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小说网 > 重生之武大郎玩转宋朝 > 第051章 - 飞狐峪之战(下)

第051章 - 飞狐峪之战(下)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盛唐风华银狐续南明在西汉的悠闲生活

一秒记住【59小说网 www.59to.co】,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xx网站www.xxx.***)(xx网站www.xxx.***)(xx网站www.xxx.***)大军缓缓而行,不多时,兀颜光眼前一亮,却是到了飞狐峪中###谷底,此处是飞狐峪山谷中最宽阔的所在,遍地荒草泥石,那杂草生得半人多高,如今枯黄一片,看起来说不出的萧瑟。再向前走十几里,就是狭窄的飞狐峪南口,出南口就可到宋辽边境平原。

    兀颜光忽然挥手喝道:“止步!列阵!”

    旗令官纳闷的看了看这位威震天下的统帅,感觉大帅今日怪怪的,用得着这么谨慎吗?手中令旗挥动,锣声响起,辽人大军慢慢停下脚步,在山谷中排开了阵势。

    兀颜光望着前方怪石嶙峋,杂草乱木遮掩的道路,心中不安愈来愈重,此时马蹄声响,左军中驰来一骑,黑色骏马上坐一彪型大汉,却不顶盔贯甲,而是布袍遮身,露出的肌肤黑炭一般,面目狰狞,耳上戴几只巨大的黄金耳环,手中提一把长柄开山斧,弛到兀颜光近前,大汉瓮声瓮气道:“大帅,为何止兵?俺可是等不及杀个痛快了!”

    兀颜光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这大汉正是兀颜光手下两大爱将之一,琼妖纳延,琼妖纳延不是契丹人,乃是辽国境内蕃人,力大无穷,可赤手撕裂虎豹,被兀颜光看重,一路提拔为军中统制官,

    “等探子回报!”兀颜光转头望向前方,口中淡淡道。

    琼妖纳延虽然是粗人。对兀颜光却是服气地很。点了点大脑袋道:“嗷,那要等老半天了!”

    话音未落,一阵马嘶,几匹侦骑如飞般奔来,离老远就高声喊道:“有宋军,有宋军大队,“!”

    兀颜光微微愣了一下,他虽然心下不安,不过是多年沙场养成地直觉。这才派出探马探路,却实在是想不到会遇到宋军大队,就算听了探马回报,还是不敢相信,宋军?他们敢进入辽境?真定府发疯了么?

    不过眼前景象却由不得他不信,就见前方灌木杂草中,隐隐有大片大片的黑影出现,那林立的长矛告诉自己,正是宋人独有的重甲步兵。

    兀颜光虽然吃惊。却是笑着摇摇头,螳臂挡车而已,倒是对宋人敢于深入辽境大惑不解,转而想到飞狐寨。兀颜光的笑容一下凝结,阿里奇没事吧?

    宽阔的飞狐峪谷底,辽宋二军遥遥对峙,双方只有几里路远,不过是骑兵队几次冲锋的距离。

    宋军中军,武植望着辽人军马,无奈的叹口气,现今却是武植预计地几种景况中最坏的一种。想不到敌军统帅这般谨慎,就算派出探马也不必把大队人马停下吧?把武植想歼敌在飞狐峪南口的构想击得粉碎,如今只有与辽军硬碰硬了,不管怎么说,辽人也想不到自己会尽起河北精兵,有心算无心,自己优势在军马多,又有一招杀手锏,难道还怕了辽人不成?

    不过看看辽人那黑压压的重骑,武植叹口气,自已云翼左右厢总共才一千重骑,其余两万皆是轻骑,这也难怪,重骑对马匹的要求极高,北京禁军能有一千重骑编制已经很不错了,除去京师,河北和西北,大宋其余各路却是再无重骑编制。

    “对面那张牙舞爪的狮子旗帜很威风吗!”武植笑着道,虽然离得远,辽人帅旗上的狮子却是看得分明。

    武植身旁的闻达却是面色凝重,拉拉缰绳,止住战马嘶叫,口中道:“王爷,那是兀颜光的旗帜!”

    武植这时已经挥手,旗令官晃动令旗,重甲兵缓缓向前移动脚步,武植听了闻达地话愣了一下:“兀颜光?原来是他!”任北京留守后,每日卷宗中辽人情报中提到最多的就是兀颜光,武植把他经历从头看了一遍,心中也是震撼不已,这厮简直就是辽国的战神啊!刚刚成年,就带自己部族五百骑把叛乱的一处番族灭族,力斩蕃人百余人,那一战是他成名之战,以后更是东征西伐,使得大辽疆域向西大大拓展,若论国土面积,辽国怕是比大宋还要广大,毕竟东北地西伯利亚,西面的大草原,沙漠皆在辽国治下,虽然大多是人烟稀少之地,地域却是足够辽阔。

    武植又看了几眼兀颜光帅旗上正在张牙舞爪的狮子,心中也是一凛,今日怕是自己最艰苦的一战了。

    兀颜光本欲遣人过去问话,质问宋军为何不守盟约,进入辽境,不想宋人鼓声响过后,一队队重甲兵缓缓行来,竟是开始进攻了。

    兀颜光皱了皱眉头,山谷虽然广阔,毕竟不像平原,骑兵少了很多迂回纵深的余地,若是和重步兵硬抗,轻骑自然是等于送死,重骑虽然勉强可以和重步兵抗衡,但损失肯定惨重,就算一名重骑换几名重步兵也是得不偿失啊,重骑兵战马的干料粮草可是精制的,加之训练骑手之艰难,培养一名重骑兵的花费足以养百名步兵。

    山谷中宋人还真是占了大大地便宜啊,不过凭地利就想战胜我一手训练的精兵却是妄想,兀颜光冷冷道:“骑射手骚扰宋人步甲,轻骑冲击宋人右翼!弓弩手压制宋人神臂弩!”

    兀颜光身旁的旗令官大力挥动令旗,辽军中鼓声震天,一队骑兵飞扑向战场。

    武植见对方轻骑向场中缓缓移动的重甲方阵冲去,不由得奇道:“他们是寻死么?”话音未落,却见那队轻骑中突然射出漫天箭雨,重甲兵虽然护体严密,终究有缝隙,数名军士惨叫倒地,方阵一乱,旋即平息,那队骑射却是快速在重甲兵面前迂回。在重甲兵面前兜***时双方不过几十步远。可清晰看到对手面目,如此近地距离迂回,那是在给重甲兵施加压力了,就这样,骑射手在场中来回奔驰,冲到重甲兵前时就是一通箭雨,重甲方阵中不时有人倒地,方阵也渐渐再不复那时之严密。

    此时另一侧。一队辽军轻骑兵和一队大宋轻骑兵已经绞杀在一起,比拓上喊声震天,兀颜光挥挥手,又几队轻骑向宋军右翼扑去,加入双方争斗地战场。

    中间战场上,一队重甲步兵终于不堪骑射骚扰,方阵一散,辽兵中一队重骑忽地扑出,惨叫声中。这队步兵被对方重骑一一戳倒,然后重骑队又飞快的返回辽军本阵。

    骑射手又向另一队重甲兵扑去,继续方才的策略,骚扰。迂回。

    武植盯着对方骑射手,面色也严峻起来,冷声问道:“辽人不是没有骑射么?”

    闻达也是一脸惊讶,契丹人刚刚崛起时不离游牧本性,那时精通骑射之人甚多,甚至整个部族都会骑射,但后来建国,契丹逐渐脱离了蛮夷状态。现今的辽国和大宋其实并没什么两样,甚至双方的官制也大同小异。

    而契丹也和宋人一样,开始追逐器械兵甲威力,骑射威力不大,远不如重骑兵和弩兵的组合,是以骑射手也渐渐没落,却怎么也想不到兀颜光帐下会有如此精锐的一队骑射手,如今更是在这山谷中逞威,把自己一方原来的地利优势消磨殆尽。

    说话间又一队重步兵被骑射冲散,接着被对方重骑屠戮,战场上惨叫声又起,若不是武植这几个月训练之功,若依以前宋军心志状态,怕是其余重步兵队早就惊慌失措,乱做一团了,如今还勉强能保持队形移动,不过速度却是越发慢了下来。

    武植冷冷看向辽军,对方步兵未动,轻骑出动大半和自己地骑兵绞杀在一起,自己这次袭辽带有重步兵一万,轻步兵三万,神臂弩五千,弓手五千,轻骑一万五千,重骑一千,兵力虽占优势,却被敌人牢牢克制。

    重步兵一队乃是一指挥,是为五百人,短短功夫,自己已经损失了近千名重步兵,山谷虽然对步兵有利,也只是相对骑兵而言,例如重步兵吧,山谷中不能大规模集结方阵,只能五百一阵,这才被对方一一击破。

    神臂弩和弓手射程不够,此时只能在后方待命,重步兵若被消耗掉,自己也就只有失败一途了。

    武植心思急转,这次对敌方略乃是和朱武一起制订,重步兵压迫对手,神臂弩跟上,轻骑策应,重骑则有大用,本也说得上是上策,不想对方几千骑射把战场完会搅浑。

    右翼的轻骑又被辽军轻骑牢牢牵制,腾不出手去对付对方弓骑,使得那几千弓骑在场上呼号奔驰,出尽了风头。

    望着对方兜圈的弓骑,武植一咬牙:“云卫军出动!”云卫军乃是北京禁军轻步兵番号。

    闻达吓了一跳,愕然看向武植:“王爷……这……”有云卫军殿后,就算败了也可从容后退,毕竟在后面还有弩手弓手压阵,但若云卫军被击溃,弩弓手前再无屏障,那时可就真一败涂地了。

    武植冷冷道:“传令!”

    闻达再不敢多言,慌忙传下令去。

    兀颜光见宋军左翼的轻步兵忽然杀出,愣了一下后哈哈大笑:“无知小儿,自己寻死么?”挥挥手,一队重骑如飞般向宋军左翼杀去,重骑兵对上轻步兵,只能用蹂躏来形容,轻步兵不动,后面有弩弓手压阵,骑兵自不会跑去送死,但宋人轻步兵竟然杀出来,正是如同伸长脖子给重骑兵砍菜一般。

    云卫军众步卒望着飞奔而来的辽人重骑,心下都在惴惴,这不是让我们送死吗?有那胆小的已经准备撒腿开溜了,就在这时,队列最前方忽然冲出几百名金甲卫士,手中清一色长矛,最前列两名卫士手持长刀,这些卫士正是王府侍卫,为首统领自然是石秀和穆弘。

    众金甲卫士冷冷盯着奔雷轰鸣中呼啸而来的辽骑。手中长矛忽地直立。石秀大喝一声:“云卫军中无孬种!”

    金甲卫士齐声呐喊:“云卫军中无孬种!”

    随着喊声,金甲卫士已经和辽人重骑狠狠撞击在一起,数十名卫士当场被撞地飞起,口吐血沫不止。其余卫士奋不顾身地冲入辽骑中,和辽骑厮杀在一起,石秀和穆弘更是抡起朴刀,如疯子般砍杀起来。

    云卫军中短暂地沉寂了一下,接着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云卫军中无孬种!”随着喊声。一名小校冲进了辽骑,他可没石秀等王府侍卫那样的本事,马上被戳得满身血洞,仰天栽倒,口中犹自在喊:“云卫军……”

    “云卫军中无孬种……”,更多的轻步兵如同自杀般冲进了辽骑中,渐渐的,整个云卫军都状若疯魔,每名士卒都如同不要命般和辽军重骑砍杀。砍杀……左翼竟然没出现步兵被重骑一冲即溃地景象,云卫军和辽人的重骑兵绞杀在一起,一时间斗得势均力敌。

    中路的重步兵方阵似乎受了感染一般,移动地速度突然加快。辽人骑射急忙疯狂反扑,很快又有一步兵队被弓骑击溃。

    武植望着厮杀惨烈的战场,望着那边一个个倒地的云卫军,慢慢抽出背后长剑,口中喝道:“卢俊义何在?!”

    旁边重甲护身的卢俊义一拉缰绳,纵马出列,大声道:“末将在!”

    武植长剑一指战场中往来奔驰的辽人弓骑队,大喝道:“去!”

    卢俊义提起长矛。双腿一夹战马,猛地蹿出,一直拱卫在贵王身后地一千重骑忽地启动,在卢俊义身后如同一团黑云扑向战场。

    兀颜光正望着和自己重骑厮杀在一起的云卫军发呆,宋人什么时候也这般能拼命了?忽见宋人中军重骑队出动,哼了一声:“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旁边琼妖纳延正急得抓耳挠腮,兀颜光指指卢俊义那队重骑,笑道:“去吧!”

    琼妖纳延大喜,口中大声道:“兄弟们跟我去砍人头!”辽骑呼哨一声,战马嘶鸣中两千重骑兵跟在琼妖纳延身后向战场中奔去。

    此时兀颜光身边的重骑已经用尽,只剩几百重骑亲卫环卫左右,直接面对战场,在四周就是几千轻骑兵,左右两翼的步兵却是动也未动,只等把宋军重步兵击溃后再给其全力一击。

    此时一队重步兵却是愈来愈接近辽军,这队重步兵明显是精兵,任骑射如何骚扰队列就是不乱,兀颜光见状挥挥手,骑射手飞一般扑向后面地宋军,却是不再理这队步兵,再精锐又如何,只有五百人冲到辽军阵前也不过是死路一条。

    此时琼妖纳延的重骑和卢俊义的重骑开始已经激烈的碰撞,卢俊义长矛翻飞,辽兵纷纷落马,琼妖纳延大喝一声,开山斧猛地劈向卢俊义,卢俊义却是理也不理他,策马冲入辽军中,只管屠戮士卒,琼妖纳延气得哇哇怪叫,在后追赶。

    武植扫了几眼战场,点点头道:“是时候了!”旁边一名侍卫闻言,立刻拿下后背上弓箭,向天上极快的射了几箭。

    响箭过后,宋军中路涌出几百名汉子,看打扮是弓手,快速的向辽军阵营奔来,兀颜光看得发笑,宋人统帅也太儿戏了吧?这又是唱得哪出?

    正好笑,却见离自己愈来愈近的那队重步兵忽然投掷出一根根长矛,兀颜光吃了一惊,宋军有掷矛手?慌乱躲避,不想噼啪响声中,并没有传出自己士卒的惨呼,低头看去,才发现这些“长矛”全是长长的竹竿,散落了一地,不少竹竿断裂,里面洒出了黑乎乎的沙土。

    兀颜光奇怪间,却见对方那几百弓手已经接近,哼了一声道:“杀光他们!”身后几百骑飞一般涌出,向宋人弓手杀去。

    这对弓手忽然止步,极快的搭弓点火,没错,是点火,他们装备地竟然全是火箭,弓手最前一白袍青年大笑道:“兀颜光受死!”随着笑声,一只火箭“嗖”一声飞来,破空声甚急,足见此箭之威,兀颜光一惊,正待闪避。却见箭支明显不是朝自己而来。心中一松,臂力是够大,可惜准头差太远。

    那枝火箭“叮”一声,正中兀颜光马前地一根竹竿,火星四溅,忽然“嗡”地一声,竹竿爆裂,满场烟雾。竹屑乱飞,兀颜光脸上一痛,想是被竹子碎片所伤。

    此时几百枝火箭如雨般落在辽军中军,顿时竹子爆裂声不断,“嗡”一声,熊熊烈火燃起,阵中的辽人战马顿时受惊,长嘶起来乱踢乱叫,几百兀颜光亲卫重骑和千余轻骑狂奔起来。骑手根本就喝阻不住,辽人轻步兵自然遭殃,被自己的骑兵践踏,骂声惊呼一片。辽人乱做一团。

    烟雾弥漫中,兀颜光正自大喝:“鸣锣!给我肃静!”忽见一团白影如飞而来,挡住白影去路的亲军人仰马翻,白影转眼已到眼前,一道黑光向自己劈过,速度虽快,但兀颜光何等身手,腰刀极快上迎。大喝一声:“小辈找死!”话音刚落,手上一轻,腰刀断为两截,黑光毫不停顿的斩在兀颜光头顶,兀颜光半个头颅随剑势飞起,他哼也未哼一声,翻身栽落马下。

    白影向旁一窜,黑光再闪,几名旗手惨叫,铁杆大旗忽地从根部断为两截,缓缓倾倒,这团白影再不停留,飞一般向南遁去,烟雾渐渐消散,场中辽军这才赫然发现,主帅兀颜光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被砍掉了脑袋。

    辽人顿时大乱,这时宋军中齐声呐喊:“兀颜光已授首!兀颜光已授首!”,其中掺杂着契丹语的喊声。

    正在战场上厮杀的辽人愕然回首,却见帅旗缓缓倒下,本阵中更是乱做一团,中军鸣锣地小兵傻呆呆的随意敲了几声锣,就怔在了那里。

    琼妖纳延“啊”一声惊呼,兀颜光在他心里可如父兄一般,多年来一直照顾他,提点他,就如同他的精神支柱,琼妖纳延怎么也不相信自己心中那座屹立不倒的高山会崩塌。

    正走神,卢俊义策动战马,如鬼魅般出现在琼妖纳延身侧,长矛唰唰刺来,琼妖纳延全无斗志,闪避几下,一拉缰绳,准备回本阵看个究竟,卢俊义的长矛又岂是这般好闪避的?莫说他心不在焉,就是打足精神也不知道避得过避不过呢,战马刚一回旋,心口一凉,已经被卢俊义神出鬼没的长矛刺个对穿,惨呼一声,当即毙命。

    跟在琼妖纳延身边的辽人重骑顿时乱成一团,纷纷逃命,卢俊义不依不饶,率军在后掩杀。

    宋军中军中锣鼓震天响起,宋军兵马疯狂的扑上,辽人再无斗志,左中右三路同时溃败,骑兵疯狂逃窜,本来在后压阵地步卒和弩手此时却挡住了辽骑的退路,自相践踏中不知多少步卒毙命,宋军一鼓作气,把辽人追杀出飞狐峪才鸣金收兵。

    崇宁三年八月,宋军出动河北禁军六万余,辽军遣南京精兵四万余,双方大战于飞狐峪,扈三妹斩辽国南京大营兵马副总管兀颜光于阵,辽军溃败,死伤、被俘近两万,宋军战死三千余人,伤者数千,合计死伤近万人。

    此役毕,宋国东京,辽国上京,四边诸国皆为之震动,宋辽边境战云密布。

    东京汴梁,宋辽大战于飞狐峪的表章极快的传来,竟是比武植刻意扣下地李推官被杖责的奏章快了一日,相比宋辽一触即发的战火,李推官被贵王打板子的事马上成了微不足道的小事,就算李家勃然大怒,王贵妃气急败坏,却都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谈论贵王过失之时,此事也只有暂时压下。

    虽然王贵妃在赵佶耳边吹风,言道贵王擅自率大军进入辽境,引发两国大战,但赵佶此时满心欢喜,又哪听得进她的话,最后不耐反而把王贵妃斥责一顿,王贵妃再不敢多言。

    也难怪赵佶开心,他本就好大喜功,只盼能在他治下把幽云诸州取下,到时自己可永为后人传诵,此次武植又打了一个漂亮的大胜仗,而且把辽国第一名将兀颜光斩于阵上,这场战役的胜利可以说是空前地,辽宋间虽屡有争端,各有胜负,但总的说是辽人胜的多,负地少,更别说如此干净利落地胜仗,大宋更是从未有过。

    何况武植上表,言道在辽国的细作探明,辽人欲率大军攻打真定府,武植得信后才紧急调兵遣将,把辽人阻于飞狐峪。

    朝中大臣深信不疑,想想也是,辽人若不是想侵犯宋境那四万人马是做什么来的?难道就是在宋辽边境转一圈再回返?至于后来辽人谴责大宋不守盟约的表章中。提到自己那四万人马是去剿灭宋人几名窝藏匪患的村庄,众大臣无不嗤之以鼻,认为对方不过是巧言令色的狡辩之语,平几个村子要几万人马?鬼才信!

    赵佶第二日就发表斥责辽国背信弃义,挑起争端,引发战事,若再犯边,大宋将不惜一战。

    赵佶发表的这日下午,殿帅府中。

    高俅坐在装饰的甚是华贵地小书斋中。把手中一页薄纸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的不知道看了几遍,最后长舒口气,拿起书桌上厚孱的一本书。把薄纸小心翼翼的夹进书中,身子向后一仰,靠在软椅上沉吟。

    书桌旁,一中年文士恭恭敬敬直立,不时偷偷瞥高俅脸色。

    “陆先生?你说说,贵王这封信是何用意?”高俅忽地坐起身子,转头问身旁的文士。

    文士笑道:“殿帅心里明白,又何必问小人。”

    高俅笑道:“叫你说就说。莫吞吞吐吐。”

    文士道:“当初贵王知大名府时,殿帅不是说过么?贵王看似风光,但这北京城必定会害死他,殿帅一语中的,贵王在大名府果然把梁中书得罪个干净,自然也成了蔡相的对头。不过殿帅却没想到贵王运气有那般好,突然就剿灭了一处反贼,更把梁中书牵连其中……”说到这里又偷看高俅脸色。

    高俅点头道:“不错,接着说下去。”

    文士见高俅脸色甚和,这才接着道:“虽然贵王暂时化险为夷,但他想必也是聪明人,知道蔡相会随时出手对付他,是以他急需在朝中寻找一位盟友,想来想去,朝中也就殿帅可与蔡相过上几招,是以才给殿帅书信,说什么冰释前嫌,其意却是要与殿帅交好,至于贵王说的礼物自然不是他送的河北特产,想来定是说地李家那位了……”忽见高俅面色难看,急忙住嘴不语。

    高俅提起李家就是一肚子火气,半天脸色才慢慢好转,武植虽也屡次得罪他,毕竟未伤他颜面,就算打了高衙内那次也不过是为小舅子出气,说起来小孩打架一般,高俅心里虽然记恨,但和李家不同,李家可是真正羞辱过他,听得大名府李家子弟被武植重重打了板子,高俅确实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恩,依你之见我该如何对待贵王?”高俅淡淡问道。

    文士笑道:“自然是虚与伪蛇,让其河蚌相争,殿帅渔翁得利,不过贵王新近打了次大大的胜仗,怕是声势要盖过蔡相,殿帅若想渔利,需得令蔡相和贵王势均力敌。如今应当暗助蔡相才是。”

    高俅看着文士笑了笑,摇摇头道:“先生见解虽然高明,终究还是看得太近,你太小瞧蔡相,也太高看贵王了。”

    文士笑道:“那是那是,小人又怎及得殿帅高瞻远瞩。”

    高俅自不会把心中计议和文士说起,只是笑道:“恩,该去枢密院了,近来边疆事紧,有得我忙了!”

    文士急忙告退,高俅等文士走后,才缓步出门,笑眯眯的吩咐下人备车马……

    一座精致的楼阁中,雪白珠帘流苏,淡红软毯铺地,窗前一男一女,凭栏观赏外面风光,嘴里说笑不停,正是赵佶和李师师。

    “师师,咱这二弟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哈哈……”,赵佶大笑着,看上去心情十分舒畅。

    李师师笑道:“看了二弟写地信,我可是捏了一把冷汗,您是不知道,他信里就像讲故事一般,看得妾身急死了,尤其是说道用步兵对抗人家大骑兵的时候……”

    赵佶听她把辽人铁骑兵称作“大骑兵”,忍不住又是一阵大笑,摇摇头道:“我怎么不知道?二弟给我的信里也是这般绕***,要不是先看到表章,知道咱们打了个大大的胜仗,我还以为必输无疑呢。”说着哼了一声:“这小子就是皮紧,等他回京看我不收拾他!竟敢打朝廷命官的板子,这还不算,还敢和朕卖关子!胆子大到没边儿了!”

    李师师愣了愣,不好接言,毕竟那是朝里的事,但看赵佶虽然哼了几声,眼里却全是笑意,知道赵佶并没有生气。

    果然转眼赵佶又乐呵起来,“哈哈,想不到火药还有这般妙用,以前二弟上得折子我还不大相信!现在看来,果然是有些意思!”

    李师师连连点头:“是啊是啊,咱们多造些火药,以后就用火烧坏蛋……”

    赵佶宠溺李师师,自不会扫美人的兴,打趣的笑道:“好好,用火烧他们!把辽人烧个精光!”

    笑了一会儿,忽又道:“师师,你说怎么二弟手下都是巾帼呢?”

    李师师抿嘴一笑:“妾身也责怪地紧,看二弟也不是风流倜傥之人,结识的女子却不少……”

    赵佶止住笑容,叹气道:“是啊,这几日我正犯愁呢。”

    李师师奇道:“犯愁?官人莫不是又想为二弟赐婚?”

    赵佶愣了下,旋即大笑,摇头道:“你啊你啊,都想些什么呢?我是愁二弟的折子,二弟保举扈三妹,恩,就是把辽国上将一剑砍了的女子为云翼左右厢都指挥使,这……这从何说起啊……”

    李师师也愣住了,自古至今,还未听说有女将军在军中统兵挂帅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