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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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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傅不给屋子里的人多做准备,几步到了陆芷柔的身边。

    “柔儿。”

    太傅离陆芷柔还有几步之远的地方,突然止了脚步,极力克制住冲上去将她抱在怀中。紧盯着她纤细的背影,就怕一眨眼,她又不知道被藏到哪里去。

    陆芷柔身形僵硬,双手捂着脸,没有回话。

    太傅的角度望去,以为她在哭,瘦弱的肩膀一颤一颤,喉咙发紧,干涩的说道:“柔儿,我对不住你,让你这几日受委屈了。”伸出手,想要拍在她的后背上安抚。陡然想起她厌恶的神色,手僵在半空中,垂落了下来。“我来接你回去……”

    “你走,我出来了,就不会再回去!”陆芷柔透光光影看着他手朝她伸来,浑身紧绷,害怕太傅会靠近,言语带刺:“我这辈子被你给毁了,我恨你来不及,怎么会跟你回去?你走!我到死也不想看你一眼!”说到后面,情绪突然激动。

    太傅通红的双眼里布满痛苦之色,靠近了两步。

    陆芷柔尖叫一声,躲在床上角落里,摸出枕头下的金簪抵在脖子上:“你不准过来!你再上前一步,我就死给你看!”

    太傅被她威胁住,不敢再动,小心翼翼带着一丝讨好:“柔儿,你别这样,我会好好弥补你。邱月茹不会再为难你,她容不下你,我便休了她可好?”

    “你走!快走啊!”陆芷柔无动于衷,情绪愈发激动,金簪已经扎进脖子里。

    太傅呼吸一滞,连忙后退几步:“柔儿,你别冲动,我走,我这就走!”

    光影黑暗模糊,陆芷柔背对着众人,看不清楚她的神色,从她的声音里可见她对太傅的憎恨。

    陆贞儿忧心忡忡的看着屋中的这一幕,心中又不禁生起疑虑。姑母仿佛与之前有些不同,过往她病好的时候,在父亲面前极为胆怯,很害怕他,并不敢如此同他说话。而病了,她失了理智,控制不住自己,便会变得很激愤,不仅会伤害自己,也会伤害别人。

    而她这般模样,倒像是病了,可又不像,她当真病了,父亲几次被她呵斥不肯离去,断然会下床将他赶出去。

    可是没有,甚至连转身看一眼父亲都不曾。

    “姑母,您不肯与父亲回去,贞儿送您去别院住着。”陆贞儿试探着陆芷柔的态度。

    陆芷柔惊慌的望向门口,只露出一半的侧脸,颤声道:“贞儿,姑母害怕,别院固然清静,亦不会给你添乱,我害怕会被人抓走。”仿佛这一次的经历,对她造成很深的阴影,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太傅心疼,不悦的扫陆贞儿一眼:“你姑母信任你,你却不曾保护好她。如今她住在你这里,你倒要赶她走!”冷哼一声道:“你果真是邱月茹教养出来的人,冷心冷肺,学了个十足十!”

    陆贞儿不想同他分辨,走过去,看着抱膝蜷缩成一团的陆芷柔,靠近她,陆贞儿感受到她的抗拒,轻轻握着她的手,“姑母,您想在这里住下,便安心住下。父亲也是担心您,纵然你不愿意见到他,莫要伤害自己。”

    陆芷柔挣扎着抽出手,微微侧头,满面的泪痕,带着鼻音道:“贞儿,我累了,不想见任何的人。”

    陆贞儿看着她的脸,微微一怔,细看之下,她却已经将脸埋在膝盖里。

    陆贞儿只瞥了一眼,是姑母的脸,可却又有一点不同之处。不知是她哭泣的原因,还是因为光影太暗。脑中浮现出谢桥的话,陆贞儿看向太傅。

    太傅冷静下来,也觉察出不对劲来。陆芷柔平日里,从未对他如此疾言厉色过!

    “父亲,姑母是不是发病了?”陆贞儿心中有盘算,松开陆芷柔道:“我请郡王妃过来替姑母诊脉。”

    陆芷柔心瞬间提起来,拒绝的话到嘴巴生生吞咽下去。她这个时候出声阻止,只会令他们生疑。

    太傅心中也想到这一点,陆芷柔的确是只有发病的时候,才敢如此,当即点头道:“你尽快将人请来。”

    陆贞儿吩咐人去请谢桥。

    屋子里的人,谁都没有发觉陆芷柔的异处。

    她有了打算,便也不急躁。

    黑暗中,她露出的那一双眸子,闪烁着幽光,带着哀求:“贞儿,我穿着裘衣,你们能够先出去一会?我换一下衣裳。”陆芷柔双手抹去脸上的泪痕,一个眼光都吝于给太傅。

    太傅心中不是滋味,想靠近,又怕陆芷柔过激。只得远远地站着,一瞬不瞬的盯着她:“郡王妃不是外男,不碍事。”

    陆芷柔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又浮躁起来。目光落在桌子上的瓷瓶,她脸上还未定型,弄的模样只有五六分相似,暴露在他们面前,定然能够拆穿,所以她想将人支出去,将药瓶收起来,免得被谢桥给发现端倪。

    今日谢桥对她百般试探,足以见得她对自己起疑,谢桥观察入微,没有陆贞儿与陆鸿这般好糊弄。

    心中急乱,陆芷柔沁出一身冷汗,裘衣洇湿,后背冰凉。

    “可是,我的裘衣湿了,冷。”陆芷柔娇娇柔柔的说道,又恢复到从前的温顺。

    太傅心中一急,再也顾及不了其他。几个阔步,来到床榻边,抓着陆芷柔的手往外一拽,手已经摸向她的后背,一片冰凉。

    陆芷柔受了惊吓,她不过一个晃神,便被太傅给拖拽下来。心口砰、砰、砰剧烈的跳动,低垂着头避开照在脸上的银光。

    “贞儿,你带着她去净室换下裘衣。”太傅不放心陆芷柔一个人。

    陆芷柔脸上的神情僵硬,暗暗咬牙,觉得今晚当真是要交代在这里!

    她若是去净室,脸定然会被人看得仔细。

    “姑母?”陆贞儿已经利落的拿好干净的裘衣,往净室走去。回头见她一动不动,盯着地面发呆,心中的那股异样又翻涌而出。

    陆芷柔心里并未想好如何应对,陆贞儿在催促,脚步在靠近,袖中的手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太傅伸手抬她的下颔,陆芷柔惊慌的避开,露出一双湿漉漉的双眼。太傅心中一动,咽喉滚动一下,劝道:“你快去换衣裳,你身子不好,小心着凉。”

    手臂一紧,陆芷柔被陆贞儿拽着往净室走去。心口猛然一跳,急促道:“哥哥,你抱我进去!”

    屋子里霎时一片静寂,落针可闻。

    众人神色古怪。

    陆贞儿错愕的松了手。

    只有太傅,神情很激动,连说几个好,走过去要抱着她进去。

    这时,婢女进来通禀:“郡王妃来了。”

    陆芷柔大惊失色。

    谢桥怎得会来这般快?

    陆贞儿愣了一下,转瞬明白过来,难道是她觉察到问题过来了?

    想到此,陆贞儿看着自从父亲进来之后,处处透着怪异的陆芷柔,连忙说道:“快请进来。”

    “慢着!”陆芷柔背对着光,整个人隐在黑暗处:“哥哥,我病好了,不用诊脉。我困了,你们先回去,明日一早我同你回去。”

    太傅心动。

    陆贞儿无疑更加认定陆芷柔有问题,看着她所站的位置,似乎在刻意避着让他们见她的脸。

    “姑母,您的身体更重要,我们看一看,并无害处。”陆贞儿紧盯着陆芷柔,看她接下来的反应。

    陆芷柔一句话未说,只是望着太傅。

    太傅明白她的意思,不悦的看向陆贞儿:“贞儿,没病看什么病?看多了,没病也有病了。”

    陆贞儿正欲说什么,谢桥已经踏进屋子里来。

    陆芷柔的神经瞬间紧绷,目光死死盯着桌子上的药瓶。

    谢桥望一眼太傅,目光落在陆芷柔的身上,转而对陆贞儿说道:“点燃蜡烛。”

    “好。”

    “贞儿!”陆芷柔突然喊道。

    屋子里的人齐刷刷看向她。

    陆芷柔无措的说道:“外面这般多的人,我穿着单薄,点燃烛火岂不是被他们瞧了去?”很蹩脚的借口。

    谢桥冷笑一声:“不止是这个理由罢?”

    陆芷柔仿佛不明白谢桥说的是什么意思,泪眼婆娑,泪水扑籁籁的落下来。

    谢桥可不像陆贞儿与太傅这般好糊弄,见招拆招:“表嫂,你去关上门、窗,将蜡烛点燃。”

    陆贞儿一一照办。

    陆芷柔浑身颤抖,心中的恐惧逐渐扩大,就在她绝望被拆穿的时候。

    一声怒喝:“够了!”

    太傅抽出帕子递给陆芷柔,陆芷柔用帕子捂着脸,背对着他们抹去眼泪,似乎对她的失态,感到羞赧。

    “你出去!”太傅指着谢桥。

    谢桥挑高眉梢,望一眼极为柔弱的陆芷柔,讽刺道:“太傅这是连自己疼爱的人都认不得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太傅恼怒的瞪着谢桥,惹哭陆芷柔的人,他一律没有好脸色。即便是他最疼爱的陆贞儿都是如此,更遑论谢桥。

    谢桥拍了拍手,半夏端着一个碟子进来,放在桌子上。盛出一颗鱼丸装在碗里,递给太傅。

    太傅看一眼鱼丸,疑惑的看向谢桥。

    “太傅山珍海味吃了不少,一些个普通的佐料,想必是一尝便知罢?”谢桥淡淡的瞥一眼陆芷柔,缓缓的说道:“陆姑姑应该认得这个鱼丸,是你今日夸赞口味极好的鱼丸子呢。我料想太傅今日会来淮阴侯府,他这般疼爱你这个妹妹,断然对你的喜好很清楚。”

    陆芷柔手指紧攥着衣摆,力道大的几乎要将布料撕裂。心里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

    谢桥仿若未见她的紧张,勾着唇道:“太傅不想试一试?这可是贞儿特地为陆姑姑寻来的厨子做的。”

    太傅迟疑半刻,拿着筷子夹着放进嘴里。放久了,口感并不好,不如现做的美味。

    陆芷柔屏住呼吸,紧紧盯着太傅的反应。谢桥在她不敢如同方才那般使用小伎俩,一个不慎,便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谢桥端出鱼丸子,她担心里面做了手脚,吃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对。

    而今见太傅并无变化,提着的心稍稍落了下来。只当谢桥故弄玄虚!

    “虾?”太傅神色不明的说道。

    陆芷柔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触及太傅望来的深幽目光,顿时一个激灵,陡然明白过来谢桥要做什么!

    陆芷柔,虾,过敏!

    而她吃了,还无反应,这本身便很可疑。

    谢桥唇边掠过一抹笑,看着太傅不可置信的模样,闻着屋子里飘着若有若无的药香,眼中顿时闪过了然。目光一扫,落在桌子上的药瓶上。

    陆芷柔发觉谢桥要做什么,顿时扑过去。

    她快,谢桥更快!

    药瓶落在谢桥手中,陆芷柔手腕一阵刺痛,猛然收回手。抬眼看向谢桥,只见她指缝间银光闪耀。脸猛地一沉:“你——”

    “你是谁?”太傅愤怒的怒吼一声:“柔儿呢!她在哪里?你将她藏到哪里去了?”

    那一张脸,像陆芷柔,却只有几分相同罢了。

    陆芷柔被太傅桎梏住,剧烈的摇晃。

    “死了!”

    太傅猛然一顿。

    “她死了!”

    太傅猛然将她甩在地上:“贱人,你杀的她?”

    ‘陆芷柔’痛得面部抽搐,咬紧牙关,颤巍巍站起身,腿上传来剧痛,站不直身体。指着陆贞儿道:“她伙同郡王妃做局,实际上早已将人给杀了,如此你夫人方能永除后患,高枕无忧。我只是他们找来的替身,大抵是我不肯听话,所以起了除掉我的心思!若不是你来得及时,只怕我今夜早已死了!”

    ‘陆芷柔’抹了一把泪,嗓音带着无限凄凉:“我也是迫于无奈,方才不肯去净室,便是跟着进去……”声泪俱下。

    谢桥听着她颠倒黑白,笑容愈发森然莫测:“如你所言,我为何要拆穿你?”

    “这就是你们的高明之处,你们对我步步紧逼,我把命丧你们之手,便会处处受到掣肘,而落在太傅眼中,便是我做贼心虚,说的话他定是不会相信!”‘陆芷柔’瞥太傅一眼,脸上露出惨淡扭曲的笑容:“你看,这不正如你们所愿?”

    闻言,太傅整张脸都扭曲起来,赤红的双目燃烧着火焰,仿佛有沸腾的岩浆即将要喷薄而出。

    他信了‘陆芷柔’的话。

    因为陆贞儿有动机!

    “你血口喷人!我如何会让你假扮姑母迷惑父亲?又岂会杀了姑母!”陆贞儿见她父亲信了,心中止不住的失望。她在父亲眼中,竟是连一个外人都不如!

    “是!你没有杀她!你的手段腌臜,倒不如痛快将人杀了,也莫要将人送到迎香楼,供人当作玩物!”‘陆芷柔’狞笑,拿着药水将自己的脸上的易容药水卸掉,对太傅说道:“你不信,拿着我的画像去迎香楼问,是不是郡王妃将人送去了!”

    谢桥看着她这张脸,面色骤变,目光极为复杂。她在迎香楼带走的女人就是真的陆芷柔?

    荣亲王他想做什么?

    疯了!

    一道灵光入脑,谢桥冷静下来,“你们故意将人送去,知道我们会带走?”

    谢桥冷笑一声,莫怪曹维达轻易的放手了!

    就算她不去,他们也会想方设法,将人送到她手里!

    原来,打的是这样的算盘!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不慎露出马脚,只怕后面的攻势会令他们无法招架。

    “郡王妃的话我听不懂,这世间,除了你,还有几个人医术有你高明?我用这药水易容,你是神农谷后裔,不会认不出来?”‘陆芷柔’站在光影里,昏黄的烛火令她的脸上的笑带着几分诡谲。讥诮道:“陆芷柔暗藏的风光,托郡王妃的福,不少人看了去。”

    太傅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眉心浮现冷戾煞气:“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陆贞儿被太傅质问,皱了皱眉:“父亲,我说没有,你可信?”

    “贞儿,你以前乖巧听话,为父是相信你。如今,你嫁为人妇,与你邱月茹沆瀣一气,你待她的好,也只是为了取得她的信任,还将她骗出去罢?”太傅笑了一下,那抹笑意透着诡谲森然之气,让人毛骨悚然:“你们如今借了我的势,坐稳了王爷、王妃的位置,转头在背后捅我一刀。贞儿,你太令为父失望,她若有个好歹,你也就下去给她尽尽孝。”

    幽幽烛火下,陆贞儿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觉得陆鸿格外的陌生。她觉得陆鸿已经隐卫陆芷柔而入了魔障,事关陆芷柔,他便理智尽失:“父亲,她的话处处透着破绽,你怎得就信了她?我们才是一家人,你醒一醒,姑母是你的继妹,我也是你的女儿,母亲是你的结发妻子,都是你的至亲至爱,你就因为一个外人的话,与我们生了罅隙!”

    “是,母亲见不得您对姑母百般的好,所以处处刁难,却也没有做过伤害姑母的事,她只是想要你对她好一点,多关心她一点而已。如果她想要害了姑母,这十几二十年的时间,还会容忍姑母活到今日?”陆贞儿眼底含泪,睁大眼睛看着陆鸿,他扭曲仇视的目光令她十分痛心。

    陆鸿怔愣了一下,冷笑一声:“够了!邱月茹说过,不会让她痛快的死了,她生了一副狐媚相,活该生来伺候男人!我还以为她只是说笑,竟不想是真的!”

    陆贞儿脸上的血色尽褪,母亲生气起来,便会言辞恶毒,父亲当真了。

    “太傅,你现在去迎香楼还来得及,说不定就在楼里伺候恩客呢!”‘陆芷柔’娇笑一声,可悲而怜悯的看着陆鸿。

    陆鸿受到刺激,转身就要走。

    谢桥似笑非笑的说道:“你方才不是说人已经死了?即是死了,又如何伺候人?”

    陆鸿脚步一顿。

    ‘陆芷柔’十分镇定,不慌不忙的说道:“陆芷柔心性单纯,出身高门,骄傲融入骨血,让她做起伺候男人的买卖,她还活的成吗?与死了有何区别?”心中到底是可惜了,若不是她卸掉脸上的妆容,也不会这般快被揭露,那时候说不定还可以全身而退。

    幸好!

    幸好他们有其他的计划,即便被撞破,也不会影响计划。

    “你——”陆贞儿怒极,一句话未曾说完,便见她嘴角溢出血丝,脸色瞬间青紫,说不出的狰狞。她双眼瞳孔放大,难以置信的指着谢桥,仿佛没有想到,她会下毒害人!

    谢桥冷眼看着她倒下,抬眼对上陆鸿犀利的目光,并没有做解释。

    陆贞儿张了张口,解释道:“父亲……”

    陆鸿阴沉着脸,疾步离开。

    他离去前狠唳的眼神令陆贞儿遍体生寒,呆愣在原地,嘴角泛着一丝苦。这就是她的父亲,因为姑母与他们反目成仇!

    如果是她害了姑母,她认了。

    可是她并没有,父亲听不进任何的解释。她知道他的意思,如果姑母当真出事,他定会不管不顾的毁灭所有。

    “疯了,我父亲他疯了。”陆贞儿呢喃的说道,似在自言自语。

    谢桥盯着地上的人,她的死,与最后的动作,无疑是压垮陆鸿的最后一根稻草。即便他有动摇,最后也是信了十分!

    “你等着消息。”

    嘱咐陆贞儿早点休息的话,到了嘴边,谢桥改了口。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如何还睡得着?

    陆贞儿点了点头。

    谢桥见她魂不守舍的模样,什么话也没有说,吩咐人将尸首处理好,转身走了。

    ——

    郡王府。

    谢桥拿着杯子倒一杯水,冷水下肚,混沌的脑子更加清醒过来。

    半夏打来热水,准备沐浴更换的衣裳。

    谢桥眉宇间透着疲倦,哑声道:“不必准备,先给我净面。”

    半夏不明白谢桥为何如此吩咐,却没有质疑,铜盆准备好热水。

    谢桥走过来,先在地上剩下的一指深的温水里净手,而后再净面。取来帕子擦拭水珠,“郡王呢?”

    “还未曾回府。”

    谢桥颔首。

    这时,隐卫来报:“主子,静文师太来人传话,您放在她那里的人不见了。”

    谢桥脸色阴沉,将帕子扔进水里,水花四溅。

    半夏大气不敢出。

    隐卫又道:“找人?”

    谢桥森然一笑,眼底一片冰封的寒意:“人只怕早已被陆鸿找到了!”

    果真如谢桥所言,陆鸿去了迎香楼,在三楼找到了陆芷柔。她此刻正被人压在身上,身上不着寸缕,眼中透着麻木的绝望,生无可恋。

    陆鸿见到陆芷柔的模样,要疯了!

    冲过去,暴怒的将人从陆芷柔身上抓着扔在地上,身后的护卫制服住不断挣扎的男人,任由陆鸿拳打脚踢发泄。

    “嘭——”

    身后传来沉闷的声响。

    陆鸿动作一顿,扭动着僵硬的脖子,床上哪里还有人?

    一阵冷风从大开的窗户里灌进来,陆鸿终于有了知觉,面色僵冷的走到窗前,便见楼下灯笼摇曳,昏黄的烛光下,映照着地上四溅的鲜血,甚为壮烈。

    陆鸿气血上涌,天旋地转,笔挺的倒了下去。

    ——

    太傅府。

    陆鸿悠悠转醒,身边没有一个人伺候。盯着熟悉的屋子,怔愣了一下,记忆瞬间回笼。身上的衣裳皱巴巴,换都来不及换。布满血丝的眸子里,充斥着恨意。顾不上去见陆芷柔,也不敢看她惨烈的模样,一心只想着为她报仇!

    亲手将一个个害死她的人,全部了结!

    那个女人果真没有说错,一张脸,一模一样。

    角色调换!

    想到陆贞儿与谢桥竟那般折辱陆芷柔,理智被滔天怒火焚烧殆尽。

    “老爷——”陆夫人提着早膳过来,难得的和颜悦色。昨夜里,陆芷柔跳楼自尽,死状惨烈,扎进心头的那根肉刺也算拔除了。

    与陆鸿之间的问题,自然迎刃而解。她不至于与一个死人计较,并且会好好安葬她!甚至,有些秘密她会守口如瓶,带进棺材里去。

    陆鸿仿佛没有见到她,疾步擦肩而过。等不及坐马车,骑着马直奔郡王府。

    ‘啪啪啪——’

    陆鸿气势汹汹的拍打着门。

    门打开。

    陆鸿看清楚映入眼里的这张绝色的脸,脸上的神情渐渐凝固住,一瞬不瞬,贪婪的看着门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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