，“你不是灵水？”
“不错。”说起自己不是灵水，他的目光开始变得慈祥起来，“老夫是他的亲人，只不过是因为这世间，没有灵水的亲人，老夫又是他最后一位离世的，所以才自封了魂魄藏在灵水的身体里，陪他长大。”
“就他这副模样还长大？”
“他不是一开始便是这般样子的，是误食了东西才会如此。”
“误食什么？居然还会让人变小？”小九真是不明白了。
“老夫也不知道，小女娃，你能答应老夫一件事吗？”
“什么事情？”小九略微犹豫，他若是提出她做不到的事情该怎么办？、
那人对人心的把握很准，看着小九道，“小女娃，老夫不会让你做你会为难之事，告诉你也无妨，老夫想让你答应我你会照顾灵水，直至找到雪莲王。”
“你的目的是雪莲王？”小九警惕。
那人摇头，“并非如此，灵水也不会夺你所需要的雪莲王，他只要见到雪莲王，感受到气息便可恢复正常人的模样。”
“好，本座答应你。”
小九还未等说话，连沐修已经同意了。
“子卿。”小九喊着连沐修。
连沐修伸手在小九的头上揉了一把，轻声道，“没事的，放心。”
小九只能点点头。
连沐修伸出一只手，“本座答应的事情定然会做到，现在，你可以交出来解影三身上毒的解药了吗？”
“好！有您的一句话，我更加放心了。”
那人忽然高兴起来，小九觉得，那人其实对连沐修更急尊敬。
不过，首先最为重要的事情，还是救影三。
那人从怀中出一个瓷瓶，扔给了连沐修。
连沐修打开瓷瓶塞子，一股血腥气传来，连沐修连忙把瓷瓶塞子盖上，看着那人道，“这里是灵水的血。”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那人点头，“灵水的毒自然需要灵水的血来解，您既然答应老夫了，老夫相信你，且老夫也乏了。”
连沐修点点头，“看你的状态也是呆不了多久了，好好回去休息吧。”
“是，只是…”那人目光偏向连沐修身后的白亭，轻声道，“您还是小心一些他吧。”
连沐修皱眉，没有应声。
那人见状，也不言语，随即灵水的双瞳开始放空，渐渐恢复本来的模样。
对于他身上刚刚出现的事情，灵水全然不知，反而指着影三道，“他怎么了？”
连沐修和小九，“……”
这忘得似乎有些多啊！
连沐修将瓷瓶里塞子重新打开，然后将瓷瓶中灵水的血倒了上去。
滋滋的声音作响。
影三忍的额上青筋暴露，这血从影三手臂的皮肤浸入，逐渐失去了踪迹。
而影三的手臂上的黑紫色痕迹，也在以肉眼可见速度消失。
小九松了一口气，无论什么都比不得一条人命在她眼中的重要性。
忽然，小九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看着灵水道，“灵水，你与影三这件事情发生之前，你是为了见白亭，之前你们认识吗？”
灵水歪着头，仔细的想着。
想了半晌，灵水忽然说，他知道了。
*
多少年前的灵水，不是这样子的。
没有这般孩童的模样，长相也是清秀相俊，笑起来温文儒雅，好看极了。
灵水是个很安静的人，从来不会对某些事某些人做过多的停留，多数时间都是一个人呆在小河边。
唯一一次有了好奇之心，便是让他变小了那次。
灵水记得很清楚，那日，天气很好。
多日不从水中出来的他，选了那天上岸，灵水双手枕在脑后，闭着双眼感受着清风徐徐，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这样的生活，他很喜欢。
然而，他刚刚躺了没有多久，便感觉到太阳似乎消失了。
灵水皱着眉，睁开眼睛，却被吓到了。
挡着灵水阳光的，是一块云，一块有着人脸一般的云。
灵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云，是以好奇的多看了几眼。
那空中的云似乎是感觉到灵水在看它，忽然飘了下来，而且是对着他的方向，灵水只是直直的看着，并没有躲。
灵水看着直奔他而来的云，下意识的伸出手去触碰。
而就在他的手马上要和那云相碰的时候，那云里忽然伸出了类似触手一般的东西，缠上了灵水伸出来的手臂。
灵水下意识的想要抽出手，却已然晚了。
触手顺着他的手臂，慢慢的裹住了他的全身，直至将灵水整个人都包围，灵水既不能挣扎也喊不出来，只能默默的承受着这可怕的后果。
不知过了多久，灵水忽然感觉他可以睁开眼睛了。
然而，他费力的睁开眼以后，猛然发觉自己已经变成了三四岁的模样，无论怎么样都没有办法变回来。
灵水也颓然过，放弃过，大吵大叫过，但那又有何用？
从那天起，灵水便开始住在大蚌里不再出来，专心的等着他想要等的人。
因为他的记忆告诉他，他只要等到该等之人，便能恢复正常的人身。
灵水说完，小九蹙眉，“你并没有说你为何见到白亭会是这样的神色。”
灵水目光不肯放开，紧盯着白亭不肯挪开，回答着小九的话，“因为当初我见到的那云，将我变成这个样子的云，上面的那张脸，是他的。”
“什么？”小九惊讶，居然会是这样？
小九看看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白亭，又看看满脸认真，真的不是在说笑的灵水，顿觉头疼了起来。
灵水说，“我现在还没有找到可以恢复人身的办法，但我知道，我既然变成这样，自是有缘由的，这位我也不知是否与那云有关联，长的一样，总归会有一些缘由的。”
白亭听了半天，总算是明白了。
面前站着的这个看似是小孩子其实不是的人，是在说，他把他变成这样的。
难怪，他一进院子看到他便是这副神情。
白亭站在那里，双手负在身后，“你是叫灵水是吗？”
“恩。”灵水点头。
原本灵水见到白亭真是很生气，气到没有控制好自己，将那个影三咬的中了毒。
为了给影三快些放开他，灵水还将自己的毒牙放了出来。
可是过了刚刚见到白亭时生气的那个时候，灵水想想，他确实做得过分了些。
白亭与那朵云固然长相相似，但不能将事情真的推给他。
是以白亭还是能在一旁看着他们。
小九靠近连沐修，“子卿，你觉得呢？”
连沐修压低声音，“三分可以相信，其余的七分，便没有听的余地。”
小九咬着唇，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九让灵水和白亭都回去，以免在这里生了事端。
这是南禹，不是北炎。
小九垂眸，看着被放在一旁昏迷不醒的影三，心中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反观连沐修，他的眼底，隐隐有怒火在跳动。
每一次都是，一旦他起了要带小九出去的念头，便会有人来打断他们二人。
小九看的出连沐修在不高兴，是以伸手拉着他的手道，“好了子卿，我们以后再出去。”
连沐修冷哼一声，没有言语，像个别扭的孩子一样。
不多时，无雪来了，看到影三脸色苍白的倒在地上，心中一紧。
快步走到影三身边，无雪为影三号着脉搏。
恩，虽然脉搏有些弱，但好在是有惊无险。
无雪起身道，“沐修，这般我便带着影三回去了，若是有事情也好有个照料。”
连沐修点头，“带他走吧，对了还有这解药，你一并带过去，闲暇之余可以研究一下。”
无雪双眼放光，连忙接过瓷瓶儿，里面的东西居然能解开影三的毒，真是厉害。
无雪对上连沐修的目光，“我可以随便用里面的东西？”
连沐修看着无雪这般没出息的样子，瞥开了目光，“一瓶血也值得你如此激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无雪神医没见过世面。”
“诶，沐修，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你没有对医术有很深的造诣，自然不知道一个大夫见到一种新药物的激动。”无雪边说着话，边摸着瓶身，似是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般。
小九虽然也对无雪这番模样啧啧称奇，但小九却发现一个问题，“无雪，你知道这瓶子里是什么吗？”
无雪随口道了句，“知道啊，沐修说了，是血。”
小九轻佻眉梢，“你不想知道是谁的血？”
无雪嘿嘿的笑着，“我知道啊，是灵水的，没想到你们能拿到他的血。”
话音未落，无雪的笑容便僵在了脸上。
很是缓慢的抬起头看着小九，果然小九看着他的目光很是了然。
“呃…小夫人，我，那个我先走了，你与沐修想要干嘛便赶紧去吧。”无雪将影三抗在肩上，转身便跑，真的是用跑的。
连沐修皱眉，“无雪竟然能扛着影三跑的这么快？”
小九意味深长的笑，“无雪自然是能的，他啊，不一般呢。”
连沐修看着无雪的背影，又看了小九的神色，约莫是知道了什么。
*
这一大早起来，便被这一群人影响了心情，饶是连沐修再喜怒不形于色，此刻也是很烦闷。
小九看着连沐修很明显的情绪不高，眼眸一转，停下了脚步。
连沐修侧目，“夫人？”
小九站到连沐修对面，双臂勾上他的脖子，“兴致不高？”
连沐修一手揽住小九的腰，另一手扣在她脑后，将她按进了他怀里。
小九将手下滑，落到他的腰上。
连沐修淡淡道，“确实不高，被他们几人打扰了，败了兴致。”
小九侧耳听着连沐修胸口处传来的“咚咚”声，轻声道，“兴致不高，所以不陪我用早膳了吗？”
言罢，小九明显感觉到连沐修身体一僵。
下一刻，连沐修松开小九，拉着小九的手快步走了出去，边走边道，“我们马上去，我的夫人不能饿到。”
连沐修在前，小九在后低低的笑着，她就知道，她的子卿舍不得让她饿着。
一顿早膳过后，连沐修心情也好了许多。
小九与连沐修在前厅坐着，等着有人上门。
午时未到，下人来报，太子殿下来访。
连沐修勾起唇角，“快请。”
小九捧着杯子，喝着花茶，与连沐修一起，静待文成羽上门。
没有多久，文成羽脚步匆匆面色凝重的进了门。
“文太子，喝茶吗？”小九先开口，笑着端起茶杯问着她。
文成羽面色不佳，却还是回了句，“多谢小夫人美意，本宫暂不喝茶。”
“不喝茶？那坐下吃点点心？”小九微笑。
文成羽定定的看着小九，似乎她要是不坐下，小九会一直问她。
文成羽点点头，“好，本宫坐下。”
走到与小九一侧的椅子上坐下，无奈的叹气，“小夫人，可以了吧！”
小九满意的点头，“可以。”
文成羽看向连沐修，“国师大人。”
连沐修应声，“文太子。”
文成羽靠在椅子背上，“国师大人没有话对本宫说吗？”
连沐修道，“文太子想听什么？”
“昨夜。”
“哦？”连沐修挑眉，“文太子是想听昨夜本座与夫人宴席去的可好，还是想听本座与你皇叔的谈话？亦或者文太子想要听…昨夜，你皇叔给本座留下的把柄？”
“都不是。”文成羽斩钉截铁，“本宫想知道雪山之事。”
连沐修道，“本座为何要告诉你？”
“因为没有本宫，你们进不去雪山。”文成羽目光直直的看向连沐修，似乎有很大的把握连沐修会告诉她。
小九将茶杯放在桌上，“文太子真有自信，就这般笃定子卿会告诉你？”
“是。”文成羽浅笑，“本宫猜测，皇叔应该没有告诉你，通过皇宫与雪山之间的屏障，需要皇族人的血吧。”
“哦？”连沐修状似惊讶，“文太子，你这是要与本座谈条件了？”
“是。”
“此前本座与文太子商议的条件，是文太子以雪莲王和千诛草来换取本座助你登上皇位，文太子此时来与本座谈条件，是代表着文太子要放弃先前的约定了吗？”连沐修面色淡淡，看不出情绪与否。
“不是。”文成羽轻轻摇头，“本宫与国师大人先前的条件依旧作数，只是在那之上，本宫想再与国师大人谈一次条件。”
连沐修道，“说来听听。”
文成羽眼眸之中忽然染上一抹哀戚，“英才病重了。”
小九疑惑，“裴公子身子不是已经好多了？怎么会突然病重？病重到什么程度？”
小九一连三个问题，使得文成羽和连沐修同时看向她。
“你们看我做什么？”小九指着文成羽，“问你裴公子的情况，你倒是说啊！”
文成羽皱眉，“小夫人为何对英才这般重视？”
小九随口道，“裴公子和我的眼缘不行吗？”
文成羽虽然觉得小九的缘由有些牵强，却也知道小九不可能对裴英才有什么想法，“能得小夫人的眼缘，是英才的福气，本宫代他谢过小夫人。”
小九双手撑着下颌，“你还没说他怎么了？”
“这…”文成羽面色犹豫，悄然看了一眼连沐修，连沐修的面上根本看不出有什么，文成羽想，大概连沐修也想知道吧。
“英才昨夜忽然吐血，浑身抽搐不止，本宫喊了几个人才勉强将他按住，然而根本没有多久的时间，英才便挣脱开几人的束缚，发起狂来，下人们根本制不住他，一直折腾到天明，英才昏了过去，本宫才得以脱身前来寻找国师大人。”
文成羽捏着自己的眉心处，很是疲乏。
连沐修道，“裴公子发狂，与文太子想要雪莲王有何关系？”
“不不不不。”文成羽连忙撇清，“本宫并没有要雪莲王，本宫只是想与国师大人商议一番，能否得到雪莲王之时，借用一下。”
小九嗤笑，“文太子，你刚刚进来的时候，好像不是这个意思？”
文成羽忸怩，“本宫只是想，有信心点，能与国师大人好好谈一谈。”
连沐修道，“文太子，有话便直说，你这般拐弯抹角，本座也是爱莫能助啊。”
文成羽目光里染上惊喜，“这么说，国师大人是答应了？”
“本座没有，文太子莫要自己下定论。”连沐修一盆凉水浇在了文成羽的头上。
文成羽苦涩的笑道，“难道真的没办法了吗？”
小九问，“文太子，你对裴公子为何这般不同了？原来的你可是对子卿有想法的。”
文成羽摇头，“本宫也不知，只是在北炎之时，突然认清了英才对本宫的重要性，后来变越发的觉得离不开他，想要给他更好的，但本宫越是想要对他好的时候，他的身体却越来越不好。”
小九轻笑，随即淡淡道，“这便叫做天意弄人了吧。”
“不，本宫相信，还是有办法能救他的。”文成羽抬起头看向小九，目光灼灼。
小九看着文成羽抱有希望，真的不想打击她，但不说，又怕将来文成羽太过悲伤。
“文太子，说句你定然不想听的话，裴公子的身体，有问题很多年了，早前的你没有对他上心，此刻他已病入膏肓，你才想起来要救他，是不是太晚了？”
“晚了？”文成羽不想接受这事实，眼含殷切，“雪莲王是南禹自开国以来便流传下来的至宝，本宫相信只要有雪莲王，不需要全部的，哪怕只有一点点，便可以救了英才。”
连沐修闻言，沉声道，“文太子，你确定裴公子能支撑到本座找到雪莲王吗？”
文成羽顿住，突然语塞。
好半天，文成羽才哑着嗓子小声的说了句“只要有一丝希望本宫都要争取。”
小九一愣，文成羽真的在这短短的数日里，对裴英才这般上心？
小九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但看起来又没有什么，文成羽言辞恳切，神色也很认真，若说她对裴英才是假意，小九也觉得不是。
小九转过头，“子卿。”
连沐修道，“文太子先回去吧，本座要想想此事，明日的这个时辰，你再来。”
文成羽闻言，连忙起身，对连沐修拱手抱歉，“那本宫明日再来，先谢过国师大人，哦，对了，可否请府上无雪神医随本宫走一趟？”
连沐修点点头，“无雪在他的院子里，文太子说一声便有会有下人带你过去。”
“好。”文成羽露出一抹笑，“谢过国师大人，本宫先走了。”
“恩。”连沐修应了一声。
文成羽出了门便有下人带她去找无雪。
小九盯着门口看了一会儿，忽而问连沐修，“子卿为何答应文太子了？给了她希望若是没有办到，将来文太子岂不是会埋怨你我？”
连沐修挑眉笑看小九，“我以为，夫人会问我为何要将雪莲王给文太子。”
小九瞪了连沐修一眼，“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对，夫人不小气，尤其对待和眼缘的裴公子，夫人更加大方。”
连沐修语气泛酸，小九听的哭笑不得，每次一扯到裴英才，连沐修就止不住的吃醋。
小九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连沐修身边，坐在他的腿上，揽着他的脖子。
然后低头，抵着连沐修的鼻尖，与他对视着。
“子卿，你总是喜欢吃裴公子的醋。”
连沐修勾着小九的腰，“怎么办，我就是想吃醋，夫人不喜欢吗？”
小九瞧着连沐修又开始耍无赖，抬起头伸手捏在连沐修的脸上，揉搓着他的两侧脸，笑道，“子卿的这副样子，只有我能见到，真好。”
连沐修的脸被小九揉搓的变了型，若是此时有人看到，定然会惊掉下颌。
不过若是有别人在场，小九也不会这般对连沐修，太让他丢脸了！
连沐修拉下小九的手，脸颊两侧已经被揉捏红了，“夫人还没有回答我的话。”
小九轻笑，“我不是说过了，你的这副样子，只有我能见到，真好。”
连沐修闻言，拉着小九的手臂将她扯了下来，在小九的唇上亲了一下，“夫人不要含糊其辞，话要说的清清楚楚。”
小九笑，偏头将唇凑到连沐修耳边，轻声道，“是啊，我喜欢你吃醋的样子，喜欢看你为了我变了一个人的样子，也喜欢你……对我做的事情。”
提起这“事情”，连沐修的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了昨夜的场面。
连沐修喉咙微动，目光里似乎染上了与昨夜一样的情欲。
他的手扣在她的背上，随即紧紧的抱着她。
小九猛的被连沐修强行按在怀里，在他耳边惊呼一声，“子卿，你要做什么？”
连沐修同样将唇凑到小九耳边，轻声道，“为夫想重新回味一下昨夜的事，不知夫人可否再为为夫重现？”
小九的耳根红了，心中腹诽，连沐修这个老色胚，又开始逗弄她了。
不过想起昨夜，小九也很是佩服她自己，居然那般放得开。
“唔…”小九猛的发出一声呻吟。
连沐修啃上了小九的脖颈，在昨夜留下的痕迹上面，又覆上一层新的。
“唔，你轻点。”小九放在连沐修肩膀的手狠狠的抓紧了他的衣裳。
连沐修含糊道，“夫人，我们回房吧。”
“恩。”小九低低的应了一声。
连沐修就着现在的姿势，一把抱起了小九，向房间走去。
小九在连沐修耳边吐气，“子卿，你这是要沉迷美色了。”
连沐修声音暗哑，“为了夫人，为夫甘愿沉迷美色。”
回房间的路似乎很近，小九甚至觉着没有几步远，便到了。
连沐修将小九放在床上，倾身而上。
帷帐被放下，待再次打开之时，已然日落西山。
*
南禹皇宫。
文相卿清醒过来之时，已然错过了早朝。
缓缓从床上做起来，文相卿喊了一句“来人。”
寝宫的门被打开，文相卿的近侍公公脚步飞快的到了文相卿身边跪下，“皇上，您醒了。”
“早朝？”
公公道，“启禀皇上，今日到了时辰皇上迟迟没有醒过来，太子殿下便做主，将今日的早朝免去了。”
“太子？”文相卿挑眉，“太子今日上早朝了？”
公公将头垂的很低，“是，听闻是太子殿下从北炎带回来的十七公主病了，太子亲自进宫来寻郑太医。”
“太子亲自来请？看来太子对这十七公主很满意啊。”文相卿笑着，却笑意不达眼底。
公公不敢妄言，低着头不作声。
文相卿掀了被子，便要下床，公公见此，连忙从地上起来，服侍文相卿更衣。
文成羽今日进宫请太医？
文相卿心里嘀咕，怎么这般巧合，昨夜出了事，一向不早朝的太子便起早进了宫。
“太子现在何处？”
公公答道，“太子殿下带了郑太医回了太子府，不多时，太子殿下便从太子府急匆匆的赶出来，去了一处府邸。”
“可是北炎国师大人的府邸？”
“正是，后来太子殿下走的时候，还带走了国师大人府上的一男子。”
文相卿了然，文成羽果然与连沐修有不为人知的秘密，若不是有关系，怎可一大早便去府上叨扰？
文相卿道，“可知带走的是何人？”
“回皇上，听闻那男子名为无雪。”
“哦？无雪？”文相卿隐约记得连沐修府上有一号称神医的，便是这个名字。
略一沉思，北炎十七公主病了，他似乎应该去探望一番，才不会落人话柄。
“去传旨，朕要立刻出宫前往太子府。”
“皇上不先用膳吗？”公公说话之时，已然为文相卿扣好了最后一颗扣子。
文相卿淡淡道，“不了，先去太子府。”
公公微微躬身，双手覆在身前，恭敬道，“是，皇上，奴才这就去传旨。”
“恩。”文相卿应了一声，挥挥手让公公下去了。
公公走后，文相卿坐在床边皱眉，昨晚似乎有一段事情想不起来，是什么事？还有他又是怎么回到寝宫的？
怎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文成羽，连沐修，两个人密谋了什么？
文相卿手指在床沿上敲着，思索着。
唉。
文相卿叹气，许是去了太子府便能知道了。
文相卿的圣旨到了太子府之时，文成羽还在房内看着裴英才，无雪站在一侧，与文成羽说着话。
下人来报文相卿马上要到了太子府，文成羽错愕，“皇叔要来？”
“回殿下，皇上听闻您今早亲自进宫请了郑太医为十七公主看诊，皇上不放心，这才亲自来看望。”
文成羽嘴角抽抽，心中暗道，什么不放心？不过就是因她今日免了早朝心生疑窦，借着英才之事看看她在做什么而已。
文成羽忽而看向无雪，“神医，本宫的皇叔马上要过来，怕是会为难神医一番。”
无雪摆摆手，“皇上为难我做什么？我只是一介草民，且是个来看病的大夫，太子殿下怕是想多了。”
文成羽很认真道，“神医，你是本宫亲自从国师大人的府上带出来到太子府的，本宫是南禹太子，去北炎国师的府上一早上亲自请人，已然够显眼的了。”
无雪拧眉，“看个病而已，真是麻烦。”
文成羽眼含歉意，“是本宫疏忽了，只想着为英才看病，忘了考虑太子府与国师府的关系，神医，若是皇叔问起你什么，你大可含糊过去，看在国师大人的面上，皇叔也不会太过苛责。”
无雪翻了个白眼，双手环胸，“还是算了，太子殿下管好自己就行了，按照殿下的说辞，皇上怕是会为难你才是，我这般无名小卒，就不劳殿下操心了。”
“神医…”文成羽还想说什么，便听到外面忽然传来了文相卿的声音。
“羽儿要为谁人操心？与朕说说。”
文成羽猛然一惊，立刻站了起来，给无雪使了个眼色。
无雪撇撇嘴，将身子后退，站在一侧。
文相卿大步踏进来，“羽儿，十七公主可是还好？朕来看看他。”
文成羽目光瞥向床上，糟了，裴英才现在并没有扮作女装！
文成羽身子往床边挪动，试图挡住裴英才的头。
文相卿眯起双眼，“羽儿，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皇叔前来可是有何要事？”说着，文成羽便要将话题转移。
而文相卿，已然上前几步，到了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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