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苦心传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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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nbsp:&nbsp:&nbsp:　　罗王夫妇在庭中做好，秦琼三人在一旁候着，两旁有家丁家将挑着灯笼，把整个后花园照亮如同白昼一般。罗王坐定，说道：“咱们吃完晚饭，该活动活动了，是不？”

    &nbsp:&nbsp:&nbsp:&nbsp:　　三人齐声说道：“您说得对。”

    &nbsp:&nbsp:&nbsp:&nbsp:　　罗王脸色一正，昂首端坐，大声说道：“叔宝，你去把秦家锏，罗家枪练一遍，让本王，啊，让姑父瞧瞧。”

    &nbsp:&nbsp:&nbsp:&nbsp:　　罗王刚才说到本王，却被老妇人狠狠瞪了一眼，才改口称为姑父，说完，还偷偷向夫人点头赔笑，夫人忍俊不禁，嗔道：“王爷，咱们是家宴，别动不动就考校兵法、武艺，让孩子们放松就好。”

    &nbsp:&nbsp:&nbsp:&nbsp:　　秦琼应声答道：“是，请姑父详加指点。”说完，大步流星走到小校场，跃上黄骠马，把身后那对四棱瓦面金装锏拿在手中，对众人一礼，接着怒喝声声，把翻天六十四路使将开来。

    &nbsp:&nbsp:&nbsp:&nbsp:　　这路锏法内藏阴阳，外承刚柔，从起手式金童捧盏开始到收尾式神龙藏尾共是六十三招，刚柔并济，阴阳互转，攻防一体，端的是妙用无穷，有翻天覆地之功。

    &nbsp:&nbsp:&nbsp:&nbsp:　　最后，还有一招撒手锏法，分为三式单双六种，这撒手锏法不到万非得以之时不能使用，如果没有把生死置之度外的气魄就使出来，和找死无异。

    &nbsp:&nbsp:&nbsp:&nbsp:　　双锏挂着呼啸，慢慢变快，最后化为两条蛟龙遮住人马，直到六十三招全部使完了，秦琼气不长出，面不改色，向众人一礼，把双锏收好，抄起一杆五钩神飞银镰枪，把六十四路罗家枪法施展开来。

    &nbsp:&nbsp:&nbsp:&nbsp:　　枪是百兵之贼，最擅于偷招，罗家枪法在快、准、狠上有独到之处，如果说罗艺靠着枪法的精妙威震大隋，罗成凭什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就凭着心狠手快又准，常常先下手为强而杀出个常胜将军的威名。

    &nbsp:&nbsp:&nbsp:&nbsp:　　轮到秦琼秦叔宝使这套枪法，就中看不中用了，因为他为人大气，行事作风稳重有礼有节有据，不像罗成那样伸手就要命，如果换成大枪，或许还有所作为。

    &nbsp:&nbsp:&nbsp:&nbsp:　　秦琼把罗家枪法练完，罗王大为高兴，击掌称赞，而夫人则垂头抹泪，一定是想起他的哥哥秦彝秦子厚了，罗王见了就细语安慰。

    &nbsp:&nbsp:&nbsp:&nbsp:　　罗成在一旁看得分明，他爹爹一边夸赞秦琼，一边偷着狠狠地瞪着自己，心中委屈，嘟囔着：“表哥心慈手软，学了罗家枪法顶多长长见识，在战场上用它顶多杀死几个小喽啰。”

    &nbsp:&nbsp:&nbsp:&nbsp:　　秦用听了深以为然，偷着点点头，心中想着，回头一定劝义父换成大枪。

    &nbsp:&nbsp:&nbsp:&nbsp:　　秦琼练完，罗成接着练，他练得秦家锏法寒光霍霍，飘忽不定，刁钻狠毒，独门撒手锏法在他手里却变成了暗器手法，扔出就就走，看得罗艺大皱眉头，时不时地瞟着秦琼摇头叹息。

    &nbsp:&nbsp:&nbsp:&nbsp:　　等罗成再练罗家枪法的时候，连秦用也不淡定了，离着远看不清枪招情有可原，但是看着枪影霍霍，却是身临其境遍体生寒，冷汗掺着鸡皮疙瘩出来了。

    &nbsp:&nbsp:&nbsp:&nbsp:　　罗王面沉似水，背着夫人压低声音对秦琼说道：“叔宝，武艺即心性，罗成这孩子少年老成，以后还需要你对他潜移默化，小小年纪就这么阴毒，恐怕不得善终啊。”

    &nbsp:&nbsp:&nbsp:&nbsp:　　嗯？秦琼一听此话，暗挑大拇指，不愧是我的姑父罗王老爷子，看自己的儿子入木三分那，恐怕您还不知道吧，小罗成打小就谎话连篇，骗爹骗娘，唯独我秦琼，他骗不了。

    &nbsp:&nbsp:&nbsp:&nbsp:　　心里这么想，可他嘴上却宽解罗王道：“请姑父放宽了心，表弟年纪还小，由于常年跟您学习兵书战册，所以显得老成了，以后我跟他多多交流交流，再带他到外面认识认识朋友，历经风尘阅历，时间长了就会变好的。表弟枪法绝伦，超出我一大截，日后定然是国之栋梁。”

    &nbsp:&nbsp:&nbsp:&nbsp:　　罗王微微一笑，意味无限苦涩，只好说道：“叔宝，你以要后多多费心。”

    &nbsp:&nbsp:&nbsp:&nbsp:　　就在这时候，罗成已经练完枪法，回到庭中，笑道：“爹爹，表哥，我练的怎么样？”

    &nbsp:&nbsp:&nbsp:&nbsp:　　秦琼一挺大拇指，笑道：“好，真好，看得为兄都眼花缭乱了，以后我还需向贤弟多多请教。”

    &nbsp:&nbsp:&nbsp:&nbsp:　　罗成听着舒服，心中美滋滋地，挠着头说道：“表哥您真会说笑，您的一招一式奥妙无穷，罗成万万不及。”

    &nbsp:&nbsp:&nbsp:&nbsp:　　罗王轻轻咳嗽一声，沉声说道：“成儿，你的枪法，锏法已经练得十分纯熟精妙，剩下的就靠日夜纯火候的积淀了。为父要说的是，武品即是人品，你以后要多多向叔宝学习，多交一些朋友。”

    &nbsp:&nbsp:&nbsp:&nbsp:　　罗成道：“爹爹教训的是，我听张公瑾他们曾经说过，表哥被人尊为交友赛孟尝，孝母似专诸，马踏黄河两岸，锏打三州六府，威震山东半边天，神拳太保，这么名头，我还得多学着呢。”

    &nbsp:&nbsp:&nbsp:&nbsp:　　夫人摸着表兄弟的胳膊说道：“你们能和睦相处，我们这些老人很高兴，可惜老嫂子和我分隔两地，不能卧榻长谈，真是令人遗憾！”

    &nbsp:&nbsp:&nbsp:&nbsp:　　罗王说道：“夫人有心，改日我命人打做一架好车，等你身子骨硬朗了，我陪你一块去。”

    &nbsp:&nbsp:&nbsp:&nbsp:　　秦琼听了，被姑母勾动伤心之处，在一旁黯然落泪：“想我秦琼妄称孝母似专诸，自打我前年夏末出差流落到山西潞州天堂县到现在离家将近三年了，三年没在家问候母安，三年没有服侍母亲，不知道老人家的身体可还硬朗？“罗王一看，秦用这孩子仍然杵在一边，不能冷落了他，于是话锋一转，说道：“秦用，你去练练大锤，让爷爷瞧瞧。”

    &nbsp:&nbsp:&nbsp:&nbsp:　　秦用忙甜甜地回道：“好。”说完噔噔噔噔跑到小校场，一声呼哨，把赤炭火龙驹烈阳叫到身旁，翻身上马，把八棱紫金降魔锤扛在肩上，冲诸人抱拳行礼，接着大吼一声，就把这柄锤耍开了。

    &nbsp:&nbsp:&nbsp:&nbsp:　　青冥子二人交给秦用的锤法被他戏称为“毁天灭地破天锤法”，所以这一施展，真是天崩地裂，飞沙走石被圈在身旁，顷刻化为齑粉，声势极其骇人，这还是他有意克制的结果。

    &nbsp:&nbsp:&nbsp:&nbsp:　　罗艺看得眼睛都发直了，拍着手掌喊道：“好，真是猛啊，猛，猛不可挡。”那表兄弟俩更是目瞪口呆，那么猛的大锤，倘若自头顶砸下来？

    &nbsp:&nbsp:&nbsp:&nbsp:　　秦用这路锤法一共三十六路，单双分开，共七十二路，秦用在此只练了一十八路，也就是一半，留下另一半不练了，再练就把这个小校场毁了。

    &nbsp:&nbsp:&nbsp:&nbsp:　　罗王哈哈大笑，等秦用回来便拍着他的肩膀说道：“说实话，你这些锤法，爷爷从未见过，也指点不了你，但也看出，所有的招式尽在于‘猛’字，比那山中老虎还凶猛，堪比三国猛将许褚，真是虎儿秦用，另外，爷爷赠你一个外号：金锤小太保。”

    &nbsp:&nbsp:&nbsp:&nbsp:　　秦用一听，怎么还带个“小”字呢？尽管不称耳，还是跪倒磕头，高兴道：“秦用谢谢爷爷赠名号。”

    &nbsp:&nbsp:&nbsp:&nbsp:　　罗王把他秦用托住，笑道：“爷爷方才见你的招式一使出来，就会飞沙走石，可能是气劲外放的缘故，这样会浪费很多气劲，甚为不妥，你以后练锤要把气劲都收敛在一处、一点，做到举重若轻，举轻若重，你可明白。”

    &nbsp:&nbsp:&nbsp:&nbsp:　　秦用咧了咧嘴：“谢谢爷爷，用儿明白了。”心中则是苦笑：“老王爷，您真是太明白了，我秦用苦练至今也没进入这个门槛。”

    &nbsp:&nbsp:&nbsp:&nbsp:　　罗王打个呵欠，回头对两兄弟说道：“这人上了年纪，就经常疲惫，叔宝啊，我罗家枪法尚有一门绝命枪，和你秦家撒手锏齐名，之前因为成儿年纪尚幼没有交给他，只是一提而过，正巧明日有空，就把绝命枪教给你们兄弟，你们现在就去休息吧，明日一早再来。”

    &nbsp:&nbsp:&nbsp:&nbsp:　　罗王一说此话，秦琼和罗成的眼睛突然闪了几闪，其意莫名，互相对视一眼，向二老施完礼，各自退下。

    &nbsp:&nbsp:&nbsp:&nbsp:　　次日一大早，燕王罗艺果然披挂上马，双手平端五钩神飞亮银枪，凝声说道：“叔宝，成儿，我们罗家的绝命枪和撒手锏殊途同理，同是败中取胜，孤注一掷的战法。最讲究时机的就是绝命枪中的回马枪，从时机的把握，诈败的表现，到催马逃走，再到翻身回马，都考验一个武将的整体素质。在与敌将交锋之时，如果想用回马枪，要么激怒他，要么示敌以弱，引他来追，逃跑的时候要跑的十分虚弱，急促而不快速，听到后面的武器似挨似不挨我衣甲的时候再躲，这样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一个是换不了招式，另一个是敌将或许觉得大局已定，精神就会松懈，我再反击，出乎意料，要快、要准、要狠，一枪刺破咽喉，次者心脏。”

    &nbsp:&nbsp:&nbsp:&nbsp:　　罗王说着说着，就想到传言中大舅哥秦彝回马一枪刺中木架，反而被杨林击杀的经历，黯然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这一招是置死地而后生的招式，千万不能有丝毫差错，如果杀不了敌人，我是必死无疑，好了，你们仔细观瞧。”

    &nbsp:&nbsp:&nbsp:&nbsp:　　说着，他慢慢地演示一遍，怎样诈败，逃走的时候怎么催马才能事倍功半，怎样反击，怎样和马配合，三人看了，受益匪浅，秦琼就知道他和黄骠马的配合还不能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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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nbsp:&nbsp:&nbsp:　　罗王演示再三，又把枪换成白蜡杆，杆头用棉布包裹，用来沾石灰，然后用回马枪和罗成实战一场，再和秦琼实战一场，再让俩兄弟各自对练，最后教授二人回风枪和滚手枪，以及枪法中暗含的十几种用劲手法。

    &nbsp:&nbsp:&nbsp:&nbsp:　　整整一天，四人谈的都是秦家锏法和罗家枪法，怎么糅杂，怎么配合，就这么说吧：四个人的武功修养无形之中长了一截。

    &nbsp:&nbsp:&nbsp:&nbsp:　　秦用借着罗王的宠溺，用王府中的药材，秘制了几坛培元酒，分别送给几位长辈，而且一心劝说秦琼每日必喝，秦琼知道是孩子担心自己的身体，于是对这些酒爱不释手，喝了之后感觉到身体爽利多了，也知道这些酒是义子孝敬自己的好东西。

    &nbsp:&nbsp:&nbsp:&nbsp:　　不几日，秦琼到燕山之西拜访秦行太，三人畅谈分开之后的种种经历，唯有秦琼的经历最为精彩，正是：英雄多坎坷，凡民淡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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