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小说网 > 快穿之小说改良师 > 第21章 《凡人》

第21章 《凡人》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弃宇宙夜的命名术剑来渡劫之王第九特区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飞剑问道

一秒记住【59小说网 www.59to.co】,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我打死你们两个讨债鬼!”

    宋亚泽刚刚穿越过来,头重脚轻的感觉还没过去,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充满了怨气和愤怒的女声尖叫。

    “啪!”一块板状的东西重重地砸在了宋亚泽的背上,皮肤立刻肿胀得高了起来,像发酵的面包似的。

    那一刻,宋亚泽的昏沉立刻就被打散了,他眼前发黑冒着金星,后背疼得发麻,连带着脑筋和脚筋都隐隐作痛。他疼得甚至都来不及后悔穿越到这部了。

    紧接着,寒冷、饥饿、疼痛一并袭来,他眩晕起来,已经分不清是疼痛还是饥饿导致的了。他只觉得双腿无力,连站起来的气力都没有了,那脚像是拴上了千吨重的秤砣,硬是提不起来了。

    他模模糊糊地看到破旧发黄的窗户外,是飘扬着鹅毛大雪的,满是蓝白交织的景象。风像打过锋刃的刀片一样,噌噌地往皮肤上划,冷得他浑身发疼。

    再接着,他就听到又一声板子打在皮肉上的闷闷声音,接踵而来的是一阵痛苦的叫喊,听声音是个男孩。

    “自从你们来了,这家就没好过!”王秀娟愤怒的声音似乎要掀掉房顶了,“你们两个小杂种杀了那个短命鬼啊!”

    宋亚泽睁大双眼,看着一个矮矮瘦瘦的女人直接拎起一个男孩的衣领,硬是把男孩从地上提了起来,男孩像是要窒息的样子,脸色有些发紫。

    “啪!”王秀娟一巴掌扇上男孩的脸,听声音很重很实在。

    事实也的确如此,男孩瘦小蜡黄的下巴出现了一线血。

    “啪!”

    又是一声同样沉重的耳光声,仍是打在男孩的左脸上,血流得更多了。

    男孩死死地瞪着王秀娟,眼神里满是倔强和愤怒。

    宋亚泽顿时有些火冒三丈,他感觉胸口像生了火般,又热又膨胀。疼痛、饥饿和寒冷像是被这把火烧尽了,一下子全没了。

    他朝那个女人走去。王秀娟吃惊地看着突然来到眼前的宋亚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拳砸在自己拎着男孩衣领的胳膊上,手一疼一麻,就松开了,男孩直直掉坐在地上。

    紧接着,她还没来得及破口大骂,就被宋亚泽一股大力一推,倒在了旁边粗剌剌的木柴堆上。木柴的细小枝丫扎疼了她,她惊声尖叫起来,声音像指甲划在黑板上似的刺耳难听。

    此时的宋亚泽有十六岁了,是个大男孩了,力气使得也很全很重。王秀娟那一刻甚至受到了惊吓,宋亚泽眼睛里冒的愤怒的光让外强中干的她有些心惊。

    王秀娟身材矮小,脸色发黄,头发长到齐耳。她才四十多岁,脸上就深深浅浅刻着皱纹,承载着她憋闷已久的怨气和抱怨。她眼睛圆大,本是好看的,却硬是被恶意和怒火给累赘了;她小的时候还算是个美人坯子,却生生被她自己扭曲的怨恨和恶毒给打碎了。

    她浑身散发着负能量,很少笑,嘴里都是尖酸刻薄的话语,难能听见她说人好话。这样的人,别说是和她在一个屋檐下过活,就是看到一眼,那心也是像被堵住似的,说不出的烦闷。

    林裕果被摔在地上,他原本喷着怒火的眼睛在看到宋亚泽冲过来时,就染上一丝疑惑;又看到对方出人意料的所作所为时,他可谓是吃惊极了,毕竟这个大他四岁的名义上的哥哥在这种情况下,多半是躲起来作壁上观,生怕殃及他自己。

    “你这个该死的玩意儿!”

    王秀娟咬着牙,恶狠狠地从柴火堆上站起来,眼睛恨不得带上电光,电死眼前怒视她、比她还高半头的宋亚泽。

    “我他妈治不了你了是不是?!”

    王秀娟满口脏话,张开双臂挥着脏脏的指甲就要抓宋亚泽的脸,像被鬼附身似的疯狂。

    宋亚泽抓着她挥舞的手臂,可仍被她尖尖的指甲划到了脸。他的脸颊上顿时出现了一道红印子,肿了起来,他感到火辣辣的疼。

    他想起上个世界中言宇教他的擒拿术,便灵机一动,一脚踹到王秀娟的膝盖上,在她哀嚎着跪下的同时揪住她的头发,按着她俯下的后背,把她的头直直向地上按去。

    王秀娟一时间屏住了呼吸,她不敢相信上一刻这小子还是那副没种的软弱熊样,这一刻却敢反抗了,还这么会打。

    “你给我松手!”王秀娟动弹不得,恨恨地说道。

    宋亚泽使劲拽了一下她的头发,按着头的手微微上抬,又重重往地上砸去。

    “哎呦!”王秀娟痛得眼冒金星,脑子里嗡嗡的,浑身失了力气,像个章鱼一样黏在地上。

    “你这个泼妇!欺负小孩算什么本事!垃圾一个!”

    宋亚泽气愤地骂道,他的眼睛都充血了,下巴也剧烈抖动起来。他从来是风度翩翩的,从没打过女人,他已经很久没这样失控过了。

    他的愤怒不是没有缘故的,因为他的母亲李晓霞就像极了王秀娟,也是一样的泼妇性格,稍微一不顺心就把火撒在宋亚泽身上,对他张口就骂、抬手就打,什么脏话他都见识过。

    等他长大工作之后,李晓霞也是张口闭口就是要钱,给多少钱都能花光,胃口像个无底洞,永远不知道满足。

    “你这个死人哪……走得这么早!留我受两个讨债鬼的气啊……”

    王秀娟眼看形势处于下风,干脆大声哭叫起来,撒泼打浑是她的得意本领。她两只手掌重重地拍打着地,自己把自己的头使劲往地上碰,像是在赌气地磕头一般,额头都肿了青了,还是不肯停下,地上流着她的鼻涕和眼泪。

    宋亚泽在她的哭声中松开了手,嫌恶地看着她。

    王秀娟翻过身来,涕泗横流,满脸通红,十分痛苦的模样。她厚厚的红绿花棉袄都被灰尘和鼻涕弄脏了,看起来狼狈不堪。

    “大冬天的,你自己穿着厚棉袄,却让我和我弟穿着单衣,”宋亚泽捏起自己身上薄薄一层的衣服,一字一顿地气愤着说:“你还算个人吗?!”

    王秀娟看到性情大变的宋亚泽,吃惊之余更是恐惧。她色厉内荏,碰到软弱柔和的人就要刻薄,碰到强硬有力的人她就会退缩。此时,她硬撑着站了起来,明明内心害怕,却又强装严厉,怕丢掉了那可笑又可怜的面子。

    “你……你给我等着……小杂种……”

    王秀娟哆哆嗦嗦地走到里屋,用尽浑身力气把门狠狠一关,整个屋子似乎都随着这关门声震动了一下。

    现在,这外屋只剩下宋亚泽和林裕果了。这时,宋亚泽才有空闲看看陶涛用心塑造的主角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林裕果此时的扮相还真不怎么样。

    他嘴角和下巴都沾了血,左脸颊也是肿得老高;头发是很久没剪了,像个被遗弃的绵羊一样,很是蓬乱;他下巴尖尖的,细瘦的骨头很明显,脸色蜡黄,脏兮兮的,像是个营养不良的小乞丐。连五官到底长什么样子都难看得清。

    所幸那眼睛倒是还挺有神的,黑黑亮亮的。他眉头皱起,小嘴紧抿,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宋亚泽,似乎还没接受那木讷憨厚的哥哥破天荒地出手相救的事实。

    宋亚泽走到林裕果旁边,在对方震惊的目光中极其淡定地把他扶了起来,拍拍他身上的灰尘,却发现他的衣服已经不只是沾了灰的程度了,而是黏着泥水,还有血污,有的地方不知怎么搞的,居然还结了块,硬巴巴的。

    他又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座砖头和石头一起垒成的平房,只有外屋和里屋两间屋子,脚下没有水泥,还是坑坑洼洼的带着泥土的地;门似乎摇摇欲坠,随着外面的风浪一下下晃动着,好像随时会被风雪击倒似的;门旁边有两扇小小的方形窗户,那发黄发黑的玻璃将外面的世界扭曲地反映进来。

    就连光线都像是嫌弃这个家似的不愿意进来,窗外是白雪皑皑、明亮无比,这屋里却是黑乎乎的;没有电视、桌子、高脚椅子,甚至连电灯都没有,只有一口黑洞洞的、熄了火的灶台,几个低矮的小凳子和掉了瓷的盆,还有一堆散乱摆放着的柴。

    宋亚泽苦笑,他是有了心理准备,可没想到条件居然如此艰苦。

    ——自己做的选择,跪着也得坚持完!

    宋亚泽将窗户一旁灰土土的窗帘一把拽下,抖了抖灰,裹在林裕果冻得瑟瑟发抖的身子上。又费了半天劲在灶台边找到油腻腻的打火机,学着自己在电视中看到的那样,不疾不徐地在灶台里生起火来。

    这是他第一次生火,过程意外地顺利,他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反帝那饺子帮了忙。

    火已经燃起,冰冷的屋里终于有了暖意,宋亚泽和林裕果也不再发抖,他们俩一人坐着个小板凳,空气中只有柴木燃烧时的噼啪声,两人都是沉默着。

    “明天我去劈柴。”宋亚泽看着剩下的小半堆柴说道。

    “我也去。”林裕果接道,他的声音出于变声期,有些嘶哑难听。

    宋亚泽回过头瞥了瞥林裕果,摇摇头说道:

    “你太小了,连斧头都拿不动吧!明天我走时给你生上火,你在家暖着,别出来了。”

    林裕果没再吱声,他的确怀疑自己拎斧头的能力,没话可说。就攥着单薄的衣角,闷闷地坐在一旁。

    宋亚泽拧开水龙头,发现一滴水也出不来,原来是水管被冻得结结实实;他只好出了门,顶着刺骨的寒风,用木舀子舀了几瓢雪,放在大锅里烧开。

    他将开水舀进缺棱少角的碗中,积雪烧开的水有点浑浊,看上去还和着泥灰,可如今他们只能将就着喝这样的水了,好歹还能带点热量,充点饱腹感。

    天黑了,王秀娟终于从里屋出来了,她嘴里小声骂骂咧咧的,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怕宋亚泽再气急了打她。她从她专属的里屋中遮遮掩掩地拿出一袋挂面,就着生得正旺的火,下了一碗面条给自己,便端着去里屋吃。

    可等她端着空碗,打着饱嗝从里屋出来时,发现灶台上剩下的挂面已经不见了。而两个罪魁祸首坐在板凳上,吃得正香。

    王秀娟一时气极,她没想到两小子今天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偷吃!

    她不敢再上手去打宋亚泽和林裕果,怕反过来挨打。就索性将自己的空碗筷一下子摔在地上,碗碎成锋利的好几片。

    她不顾什么面子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两只手攥拳用力捶着胸口,一边装腔作势地大喊大叫,一边骂着:

    “两个讨债鬼想饿死我啊……”

    林裕果司空见惯,只要王秀娟不抬手打他,他就懒得理会;宋亚泽也是气定神闲地吃着面,对躺地上耍无赖的王秀娟视而不见。

    等两人吃完,王秀娟也撒完泼了,她坐了起来,感觉很累,看着无视自己的两人,骂了句:

    “我不舒服你们也别想好过!”

    说完就从地上爬了起来,说着不堪入耳的脏话,怒气冲冲地又进了里屋。

    林裕果看着紧闭的里屋门,有些气郁,他嘟囔着:“什么时候才能摆脱她?”

    “快了。”

    宋亚泽想起大纲中,秦建军死后不出一个礼拜,王秀娟就被沙包压死了。

    林裕果长叹一口气,还很稚嫩的脸上露出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悲哀:“我也希望快了。”

    “这种人,老天爷会把她收走的。”

    宋亚泽拍了拍林裕果的肩,就站起身来,走去里屋,砰一声地一脚踹开里屋门。

    接着,屋里传来王秀娟一阵破口大骂和叮叮咣咣砸东西的声音。

    林裕果正好奇地往里面看呢,就看着宋亚泽就抱着两床被褥走了出来,王秀娟又一次把门砰的一关,屋子的房梁都震动了一下。

    晚上,宋亚泽怕煤气中毒,就把火熄了,在灶台上铺上一层被褥,另一条被褥和林裕果一起盖。不算大的灶台上勉强容得下两人侧着身睡。

    这时,外面传进来一阵隐隐约约,却足以听清的吵闹声。

    “……臭婆娘!你把我那三百块藏哪儿了?你不知道我跟老刘约好了去镇上棋牌室啊?!你他妈让我怎么去?!拿什么去……”

    似乎是一个醉鬼男人的骂骂咧咧,声音粗哑,伴随着他的声音的,还有拳打脚踢、家具倒塌的声音,还有小孩子的大声哭喊。

    “你他妈天天就知道个赌,猪脑子里面净不装好的!我他妈真是瞎了眼了哟!当初居然看上你这个没人味的东西!那钱我就花了,怎么地吧!你天天不着家,我还不能花钱了?!”

    女人的声音十分尖利而愤怒,气势上看丝毫不输给男人。

    “我打死你这个贱人……”

    男人大声吼着,接着就是砸东西的声音,还有孩子“爸爸……妈妈……”的叫喊声。

    “我要是贱人,那你就是没本事眼瞎才找了个贱人!没用的东西!”

    女人毫不示弱,听声音也是个类似王秀娟的角色。

    “你他妈怎么不死的!”男人恼羞成怒,声音放大了无数倍,像个喇叭一样,轰轰地响着。

    “你死了我才死!我他妈就要看你怎么死!”

    女人的回话同样也是恶毒的。配着咣咣当当盘子破碎、敲击打撞的声音,听着格外渗人。

    这静静的雪夜,二人打闹声的穿透力简直像直冲云霄一般,又冲破石头和黄头的障碍直直打入宋亚泽和林裕果的耳朵里。

    “他们天天都这样,也不嫌累。”林裕果小声嘟囔着,似乎已经司空见惯。

    “这种人哪天不打架了,对他们来说才是折磨。他们的习惯就是对立和争吵,才不会觉得累,反而觉得有劲得很!”

    宋亚泽听着两人拉锯战似的打闹,嘲讽了一句。

    “我讨厌天天听着吵架声睡觉。”林裕果嘟起嘴,很是不满。

    宋亚泽给他掖好被角,轻声说:“小孩子心绪这么多干嘛!快睡吧!睡不好是长不高的。”

    林裕果愣了愣,他看着已经闭上眼睛的宋亚泽说:

    “你今天很不一样。以前你从来不管我,不和我说话;今天又帮我对付她,又下面给我吃,又和我一起睡。你怎么变得这么好了?”

    宋亚泽睁开眼睛,似是染上笑意:“人都会变的,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林裕果不满地嘟嘟嘴,他有些气恼地说:“那我得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宋亚泽拍拍他的小脸,笑着说:“等你赚了钱娶了媳妇就是长大了。”

    林裕果一听到“娶媳妇”这三个字,似乎有点害羞了,他红了脸,也闭上眼睛乖乖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