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回府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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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急之下，她怒吼道：“你说皇上窝囊,可你自己难道不也是个懦夫？！你在你王叔面前可敢说一个不字？！”
阿史那邪顿了顿,恼羞成怒：“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知道！你祖父立下遗诏，将来可汗之位由你的父王传给你的王叔。你父王有心偏袒你,可你根本不成器。派了你去边关打仗，却节节败退。你在突厥民心尽失,你的王叔却自告奋勇来黎国收拾你这个烂摊子。为的不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没用！”
“你——你——”
“我什么我？你可知今日你若是对我不轨，必定会让八王爷对你恨之入骨。他一怒之下,和谈崩裂，倘若再发兵突厥。到时候不就更证明了你不仅无能,还是个□□熏心的蠢货！”
阿史那邪顿住了,谭青玄继续道：“你可曾想过,为何此刻你会与我相遇？”
“不是碰巧么？”
“是有人故意引我来此处。可你想过没有,又是谁人最能知晓你的心思？”
阿史那邪酒醒了大半,他缓缓站起身。谭青玄连忙爬了起来,重新整了整身上的衣衫。
“你是说,我王叔要陷害我？”
“我可没这么说。只是你该想想，你究竟是要当突厥的王,还是要被一世踩在脚下？”
阿史那邪怔愣着看着谭青玄,良久才道：“那你说......我该如何？”
谭青玄拉开了些许距离，将袖子下颤抖的手背到了身后，冷声道：“我们黎国有句话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待你如何，你自然也可待他如何。”
阿史那邪此刻脑子半清醒半糊涂，谭青玄的这一句话觉让他醍醐灌顶。他凝神望着她，呆立了片刻，才缓缓道：“枉我为黎国皇帝做了那么多事，却是为他人做衣裳。谭青玄，你果真是通透，知道弃了那狗皇帝，选择顾青檐。”说罢便转身离去。
待他离去，谭青玄才退后了几步，扶住了一旁的树。她虽从不向旁人夸耀自己，却一向自负。总觉得万事都能通透。可事到如今她才知道，原来她一直是一叶障目。
谭青玄缓缓走向那落在地上的披风，蹲下身想要捡起来。可是才伸出手去，一滴泪便滚落在了手背上。压抑了良久，她终于是止不住颤抖着蜷缩着，低低地啜泣起来。
雪纷纷扬扬地又落了下来，粘在她的发梢和睫毛上。被清扫干净的御花园不多时便又覆了一层白雪。
良久，谭青玄才从方才的情绪中恢复过来，她捡起地上的披风，抖了抖。又将自己的衣衫细致地理好，重新规整好。这才擦干了眼泪，起身向那宫宴的偏殿走去。
行至宫门口，远远便见皇上和江贵妃走在前方。身后的宴席看起来是要散了。
八王爷从偏殿出来，大步走向了谭青玄。他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蹙眉道：“不是让你乖乖等我，怎么还到处乱跑？”
谭青玄对八王爷的关心颇为羞赧，不知该如何回应。皇上和江贵妃已经行至身前。她福了福身。
皇上关切道：“阿玄，你的手如何了？”
谭青玄沉吟了片刻，答道：“多谢陛下关心，臣女的手无碍。只是方才陛下命臣女去御花园等候，为何却没来？”
皇上怔了怔，谭青玄抬眼瞥见一旁的江贵妃神色有些难看。
“朕并未召见你。”
谭青玄笑了笑：“那想必是宫中有人同臣女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倒真是有趣。只是臣女心中也有疑惑，怎么如今竟有人连陛下的旨意也能伪造了。倒不知是何人这般神通？”
一旁江贵妃的脸色越发铁青，谭青玄也只是点到为止，反手握住了八王爷的手，轻声道：“王爷，妾身今日怕是有些醉了——”
话音还未落，八王爷俯身便将她抱了起来：“那便歇一歇，本王必不会趁你睡着将你卖了。”
谭青玄顿时涨红了脸，她本来只是想说不如一同回府。却没想到八王爷竟这样不分场合。
“四哥，四嫂。告辞了。”
皇上咬着后槽牙，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一旁江贵妃掩面道：“真是不成体统。”皇上闻言，凉凉地看了她一眼。她心下一颤，连忙噤了声。
八王爷一路抱着谭青玄往宫门外走去，一路上的宫女太监循例都得面壁，假装什么也没瞧见。背地里还是忍不住偷眼去瞧。
谭青玄便将头埋进了八王爷的怀中。却还是听到有小宫女窃窃私语道：“那就是八王爷吗？”
“是啊是啊！天呐，比画像上面要英俊百倍千倍！”
“可他怀中那是谁？”
“好像......好像有些眼熟。”
“不会是谭家那个大人吧？听说八王爷亲自向谭府提的亲。我是没见过那位小姐的模样，可却听老嬷嬷说，七岁那位小姐入宫的时候。一张脸又红又肿，还豁了两颗门牙，满脸都是红麻子。丑得不得了。”
“听说共外面也有传闻，说是长得可磕碜啦。八王爷......这是要效仿古代先贤，矢志不亲近美色么？”
“唉，真要是这样，我们可就没机会了。”
谭青玄闷着头，觉得今日这风真是有些喧嚣。这些宫女的话顺风传得忒远了些。
矢志不亲近美色的八王爷将谭青玄带回了府中，便放入了床榻之中。醉眼看去，他的王妃是愈发明艳动人。
他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上下打量了一番，撇嘴道：“梨花带雨，哭过？”
谭青玄连忙低了头，绞着手指道：“没......没有。今日我出了风头，哭什么？”
“有人引你入御花园，发生了什么事？”
她偷偷抬眼瞧了瞧八王爷，却见他正紧张地盯着她的手：“其实......其实也没什么事。就——”
“你的性子我还不了解么。若不是真惹急了你，你怎会有意提起。”
“那我说了，你不许生我的气。”
“你认识我许久，我何曾生过你的气？”
谭青玄沉吟了片刻，才将御花园里遇到阿史那邪的事情和盘托出。当然，阿史那邪对她说的话，她没有多言。
八王爷听完，半晌没有说话。谭青玄心下忐忑，连忙攥着他的手腕老老实实认错：“都怪我，喝了些酒就糊涂了。跟着陌生的小太监就去了御花园。不过阿史那邪经过我的劝说，悬崖勒马，转头对付他王叔去了。我其实什么事也没有。”
“那你哭什么？！”八王爷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果然是生气了，而且额头青筋暴露。谭青玄往后面缩了缩，低声道：“我是吓坏了，所以......所以......”
她越说越心虚，再也不敢抬头看他。良久，八王爷上前将她拢入了怀中，闷声道：“你怎么受了委屈也不跟我说？阿玄，并不是只有他能为你做主。倘若有人欺负你，我也是你的靠山。”
谭青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又掉下来。她误会了他许多的事情，写了那么多编排他的文章，到头来他却不计前嫌这般待她。她觉得自己受之有愧。
八王爷松开怀抱的时候，才发现怀中人已经哭成了花猫。他一面替她擦着脸上的泪，一面道：“你放心，阿史那邪那小子，我早晚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谭青玄抽着鼻子摇头道：“不可。”
八王爷眉头皱了起来：“他那般作恶多端，丁戚风的事情还未同他清算，今日又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本王岂能饶他！”
“可是我刚挑拨他去对付他王叔。阿史那骨在突厥才真正大权在握，还是等他们叔侄相残之后，再坐收渔利的好。”谭青玄抹着眼泪可怜兮兮地劝道。
八王爷凝视了她良久，忽然忍俊不禁。他还以为她要说出些识大体，国事为重的话来。没想到这一肚子的坏水实在是不少，这脾性，甚得他的心意。
他伸手拭去了她脸颊上的泪，温声道：“好了，今日的事情你不必再担忧。好好休息吧。”说罢起身要走。
可刚站起身，却觉得衣袖似是被拉扯住了。八王爷低头一瞧，只见谭青玄裹着纱布的手正弯曲着捏住了他的衣袖。她闷声道：“你去哪里？”
“你的手伤了，今日我便不同你一处了。”
谭青玄撇了撇嘴，小声道：“可是......可是我想你留下来陪陪我......”
八王爷一时间只觉得自己的耳朵生了毛病。这些时日来，她气他骗她，总是乌眼鸡似的时不时就要炸毛。说出来的话有时也能让人气到吐血。
可这般示弱的时候，却是极其难得。他俯身下，两只手扶着她的肩膀：“好，我不走。我在这里打个地铺。”
谭青玄瞥了眼地上，担忧道：“这里又没有地暖，天气这样冷，你岂不是要着凉？”
“无妨，从前行军的时候比这艰苦百倍的多了去了。”八王爷说着便熟稔地打好了地铺。
谭青玄探出头来，好奇道：“可你是王爷，在军中不会有人照料么？”
八王爷已经解下衣衫，闻言侧身看着她：“我是去打仗，又不是去游玩。虽有昭临和胡楠随侍，
可该吃的苦一样也不能少。更多时候还要身先士卒。倘若当一个将军，却只是贪生怕死躲在背后，也打不了胜仗。”
“那你当初为何会想到去带兵。我记得当时先帝还在，是你自请去的前线。那几日先帝的心情很是不好，我入宫见他时。先帝长吁短叹说到老了却不能儿孙绕膝，当个帝王到最后还不如寻常人家。”
八王爷沉吟了片刻，摇了摇头：“既是帝王之家，本就不比寻常。不过阿玄，先帝临终前的一段时间，好像时时召你入宫。这是为何？”
谭青玄趴在床边，眨巴了眼睛想了想：“起初我也不知为何，后来想明白了。大抵王侯将相到了那般境况，身边便没什么可亲近的人。我那时候小，又不知道天高地厚，什么话都直说。可能是因为这一点吧。”
八王爷笑了笑，盖好被子躺下：“倒也是。你如今是大了些，可性子却一点也没变。真好。”
谭青玄见八王爷要入睡，连忙道：“话说回来，我小时候还见过你呢。”
八王爷翻了个身，侧着撑起了头：“哦？什么时候？”
情急之下，她怒吼道：“你说皇上窝囊,可你自己难道不也是个懦夫？！你在你王叔面前可敢说一个不字？！”
阿史那邪顿了顿,恼羞成怒：“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知道！你祖父立下遗诏，将来可汗之位由你的父王传给你的王叔。你父王有心偏袒你,可你根本不成器。派了你去边关打仗，却节节败退。你在突厥民心尽失,你的王叔却自告奋勇来黎国收拾你这个烂摊子。为的不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没用！”
“你——你——”
“我什么我？你可知今日你若是对我不轨，必定会让八王爷对你恨之入骨。他一怒之下,和谈崩裂，倘若再发兵突厥。到时候不就更证明了你不仅无能,还是个□□熏心的蠢货！”
阿史那邪顿住了,谭青玄继续道：“你可曾想过,为何此刻你会与我相遇？”
“不是碰巧么？”
“是有人故意引我来此处。可你想过没有,又是谁人最能知晓你的心思？”
阿史那邪酒醒了大半,他缓缓站起身。谭青玄连忙爬了起来,重新整了整身上的衣衫。
“你是说,我王叔要陷害我？”
“我可没这么说。只是你该想想，你究竟是要当突厥的王,还是要被一世踩在脚下？”
阿史那邪怔愣着看着谭青玄,良久才道：“那你说......我该如何？”
谭青玄拉开了些许距离，将袖子下颤抖的手背到了身后，冷声道：“我们黎国有句话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待你如何，你自然也可待他如何。”
阿史那邪此刻脑子半清醒半糊涂，谭青玄的这一句话觉让他醍醐灌顶。他凝神望着她，呆立了片刻，才缓缓道：“枉我为黎国皇帝做了那么多事，却是为他人做衣裳。谭青玄，你果真是通透，知道弃了那狗皇帝，选择顾青檐。”说罢便转身离去。
待他离去，谭青玄才退后了几步，扶住了一旁的树。她虽从不向旁人夸耀自己，却一向自负。总觉得万事都能通透。可事到如今她才知道，原来她一直是一叶障目。
谭青玄缓缓走向那落在地上的披风，蹲下身想要捡起来。可是才伸出手去，一滴泪便滚落在了手背上。压抑了良久，她终于是止不住颤抖着蜷缩着，低低地啜泣起来。
雪纷纷扬扬地又落了下来，粘在她的发梢和睫毛上。被清扫干净的御花园不多时便又覆了一层白雪。
良久，谭青玄才从方才的情绪中恢复过来，她捡起地上的披风，抖了抖。又将自己的衣衫细致地理好，重新规整好。这才擦干了眼泪，起身向那宫宴的偏殿走去。
行至宫门口，远远便见皇上和江贵妃走在前方。身后的宴席看起来是要散了。
八王爷从偏殿出来，大步走向了谭青玄。他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蹙眉道：“不是让你乖乖等我，怎么还到处乱跑？”
谭青玄对八王爷的关心颇为羞赧，不知该如何回应。皇上和江贵妃已经行至身前。她福了福身。
皇上关切道：“阿玄，你的手如何了？”
谭青玄沉吟了片刻，答道：“多谢陛下关心，臣女的手无碍。只是方才陛下命臣女去御花园等候，为何却没来？”
皇上怔了怔，谭青玄抬眼瞥见一旁的江贵妃神色有些难看。
“朕并未召见你。”
谭青玄笑了笑：“那想必是宫中有人同臣女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倒真是有趣。只是臣女心中也有疑惑，怎么如今竟有人连陛下的旨意也能伪造了。倒不知是何人这般神通？”
一旁江贵妃的脸色越发铁青，谭青玄也只是点到为止，反手握住了八王爷的手，轻声道：“王爷，妾身今日怕是有些醉了——”
话音还未落，八王爷俯身便将她抱了起来：“那便歇一歇，本王必不会趁你睡着将你卖了。”
谭青玄顿时涨红了脸，她本来只是想说不如一同回府。却没想到八王爷竟这样不分场合。
“四哥，四嫂。告辞了。”
皇上咬着后槽牙，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一旁江贵妃掩面道：“真是不成体统。”皇上闻言，凉凉地看了她一眼。她心下一颤，连忙噤了声。
八王爷一路抱着谭青玄往宫门外走去，一路上的宫女太监循例都得面壁，假装什么也没瞧见。背地里还是忍不住偷眼去瞧。
谭青玄便将头埋进了八王爷的怀中。却还是听到有小宫女窃窃私语道：“那就是八王爷吗？”
“是啊是啊！天呐，比画像上面要英俊百倍千倍！”
“可他怀中那是谁？”
“好像......好像有些眼熟。”
“不会是谭家那个大人吧？听说八王爷亲自向谭府提的亲。我是没见过那位小姐的模样，可却听老嬷嬷说，七岁那位小姐入宫的时候。一张脸又红又肿，还豁了两颗门牙，满脸都是红麻子。丑得不得了。”
“听说共外面也有传闻，说是长得可磕碜啦。八王爷......这是要效仿古代先贤，矢志不亲近美色么？”
“唉，真要是这样，我们可就没机会了。”
谭青玄闷着头，觉得今日这风真是有些喧嚣。这些宫女的话顺风传得忒远了些。
矢志不亲近美色的八王爷将谭青玄带回了府中，便放入了床榻之中。醉眼看去，他的王妃是愈发明艳动人。
他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上下打量了一番，撇嘴道：“梨花带雨，哭过？”
谭青玄连忙低了头，绞着手指道：“没......没有。今日我出了风头，哭什么？”
“有人引你入御花园，发生了什么事？”
她偷偷抬眼瞧了瞧八王爷，却见他正紧张地盯着她的手：“其实......其实也没什么事。就——”
“你的性子我还不了解么。若不是真惹急了你，你怎会有意提起。”
“那我说了，你不许生我的气。”
“你认识我许久，我何曾生过你的气？”
谭青玄沉吟了片刻，才将御花园里遇到阿史那邪的事情和盘托出。当然，阿史那邪对她说的话，她没有多言。
八王爷听完，半晌没有说话。谭青玄心下忐忑，连忙攥着他的手腕老老实实认错：“都怪我，喝了些酒就糊涂了。跟着陌生的小太监就去了御花园。不过阿史那邪经过我的劝说，悬崖勒马，转头对付他王叔去了。我其实什么事也没有。”
“那你哭什么？！”八王爷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果然是生气了，而且额头青筋暴露。谭青玄往后面缩了缩，低声道：“我是吓坏了，所以......所以......”
她越说越心虚，再也不敢抬头看他。良久，八王爷上前将她拢入了怀中，闷声道：“你怎么受了委屈也不跟我说？阿玄，并不是只有他能为你做主。倘若有人欺负你，我也是你的靠山。”
谭青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又掉下来。她误会了他许多的事情，写了那么多编排他的文章，到头来他却不计前嫌这般待她。她觉得自己受之有愧。
八王爷松开怀抱的时候，才发现怀中人已经哭成了花猫。他一面替她擦着脸上的泪，一面道：“你放心，阿史那邪那小子，我早晚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谭青玄抽着鼻子摇头道：“不可。”
八王爷眉头皱了起来：“他那般作恶多端，丁戚风的事情还未同他清算，今日又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本王岂能饶他！”
“可是我刚挑拨他去对付他王叔。阿史那骨在突厥才真正大权在握，还是等他们叔侄相残之后，再坐收渔利的好。”谭青玄抹着眼泪可怜兮兮地劝道。
八王爷凝视了她良久，忽然忍俊不禁。他还以为她要说出些识大体，国事为重的话来。没想到这一肚子的坏水实在是不少，这脾性，甚得他的心意。
他伸手拭去了她脸颊上的泪，温声道：“好了，今日的事情你不必再担忧。好好休息吧。”说罢起身要走。
可刚站起身，却觉得衣袖似是被拉扯住了。八王爷低头一瞧，只见谭青玄裹着纱布的手正弯曲着捏住了他的衣袖。她闷声道：“你去哪里？”
“你的手伤了，今日我便不同你一处了。”
谭青玄撇了撇嘴，小声道：“可是......可是我想你留下来陪陪我......”
八王爷一时间只觉得自己的耳朵生了毛病。这些时日来，她气他骗她，总是乌眼鸡似的时不时就要炸毛。说出来的话有时也能让人气到吐血。
可这般示弱的时候，却是极其难得。他俯身下，两只手扶着她的肩膀：“好，我不走。我在这里打个地铺。”
谭青玄瞥了眼地上，担忧道：“这里又没有地暖，天气这样冷，你岂不是要着凉？”
“无妨，从前行军的时候比这艰苦百倍的多了去了。”八王爷说着便熟稔地打好了地铺。
谭青玄探出头来，好奇道：“可你是王爷，在军中不会有人照料么？”
八王爷已经解下衣衫，闻言侧身看着她：“我是去打仗，又不是去游玩。虽有昭临和胡楠随侍，
可该吃的苦一样也不能少。更多时候还要身先士卒。倘若当一个将军，却只是贪生怕死躲在背后，也打不了胜仗。”
“那你当初为何会想到去带兵。我记得当时先帝还在，是你自请去的前线。那几日先帝的心情很是不好，我入宫见他时。先帝长吁短叹说到老了却不能儿孙绕膝，当个帝王到最后还不如寻常人家。”
八王爷沉吟了片刻，摇了摇头：“既是帝王之家，本就不比寻常。不过阿玄，先帝临终前的一段时间，好像时时召你入宫。这是为何？”
谭青玄趴在床边，眨巴了眼睛想了想：“起初我也不知为何，后来想明白了。大抵王侯将相到了那般境况，身边便没什么可亲近的人。我那时候小，又不知道天高地厚，什么话都直说。可能是因为这一点吧。”
八王爷笑了笑，盖好被子躺下：“倒也是。你如今是大了些，可性子却一点也没变。真好。”
谭青玄见八王爷要入睡，连忙道：“话说回来，我小时候还见过你呢。”
八王爷翻了个身，侧着撑起了头：“哦？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