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归家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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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nbsp:&nbsp:&nbsp:　　樊虎一来，秦琼不由得喜出望外，一个箭步近身，紧紧抓住樊虎肩膀，然而，他转念一想，更加忐忑不安，唯恐听到不幸的消息，惶恐之下，立刻顿住了。

    &nbsp:&nbsp:&nbsp:&nbsp:　　他自从离家办差，一直在外流落至今，已经四个多月没和家里联系了。不知道母亲的身子还硬朗吗？今年下雪冷不等？吃的睡的好不好？尤其是自己远离母亲的视线，他老人家是多么牵挂自己这块心头肉啊！这些，都是秦琼渴望知道而又分外惶恐的消息。

    &nbsp:&nbsp:&nbsp:&nbsp:　　而今天，樊建威来了，秦琼知道他肯定是来找自己的，难道？秦琼不敢再想象，只问道：“贤弟，你？”

    &nbsp:&nbsp:&nbsp:&nbsp:　　樊虎一见到秦琼，鼻子一酸，差点哭了，怎么？又安心又委屈啊！想当初，二人一同到刑部总督衙门交差，结果，他只不到两个月就转回来了。而秦琼则是一去杳无音信，眼见快过年了，还没归家，就是再因事情耽搁了，也不能临到腊月也不回家呀！

    &nbsp:&nbsp:&nbsp:&nbsp:　　秦母因思成忧，渐渐地担惊受怕。三天两头到樊虎那边问询，问着问着就埋怨起来。

    &nbsp:&nbsp:&nbsp:&nbsp:　　秦琼的朋友同僚，贾润甫、柳州臣、连明等人一想到秦琼就捎带上樊虎，连县官徐有德也时常垂问樊虎：“秦叔宝怎么还不回来？本官尚有许多差事请他出力！”

    &nbsp:&nbsp:&nbsp:&nbsp:　　樊虎心中也非常担心秦琼，秦琼在临潼关凭吊伍相国祠的时候，看似惹到麻烦了，一言不发，匆匆而别，连银子都忘了拿，似乎怕被人追杀？最后，他崩溃了，就对诸同僚说道：“您们也别问了，我向大人请一个长假，恩准小弟到潞州天堂县去寻访我秦二哥。”

    &nbsp:&nbsp:&nbsp:&nbsp:　　樊虎这一松口，大爷秦安、贾柳楼的、历城县衙的七拼八凑，迅速凑足了一百两纹银送他做盘缠，嘱托他一定将秦琼带回来！

    &nbsp:&nbsp:&nbsp:&nbsp:　　于是，樊虎揣着秦母的信，独自一人折回天堂县来寻找秦叔宝。

    &nbsp:&nbsp:&nbsp:&nbsp:　　临近三九严寒，西风呼号，石路成冰，他骑在马上，被风剐得面皮皲裂，路途迷蒙，一不小心就会摔个个子。单说昨日落了雪，樊虎不知道在雪地里打了多少滚，浑身是淤青冻肿，真不容易！但是，樊虎这个小伙子，年纪不大，却是个硬汉子，极似秦琼。

    &nbsp:&nbsp:&nbsp:&nbsp:　　泪水在他眼眶中转了一圈，硬被樊虎咽回去了。

    &nbsp:&nbsp:&nbsp:&nbsp:　　秦琼一看，哎呀，苦了我的兄弟！这副尚且稚嫩英俊脸膛都被风吹出血了，青一块紫一块，他是怎么找到二贤庄的？

    &nbsp:&nbsp:&nbsp:&nbsp:　　秦琼虎目蕴泪，不急着倾听家中情况，急忙拉着樊虎来到中央，向众人朗盛介绍道：“大哥，三弟，四弟，叔宝介绍一位好朋友给大家认识，眼前这位就是我经常向你们提到的同衙门的好友樊虎樊大捕头。”秦琼指着单雄信对樊虎说道：“贤弟，这位是北五省侠义道上赫赫有名的英雄-单通单雄信，江湖人称义薄云天小关羽，是我的救命贵人，也是我磕头的弟兄。”

    &nbsp:&nbsp:&nbsp:&nbsp:　　秦琼再一一指向两位道长，说道：“这二位道长想必你已经见过，我大哥魏玄成，医术高明，我三弟徐茂公，知机擅算，俱是世外仙长，同是我的救命恩人。”

    &nbsp:&nbsp:&nbsp:&nbsp:　　樊虎一听，当着众人的面跪倒在雪地里，给单雄信磕了三个头，说道：“小弟樊虎给单大哥叩头了。”

    &nbsp:&nbsp:&nbsp:&nbsp:　　单雄信笑呵呵地过去扶起他，拍着樊虎的肩膀说道：“哈哈哈哈，樊虎兄弟，你是好样的，我单雄信服你，请坐下吃酒。”樊虎又向魏道长、谢徐道长磕了头，接着是王伯当和谢映登。

    &nbsp:&nbsp:&nbsp:&nbsp:　　一桌七位，欢颜热闹，各个吃的满嘴流油，热气吁吁，喝的颈泛红潮。

    &nbsp:&nbsp:&nbsp:&nbsp:　　酒足饭饱之后，樊虎精神大震，双目迷蒙，靠在交椅上缓乏，面色恢复正常。

    &nbsp:&nbsp:&nbsp:&nbsp:　　秦琼见他缓过来了，就问道：“贤弟，不知我家中是何光景？”

    &nbsp:&nbsp:&nbsp:&nbsp:　　樊虎从胸襟里抽出一封信，说道：“二哥，你放宽心，大娘、大嫂和秦安大哥都很好，只是大娘心中牵挂你，知道我来寻你，托我给你带了一封信，你看看。”

    &nbsp:&nbsp:&nbsp:&nbsp:　　秦琼连忙接过信，双手高举拜过，打开一看，尽是牵挂之语，思念之情，期盼孩子早早归家。

    &nbsp:&nbsp:&nbsp:&nbsp:　　秦琼读完信，长吁一声，小心折好揣在怀中，对单雄信说道：“四弟，樊兄弟一路颠簸劳累，请你安置他休息去吧。”

    &nbsp:&nbsp:&nbsp:&nbsp:　　单雄信笑道：“不劳二哥吩咐，小弟已经吩咐好了，请樊虎兄弟到后面歇息，千万不要拘束，咱们都是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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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nbsp:&nbsp:&nbsp:　　樊虎起身拜谢道：“啊，二哥，四哥，小弟自是不打紧，就是老太太在家中思念二哥颇重，请二哥尽快归家。”

    &nbsp:&nbsp:&nbsp:&nbsp:　　秦琼忙以袖掩面，怆然说道：“兄弟且去休息，我明日就和你一起回去！”

    &nbsp:&nbsp:&nbsp:&nbsp:　　单雄信的笑容微微一滞，看着院中狂舞的雪绒，心道：“来了，来了，二哥，对不住，兄弟要请你留下来了，你的身体万万禁不住风雪的摧残，更不能长途颠簸。”于是肃容说道：“二哥，小弟有句话要问：你是想做个让人讽笑的小孝子还是受人敬仰的大孝子？”

    &nbsp:&nbsp:&nbsp:&nbsp:　　秦琼不解，问道：“四弟，不知道这小孝和大孝作何解释？”

    &nbsp:&nbsp:&nbsp:&nbsp:　　单雄信说道：“二哥，你之前得了很严重的寒症，至今还没康复，如果你明天赶路，寒症就会在路上复发，到那时，轻则回来调养，重则客死他乡，徒惹老太太伤心，这就是罔顾孝道轻身体的小孝行为；倘若你在小弟家里调养身体直到康复，再回家，则是轻纵快马平安归家，合家团圆，这就是大孝。”

    &nbsp:&nbsp:&nbsp:&nbsp:　　魏征点点头，深以为然，遂劝道：“二弟，你的身体确实不适宜远行。”徐茂公、王伯当、谢映登一听，急了，纷纷相劝。

    &nbsp:&nbsp:&nbsp:&nbsp:　　樊虎这才知道，秦琼原来害病了，连忙问起缘由。

    &nbsp:&nbsp:&nbsp:&nbsp:　　秦琼就把困守天堂县误投王家店、在堂上挨了军棍以至于害了寒症、不得已当锏卖马，最后病倒在三清观的经过说了一遍。

    &nbsp:&nbsp:&nbsp:&nbsp:　　樊虎动容道：“既然这样，秦二哥继续留在单大哥的家里养病，你给伯母写一封回信，我带回去交给伯母，让她老人家安心。”秦琼只好垂首说道：“只能这么办了，请贤弟到后面休息。”

    &nbsp:&nbsp:&nbsp:&nbsp:　　次日一早，风停雪止，天光大亮，乾坤一片清净。樊虎吃罢早饭，秦琼早已准备好两封信交给他：一封告诉母亲自己的身体状况，只能等到来年春暖花开、身体复原才能回去，请母亲不要担心；另一封写给徐大人，详细地禀告了自己在潞州天堂县的情况，并且代请长假。

    &nbsp:&nbsp:&nbsp:&nbsp:　　单雄信等人早就备置好特产，请樊虎带回去孝敬伯母，还赠给他二百两纹银，作为路上盘缠，并嘱托他一路上小心，不要着急。

    &nbsp:&nbsp:&nbsp:&nbsp:　　樊虎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带走了秦琼心头上的巨石，留下了新的牵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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