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结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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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nbsp:&nbsp:&nbsp:　　凌墨站在艾陌百货商厦二楼的环形走廊上向四周观望着。他的身边站着的是跟随了他五年的助理lily——安静。

    &nbsp:&nbsp:&nbsp:&nbsp:　　艾陌百货商厦是瑞龙集团旗下的一家大型连锁商厦，共七层楼，不包括地下两层的大型超市。

    &nbsp:&nbsp:&nbsp:&nbsp:　　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圣诞节，商厦布置得温馨美丽，圣诞树上挂满彩灯和各式装饰品。几个孩子正争相爬上牡鹿拉的金色马车，摆出各种姿势，让家长们拿出手机拍照。

    &nbsp:&nbsp:&nbsp:&nbsp:　　“凌总，这几颗圣诞树上面挂的是真正的礼品，不是装饰。今年的圣诞节促销活动就是在节日这三天，凡是购物满三千元的客人，凭小票换取树上的礼品一份。”安静在凌墨身边解说。

    &nbsp:&nbsp:&nbsp:&nbsp:　　“噢？”凌墨看着那些包装得五彩缤纷的小礼盒，很感兴趣地问：“都是些什么东西？”安静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是一百元至三千元不等的饰品，就看个人的运气了，自己摸到什么就是什么。”

    &nbsp:&nbsp:&nbsp:&nbsp:　　“嗯，今年这个点子还挺吸引人的，抓住了每个人都有的博彩心态。连我都有些好奇，不知道会摸到什么，营销部的人干得不错。”安静看着他脸上一闪即逝的顽皮的神色，不由淡淡一笑：“要不要去试运气？说不定会摸到个大彩头。”

    &nbsp:&nbsp:&nbsp:&nbsp:　　闻言，凌墨却目光凌厉地扫她一眼：“胡闹，还是小孩子吗？让伯父知道了少不了一顿数落，怎么尽出这样的馊主意？”无故地挨了一顿数落，安静立马收敛了笑容，悄悄后退了一步。

    &nbsp:&nbsp:&nbsp:&nbsp:　　一楼大门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嚣。凌墨凝神看去，两个年轻人正搬着一个大花篮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花篮很大，目测高度超过了两米，上中下三层的鲜花插得层层叠叠错落有致，最顶上还扎着五彩缤纷的气球，两个人抬着明显十分吃力，一旁的行人纷纷给他们让路。

    &nbsp:&nbsp:&nbsp:&nbsp:　　凌墨皱起浓眉，语气严厉地问：“lily，这是怎么回事？送货的怎么走前门？安保人员去哪儿了？”

    &nbsp:&nbsp:&nbsp:&nbsp:　　安静早吃了一惊。她拿起对讲机，轻声询问起情况来。

    &nbsp:&nbsp:&nbsp:&nbsp:　　这时，花篮后一个熟悉娇小的身影进入凌墨的眼帘。那是一个穿着淡蓝色羽绒服的女孩，脑后一根粗粗的大辫子随着身体的动作而左右不停地摇摆着，她跟在花篮的旁边，随时准备上前搭把手。

    &nbsp:&nbsp:&nbsp:&nbsp:　　“问过了，是七楼儿童城今天开业订的花篮。巧的是今天货运电梯在检修，而且他们的货也送晚了，应该在我们开门前送到，那会儿货梯还能用。”凌墨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转身向电梯走去。

    &nbsp:&nbsp:&nbsp:&nbsp:　　“你们小心一点啊。”沈云落推了推眼镜。今天真是糟透了，先是昨晚花店快关门的时候儿童城才打电话说订错了鲜花尺寸也搞错了，原先做好的花篮一律不合格，只能重做。而花市早上五点钟开门，六点才把新的花材送到花店，沈云落带着顾媚儿和阿亮几个人挥汗如雨的在店里忙了三、四个钟头才将花篮重新做好。紧接着送货的车又在半路上抛了锚，花篮应该是在百货商场开门前就送到的，现在晚了近一小时。倒霉的还在后面，货梯今天居然检修，真是屋漏又逢连夜雨啊，难道今天不宜出门？真是没看黄历，诸事不宜。沈云落在心里把漫天神佛都问候了一遍，艾陌百货是这一带最大的百货商城，这可是个得罪不起的大金主。沈云落一面指挥着工人们心里却一直在打鼓。

    &nbsp:&nbsp:&nbsp:&nbsp:　　“对不起，小姐。你这个东西不能走这边。”一个商场的保安人员跑过来阻拦。

    &nbsp:&nbsp:&nbsp:&nbsp:　　“你打算让我走哪边？”沈云落没好气地说：“货我已经送晚了。原本是你们订货的时候自己订错了，闹得我们人仰马翻，重新加班赶工不算，现在货梯还坏了。那你准备让我怎么办？待会儿就开业剪彩了，误了事算谁的？”

    &nbsp:&nbsp:&nbsp:&nbsp:　　“这个我管不着，你送货晚了可不能怪我，十点以前货梯是可以用的，现在货梯在检修，我也没办法。可你这个东西就是不能从大厅过，会影响到我们的客人。”保安人员翻着白眼口气强硬地说。

    &nbsp:&nbsp:&nbsp:&nbsp:　　“你搞清楚，这个不是什么‘东西’，这个是花篮，是你们这里订的，要上七楼。不走这里走哪里？只能走你们的手扶梯啊。”沈云落一肚子的火朝他猛喷过去。

    &nbsp:&nbsp:&nbsp:&nbsp:　　两人正闹得不可开交，一个模样娟秀的女子走了过来：“小李，找几个工人从后面楼梯搬上去，这个花篮太高，我估计手扶梯也上不去。”那个被称为小李的保安人员即刻软了下去，唯唯诺诺地走到一边找人去了。

    &nbsp:&nbsp:&nbsp:&nbsp:　　沈云落看着她：“我外面还有五个花篮呢。”“没关系，我找人帮你搬上去。我姓安，是这里的经理。”“噢，安经理。你们订货的时候把花材和尺寸弄错了，我们是连夜赶工才重新做好的。”沈云落解释说。

    &nbsp:&nbsp:&nbsp:&nbsp:　　“是的，这是我们的工作疏忽，应该是我们道歉。”安静一脸歉意的笑。

    &nbsp:&nbsp:&nbsp:&nbsp:　　保安员带着几个工人走过来：“安助，找了几个工人，现在就搬吗？”安静点头：“外面还有五个，一起搬上七楼，十一点准时剪彩。”

    &nbsp:&nbsp:&nbsp:&nbsp:　　“是，知道了。”小李说着，带着几个工人退了出去。

    &nbsp:&nbsp:&nbsp:&nbsp:　　“我还有事，有问题你就找小李好吗？他是安保班长。”

    &nbsp:&nbsp:&nbsp:&nbsp:　　沈云落感激万分地说：“真是谢谢你了，不然……”她冲着花篮的方向挥挥手：“今天真是糟糕透顶。”安静笑了：“糟糕的背后总隐藏着阳光。这是我奶奶以前常说的，所以，不要老想着不好的事情，笑一笑一切都会顺利的。”沈云落笑着：“我叫沈云落。”“我知道，‘花’的老板嘛，你们花店离我们商场不远。”

    &nbsp:&nbsp:&nbsp:&nbsp:　　顾媚儿在沈云落身后轻声提醒：“云姐，我们上去吧。”沈云落伸出右手：“安助，再次感谢你。”安静与她微微一握，目光闪处却看见凌墨站在暗处默默注视着这边的一切。

    &nbsp:&nbsp:&nbsp:&nbsp:　　布置完花篮，沈云落与顾媚儿钻进一间咖啡厅坐了半晌，媚儿打着哈欠跟沈云落抱怨：“真是累死我了，还没见过哪家大商场会出这么严重的错误呢，害人不浅。云姐，下午能不能早点儿下班啊？”沈云落看着她的两个黑眼圈：“好，你就别回花店了。昨晚忙了大半夜，今天就休息吧。”

    &nbsp:&nbsp:&nbsp:&nbsp:　　“真的？”媚儿两眼放光：“那花店……”“花店不是还有阿亮嘛，他是男人累点儿没事，你的熊猫眼都出来了，不漂亮了。”媚儿赶紧捂住眼睛着急地说：“那，我先走了哦，赶紧回去敷面膜。”“去吧，去吧。”沈云落笑着推她。

    &nbsp:&nbsp:&nbsp:&nbsp:　　待媚儿走远，沈云落才压住太阳穴轻轻揉搓起来。昨晚忙着修整花篮，基本上没有好好的休息过，现在偏头痛又发作了。

    &nbsp:&nbsp:&nbsp:&nbsp:　　一阵冷风袭来，沈云落不由打个激灵，她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色，似乎又要下雨了，她转过身正要往花店的方向走，身边停着的一辆车按响了喇叭。

    &nbsp:&nbsp:&nbsp:&nbsp:　　“你……凌墨？”她弯下身子，不确定地看着车窗里那张似曾相识的面孔。

    &nbsp:&nbsp:&nbsp:&nbsp:　　“上车，送你一段。”“不用了，就两条街……”“上车，这里不能停太久。”凌墨的话听起来就没打算跟她商量。沈云落皱了皱眉，怎么惹上他了？难道他今天又来充救命恩人？看来这个黄历真的需要买。

    &nbsp:&nbsp:&nbsp:&nbsp:　　“快啊。”凌墨不耐烦地催促，沈云落看见前方路口处的交警正往这里张望，她微微叹气，拉开车门钻进车里。

    &nbsp:&nbsp:&nbsp:&nbsp:　　“你在这儿干嘛？”沈云落摘下眼镜闭了闭眼，视线有些模糊。

    &nbsp:&nbsp:&nbsp:&nbsp:　　凌墨皱着眉看她：“我路过，你在路边发什么呆？”“偏头痛。”沈云落轻轻敲击着太阳穴。凌墨猛地一打方向盘，掉头往回开去。

    &nbsp:&nbsp:&nbsp:&nbsp:　　“哎，错了，我的花店在那边。”沈云落叫了起来。

    &nbsp:&nbsp:&nbsp:&nbsp:　　“坐好，安全带。”凌墨冷冷地提醒：“这边有药店。”“药店？”“偏头痛吃点儿布洛芬会有所缓解。”他的话听上去很有道理，沈云落只好乖乖闭嘴。

    &nbsp:&nbsp:&nbsp:&nbsp:　　车流的速度异常缓慢，凌墨烦躁地按了按喇叭。车龙却彻底的停顿下来，前方出现了交警的身影。

    &nbsp:&nbsp:&nbsp:&nbsp:　　“又要堵在这里了。”凌墨在心里暗骂，转过脸却看见沈云落歪着头微闭着双眸，不知什么时候竟靠着窗睡着了。微风从未关紧的窗缝里拂过，她长长的睫毛便似受惊的蝴蝶轻颤着双翅般抖动着。

    &nbsp:&nbsp:&nbsp:&nbsp:　　凌墨看着她由于一夜未睡而略显憔悴的脸，心里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阵怜爱，这感觉既新鲜又奇怪，这是一种从未出现过的微妙的情感。这个女孩身上有一种莫名的魔力，总牵引着他的目光。

    &nbsp:&nbsp:&nbsp:&nbsp:　　又一阵冷风从窗外挤进来，沈云落在梦中微微颤抖了一下。凌墨关上车窗，轻轻将座椅放平，再取过大衣替她盖上。

    &nbsp:&nbsp:&nbsp:&nbsp:　　拥堵的车流开始缓缓移动，凌墨将车开到药店门口的路边停下，手机在衣袋里震动起来。

    &nbsp:&nbsp:&nbsp:&nbsp:　　“喂？凌总，你在哪里？”隔着话筒，都能感觉到安静的焦虑。儿童城的剪彩仪式一结束，转眼就不见了凌墨，着实让人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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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nbsp:&nbsp:&nbsp:　　“我在外面，怎么了？”凌墨隔着车窗看着睡梦中的沈云落。

    &nbsp:&nbsp:&nbsp:&nbsp:　　“噢。”安静的声音明显舒了口气：“待会儿的例会，您别忘了。”还真是忘了，凌墨愣了半秒。

    &nbsp:&nbsp:&nbsp:&nbsp:　　“我有事，赶不回去了，今天的例会让张副总主持吧，有什么特别的事你记录下来，等我回去再跟我汇报。”

    &nbsp:&nbsp:&nbsp:&nbsp:　　安静愣怔地听着听筒里传出“滴滴”地盲音。

    &nbsp:&nbsp:&nbsp:&nbsp:　　“有事？”她拿出记事本来回翻着，今天没有需要外出的事项啊？公司每周的例会虽然只是走个形式，一般不会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但凌墨从不会不参加，除非他不在本地。今天是有什么特殊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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