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1.5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最强战神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59小说网 www.59to.co】,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script>

    060

    夜幕低垂,一丝轻柔的月光笼罩着葫芦巷。

    顾柔的手往下一沉,木梳梳开了漆黑油亮的秀发,铜镜中,堪堪是如花似玉的美人脸,眉目间却多了一抹隐忧。

    今晚,老妖怪还是没有出现,无论她怎样用心声呼唤,也没能听见他的回音。

    床边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风吹得窗子摇晃。

    顾柔放下木梳,跪着爬上床来关窗,却被那窗前的一丝皎洁月光所吸引。

    月光下的银杏树叶片闪动,仿佛一只梳理羽毛的孔雀,雀屏张开,华美粲然。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也常常看着窗前的这棵银杏树出神——童年的青盔巷子,是她充满落寞记忆的梦,可是梦中的银杏树,却是一片无忧无虑的纯洁之地。

    关于这一点,她还要多谢国师选择把这一棵银杏树栽种在两家院子之间。

    顾柔不禁把头伸出窗子,朝隔壁国师的楼阁上望去。

    国师的阁楼窗帘紧闭,缝隙里透着一丝明亮的烛光——他到现在也还没有就寝,看来日理万机,定然很忙吧。

    顾柔看着看着,那窗帘忽地一掀,顾柔连忙躲到窗边,不想让国师发现自己。

    可是阁楼里却窜出一条黑影,身形清瘦,步伐敏捷,从窗口一跃跳下了低矮处的屋脊。

    顾柔看这蒙面黑衣人的身影顿觉有点熟悉,再定睛一瞧,发现他后腰果然背着一把千机匣。

    顾柔精神头一振,撩起床头挂着的潮生剑,翻窗一跳跟了出去。

    “休走,等等我!”

    刺客小谢刚刚跟国师深夜密谈出来,听见背后有人叫自己,以为孟章还有事情吩咐,回头一看竟然是个陌生美貌的姑娘,披头散发穿着一件单衣,功夫还很好地在房梁上一蹦一跳追赶上来,不由得一时疑惑——

    虽然他自诩长得不差,但是面具罩着脸,不至于这么快就招来追求者吧?

    顾柔很恼怒:“站住。”

    小谢霍然回过神来——这声音,倒霉!

    怕什么来什么!

    他头皮发麻,心里骂了句臭婆娘,赶紧扭头就跑,步伐轻快,踩得房顶的瓦片咯咯脆响。

    顾柔在后面提剑狂追:“小鬼,你给我站住!”

    “臭婆娘,没有人会因为你说站住就站住的啦!”小谢脚底抹油,从一边房梁跃向顾柔家的围墙,还因为慌张,蹬掉了两块墙砖。

    比起轻功来,他是不如顾柔,顾柔轻快如燕,他慌里慌张,两人的距离不断缩短,眼看就要追上。

    顾柔伸出手就想拉他,小谢一恼,左手往身后面一摸,顾柔以为他要发暴雨梨花针,吓得往后闪了一步,结果却只是看见小谢的屁股——是个吓唬她的假动作。

    顾柔一恼,你有千机匣,我有潮生剑,拔剑在手,霍霍霍霍几大步追来:“给我站住,把话说清楚,你是不是又冒着我名偷鸡摸狗去了!”

    “你开啥子玩笑,老子从没偷鸡摸狗!”

    两人在葫芦巷沿路的住宅群屋顶上面来来回回,上上下下,你追我赶数个回合,小谢始终摆脱不掉身后紧咬不放的顾柔,他牙一咬心一横,想到国师之前对他下的不准伤害九尾性命的命令,束手束脚,不敢乱打,正自焦急,忽然地急中生智,想起自己右腰腰侧的囊袋里还装着一兜不算致命的暗器,便手摸进去,快速地拈了一支出来。

    他在同样的短镖上淬炼不同的药物,以达到不同的功能,有蒙汗药,有散功药,有泻药……五花八门,药物的功能用不同颜色的尾缨区分:红色的表示药性凶险,不死也得脱层皮;蓝色表示药性不会当场发作,要隔一阵儿才见功夫;橘色表示全身麻痹……对了,就用这个橘色,丢中她相当于点中穴道,既不伤害性命也不会招来麻烦。

    小谢抓起那支橘色尾缨的短镖,嗖地一声打了出去,顾柔用潮生剑轻轻一拨,居然挡了下来,叮当一声落在脚畔。顾柔怒:“岂有此理,夺我身份,还想伤我性命,快将狐面还给我!”

    小谢这才意识到自己脸上还挂着模仿九尾的狐狸面具,他今日倒不是因为想要冒充九尾才戴,而是这些日接私活儿挣外快戴习惯了,戴着这狐面十分顺手,所以来见大宗师时,也就这么一直戴着。

    现在他这个面具肯定是摘不得,一摘落,岂非被她看破真身?小谢进退两难,眼看顾柔当真怒了,纵身提气地跃过他头顶,落在一户房檐上,截断了他的退路。

    小谢心忖,大宗师看着似乎同她有些暧昧交情,大抵也因着如此之故,不肯让她发现自己是离花宫的主脑之一,所以严令自己隐秘出入,不可被人发现与他往来。这会若被九尾抓个正着,发现大宗师的秘密,自己岂不是要背上黑锅惹怒大宗师。两相比较,还是宁可冒着得罪九尾的风险,先求脱身为妙。

    “狐面还给我,我便不伤你,拿来!”顾柔引剑相向,她虽然窝火,但也惧怕对方是凶残冷酷的刺客,亦不敢跟他拼命,这番话隐有求和之意。

    小谢哪听得出这些,只当这妞仗着武艺高强,自己却要暴露了,急得再往囊袋之中一摸索,月光昏暗,也分不清个红橙黄绿,心想总归是要不了她的命的,便一手抓了一把,夹在手指之间咻咻咻地甩了出去:“闪开,别跟着老子!”

    夜色里数枚短镖如流星穿空划过,顾柔全神贯注,横剑一拨,腰间甩出三道白练来,宛似狐狸的长尾,竟将那些暗器悉数卷住、裹起,拦了下来。

    小谢看她的三道白练收发自如,应用随心,凌空飞旋之间影子飘摇,如同凭空变出九根分.身来,不由得震撼一瞬:原来这就是九尾的来由。他意识到了对方祭出看家本领来了,感觉更不妙,拔腿就想跑。顾柔白练一飘,灵蛇般缠上他的腰际。

    顾柔尤其防着他冷箭伤人,不敢太过进逼,只重复道:“面具拿来!”

    小谢却起了胜负之心,暗暗称奇:这女人功夫深不可测,却到今日才拿出绝招跟我打,我非得同她过两招不可,看看究竟谁的手艺厉害。他正要还招,忽然地只听前方一声清唳:“大胆放肆,还不住手!”

    小谢一哆嗦,竟是国师赶到。顿时又有点喜,又有点怕。往国师那边瞅了一眼。

    顾柔收起白练,国师脸色厉如寒霜,将顾柔拦在身后:“小心。”作势朝小谢攻来。

    两人对招的一瞬间,他凑近国师,轻声道:“师座救我。”国师低叱:“还不快滚。”小谢大喜过望:“谢师座。”

    两人对接一掌,各自向后退了几步,小谢麻溜圆润地一团身,向后坠下房檐,果真说滚就滚。

    顾柔大奇,这少年刺客的功夫这般厉害,连国师也能击退?她本想帮着国师乘胜追击,可是突然脚上酸麻,膝盖一弯软了下去:“哎唷……”

    国师接住她,扶着往下一看,顾柔的脚踝处不知何时中了那小谢一枚短镖,镖头扎进肉里,渗着一丁点儿血渍,外头露着一截黄色的尾缨。

    这混账东西……国师暗怒,一面将顾柔打横抱起:“莫乱动,暗器上有毒。”

    有毒吗?顾柔倒觉得不疼也不痒,就是一股酸劲儿从伤处似有若无地蔓延开,右腿有些使不上力。

    暗处,小谢躲在一户人家的栅栏角落,对着光打开囊袋数暗器,那叫一个心疼——打了一场没用的架,挨了一顿不值当的拳,还用掉十二支镖,这些都是白花花的银子,成本啊。忽然地,他数飞镖的手停住了,奇怪,红的、绿的、蓝的乃至橘色的尾缨都还有剩余,那刚刚他甩出去的,是什么颜色的飞镖啊?

    他抓了抓头,自个都有些迷糊了。突然,猛地想起什么,浑然地打了个哆嗦。

    他拨开囊袋口子,再点数一遍,什么颜色都有,就是没了……黄色。

    黄色……小谢长大了嘴,惊讶得半响说不出话来。呆了一阵儿,他只觉得后脖子根儿嗖嗖发凉,他的天老爷啊,会不会被师座削死,不管了,还是先躲几他.娘.的几天,风头过了再说。

    ……

    国师抱顾柔上了阁楼,将她轻置于在梨花榻上,取了剪子药物,便要来清理她的伤处。

    顾柔碍着男女大防,扳着膝盖向后退缩了数寸,尴尬踌躇:“伤口污秽,就不劳烦大宗师,我自个来吧。”

    国师原本握着剪子在蜡烛上绰烫,听见这话看她一眼。顾柔这时候药性略略扩散,连带右手都有些不听使唤了。她又道:“那,劳烦大宗师唤一声宝珠姐,帮我这个忙……”

    “宝珠不在。”这倒是实话,今日宝珠一早便外出,前去为大宗师寻访游历京城中的云南神医,此刻尚未归还。

    顾柔觉得那镖上的药劲儿有点邪性,刚刚不觉得疼,此刻却渐渐地全身酸软,血液像是被加快了速度,周身飞速地流动着:“大宗师,随便唤一个女眷什么的来帮帮我,成吗。”

    “本座新搬来此处,尚未带得太多仆婢,”那后厨的仆妪年迈眼花,也挑不出这个暗器来,国师烫完了剪子,放进一银器托盘,行至榻前,蹲下身来,修长宽大的手握住顾柔的右脚,“你要孟章给你取吗,本座叫他来。”

    “……”

    顾柔我还未来得及说话,绣鞋便被他轻轻脱了下来。

    这!顾柔紧张得向后一缩,国师紧紧卡着她,沉声:“别乱动,小心走毒。”握着她脚踝,由下而上,依次点住右腿三阴.交、膝眼、百虫三处大穴,封穴延流,防止扩毒。

    这一回,她再也挣扎不过,只羞得满面通红,长这么大,还没有被男人这般当面脱了鞋袜,一路按到大腿,恨不得地上有个缝钻进去。

    顾柔好想要死一死,国师倒是心无杂念,他剪开顾柔裤管,只见雪嫩的皮肤上挂着一段黄色的尾缨,飞镖的尖端部分已经扎入皮肉。根据露出的少部分尾端判断,应该是不带钩的暗器,小心挑出便可,疤痕也不会留太久。他在火苗上过了过匕首,将顾柔小腿紧紧按压在榻上,温声道:“小姑娘,你且忍着点,可能会痛。”

    他声轻语柔,倒似一股清泉流入心扉。顾柔微微一怔,竟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觉。

    国师看她脸色微苦,以为她怕痛,出声嗤笑道:“怎么,追人的时候不要命,又是剑又是链,这会却连一枚小小的暗器也畏惧了?”

    顾柔心里一惊,突然想到自己用了那三道白练,无异于暴露了自己的九尾身份。完了,彻底完了!她的名字还挂在衙门的通缉名单上,国师会怎么处置自己?“我……”

    话音未落,国师手起刀落,只听叮当一声金属的清响,飞镖被挑了出来,落入银盘。

    他手法娴熟,顾柔感觉只是好像被针扎了一下的刺痛,并没有过多的不适。

    原来国师同她说话,转移注意力,趁着她分神,便下了这利落的一手。

    她吁了口气,冷汗从头上滑落,细微的痛觉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虚脱般的疲惫。

    国师观察那伤处的切口,见没有发黑变深的迹象,心下稍安,小谢那不知死的混账总算没有下什么猛药,大抵是什么散力麻痹之类的药物;若是这一下伤了根本,他非把小谢捆起来在白鸟营当镖靶子挂三天不可。

    他对着光,捻起银盘中的暗器细看。

    他依稀记得,小谢此人对于暗器的归类十分强迫,每种功能按照颜色分门别类。红色好像是最折磨人的一种,但这黄色的尾缨代表什么,却不清楚了。

    不管是什么药,他都有种把小谢抓吊起来打的念头。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照顾好他的小姑娘。国师放下暗器,安慰道:“这不碍性命,你歇一阵,本座给你上些清毒止痛的药。”

    顾柔没应声,国师垂眸,却不由得一惊。他只偏移了一瞬的注意力,这会儿就她耷着脑袋,挨着梨花榻的靠背缩成一团,通红的脸颊上汗流津津的情状。

    国师搭住顾柔手腕,只觉脉象跳得厉害,急忙将她拉在怀中,顶住她天宗、神堂二穴,怕毒性一走,全身扩散。

    可是没料这两个穴位一点,顾柔的血流不畅,脸色更红了,身躯竟然开始微打细颤。国师突然意识到,小谢的毒可能没那么简单:“小姑娘,你什么感觉?”

    “我心跳得好快……”顾柔意识模糊,呓语喃喃,“晕……热。”她不晓得为何,才不到片刻的时辰,就感觉全身的血液迅速涌动起来,身体里热浪翻滚,像是要把她的经络和血脉统统撑开,这种极度不适的感觉推动着心跳加速,整个胸腔里充满了震动的回响。

    她痛苦地扭了一下身子:“大宗师,这毒散我心里去了,劳烦你帮我……封住穴道。”

    穴道分明已经封住了。国师不知症结所在,略一沉吟,忽地眉头一皱,难道?

    他想到什么,骤然梦醒地回过神来,立刻在顾柔身上力击数处,解开了她身上前面封住的几处穴道。

    他的手滑过她腿侧时,顾柔只感觉一阵颤栗,堵塞的血液又恢复了流动,不再喷张郁结,可是身体的燥热,却随着气血畅行而更加活跃了。她烦躁地拧了身,挺起胸,又无力地落回他怀中:“热……”

    看着顾柔拼命在他怀里磨蹭的情景,国师怒得只想把小谢拉出来殴打一万遍。

    这是中了媚.药了。

    他纯洁可怜的小姑娘,给小谢作弄成这样,国师真真后悔怎么自己当时重组离花宫的时候,如此眼瘸地推荐了他接唐三儿的班——就该把他拉出去,戳在霸王枪上,串一串儿用火给烤了!

    顾柔迷迷糊糊,身上炙热滚烫,心里却还有些意识,感觉到男人紧拥着自己,原本应该警醒和羞愧,却被另一种更为强烈的渴求所碾压,身上的衣衫成了紧紧勒住她的束缚,她只想从襁褓似的包裹里挣脱出来。她晓得事情坏了,一面颤抖,一面恳求,泪水不觉从眼中渗出:“放我回去……”

    国师倒是想放,可是这药不比寻常,别的毒要封穴啜毒,这药却得靠疏解,否则就跟刚才一样,越阻越淤积体内,热性累积,倒是有可能爆体而亡。

    他低声道:“放不了了。”扶着她坐起,用自己身体支撑着她,去解她的襟口。顾柔偎依在他肩头,火烫的脸颊紧贴国师脖颈的肌.肤,闻着他男子特有的气息体香,心像被撕开了一道缝儿,有什么东西呲溜钻了进去,抓得心肝发痒,羞耻感遍布全身。朦胧之间,她听见他解自己襟口的布料摩擦声,惊得泪水涟涟,顶着灵台最后一丝清明,哀声恳求:“不,不成的……大宗师……快封了我穴吧,我错了,我给您烧高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