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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心明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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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终然听着蒋嫆的反问,知道她这是不快自己此前没有告诉她自己认识闻溪。只是,他如何知道这闻溪什么时候如此令妈妈在意了?他用眼睛瞥了一眼闻溪,说:“你们没遇到之前,我提了有什么用呢?现在你们遇到了,我提了,你才会有印象啊。”

    终然很少会这么袒护一个女孩子。蒋嫆看了徐终然一眼,心中如此想到。“原来你们是同班同学啊。以后闻溪可要多来我家玩玩哦。”她的笑容加深了几分,真真假假真真,谁又分得清?

    闻溪面无表情的看着蒋嫆,回道:“嗯,好的,阿姨。”

    其实若是徐终然没有出现,没有喊蒋嫆“妈妈”,蒋嫆当真是看不出有那么大年纪的,顶顶也就是三十出头的样子罢了。

    “嗯,”蒋嫆满意的点头,朝另外三个道:“咱们去别的地方逛逛吧。”

    她这么一招呼,原本呆在这里十分尴尬的剩余三人都无不答应,一下子狭小空间便空荡了出来。只余下,徐终然和闻溪面面相觑。

    闻溪见她们走了,原本冷然的气势稍稍减弱,她坐回了沙发上,也不去理会徐终然。

    徐终然犹豫了下还是选择走近闻溪,他蹲下来,以一种仰望的姿态看着她说道:“你明明知道我一直在等待你的答案。”他的声音十分温柔,饱含认真,不似从前的漫不经心。

    彼此的呼吸离的很近,闻溪不太舒服,也觉得这样的姿势这样的氛围十分暧昧,她调整的坐姿,稍稍远离原来的位置,才看着徐终然说:“没有回复,就是没有可能,便是拒绝。”一字一句都是那么冷静,那么无情,像是永远没有什么东西能让她的情感产生波澜。

    闻溪的回答让他的身子略微一僵,但其实他也预料到了这样的答案。只是他不甘愿。他起身坐到了沙发上,原本不大的沙发被两人这么一坐一下子变得拥挤起来。他不再说话,他只想静静的这么坐着,享受着两人的安静时光。

    闻溪却有种自己的领地被侵扰的感觉,洁癖在瞬间发作,感觉自己的呼吸吐纳之间全都是徐终然的气息,她颇感不喜,她想直接站起来走人,又觉得这样略奇怪,只好暗暗忍耐。

    沈自横从屏风里转过来看到的便是徐终然与闻溪同坐在一起,看起来异常亲密的画面。

    徐终然身着一袭白色西服,与闻溪的月牙色连衣裙竟是那样相配。沈自横的眼角微眯看着他面前的两个人,捏着自己尾指的戒指不停转动。

    闻溪见到沈自横便是一愣,竟是有种被丈夫抓奸在床的感觉。后反应过来,便站起身朝沈自横走去,在他面前停住,说:“阿横,咱们去找东西玩吧。”

    沈自横没有动,他朝她身后坐在的沙发的徐终然看去,彼此眼神在空中交汇。之后沈自横将目光落在自己面前的闻溪上,看着她的脸说:“定是刚刚坐时没个正形,你的头发都乱了。”

    闻溪下意识去摸自己的头发,速度却没有他快,只见他伸手将她的别着头发的木簪拿下,那头青丝瞬间倾泻而下,闻溪想要摸自己头发的手僵在半空。在她微愣的当下,便见他伸出手将她的头发轻轻挽起,然后用木簪手法熟练的将之一别,便顺利固定住了。

    闻溪惊奇的看着他,惊叹于他竟是会做这般事情的人,却只见他眉眼温和,他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如泉水清澈:“现下,我也只能为你做到这般。”

    这场景,这对话。闻溪一瞬间脑中有一个画面,古时的他们,他是她的夫君,自己为他的妻子,他为自己横扫峨眉,手挽青丝。脑中画面在闻溪的特意干扰下粉碎,她笑着看着他,心里却在告诫自己,她不过是个平凡姑娘,不能做不切实际的梦,重活一世绝不能浪费光阴去做不可能的事情。是的,在她眼里,沈自横不过是个孩子。自己与他,只能是家人。

    她心中有一个结,无人能解。

    闻溪装作没有察觉这氛围中的不妥,她仍是笑着,但是笑容却多了一种长辈对晚辈的慈爱,“阿横,真是越来越乖巧了。”

    沈自横仍是站在闻溪的背后刚刚为她挽发的位置,他低下头,掩住那一份从一开始就被他深深隐藏在波澜不惊下的东西,眼底的偏执和疯狂一闪而过。然后他的眼神恢复澄净,神态温柔的执起了闻溪的手,说:“我带你去玩儿。”

    跟着沈自横从侧门出去,便进入一条走廊。这条走廊与来时的大同小异,廊子里挂着一溜的做工小巧精致的宫灯,灯光朦朦胧胧的。又随着沈自横一拐弯,便到了一个亭子中。亭子里有一架秋千,在微凉的夏日里孤零零的待在那儿。

    亭子延续之前走廊的古典韵味,都是精致的镂空花墙,周遭也不知道是种了什么花,幽香阵阵,并不浓重,反而闻着颇为清爽。四周并无他人,倒是个清净地儿。

    沈自横拉着闻溪走到这架秋千旁边,他看着闻溪,示意闻溪坐上去。

    闻溪低头看了看自己周身的装扮,月牙色的连衣裙似乎极为容易弄脏,于是当下便有些犹豫。

    沈自横脱下他的西装外套铺在那秋千上,那动作似乎在说,快坐上去吧,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他们之间似乎有种不用说话的默契。

    晚上夏天的风微凉,周围有花香浮动,四下无人寂静无声,闻溪坐在铺着西装的秋千上轻轻荡漾,不由得眼睛闭起来享受着这难得的安静时光。记忆中,从来没有哪一刻像这一刻这样让她觉得时光可以这么缓慢而平和,这么安宁而有质感。

    “……iwilllosesor……”陌生的英文歌曲突然在这寂静的夜里响起,打破了这一时的安静。

    沈自横接起电话,“喂。”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沈自横扫了闻溪坐在秋千上昏昏欲睡的闻溪一眼,说:“是在我这里。”

    ……“嗯,我知道了。”沈自横挂了电话,走到闻溪面前,淡然的蹲下来,看着闻溪闭着的眼睛,想叫醒闻溪偏生声音却极尽轻柔:“闻溪醒醒,醒醒。”

    只见闻溪睡得粉腮红润,秀眸惺忪,微露贝齿迷糊的问:“怎么了?”

    沈自横看着闻溪那张脸,一瞬间改变了原先的主意。他站起来将电话拨了回去,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欲睡不睡的她:“……由我将她送回去。”

    电话打完,却见她已然又进入了梦乡。怎么这般嗜睡?他看着她娇憨的睡相,不由得有些好奇闻溪为何如此喜欢睡觉。

    早上必然无法早起,中午必须睡觉,晚上必得早睡。

    如此嗜睡和娇气,可偏偏是她走进了自己的心,让他在这世上只除了爷爷外,感受到的第二温暖之人。他想将他仅有的温柔全都给予她,却发现这想法实施到如今已经悄然变了质。

    他对于她的情感,不仅仅只是想以朋友的身份站在她的身旁。他原先只是想要双方共当彼此的家人来互暖心灵。如今,却是发现他对于她,内心存有的贪婪绝不仅仅于此。

    他略微弓着身子,轻轻的将她一摇,说:“咱们回家,别睡了。”

    秋千原本便不大,闻溪蜷缩在里面睡觉本就不是很舒服,被沈自横这么一摇便彻底醒了。她迷迷蒙蒙的从秋千上下来,脚掌刚触到地面便差点无力的摔下去,幸好沈自横将她及时的扶住了。

    “脚麻了。”闻溪原本还有点睡懵了,现在是彻底醒了。她双手下意识的攀住沈自横的手臂,却在手攀住的时候想到沈自横的手臂受过伤,于是像是被电触到似的,一瞬间松开了原本攀住沈自横的手,勉强站立。

    像是在躲避病毒一样不肯接触自己是怎么回事?沈自横内心藏着疑问,却不会轻易问出口,因为答案于他来说并没有眼前的闻溪来得重要。

    “我记得,”闻溪糯软的声音钻进自己的耳朵,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你的手臂受过伤对吧。”闻溪在收回手的时候便知道自己太过惊弓之鸟了,虽是害怕让沈自横旧伤复发,可这样直接的收回手也太驳别人脸面了。于是只好解释自己这么做的缘由,来减轻对方的心理受伤感。

    沈自横伸出自己的手,在月光的照耀下,两只手有种熠熠生辉的美感,看不出有任何的受伤痕迹。可是,就是因为表面看不出来,想必是伤在内里的,才会更加严重,才会使他不得不舍弃他的钢琴生涯吧。闻溪看着他的手,在心中伤感的感叹。

    身为这手的主人,沈自横却完全没有这份伤感。他将那双手摊在闻溪面前,似是在向她解释:“这手除了不能弹钢琴,也没有什么其他不能做的。”

    闻溪这时候的关注点却不在他的手,而是转移到了他的手相上。她走到与沈自横并肩的位置,以至在这宫灯朦胧间能够更加清晰的观察这手掌的纹路。

    她摊开自己右手的手掌,两相对比,发现两者的掌心纹路竟是出奇的一致,而且同样是右手。这种感觉就像是在与陌生的自己相遇的诡异。

    所有的惊异与奇怪全都是来源于自身的少见多怪。

    闻溪看着这出奇一致的纹路,在内心不断的重复着这一句话,告诉自己是她自己少见多怪了。她抓起沈自横的左手,与自己的左手进行对比之后,这种诡异感便消失了大半。他们左手的掌心纹路并不相同。

    她想起她在吴县时,那里的手相先生的说法是,人之命运,手中握,男左女右也。

    有个离谱的想法浮现在她的脑中挥之不去,这莫不是在说,她的命运掌握在沈自横的手里?

    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别人那里,那有多可怕?闻溪在前世已经彻底感受过了,这一世若是仍旧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那她至也就此丧失生活的意念了。

    不对,不对,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臆想。科学里并没有这般说法,是自己太过迷信了,嗯,太少见多怪了。自己的命运自然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的,没有谁能够否认这一点,没有谁!

    沈自横自然也在闻溪进行手相对比的时候发现了奇特之处。他与闻溪的右手手相是几乎是一样的。那时候,他看着那一大一小的手掌,脑海里只闪现了两个字——命运。

    他是向来不信命运的人,也不敢去相信命运的人。可这一刻,他希望这便是命运,这便是属于他与她的命运。

    可是,他又怕来自家族的命运。他原本下的决定又飘忽不定起来,他怕他终究仍是孤独终老的命运,怕他招惹了她会给她带来不幸。他的家族中已经有两例这样活生生的例子,这不得不让他重新审视这超现实的力量。

    两次皆是意外,这样的概率在他们这样的家族是极为少见的。以至于他们一次又一次察看,调查,收集资料,就是为了还原真相,看看究竟是人为还是意。可是结果却是如此令人心碎,竟是都来自意外。

    一次是偶然,两次是必然,三次是命运。

    这样的规律,是否同样会适应他的身上?他不确定,现在他的脑子很乱,他只能得过且过,暂时不要想那么多。

    两人几乎是同时决定打住自己欲要深究的思想,彼此默契的从头到尾保持沉默,各怀心思。

    沈自横看着闻溪的纤弱的肩膀,几步走到了秋千将自己的西装外套拿了下来,抖落了几下衣服,将之上面可能存在的灰尘抖落下来。然后提着衣领,走到闻溪面前立住,边将那西装外套披在了闻溪的肩上,边轻声嘱咐:“切莫着凉了。”后又看着她那欲掉不掉的木簪,伸手将那木簪拿了下来,重新给她挽了头发。

    闻溪突然很羡慕以后沈自横的妻子亦或是女儿能够享受他这般的温柔相待。他怕她着凉为她披衣,为她手挽青丝的,这样竭尽温柔的人将来到底会与何人携手并肩呢?

    在她有亲身经历的记忆中,她从未感受到父爱。而那一场恢复记忆的梦,那唯有的父爱也被后来父亲的背叛所冲淡。可是在这一刻,她觉得父爱也许也是差不多如此的。小心翼翼,竭尽温柔,嘘寒问暖的,由一些细致的小事情组成大大的幸福。

    之后,沈自横带着闻溪穿过那条走廊,没有回到那生日宴,而是走了其他的道儿,将她送回了贺家。

    到时,贺家其他人都还未从生日宴上回来,闻溪觉得自己这么早回来,也没有在宴会场上努力交际,真是白费了贺老爷子的一番心思。她在门口反思了一会,还没有按门铃进去,门的另一边便响起了狗吠的声音。

    “璨璨?”闻溪试探的喊了一声,璨璨在另一头叫得更欢了。

    沈自横见闻溪一直没有进去,便从车上下来,走近她问道:“怎么了?”

    闻溪摇摇头,说:“没什么,就是觉得自己太早回来了,不太好。”

    沈自横将手臂横在她面前,他的手腕上戴着一个手表,黑暗中闪烁着暗蓝色,只见这表的时针已经指向十一。

    竟是这么晚了!闻溪很惊讶,她感觉自己在生日宴上的时间过得很慢啊,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快了?

    “所以还觉得自己回来早了吗?”沈自横收回手,斜靠着墙问她。

    平日里姿态优雅的沈自横竟然还有这般姿态,慵懒的,还带着雅痞的味道。

    “没有,”闻溪答着,上前推了他一下,说:“很晚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沈自横看着闻溪,安静的神情无波却深沉持重,棱角分明的脸在这淡淡的月光下呈现出一种平日里未曾见过的凉薄。

    他突然反手抓住闻溪的手,将闻溪整个人按在墙上,在闻溪还尚未搞清情况的时候,摸了摸一脸呆愣的闻溪的头,声音像是压抑着什么,“闻溪,晚安。”

    “晚安。”被强按在墙上的闻溪看着沈自横回道,沈自横这才松了手,揉乱了闻溪的头发,才转身回到车上,潇洒离开。

    而闻溪则转身走回去按了门铃,心里嗤笑,这沈自横平日里看着多成熟稳重啊,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幼稚鬼,如此记仇。上次不过是揉了他的头发,竟是记了这么久,这一次终于被报复回来了。

    门被打开,闻溪还没走进去,便先被璨璨扑了个满怀,差点没站稳。看来这么多日没有陪璨璨玩,璨璨怪想她的啊。她决定今后不止周末要带它玩,而且平时也要多多带它玩儿,让它开开心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