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二次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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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花府上下都知道，自己老爷对小主子更加上心了，若说之前是如珍如玉地养着，现在就是如同传家宝，恨不得时时带在身上。
不仅一日三餐都和小主子一起用，还时常带着小主子去巡视自家的店铺，说是让她认认人，实际是让各家店铺的掌柜认认以后的主子，小主子无忧无虑地只当成见寻常叔伯，老爷见小主子无聊又遣着丫鬟带小主子上街逛去。
小主子自从日日都带着笑颜。
但居云院中也出了件不大也不小的事。
——小主子的小狗丢了。
玉娘子原本不在意，以为小狗这样爱动的性子，终究是认主的，再说家中也无外人，不会带着小狗离开，自己寻了一会儿也就放弃了，只等着它自己走回来，可过了这么多天，都不见小狗的踪迹，她也是急了。
她在房里正闹腾，川朴抱着小主子好生安慰道，“雪团是个忠心的，不会背离小姐，或许是出去玩耍，过几天就回来了。”
玉娘子哪信她的，她前世被人背叛怕了，今生养了条小狗也丢了，怎么不让她联想到自己身边的其他人？
“我就要我的雪团！”
她心里生气，在房里发着脾气，因着她现在年纪小，倒显得可爱又令人越发怜惜了起来。
“小主子不要心急，奴婢们这就去找，”半夏哄着玉娘子，又暗中对黄芩使了个眼色，黄芩心里神会地点了点头，出了院子往后厨走去，川朴也召集院中的众位丫鬟。
有空闲的，去府上四处寻那一条狗：不得空的，就来哄着玉娘子。
有的给玉娘子敲松仁，有的讲起了笑话，逗得众位姐妹直乐，玉娘子心里仍是记挂着自己走失的小狗，撑着小脸郁郁寡欢的模样，川朴不想提起小主子的伤心事，一边喂玉娘子吃松仁，一边时不时往门口看去，焦灼地等着黄芩带“雪团”回来。
这时，却听一个在外守着的小丫鬟急匆匆地走进来，惊慌地说道，“小主子，老爷来了。”
这时，一个枣色祥云纹羊皮靴踏了进来，屋里顿时安静了一刻，众丫鬟低头行礼纷纷退了出去，川朴抱下玉娘子走开身，小娘子站了起来，歪着头端详着自己父亲，“父亲，晨安。”
她很久没有这样认真地观察自己的父亲了，在她的记忆中，自己的父亲总是穿着一身土布衣裳蹲在花田旁，身上的衣服沾着泥土的黄色，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商人，倒像是个乡下老农。
可现在的父亲换上了一身华服，倒是像模像样的富家公子了，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父亲也不过是未到而立的年纪，像他这般年纪丧妻的人家，不是早早娶了续弦，就是家里养着一堆妾，花楼里还供着几个情人。
而像父亲这般守着一个独女过日的真是少见，难道父亲真的很爱母亲？
她脑海闪过这一个念头，又被她马上否决了。
父亲怎么可能爱着母亲？明明是她亲眼见到自己母亲绝望自杀的。
花老爷见自家小娘子正在烦恼些什么，便走近了些，摸摸她的脑袋，“在想些什么？”
又问道：“玉娘，吃过早食了没？”
玉娘凝神，这才注意虽然她和母亲长得更为相似，但毕竟同是留着父母的骨血，难免带着与父亲相同的地方——眼尾略弯向上翘的桃花眼以及同父亲一样澄澈的眼眸。
她声音清脆，又作娇憨状，惹人疼爱，“吃过了，父亲吃过早食没，这里还有些松子仁，”她捧着小小一盘松子仁，示意父亲吃。
花老爷见自己懂事又乖巧的小娇娇更是舍不得，后悔自己之前没有好好待她，抱起小娘子，温柔地说，“玉娘不是想要见大姐姐，大姐姐又上门来了，要不要去见见她们？”
玉娘心中大惊，面上还要保持那种天真无邪的笑容，分外痛快。
这家人脸皮怎么如此之厚，之前已经被羞辱过一顿还不够？
可细细一想，这不就是天赐的机会，正等着她们上门，才能继续“报答”她们，前世自己可是受过她们不少的“好处”，这次不慢慢还回来，玉娘哪里甘心？
她便道：“那等等玉娘，玉娘换身衣裳再去。”
花老爷本就有事准备外出，边对玉娘道：“在大堂你，小娘子去和她们聚聚说说话。我还有些事需要去铺子里看看，等午食的时候，再回来和小娘子一起进午食。”
“嗯。”
花玉娘注视着花老爷出门，方才吩咐道：“半夏，来给我换衣服，大姐姐来了，我要穿一身好看的给她瞧瞧。”
让她尽情地妒忌我，恨我。
半夏看着玉娘开心的模样，笑道：“小主子真喜欢这个大姐姐。”
“是啊，这样姐姐妹妹待在一块最开心，要是我也能有个这样的亲生姐姐，那可是最好不过了。”
玉娘子眼看着心情好上不少，丫鬟们见小主子欢欣，自己也情不自禁跟着开心起来。
穿好衣服，玉娘子便去了大堂，几个大丫鬟也跟着去了。
居云院剩下的小丫鬟可就活络起来，除去几个扫院子的粗使丫鬟，其他丫鬟有些拿来甜瓜子，有些拿出还未纳好的鞋垫一针一针地缝起来。
丫鬟们难得围在一块闲聊，有好事者说起了近来府上的逸事。
“上次你是没去大厅，那一家的小孩子只差没在地上打滚了，真难相信那是小主子的亲戚。”
“我听派过去伺候那一家的苡仁说，那一家恨不得把一屋子的东西都打包走，还是春荣家的亲自一件件清点装库，从他们家行李里清出了不少府上的东西，真是没见过这样的亲戚。”
“哼，这样从乡下来的亲戚最是可恶，大多都是雁过拔毛的性子，自己没点钱，还要白吃白住。”
“可别让婆子们听到这样的话，若是她们告诉姑姑我们在背后议论主人的亲戚，恐怕吃不了兜着走。”
“赵婆子自己都在后厨骂那一家人，吃东西专挑好的，就连小主子都没她们金贵，都是些什么东西，也配吃好的？”
“就是，就是。”
“我好几次看到春荣家的对那一家人翻白眼，在府上也赖得够久了，还偷小主子的东西，给她脸不要脸，之后直接是被老爷给赶出去的。”
“当真？”
“千真万确，我就在厅上站在，小主子在老爷怀里直哭，老爷气得脸色铁青的，那家的小娘子也是个没皮没脸的，硬赖那梳篦是自己的，小主子也是心太善了，到最后还为她开脱，真不知道老爷为何要把那家人带进府里。”
“真是有什么样的父母，养出什么样的崽子！”
“哎？”
“可不要传出去了，隔壁家的王癞子告诉我，那一家大爷赌钱喝花酒把钱赔个干净，大年三十讨债的都找上门了，砸门的声音整条街的街坊都听得见，那一家人偷偷从后门逃出去，其他亲戚知道他们的秉性门都不给他们开，也就老爷心善，不但帮他们还钱，还收留他们过年……”
“啧啧啧，真是看不出来啊……”
“不是被赶出去了吗，怎么又回来？”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树不要皮，必死无疑。”
“那他们是必死无疑，还是天下无敌？”
“哎，春荣家的不是已经放话说，不许门房放他们进门，怎么又上门了？”
“这两母女也是极品，昨天来过一次，被门房给挡住了。今天又来了，还是被门房挡着。你说怎么的，她们赖在门口不走了，硬生生熬到老爷吃完早食出门的时间，扒住老爷的衣袖就哭……”
“是当着人家的面？”
“是啊，春荣家的脸色都变了，听说是被恶心到了，哪有这样的一家人，把笑话给外人看，老爷没办法就只得让她们进来了。”
“啧啧啧，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一家人，真是令人不齿……”
川朴转身回了院子，她本想给玉娘子拿多件衣服，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番话。
她在院门外听了许久，方才进了门。
那些小丫鬟一见她噤若寒蝉，立马收了嘴站起身行礼，几个与她相好的丫鬟倒是迎了上来，“川朴姐姐”，声声叫得甜。
“可别在小主子面前说这种话，”川朴顿了一声又道，“那家人就这德行，不用理会，门房会料理他们。”
丫鬟们都心领神会地笑了起来。
川朴却是沉思一会儿，又加快脚步去赶玉娘子一行人了。
藿香抱着白狗姗姗来迟，见屋里没人，询问道：“小主子去哪儿了？”
有人回道：“上大堂，去见花家二夫人和明娘子了。”
藿香着急了。
“唉唉，怎么这样赶巧？不行，我得跟着去，不能让小主子被欺负了。”
这些天，花府上下都知道，自己老爷对小主子更加上心了，若说之前是如珍如玉地养着，现在就是如同传家宝，恨不得时时带在身上。
不仅一日三餐都和小主子一起用，还时常带着小主子去巡视自家的店铺，说是让她认认人，实际是让各家店铺的掌柜认认以后的主子，小主子无忧无虑地只当成见寻常叔伯，老爷见小主子无聊又遣着丫鬟带小主子上街逛去。
小主子自从日日都带着笑颜。
但居云院中也出了件不大也不小的事。
——小主子的小狗丢了。
玉娘子原本不在意，以为小狗这样爱动的性子，终究是认主的，再说家中也无外人，不会带着小狗离开，自己寻了一会儿也就放弃了，只等着它自己走回来，可过了这么多天，都不见小狗的踪迹，她也是急了。
她在房里正闹腾，川朴抱着小主子好生安慰道，“雪团是个忠心的，不会背离小姐，或许是出去玩耍，过几天就回来了。”
玉娘子哪信她的，她前世被人背叛怕了，今生养了条小狗也丢了，怎么不让她联想到自己身边的其他人？
“我就要我的雪团！”
她心里生气，在房里发着脾气，因着她现在年纪小，倒显得可爱又令人越发怜惜了起来。
“小主子不要心急，奴婢们这就去找，”半夏哄着玉娘子，又暗中对黄芩使了个眼色，黄芩心里神会地点了点头，出了院子往后厨走去，川朴也召集院中的众位丫鬟。
有空闲的，去府上四处寻那一条狗：不得空的，就来哄着玉娘子。
有的给玉娘子敲松仁，有的讲起了笑话，逗得众位姐妹直乐，玉娘子心里仍是记挂着自己走失的小狗，撑着小脸郁郁寡欢的模样，川朴不想提起小主子的伤心事，一边喂玉娘子吃松仁，一边时不时往门口看去，焦灼地等着黄芩带“雪团”回来。
这时，却听一个在外守着的小丫鬟急匆匆地走进来，惊慌地说道，“小主子，老爷来了。”
这时，一个枣色祥云纹羊皮靴踏了进来，屋里顿时安静了一刻，众丫鬟低头行礼纷纷退了出去，川朴抱下玉娘子走开身，小娘子站了起来，歪着头端详着自己父亲，“父亲，晨安。”
她很久没有这样认真地观察自己的父亲了，在她的记忆中，自己的父亲总是穿着一身土布衣裳蹲在花田旁，身上的衣服沾着泥土的黄色，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商人，倒像是个乡下老农。
可现在的父亲换上了一身华服，倒是像模像样的富家公子了，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父亲也不过是未到而立的年纪，像他这般年纪丧妻的人家，不是早早娶了续弦，就是家里养着一堆妾，花楼里还供着几个情人。
而像父亲这般守着一个独女过日的真是少见，难道父亲真的很爱母亲？
她脑海闪过这一个念头，又被她马上否决了。
父亲怎么可能爱着母亲？明明是她亲眼见到自己母亲绝望自杀的。
花老爷见自家小娘子正在烦恼些什么，便走近了些，摸摸她的脑袋，“在想些什么？”
又问道：“玉娘，吃过早食了没？”
玉娘凝神，这才注意虽然她和母亲长得更为相似，但毕竟同是留着父母的骨血，难免带着与父亲相同的地方——眼尾略弯向上翘的桃花眼以及同父亲一样澄澈的眼眸。
她声音清脆，又作娇憨状，惹人疼爱，“吃过了，父亲吃过早食没，这里还有些松子仁，”她捧着小小一盘松子仁，示意父亲吃。
花老爷见自己懂事又乖巧的小娇娇更是舍不得，后悔自己之前没有好好待她，抱起小娘子，温柔地说，“玉娘不是想要见大姐姐，大姐姐又上门来了，要不要去见见她们？”
玉娘心中大惊，面上还要保持那种天真无邪的笑容，分外痛快。
这家人脸皮怎么如此之厚，之前已经被羞辱过一顿还不够？
可细细一想，这不就是天赐的机会，正等着她们上门，才能继续“报答”她们，前世自己可是受过她们不少的“好处”，这次不慢慢还回来，玉娘哪里甘心？
她便道：“那等等玉娘，玉娘换身衣裳再去。”
花老爷本就有事准备外出，边对玉娘道：“在大堂你，小娘子去和她们聚聚说说话。我还有些事需要去铺子里看看，等午食的时候，再回来和小娘子一起进午食。”
“嗯。”
花玉娘注视着花老爷出门，方才吩咐道：“半夏，来给我换衣服，大姐姐来了，我要穿一身好看的给她瞧瞧。”
让她尽情地妒忌我，恨我。
半夏看着玉娘开心的模样，笑道：“小主子真喜欢这个大姐姐。”
“是啊，这样姐姐妹妹待在一块最开心，要是我也能有个这样的亲生姐姐，那可是最好不过了。”
玉娘子眼看着心情好上不少，丫鬟们见小主子欢欣，自己也情不自禁跟着开心起来。
穿好衣服，玉娘子便去了大堂，几个大丫鬟也跟着去了。
居云院剩下的小丫鬟可就活络起来，除去几个扫院子的粗使丫鬟，其他丫鬟有些拿来甜瓜子，有些拿出还未纳好的鞋垫一针一针地缝起来。
丫鬟们难得围在一块闲聊，有好事者说起了近来府上的逸事。
“上次你是没去大厅，那一家的小孩子只差没在地上打滚了，真难相信那是小主子的亲戚。”
“我听派过去伺候那一家的苡仁说，那一家恨不得把一屋子的东西都打包走，还是春荣家的亲自一件件清点装库，从他们家行李里清出了不少府上的东西，真是没见过这样的亲戚。”
“哼，这样从乡下来的亲戚最是可恶，大多都是雁过拔毛的性子，自己没点钱，还要白吃白住。”
“可别让婆子们听到这样的话，若是她们告诉姑姑我们在背后议论主人的亲戚，恐怕吃不了兜着走。”
“赵婆子自己都在后厨骂那一家人，吃东西专挑好的，就连小主子都没她们金贵，都是些什么东西，也配吃好的？”
“就是，就是。”
“我好几次看到春荣家的对那一家人翻白眼，在府上也赖得够久了，还偷小主子的东西，给她脸不要脸，之后直接是被老爷给赶出去的。”
“当真？”
“千真万确，我就在厅上站在，小主子在老爷怀里直哭，老爷气得脸色铁青的，那家的小娘子也是个没皮没脸的，硬赖那梳篦是自己的，小主子也是心太善了，到最后还为她开脱，真不知道老爷为何要把那家人带进府里。”
“真是有什么样的父母，养出什么样的崽子！”
“哎？”
“可不要传出去了，隔壁家的王癞子告诉我，那一家大爷赌钱喝花酒把钱赔个干净，大年三十讨债的都找上门了，砸门的声音整条街的街坊都听得见，那一家人偷偷从后门逃出去，其他亲戚知道他们的秉性门都不给他们开，也就老爷心善，不但帮他们还钱，还收留他们过年……”
“啧啧啧，真是看不出来啊……”
“不是被赶出去了吗，怎么又回来？”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树不要皮，必死无疑。”
“那他们是必死无疑，还是天下无敌？”
“哎，春荣家的不是已经放话说，不许门房放他们进门，怎么又上门了？”
“这两母女也是极品，昨天来过一次，被门房给挡住了。今天又来了，还是被门房挡着。你说怎么的，她们赖在门口不走了，硬生生熬到老爷吃完早食出门的时间，扒住老爷的衣袖就哭……”
“是当着人家的面？”
“是啊，春荣家的脸色都变了，听说是被恶心到了，哪有这样的一家人，把笑话给外人看，老爷没办法就只得让她们进来了。”
“啧啧啧，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一家人，真是令人不齿……”
川朴转身回了院子，她本想给玉娘子拿多件衣服，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番话。
她在院门外听了许久，方才进了门。
那些小丫鬟一见她噤若寒蝉，立马收了嘴站起身行礼，几个与她相好的丫鬟倒是迎了上来，“川朴姐姐”，声声叫得甜。
“可别在小主子面前说这种话，”川朴顿了一声又道，“那家人就这德行，不用理会，门房会料理他们。”
丫鬟们都心领神会地笑了起来。
川朴却是沉思一会儿，又加快脚步去赶玉娘子一行人了。
藿香抱着白狗姗姗来迟，见屋里没人，询问道：“小主子去哪儿了？”
有人回道：“上大堂，去见花家二夫人和明娘子了。”
藿香着急了。
“唉唉，怎么这样赶巧？不行，我得跟着去，不能让小主子被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