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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奇怪的人,奇怪的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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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已经是吃过晚饭的晚上。

    窗前,已经是绵绵密密的细雨。

    一位少女坐在窗前,看着屋檐下多出一小截的木方上挂着的一小串水珠,晶莹而透明,好像这个世界任何美好的东西事物都比不上它。她看到那水珠顺着木方的头一滴又一滴持续的滚落在地上,时间久了,已经形成一个小水坑,水滴滴下去的时候,这小水坑还泛起一圈水纹。她看着这水纹就这样单调的一圈又一圈的泛着,也不知道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小姐,你坐在窗口,可别着了凉。”

    少女看到丫鬟瑞珠走进来,手中还拿了一条锦被笑盈盈的走进来。这少女乃是扬州龙威镖局当家人穆震山的千金,名字唤做穆慈雪,她出生那天已经是暮春,但是那天却下起雪来,让全家人既感到意外,又感到欣喜;意外的是暮春下雪,是从来未有,但是下雪就是落财,何况又是个千金,好像预示着穆家家业营养,事业发达,全家人都非常高兴,穆震山更是视同女儿为掌上明珠。

    瑞珠低低笑道:“小姐,你别坐在窗前啦,我刚才听到李总镖头说,这是关门雨,可能这雨还要下得更大了呢,你可小心,别着了凉呀。”

    穆慈雪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问道:“我爹这次亲自走镖,已经走了一个月,也不知道爹爹走到哪里了。”

    瑞珠一边把锦被铺到床上,一边说:“老爷过去经常走镖,这次小姐怎么这么挂念呢?”

    忽然,一阵凉风袭来,吹动着门口的风铃。穆慈雪微微瑟缩了一下,往瑞珠这边过来,说道:“每次爹爹出去,我都是很担心的,只是没对你讲过,只是觉得这次爹爹出去又镖的时日有点长,镖局的生意是不少,但是家中镖师也不是不够用,爹爹这次为什么还要自己去呢?”

    “小姐,你不用担心,在咱们扬州城谁不知道,老爷刀法是江湖一绝,胜过老爷武功的又有几人呢?只是这次老爷出门时日的确多了一些,可能是因为现在正直雨季,路程不像其他季节赶得那么快就是了。”

    穆慈雪看着墙上挂着的宝剑,说道:“什么时候我才能拥有像爹爹一样的武功,然后跟着爹爹一起走镖江湖呢?”

    瑞珠道:“小姐天资聪慧,一定会达成心愿的。”

    在龙威镖局两扇红漆大门前面,忽然来了一个人,那人已经非常老了,满是皱纹的脸好像皱皱巴巴放置好长时间无人问津的水果,他还有两个露在嘴唇外面的金门牙,和一对凸出的金鱼眼睛,整张脸在门两边灯笼光的照射下,更加显得恐怖。

    他扣打镖局的门环,低沉的声音说道:“请开门,我托镖。”

    过了一会,一个门子开了一个门缝,往外一看,先是被这人的长相吓了一跳,随后说道:“这里是龙威镖局,不是丐帮,就凭你还想托镖?哪凉快哪呆着去。”

    那人从怀里掏出一两金子。门子收取银两是常有的事,但是有人出手给金子,还是头一会,让门子瞪大眼睛,一面安排另一人领着那老人走进镖局,一面赶紧跑进堂内禀报。

    那老人在另一个门子的引领下,沿着院子中间的水泥路走。镖局的院子相当大,水泥路的两边都种着花,一朵朵白色的花朵在夜色中依然显得清晰。那老人随手摘了一朵,然后走进了大堂。龙威镖局的当家人穆震南去押镖的时候,都是总镖头李万安主持镖局大局。

    他看到那老人的长相,打量了一番,问道:“请问你要拖镖,打算让我们押运什么东西?”

    那老人先是一笑,一口黄牙更让李总镖头觉得讨厌。

    “非得是个东西吗?”

    李总镖头被他这话说乐了,道:“这不是东西怎么押送呢?”

    那老人把刚刚摘下的白花捏在手里,说道:“我让你们这朵花,可以吗?”

    李总镖头怒道:“你这是来打趣我们来了。”

    那老人道:“你非要说押送的是个东西,所以只能给你这个啦。”

    “难道你让我们押送的不是个东西吗?”

    “不是东西,是一个消息。”

    李总镖头先是一怔,心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镖局押运的都是货物珍宝钱财,这消息也值得押运吗?”于是顺嘴说了一句,那你找个人替你捎个口信岂不是更加方便?”

    那人说道:“如果是普通的口信,自然是找人稍话就可以,但是这个消息可是非同小可。”

    李总镖头说道:“怎么个非同小可法?我倒想听听,我也看看值不值得托这趟镖。”

    那人说道:“你可知道冷月剑?”

    李总镖头说道:“武林人士,谁不知道冷月剑,冷月剑乃是天下第一奇兵,但是十年前,冷月剑主公孙望离奇失踪,这把宝剑也随之消失于江湖,怎么,你知道冷月剑的下落?”

    那人说微微的点了点头。

    李总镖头大吃一惊,问道:“你把话说详细。”

    那人得意笑道:“你既然想知道,是不是也得给我上壶好茶,听我慢慢道来。”

    李总镖头命丫鬟上了上好的茶上来道:“呵呵,适才多有怠慢,请多担待,这是上好的碧螺春,你尝尝。”

    那人浅尝一口,说道:“好茶是好茶,可这水是什么水呢?”

    李总镖头说道:“这就是普通的井水啊。”

    那人笑道:“这茶需要用无根之水,在地下放置一个月,然后用炉火烧开沏茶才好。”

    李总镖头心道:“看他穿得不怎么样,毛病倒还不少。”陪笑道:“阁下真是饮茶的高手,但是镖局从来也不储存无根之水,我且记下,下次再来拜访,一定奉上无根之水冲泡的碧螺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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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说道:“言归正传吧,我是想让你们给我押送一个消息,这消息只能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李总镖头心道:“你且告诉我,即便我说给别人听,你又怎么会知道呢?”

    那人续道:“天下武林人士都想占冷月剑为己有,然后运用奇兵称霸天下,号令武林,所以这个消息千万不能告诉他人。”

    李总镖头说道:“好的,我们龙威镖局的信用是天下第一的,所以你尽管放心好了。”

    那人说道:“你把这消息送到洛阳神剑山庄庄主于占秋,一定要亲口告诉他。”那人说着从怀里掏出五十两金子,放在桌上,说道,这是定金,如果于庄主收到了口信,还会再给你五十两金子的。”

    “就这么简单,把口信交给洛阳于庄主就可以啦?”

    “就是这么简单,只是这口信必须得在十天内送到,从这里到洛阳,路程遥远,十天送到,难度不小。”那人露出怀疑的神色。

    李总镖头道:“既然你信得过我们,我们一定保证给你送到洛阳便是了。”

    那人一笑,说道:“那就有劳贵镖局了。”

    李总镖头抱拳道:“还未问你尊姓大名,我送到之后,也好告诉是谁托的镖,不,稍的口信呀。”

    那人说道:“你把口信送到即可,于庄主会知道的。”

    那人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然后走到李总镖头跟前,缓缓展开,李总镖头看到上面书写了四行字:纵无汲引味清澄,冷浸寒空月一轮。

    凿处若教当要路,为君常济往来人。

    李总镖头记在心中,问道:“就是这四句话吗?”

    “就是这四句话,你只要送到就好。”那人说着走到一边的灯烛旁,把这张纸烧了。

    李总镖头对他的举动感到奇怪,说道:“你怎么把它烧了。”

    那人冷冷一笑道:“这四句诗里面有暗藏冷月剑下落的秘密,以后天下就只有你知道了。”那人说着眼睛突暴,整个身体忽然向后倾倒,原来他已经咬舌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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