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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美少女梦工厂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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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处洞窟,一片荒凉之色。

    绿龙降临在焦黑的土地上,我小心避开一地的残骸。被封印的远古恶龙苏醒,整个大陆都得到了消息。然而人魔大战刚刚过去没几年,人类暂时抽不出人手,魔族又无意插手,这样的情况下,七大罪竟然肆虐横行了一个月之久,阿斯洛里亚西部山间的人民深受其害。

    听说七大罪偶尔还会光顾阿斯洛里亚帝都,摧毁了王宫好几座宫殿,并在王室顶尖护卫绞杀下从容离开。

    脚下是松软的泥土,鲜血渗入其中。四周弥漫着浓得快让人喘不过气来的血腥味。

    我刚朝不远处的洞窟踏了一步,目光掠过了什么。我扭头望去,就见洞窟外被烧焦的枯树林里,有什么东西露了出来。我快步走了过去,拨开焦黑卷曲的枯叶,暗沉沉的魔剑牺牲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一旁的利伊下意识后退了好几步。

    我捡起重剑,捏住剑柄往外一拔,毫不意外地发现自己没法抽出剑来。将魔剑扔到了利伊怀里,我转身就朝着上方的龙窟走过去。

    难怪当我靠近这里时,丝毫没有察觉到恶龙的气息……

    魔剑出现在了洞窟之外,那就说明……

    站在洞窟口,我感受到里面有残余的魔法元素波动。我偏头示意,尾随我进来的利伊犹豫了一下,还是燃起了一簇火焰,将这洞窟照亮。洞里空气潮湿冰冷,一眼望不到头,不知有多深,我摸着坚硬的洞窟石壁,一步步往里面走去。

    洞里极为寂静,只有我们的脚步声回荡。

    “那是?”

    利伊身为龙族,视力比我好很多,一眼看到了尽头的什么东西。我下意识奔了过去,就见暗色泥土之上,凌乱堆了一些衣物,沾染了绿色龙血的铠甲扔在了地上,铠甲上还残留着龙焰烧焦的痕迹……

    ……尤里乌斯?

    我在周围找了一圈,丝毫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我蹲在衣物堆旁,摸着已经干涸的龙血。自己似乎来晚了半步?尤里乌斯的那个养父,前老爹战后定居阿斯洛里亚的战友,还是提前一步捡到了被七大罪诅咒变小的小尤里乌斯?

    咦?

    我突然顿住,有些吃惊地望着铠甲上原本已经凝结的血,宛如有生命一般扭曲着,瞬间没入了我的指尖……

    “……”我猛然站起了身。

    一旁的利伊似乎并未见到那一幕,而是皱着眉一脸犹豫地望着四周:“奥菲尔……这里不太对劲……我们先出去吧?”

    许久没有得到我的回答,利伊扭过了头,我面无表情地回望他。

    “……奥菲尔?”

    我的双腿宛如固定了一般,已经无法动弹……

    这暗色泥土,分明就是渗入了太多龙血而形成的,此刻那绿得近乎黑色的血扭曲成了蔓藤模样,绕着我的腿如蛇一般蜿蜒而上,紧紧缠住了我……

    利伊大惊失色。

    这幽寂的洞窟深处,似乎响起了谁的叹息——

    “竟然如此美味……”

    血藤一闪而过,不过半秒我就已恢复了行动。我一下子瘫坐地上,利伊挡在我身前,警惕地望着明明没有路的尽头……

    脑袋剧烈疼痛,思绪凌乱,过往一幕幕控制不住地从脑海里一一闪过,那些原本因为时间漫长而遗忘的人的模样,也一一浮现出来……随之而来的,是弥漫了整个视野的血红……

    “简直……美味至极……”

    我抱住快炸裂开来的脑袋,勉强抬头望去,就见洞窟尽头,一团浅淡灰影扭曲挣扎,最终渐渐形成了一个模糊的龙的影子……

    龙吟之声传来,它虚浮于半空之中,利伊的龙焰穿过它模糊身影砸在了对面的石壁之上。

    “啊……”我痛苦得完全无法站起身来,这么多世界的惨烈记忆一下子沸腾翻滚不休,压抑着的不甘似乎被什么给呼唤了一般,从心底深处蔓延而出,缓慢而又清晰,我几乎能察觉它离挣脱束缚获得自由还有多久……

    “以一人之力,竟然能唤醒被封印的吾……”不知是赞叹还是什么的语气。

    挣扎着靠在冰冷的石壁之上,我垂着头,大力喘气。手脚近乎僵硬麻痹,我抬手撑住墙壁,然后望向那虽然挣脱封印却依然没有形体的七大罪,露出笑容:“……窥视他人记忆,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它扭曲的影子一顿。

    我抬起手,在对方察觉不对想逃跑时,那团模糊的影子就被我揉成了一团,困在了看不见的真空囚笼里。

    利伊迟疑:“奥菲尔?”

    我回过头,朝他弯眼一笑:“曾经去过一座神殿,在里面找到了一些上古魔法……以七大罪如今虚弱的模样,是无法挣脱我给它建造的囚笼的。”

    “不……我是想说……”这尚年幼的龙王子抚摸上我的脸颊,赤瞳里满是担心,“你……还好吗?”

    我微眯眼:“自然很好。”

    “……是吗?”

    天色已经有些暗了,我抬脚朝洞外走去。还没出洞口,就被利伊拉住了。他小心翼翼望着我:“……奥菲尔,有什么心愿吗?”

    我停下脚步,面无表情望着他。

    利伊为难地望了望我,随即像抛开什么顾虑一般:“七大罪……能够污染人的心灵。”

    我定定地望着他。

    “利伊。”

    “……奥菲尔?”

    我笑意盈盈:“我已经没有可以失去的东西了。”

    这棕发少年呆呆地望着我,赤瞳忽闪忽闪,一脸的不解。

    我倾身上前,在他如今还有些软乎乎的脸上亲了一口,随即退开一步,在对方惊讶涨红了脸的目光下,露出有些微妙的笑容。

    “我已经一无所有。”

    唯余憎恶。

    利伊把我送到阿斯洛里亚帝都之外的城郊之时,依然一脸没有回过魂来的表情,好几次差点被脚下的长草给绊住摔倒,亏得我手快拉住了他。然而就算一脸害羞,小幼龙还是赤瞳明亮,极为愉悦地跟着我进了王城。

    因为七大罪的缘故,夜幕降临之时,这王城的街道上已经看不到几个人影了。我们进城门时,还被王城守卫拦下好好盘问了一番。随后守卫大哥还好心提醒我们,最近阿斯洛里亚有恶龙肆虐,让我们进城后赶紧找个旅馆住下来。

    “来阿斯洛里亚找什么?”利伊跟在我身后询问。

    “找个人。”

    记忆太过漫长,在这个世界生活的九年时光,早已把那些我以为深入骨髓的回忆给洗刷得模糊至极。我走在阿斯洛里亚王城的街道上,望着居民区似乎每一栋都眼熟的房子,苦苦思索当初到底进的哪一扇门。

    直到我拐进了一个小巷子后,方才回忆起了什么,快步走到一座房子前,敲了敲门。

    出来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叔,他胡子拉碴,一脸气弱的神色。就算当初和这尤里乌斯的养父只有一面之缘,但他躺病床上时的样子太过让我印象深刻,隔了这么久再看到他,我轻而易举就认出了他。

    “你是?”

    我平静地抬头回望他:“我找我弟弟。”

    大叔笑了笑:“小妹妹你找错了,我这里没有你的弟弟。”

    我“咦”了一声,探头往他身后看去,里面屋里空荡荡一片,一看就是单身汉的房子。

    ……不可能啊!

    尤里乌斯分明就是被人提前捡走了,除了他养父,还会有谁?!

    大叔弯腰摸了摸我的头:“弟弟走丢了去王城警备队那里报警吧。”

    我不死心地一把卡住快关上的门:“叔叔你没有在西部山洞里捡到我弟弟吗?”

    大叔神色微妙起来,他打开了门,把我和站我身后一直沉默的利伊请进了屋里,给我们倒了水后,才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眼神不太敢和我对上:“……那个小孩……原来是你的弟弟?”

    我低头喝水。

    ……看这大叔的样子,似乎在那洞窟里见过变小的尤里乌斯?那为什么没有和前几次一样收养他?

    我抬头朝对方露出笑容:“淡紫短发,苍蓝眸色。”我琢磨了一下,又补充,“六岁左右。”

    大叔挠了挠后脑勺:“发色好像是这样,年龄也差不多……哎呀呀,当时情况太混乱了,我只来得及和故人打招呼了……”

    “故……人?”

    我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

    “诶是的,失散了快十年的伙伴,那个时候遇到了我真的太震惊了……当时那个孩子跟在她身边,我还以为是她自己的孩子呢。”

    “……”

    似乎见我神色不对,大叔连忙道:“伊莎贝尔人很好,我以后要是再遇到了,会告诉她你在找你弟弟。不知道你住在哪儿?”

    敷衍了对方一番后,我就和利伊离开了阿斯洛里亚。

    尤里乌斯竟然被伊莎贝尔捡走了?

    我坐在龙爪子里,有些呆滞地望着夜空。伊莎贝尔不是不能离开魔界之森吗?虽然七大罪的老巢的确靠近魔界之森,魔力比其他地方充沛一些,但还是比不上在森林里啊!还是说她身为勇者的正义之心,驱使她前往龙窟屠龙吗?

    半夜之时,利伊方才带着我回到了魔王之城。

    利伊在我的指挥下喷火点亮了墙壁上的火烛,我把困住七大罪的囚笼扔到了卧室角落,就打算洗漱一番后睡觉。等我一个转身,就见棕发少年笔挺地站在我的身后,那双赤瞳定定地望着我,一脸的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