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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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朱带着十几名鬼差来到公寓就没走了, 因为他们是奉冥王大人的命令来保护唐笙的。

    昨晚颜灼和任辉一行人在十九层地狱与怨灵恶斗, 动静太大,不仅惊动了整个地府的工作人员, 还把楼上十八层地狱关押重刑犯的一房间牢房震出了缝隙,而那间牢房里面关着的正好是胡亥, 于是胡亥乘机逃了出来, 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唐笙麻烦。

    老朱带着手下人连夜在公寓周围布下结界和阵法, 以防胡亥再来。

    他们不知道冥王跟公寓里的女人什么关系, 也不知道为什么堂堂地府鬼差要保护一个擅闯地府闹事的女人, 更不知道逃出去的重犯到底是谁。

    胡亥在地狱关押两千多年,而他们这群地府当差的资格最老也不过几百年, 看守牢狱的人一任换一任除了知道里面那些厉鬼罪恶滔天永不超生之外,谁还管他们什么身份。

    房间被弄得一塌糊涂, 再也没法住人,好在公寓不止两间卧室,颜灼和唐笙换了一间接着休息。

    唐笙体力不支, 颜灼也没好到哪里去, 跟胡亥死那一场不过是打肿了破硬撑。

    不过白天睡了一天,再加上胡亥那一闹,谁还睡得着,于是两人盖在被子里翻起了老黄历。

    一天之内两个情敌找上门,颜灼心里很郁闷,倒在床上脸都拉成了菜色,还阴阳怪气地哼哼唧唧:“那阎王爷派个胖子来保护你什么意思?怕老子保护不好你?谁要他多管闲事?他是不是还想打你主意?”

    “哎……”唐笙枕着他的胳膊,望着开花板叹气:“胡思乱想些什么,他要是想打我主意这两千年间有的是时间,哪能等到你出现。”

    颜灼更色由青转黑,掰过唐笙的脸正对自己:“你叹什么气?他没两千多年没打你你主意,你很遗憾是不是?”

    唐笙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耐心解释:“我是叹气你想多了,他就算要保护我也不会动用地府的公差,那是徇私枉法知道么?他比你想象的正直,这么做一定有他的安排。”

    颜灼还是不依,身子一翻整个人压在她身上:“他正直,他不徇私枉法,他做什么都对,他那么好,他是你心头的朱砂窗户下的白月光是不是?你还想着他是不是?”

    唐笙板脸:“颜灼你够了啊,再无理取闹我生气了。过了那么多年,该忘的我早就忘得差不多了,你一直提,希望我全想起来是不是?”

    颜灼一顿,一头埋在她颈窝闷着声恐吓:“你敢!不准想!敢想他,老子就死给看!”

    温热的气息扫得痒痒的,唐笙被他逗笑了:“不想,不想还不行吗,你不要吓我。”

    “这还差不多……”

    颜灼满意了,嘴唇沿着她的脖锁骨慢慢向下啃,手撑探进她衣服肆意地揉捏。

    唐笙被他弄得全身发软,只能喘气:“唔……轻点……”

    颜灼从她胸口抬起头得意地笑:“知道怕了?以后只能想我一个人知道吗?”

    唐笙两眼潮湿,脸色泛红,讪讪点头:“知道……”

    颜灼敛了笑,眸光幽黑而又澄净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却不吭声,最后低头轻轻覆在她唇上。

    由浅入深,不急不躁,直到唐笙透不过气,他才松开她,握着她的手贴在自己上脸颊摩娑了两下,前所未有的认真和虔诚地说:“我的确不能为你屠尸百万,任意枉顾他人性命我做不到……”

    没等她说完唐笙就打断他:“还嫌我背的债不够多吗?胡亥有病,你别理他。”

    但颜灼一本正经地继续:“能给的,只有我自己这条,你若要,谁时都可以拿。”

    唐笙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好一会儿之后,她点头:“好,你这条命我收下了,以后不管你跟人打架也要拼命也好,一定要记得把命留着,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丢。”

    颜灼愣一下:“好 。”

    颜灼重新躺回床上,唐笙窝在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平静地眨眼,半晌开口道:“太子王兄和荆轲密谋刺秦失败后,秦国重兵压境,王兄为保燕国子民安危,跪求父王斩下他的首级以泄秦兵之愤,而我正好躲在门后亲眼看见了,那一年我四岁……”

    颜灼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自己的过去,浑身一怔,下意识握紧她的肩:“那些不开心的事忘了就忘了,别去想。”

    他虽然无理取闹了一通,但只是想刷点存在感,并没有刨根究底的意思。

    她不愿意提,他可以一辈子不问。

    唐笙却坚持:“不,你听我说……”

    那些过去,沉重像块巨石压在她心底,久久喘不过气,是该找个人说了——

    公元前226年荆轲刺秦失败惹怒秦王,燕王喜为息秦怒,亲手斩下太子丹的头,而躲在门外新眼目睹这一幕的姬婵吓破了胆。

    她几乎每晚一闭眼就会看见太子丹脑袋从脖子上掉下来的事面,鲜血溅了燕王喜一脸,而燕王喜泪流满面,血腥、恐惧、尖叫、眼泪交织成一段挥之不去的噩梦,每一个夜晚如影随行。

    久而久之,姬婵身体越来越差,落下了病根,成了名副其实的药罐子。

    公元前222年,秦军先后灭六国之后,燕王喜及他的家眷在边辽东被俘,押往西安的路上燕王喜病逝,九岁的姬和她的母亲被押往秦宫,由于姬婵母亲是楚国人,家里曾在而始皇逃离楚国时出过力,始皇并没有为难他们,即便如此,姬婵的日子并没有因此变得轻松。

    大概所有亡国公主都对复仇有着迷一样的执着,姬婵也不例外,她甚至在没有任何仪式和嘱托的情况下暗自在心里继承了太子丹和荆轲的衣钵,励志要让始皇死在她的赤焓之下。

    为此,她托着病弱的身子一面苦习歌舞,势必要把自己塑造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绝世才女吸引始皇,一面背地里拿着荆轲传给她的剑谱偷偷练习,设想七步之内秒杀始皇。

    然而出乎预料的是,等她觉得可以把复仇提上日程时,晚年的始王已经对歌舞完全没兴趣,迷上了修仙,玩起了神隐,只要他不愿意,没人敢透露他的行踪……

    认识胡亥就是在姬婵茫然无措,开始怀疑人生的一个下午。

    始皇最宠爱的小儿子追着她的猫闯进了她的别院,看见她的第一眼就挪不开。

    那一刻,姬婵又看到了希望。

    后来胡亥隔三插五就会来找她,好玩的,好吃的,好用的,甚至疗效好的药都往她手里塞,他迫及待地把他认为的所有好的东西都分享给她,于是再后来,姬婵认识了扶苏。

    她是被胡亥硬拉着去认识那位文武双全温文儒雅的大皇兄的。

    但姬婵跟扶苏的第一次见面并不愉快,因为胡亥拉着她跑太快,忘了她是个病秧子,她一个跟斗摔到扶苏跟前五体投地不说,还把她随携带的匕首摔了出来,护卫把她当刺客当即要拿下问罪,幸好扶苏及时阻止。

    姬婵虽然有惊无险,却因为那个跟斗,被扶苏疑了心。

    因为那把匕首和当年荆轲刺秦时的匕首是同一个师傅打造,造型和纹路一致,并且材质稀有,天下再也找不到第三把,再加上她是燕国公主的身份,一切都暴露于无形。

    接下来的日子,扶苏每隔几天就会派人请她过去,要么陪他自己下棋,要么给他弹琴,姬婵内心是拒绝的,但不想撕破脸,大皇子的面子不能不给,一来二去也就熟了。

    扶苏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开始姬婵觉得他老谋深算,喜怒无形于色。

    后来又觉得他谦逊温和如淋风春。

    每见他一面,好感就会多一点。

    不知不觉就对他没那么多戒心了。

    那种感觉很微妙,和胡亥的古灵精怪,小打小闹截然不同。

    而这时,扶苏终于捅破了那一层窗户纸。

    那是胡亥答应姬婵要带她去始皇的寿宴见市面的前一天晚上,这个机会姬婵足足等半年。

    那天晚上,扶苏像往常一样派人请姬婵过去下棋,姬婵去了,但扶苏为他准备的不是棋盘,而是一把匕首。

    那是当年荆轲刺秦时带去的那一把——赤炼。

    荆轲死后,始皇命人把它好生收起来保管,而扶苏办事立功后讨要了来。

    扶苏并没有直接揭穿她的心思,而是旁敲侧击说了荆轲死去的真相。

    姬婵知道一切后,浑浑噩噩回到自己寝宫后咳嗽不止,一口鲜血涌出喉咙,第二天卧床不起,一躺就是半个月,吓坏了她的母亲和一手养大的猫。

    荆轲并不是行刺失败被杀,而是放弃行刺甘愿领死。

    为的是成全始皇统一六国,早日结束战乱,救天下百姓于水火。

    那种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大义姬婵并不太理解,但她幼时就崇拜荆轲,奉他为师,她尊重他的先择,却不得不怪他临时反悔害死了自己的王兄。

    并且扶苏的话一直在她耳里不停回放:“我知道婵儿心里所想,也知道婵儿既然下了决定便不会在乎自己性命,可你有没有想过一旦失败,你的母亲会如何?燕国虽不复存在,但燕国的子民还在,他们又会如何?他们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婵儿真想再次置他们于水火?”

    到了这时,姬婵又才发现,扶苏还一个巧舌如簧的说客。

    可奇怪的是,她竟然从他的话里找不出半点纰漏。

    他说得句句在理,他说的都对,是她太轻率任性。

    心里纠结挣扎几天日后,姬婵被成功洗脑,彻底放弃了刺秦的念头。

    而那一晚的事也成了她和扶苏之间的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  掐指一算,这个月竟然只有28天!!!!!5的完结大来得抓紧。

    话不多说,放下个接档文《撩倒隔壁老王》给大家试读,喜欢的姑娘请先帮5收起来,预收不够,不敢开文拉…………

    正文:

    莫许在洗手间吐个了掏心掏肺出来时,包间里已经人仰马翻,一场庆功宴走到这里,也该曲终人散,她提起包包打了声招呼头重脚轻往外走。

    今天是她的新片《烟火燃起时》上映第七天,口碑大好,票房更是创了华语文艺片新高,网络上,有关她演技开挂,或许能凭此片拿下金马入围奥斯卡的呼声铺天盖地,但自己她心里却十分平静,没什么期许。

    她之所以在七十二行里选择演戏,是因为曾经有人说她演技很好,不去演戏可惜。

    于是她演了,至于能爬到什么样的高度,她倒不在乎。

    反正爬得再高,也爬不出楚寒的五指山。

    更甩不掉楚寒情|妇的帽子。

    圈子里稍微懂点行情的人都知道她是楚寒的情|妇,对她敬而远之,却没人知道她是冤枉的。

    她比窦娥还冤,她在楚寒身边六年,别说滚床单,连嘴儿都没亲过。

    他不过是想一辈子困着她,耗着她,折磨她,惩罚她而已……

    出了包间,莫许掏出手机看时间,快凌晨一点,打算叫司机来接自己,却听走廊里有人叫她:“许姐。”

    莫许扭头,就见一个高挑帅气的年轻男子朝自己走来。

    是上部片子演她弟弟的男三号,程轩。

    演技跟得上脸蛋,在一大批新生代小鲜肉里整体水平算拔尖。

    她表现得有点惊讶:“嗯?小程也在?”

    程轩点点头笑:“刚见了个朋友,许姐呢?”

    莫许:“……正打算回家呢。”

    话落,脚跟不稳又打了个晃险些摔倒,程轩急忙上前扶住她:“许姐你喝醉了,一个人回去不安全,要不我送你吧。”

    莫许本来想说不用我叫了司机,但年轻男子英俊帅气的脸陡然逼近,精致的五官在走廊昏黄暧昧的灯光下放大后更是无可挑剔。

    她倚在他臂弯里两眼眯起了笑:“好啊,谢谢。”

    虽然不知道这小子是胆大包天还是涉世太浅,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接近她,但长夜漫漫,她正好需要个人做伴。

    更何况,那双眼睛黑中透亮,星星点点的,仿佛嵌了一个银河系,她喜欢。

    车到别墅前停下,莫许偏了偏脑袋:“进去喝杯茶吧。”

    程轩犹豫了下,没有拒绝,扶着莫许进别墅。

    “楼上左拐,我房间。”莫许又道。

    “好。”程轩扶着她上楼。

    两人刚到门口,却听‘嚓’地一声,屋里的灯竟然自己亮了起来,明晃晃的水晶灯下坐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面色阴沉地看着他们。

    男人坐在床边的沙发椅上,双腿交叠,一身笔直的黑色西服衬得他全身的气场冷冽而又危险,再配上那生人勿近的眼神,好像帝王一般。

    莫许心里嗑地一声,从程轩手里抽回胳膊:“谢谢你送我回家,下次再请你喝茶吧。”

    程轩看看男人,再看看莫许,眼神里先是惊讶,随后又变得复杂,最后局促地笑了笑说:“许姐不必客气,既然楚先生在我就放心了,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再见。”

    程轩调头就走,步子越来越来快。

    “再见。”莫许挥挥手,目送他的背影走。

    真奇怪,她竟然在这小鲜肉眼里看到了失望。

    失望什么?

    失望美好的夜晚被人搅合,还是失望她屋里大半夜坐着一个有妇之夫?

    她懒得去想,回头一脸惊喜:“楚总不是出差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笑盈盈地走到楚寒跟前:“等多久了?提前回来也不通知一声。”

    这样她就不会把人往家里带。

    楚寒缓缓抬眼,黑沉的眸子看着她,突地起身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往上提,声音低哑:“小许,我警告过你,再有下次,就拧断你脖子!”

    莫许被掐得踮起了脚尖,呼吸困难,不过她还是不以为意地笑,声音断断续续:“误,误会啊楚总……我喝醉了,人家好心送我回来而已……”

    楚寒脸色又暗沉了几分,掐得她更狠:“你当我白痴?”

    “咳……咳……”莫许艰难地摇头:“我哪敢啊……”

    楚寒眼神里闪动着狠戾,看着她因为缺氧脸色变得涨红才松手,把她扔到床上。

    “咳,咳,咳……”莫许抚着脖子大口大口喘气。

    缓过气,她又坐起来,拉着楚寒的手一阵讨好:“生气了?别气,外面那些妖艳贱货哪比得上你,我最喜欢你了。”

    楚寒眉心一跳,眼底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抵触和厌恶。

    莫许视若无睹,攀着他的胳膊向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嘴唇快要贴上他的:“就算我跟别人睡,也只是找个伴,你知道的,我害怕一个人,怕你侄子半夜来找我讨命……”

    下一秒,楚寒毫无悬念地推开她,怒呵:“闭嘴!说了别再提他!”

    莫许像是没听到,一头倒在床上捧腹大笑:“开个玩笑而已,楚总这么激动做什么,该不会以为我真的要亲你吧,放心,不会,我知道你有洁癖,知道你嫌我脏,嫌我跟你侄子上过床。”

    楚寒冷冷吸气,鼻翼耸动,声音低哑得发沙:“你还要置气到什么时候?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莫许趴床上两腿翘起来打晃,捧着脸莫名奇妙:“置气?置什么气?气你把我当棋子塞给你侄子还是气你跟别的女人结婚?”

    楚寒:“这几年你变着花样作,难道不是?”

    “呵呵……”莫许笑了:“楚总你想多了,你家孩子都上小学了吧,过了那么多年,我早就不在意了。”

    她笑得云淡风轻不计前嫌,以为楚寒会像以往一样警告她下不为例,然后就放过她,哪知他脸一拉,俯下身在她头上笼罩出一片阴影,手指捏着她的下巴:“这都不在意了?那你还在意什么?你特么到底在意什么才让你自甘下贱一二再二三挑战我底线?”

    莫许被捏得下巴生痛,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她又讨好:“还在意楚总你呀。”

    话落,却听楚寒咬牙瞪眼一声低吼:“说人话!”

    “……”

    莫许不知道他到底想听什么,干脆翻了个白眼不吭声。

    但楚寒捏着她不依不饶:“说!”

    莫许痛得哆嗦,再也没心情笑了,冷下脸怔怔地看着他,眉毛挑得老高:“我在意什么跟你有关系吗?我自甘下贱我乐意你管得着吗?你一个有妇之夫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她使劲推开他:“有这个闲心还不如回家带孩子,别三天两头来我这里闹,弄得好像我们有一腿似的,我比窦娥还冤。”

    楚寒一把抓着她的手往回拉,怒不可止:“你冤?你哪里冤?你身上哪样东西不是我给的?车子房子、名气地位、甚至你连身上的一丝一线都是我给的,你有什么资格喊冤?”

    莫许对上他的目光理直气壮:“但你也别忘了,你能有今天的地位,也有我一半功劳,楚徊遇不死,楚家的一切还轮不到你,我并不欠你什么。”

    “不欠?”楚寒瞪着眼,一字一句咬牙切齿:“你忘了当年是怎么像狗一样爬到脚下求我救你的?你的命是我给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你欠我的,这辈子也还不完!”

    “……”

    莫许浑身一怔,放弃了挣扎,摊坐在床上久久说不出话。

    是的,他救过她。

    他像救世主一样将她从那个人间地狱带离。

    最感恩戴德热血上脑的时候,她愿意为他做任何事,甚至死。

    可事实证明,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需要她。

    而她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慷慨大方。

    从他把她推给楚徊遇的那天起,一切都变了样。

    楚寒见她沉默,两手扣着她的肩,声音和眼神都柔和下来了:“小许,你乖一点,乖乖呆在我身边,别再搞什么幺蛾子,你要的一切,我都会给你,包括楚太太的位子。”

    莫许两眼空洞地看着他,身体像木偶一样僵着不动,半晌之后,一头倒在床上哈哈大笑。

    楚寒皱眉:“你笑什么?”

    莫许:“我笑你年纪变大……记性越来越差……”

    楚塞眸色变冷:“你什么意思?”

    莫许:“我七年前就是楚太太了,小叔,你忘了?”

    当年楚徊遇不顾整个家族反对硬要跟她在一起,还拉着她去民政局把证领了。

    只是那个时候楚徊遇不知道她的名字和身份都是冒充别人的,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

    她不过是楚寒安插在他身边的一颗棋子。

    “七年前就到手的东西,你现在给我,不觉得过时吗?你哪来的自信,小叔?哈哈哈哈……”

    莫许笑得肚子都痛了,痛得眼泪直流,但她就忍不住,就是想笑。

    楚寒见她像疯了一样完全停不下,额头上青筋直冒,怒吼:“闭嘴!不准笑!”

    莫许还是笑:“但你真的,真的很搞笑啊……哈哈哈哈……”

    “我叫你闭嘴!不准笑听到没!”楚寒气得两眼腥红,脸色黑沉,一把抓起床上的枕头抚在她脸上大吼:“叫你不准笑!闭嘴!闭嘴!闭嘴……”

    “唔……唔……”

    莫许挣扎了两下,挣扎不开,呼吸越来越难,肺部难受快要炸裂,脑海里却浮现七年前,那个桀骜而又霸道的男人将她从满地的酒水和玻璃渣里抱起字字如誓言:“从今天起,谁碰你手指,我断他四肢……”

    谁碰你手指,我断他四肢。

    莫许绝望地闭上眼。

    再也不会有人说那样的话了,再也不会……

    ****

    天色将亮未亮,被群山环抱的小山谷笼罩在一片鸡鸣狗叫的雾色之中。

    雾气凝集在池塘边的树叶上变成了水滴,一滴一滴落到池塘里,像下着一场小雨,惊得浮出水面吐泡泡的鱼儿四处窜逃,瞬间没了影。

    莫许坐在池塘边的石块上,仰着头,悠悠吐出一口偷来的红梅烟叹气,她已经连续三天被这具新身子胖醒了。

    谁能想到她被楚寒一枕头闷死之后,会重生在一个山村里的肥丫头身上?

    她现在终于领悟到什么叫“上天有好生之德”,连她那种人也能再世为人,啧,她本来以为自己会下十八层地狱的……

    但老天在帮她找新身子时,一定没长眼,不然也不会挑这个起码八十公斤的肥丫头。

    她看着这满身的赘肉,胳膊腿至少比曾经的自己粗一倍,到现在也没有勇气照镜子。

    莫许百无聊赖地叼着烟,吸了一口又一口,脑子跟前眼的雾色一样混沌。

    接下来该干什么?

    杀回去找楚寒报仇,然后称霸娱乐圈成为人生大赢家?

    就凭这具新身子?

    任重而道远,想想就没干劲,不如再死一回。

    天色渐亮,莫许自暴自弃又叹了口气,低头在泥土地面上找了块碎瓦片打算刨个坑把自己扔的十几个烟头埋起来毁尸灭迹,却听一片鸡鸣狗叫中响起了叮铃叮铃类似钥匙碰撞的声音一下一下由远及近,她不由得寻声望去,就见十几米之外的池塘梗上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穿过混沌的雾色徐步走来,而钥匙的声音正是从他腰间发出的。

    雾色太浓,再加上这新身子眼睛似乎不太好使,莫许眯起眼也没看清男人的长相,直到男人走到她跟前不冷不淡的问:“你在干什么?”

    莫许这才看清那张居高临下的脸,顿时浑身一颤,下一秒扔了瓦片脚底抹油往家里跑。

    她虽然身子胖跑得慢,好在家就在池塘边,没跑两步就到了,她猛地推开灶房的门打算往自己房间跑,哪知刚进屋,就撞到了一堵肉墙上,随后就是少年吃痛是叫骂:“姐!你干嘛!跑这么快见鬼啦!”

    莫许一屁股摔在地上晕头转向,半晌才回过神,讪讪地咽了口唾沫点头。

    没错,见鬼了。

    她不信神不信佛,却唯独怕鬼。

    因为她觉得楚徊遇迟早有一天会变成恶鬼回来找她讨命。

    书名暂定,这是5的硬伤,想到更好的会改,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