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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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达西先生和菲茨威廉上校已经一个礼拜没有来拜访他们了,而且凯瑟琳夫人也不曾再邀请过他们,柯林斯先生对此担心不已,他总是担心因为上次他用餐时坐错了位置,使得凯瑟琳夫人厌弃了他。不过柯林斯先生从来不会将他心中的担忧告知其他人,他所做的就是经常到汉斯福村中去探访那些穷人,以求让夫人想起他以往的恭顺。

    丽萃也跟着他们一起再去过两次,在这样青黄不接的时候,柯林斯一家提供的食物显然给这些人带来了很大的帮助,他们都非常感激着牧师一家的仁慈,另外,那位马克夫人的咳嗽也已经痊愈了,尼克逊医生确实是一位好医生。

    不过柯林斯先生的努力并没有让他心想事成,这一天,他照样一言不语地出发到教堂那里去,而夏绿蒂则带着玛利亚到附近的小树林散步,只留下丽萃独自呆在家中。丽萃此时正忙着查看吉英寄过来的两封信,第一封信中吉英详细解释了达西小姐生病的原委,她讲述着其中的危险,让丽萃也不禁为乔治安娜担心,不过万幸她现在已经完全痊愈了;第二封信中,吉英向丽萃表示歉意,因为她可能会先她一步回到浪博恩村,彬格莱一家会与她同行,嘉丁纳舅舅也就同意了这事。从吉英的信中,丽萃不难猜到,肯定是彬格莱先生急于回到尼日斐花园中,急于跟吉英订下婚约,因此他们才会这么着急回去。丽萃轻笑着拿起笔,准备写回给吉英的信件,这个时候门铃却响了起来。

    当丽萃转身准备要迎接客人的时候,便看到达西先生走了进来,达西先生穿着绀色的燕尾服、米色的长裤,手里拿着帽子和手套,正站在门口笑吟吟地看着她。丽萃走上前去,脸上灿烂地笑着,“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因为凯瑟琳夫人一定想要把你藏起来。”

    达西牵着丽萃的手,坐到了背对着窗口的位置,他便迫不及待地托着丽萃的下巴,吻住了她,这个吻有些急促,达西只是稍微缓解了一下思念的心情,然后就放开了她。

    他炙热的眼神让丽萃忍不住站了起来,她走到了壁炉旁边,微微抚着自己乱窜的心跳,只是专注地看着闪动的火焰,眼中的笑意却久久不散。

    达西也跟随着她站到了旁边,他看着丽萃低垂着眼脸也遮挡不住的羞意,笑着说道:“这确实是一个舒适的房间,不是吗?”

    “是的,我相信夏绿蒂会很高兴听到你的赞美的,她为此花费了许多的心血。”丽萃抬起头挑了挑眉说道。她看着达西先生柔情蜜意的眼神,忍不住又垂下眼帘低声说道:“达西,别这么看着我。”

    “我不能,丽萃,而且你也不能阻止我,你不愿意看着我,只是因为你还不够思念我。”达西先生深呼着气说着,带着一点点自嘲受伤的味道。这让丽萃忍不住安慰又无奈地看着他,“达西,我每天都在想什么时候能够再见到你。”

    “可是你却因为怕再与我相遇,因此再也不去树林中散步了,不是吗?”达西看着丽萃,却带着一点点责怪。

    “达西,我只是……”丽萃试图要解释清楚,却不能理清其中千丝万缕的思绪。

    “凯瑟琳夫人已经怀疑我对你的感情了,丽萃,如果连她都能够猜测得到,那你为何还不愿意回应我呢!丽萃,答应我的求婚吧,别再拒绝我,我不能再等待下去了。”达西先生坚定又恳切地看着丽萃。

    他深沉的目光好像要将丽萃的话语紧紧缠住,让她无法说出任何拒绝的话,但是她的沉默也让达西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他缓缓地松开了丽萃的手,只是等待着她。

    正当丽萃左右为难的时候,夏绿蒂她们赶了回来,这让这一个回复又截然而止。达西先生坐了没有一会儿,便起身告辞离开,看着他离开时候低沉冷漠的样子,丽萃沮丧地发现她又再一次伤害了他。

    尽管丽萃想要补救,但是她却始终找不到补救的方法,这几天,他们唯一一次见面的时候,便是在复活节那天,凯瑟琳夫人带着两位外甥来到教堂,而丽萃只能遥遥望着坐在前排的他,即使是达西回应她的目光的时候,丽萃也总是不能看懂他心中的想法。

    这样的折磨让丽萃有些疼恨自己,也有些迷茫,她一会儿想着与达西先生长相厮守的幸福生活,一会儿又想着达西先生一脸后悔地离开自己的情形,是的,她爱着达西,但是她从来没有完全相信过他,或者是说她清楚地意识到达西先生并不属于她一个人,他的爱是那么地真挚,完全不同于她的痴狂。

    她每天都去附近的树林散步,期待着遇到达西先生,但是每次她都只能失望而归。明天她们就要出发离开了,丽萃看着已经快要收拾好的行李,心中却有一种窒息着的疼痛涌了上来,她无法想到就这样离开。

    她走出柯林斯先生的家门,走到罗新斯庄园庄园附近的树林里面,在大道上徘徊着,徘徊着,天色逐渐晦暗了下来,仿佛有一场大雨就要来临,但是她却不忍心离开。

    她只是狠狠地咬着自己的手拳,任由雨滴落在裙摆上,任由雨滴落在手臂上,任由雨滴划过她的脸颊落入湿冷的脖颈之中,她已经分不清自己的泪水和雨水了。

    直到她瑟瑟发抖,直到她满心地绝望,她却看着达西先生出现在眼前,她又哭又笑,拉着他的手不愿让他离开。达西先生脱下外套,披在了丽萃的身上,他拥着她,要将她带回柯林斯先生的家中,但是丽萃却站在路口不肯走动。

    “达西,我只想要和你在一起。”丽萃带着哭声地说道,她看着面无表情的达西先生,眼泪又忍不住流了出来,她抓着他的手,在唇边吻着他,“我没有任何事情,而且现在雨就快要停了。”丽萃恳求地望着达西。

    达西先生抹着丽萃的眼泪,但是雨水不一会儿又落在了她的脸上,她的唇色已经很苍白,但是她又充满希冀地看着他。达西拉着丽萃的手返回了树林中,他们穿过了左边的一条小路,走到了灌木丛中,一直来到前面的空地上的小木屋。

    这时丽萃已经感到浑身冰冷了,但是她却不敢发抖,她害怕着达西先生会后悔将她带来这里,她看着达西先生翻找着屋角,看着他堆起旁边的枝条点起火,她就坐在旁边看着他,仿佛不再觉得冷了一样。

    只是当达西忙完了这些,在火堆前面烤着火的时候,他还是不说话,还是尽量不去看着她,这让丽萃忐忑了起来,她咬着唇,伪装着笑了起来,“达西,我们好久没有见过面了。”

    她等待着达西的回应,但是却为他接下来的话语感到有些尖锐的疼痛,“丽萃,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达西先生并没有抬头,他只是专注地看着正在燃烧着的火把。

    等到他转身看到擦着眼角的丽萃的时候,他也只是看着她,一脸平静地说着:“我听说你们明天就要离开了,希望你们旅途快乐。”

    丽萃低着头,掩着自己哽咽的声音,闷闷地说道:“达西,你想要我们离开吗?”

    可是还不等丽萃说完,达西便咬着牙大声地说道:“丽萃,是你想要离开我,你从来没有想过与我在一起,你是不是觉得这样践踏我的情意,就能够满足你的自尊心,你的虚荣感了。”说完,达西便站了起来,走到了门口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