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裴家姑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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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罢早食，玉娘子回了房。
她走了一圈，发了些汗，脸上粉扑扑的，分外爱人。
几个大丫鬟可就着急了，半夏去厨房叫了些热水，不说洗澡，总要给小主子身上擦擦，要是因此再生病了，不说老爷得让她们刮掉一身皮，就连她们自己也得内疚死。
几个丫鬟忙前忙后，玉娘子却像是个没事人一般倚在窗边的小榻上看些杂书，她现在年纪还小，所以看的都是些小册子，写的是逗趣的小故事，她家父亲还送过一册描着花卉形态，在边上写着花卉名称、习性的画册，看着笔触却像是自家母亲的。
只是她因为前世之事，已是恨上种花这一事，如今拿上这画册更是看都不敢看一眼。
玉娘子虽是拿着书册，但心却未放在这书上，她正琢磨着今天发生的事，究其根本还是源于后宅缺少女主人管理，若是家中有主母，哪轮的上那样一家人在自家作威作福？
虽说不想有人压在自己头上，还占了自家母亲的位置，但玉娘子千思百虑，还是决定得给自己找一个后娘，最好要安分守己一些的，要不然只要自己年纪不到当家的时候，这样的事就还可能还会发生。
想到以后发生的事，她忍不住忧心忡忡，这小不点的身躯还是太弱小了，很多事插不上手不说，甚至连自己的命运都把握不住，更别提改变自己一家的命运。
这时佩兰姑姑却是来了。
“奶娘，”要说这世上玉娘子还能信任的人，佩兰姑姑要数第一位了，“奶娘。”
“哎，我的乖乖，今天可受委屈了。”
“我没有受委屈，”一见到自己信任的人，玉娘子也忍不住撒娇起来。
她却是想到自己年纪小，什么都不能干，但是奶娘却是自家的管事娘子，总有办法替自己办一些事的，更重要的是只有奶娘才会一心一意为了自己，便小心地询问道：“奶娘，可否帮我去看看大姐姐一家现在安好否？”
奶娘一听便皱起了眉头，“小娘子，你怎么还想着那一家人？”
她又好心劝说道：“那一家都不是好心的，小娘子好好待在家里，勿要忧心那种人！”
“奶娘，大姐姐才不是那样的人，二婶娘对我也很好，不许你这样说她们！”
玉娘子撇着嘴，故作生气，却是等着奶娘妥协，毕竟她是什么也不清楚，单纯善良的小娘子，奶娘为了让自己看清楚那些人的本性，一定会同意的，不是吗？
“那好……”
她话没有说完，门外川朴道：“小主子，裴夫人来了。”
玉娘子并不急于知晓那一家人的丑态，她更期待地是见到许久为再见过的姑母，耐不住性子往窗外看。
往院子口走的那个圆脸盘，微微丰满，一身富雍容华贵有福相的妇人，正是玉娘子的嫡亲姑母。
佩兰姑姑忙把玉娘子放下，她小腿一蹬，就往门口跑，直直撞进了裴夫人的怀里，强忍住眼里的眼泪，娇憨地撒娇道，“姑母，您许久未来见过我了。”
“我家娇娇啊，都怪姑母家事情多，”裴夫人抱着玉娘子去院子里走走，佩兰姑姑已经安排好了座椅，茶水果点都上了桌。
玉娘子一直盯着裴夫人，一眼也舍不得离开，她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姑母了，姑母性子好，和老爷一贯亲厚，最最疼爱玉娘子了，这府上的事之前都是姑母时不时过来查看一二，再加上奶娘帮忙才让府上的下人们安分守己。
小时候不懂，等她稍大了方才知道，自家姑母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这样的做法给姑母带来了种种流言蜚语，街上多嘴的婆子们议论裴夫人经常回门，皆是不怀好意地笑，话中暗示自家姑母不守妇道，若不是姑母手段高，嫁妆丰厚，又有两个儿子撑腰，姑父也是个性子软和的，还不知道裴家府上的老太太会怎么闹。
“小娇娇前段时间病了？”裴夫人端详了一下玉娘子，又合掌笑道，“上天保佑，脸色看起来好了不少，”她又转头夸奖道：“春荣家的，你照顾小娇娇辛苦了，这院子的下人也有功劳，等下一并奖些银两，以后可要更加尽心尽力。”
院子里的丫鬟们都暗自高兴着，齐齐行礼道谢才散开。
裴夫人又招呼着随侍的丫鬟，从丫鬟怀里抱下一只小不点白团子，递到玉娘子怀里。
玉娘子一懵，怀里便揣上了个白团子，这团子还热乎乎地往外散着热气，它歪歪斜斜地站起身，往玉娘子脸上直舔。
“小狗儿！”
玉娘子把白狗抱到面前，那狗对着她咧开嘴，像是在傻笑，鼻子喷着热气，脑袋直往玉娘子面前蹭，分外亲人，玉娘子被它逗得直笑，“傻狗儿。”
她又对川朴道，“给它在我屋里安个窝，”川朴领命接过小狗走开。
玉娘子又往裴夫人身上靠，像个孩子那般赖在裴夫人身上，裴夫人也乐得自家乖乖亲近自己。
这俩姑母侄女靠在一块儿，咬着耳朵，说体己话。
玉娘子顺势道，“明娘子和她母亲极好，我也想要个母亲，疼我爱我。”
裴夫人笑道，“你这小丫头，有了我疼你还不满意，要个什么母亲？”
玉娘子一听便知道她想叉了，以为自己想起过世的母亲来着，想要用笑言绕开自己的注意力，她坐直身鼓着腮帮严肃道，“姑母，我同意父亲娶续弦了。”
裴夫人大惊，她望向佩兰姑姑，见她朝自己点了点头，方才安定心神道，“你这小丫头，可真是想通了？之前百般劝说你还不肯，非要和我急，怎么今个竟然还主动和我提起这事？”
玉娘子侧过身不说话，半晌才开口道，“婶娘说，我若是一直任性，总会惹得父亲不喜。等到父亲厌倦我耍小性子，娶个美娇娘，再生下几个弟弟妹妹，就只喜欢弟弟妹妹，不会喜欢我了。”
裴夫人气笑了，那人安得什么心思，和小孩子说些这样的话。
她安慰玉娘子道，“小乖乖，不怕不怕，你父亲最疼你了，不会不喜欢你的。”
她圈住玉娘子，却听见玉娘子压着哭腔，“姑母，我很乖的，若是父亲娶了后娘，她会不会喜欢我？”
“会的，小娘子这么乖巧，不管谁都会喜欢小娘子。”
“那为何我把喜欢的梳篦给了大姐姐，大姐姐还是讨厌我，”玉娘子窝起身子，看上去异常地温顺无辜，裴夫人却是从她的话想到很多，她面色铁青，声音却越发温柔，“小娘子好好睡上一觉，睡一觉，所有烦恼就飘走了。”
裴夫人拍着玉娘子的后背，直把她哄睡了，抱回房间，才对佩兰姑姑呵斥道，“那是哪家的主子？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府上是出了什么事？”
佩兰低头道：“是二爷，前些日子老爷收留他们一家。”
“真是笑话，那样的人渣那值得他费心！”她眼一斜，满眼厉色，几乎是咬牙切齿，“和我走上一遭，我却是要问问他，怎么放纵那样的人在家欺负我的小娇娇！”
玉娘子感觉脸上一阵湿润，听见有人在耳边哈着气，一睁眼却见那条小白狗窝在枕头边，见她醒过来，凑近来舔她的脸。
她抱着小狗下了床，门外的川朴听见响动，走了进来，着急道，“小主子要注意自己身体，地上凉，怎么能光脚下地呢？”说着拿着足袋给玉娘子穿上，又把她包得紧紧的，才让她出门。
玉娘子回头问道：“姑母呢？”
“裴夫人回府了，走之前还到小主子屋里来了一趟，留下好些东西，小主子见了一定高兴。”
小白狗被川朴抱走，再回到小娘子手里时，也套上了和小娘子相似的小衣服。
玉娘子出门，见其他几个丫鬟也待在走廊做着针线活，问道：“各位姐姐，这是做的什么？”
半夏笑道：“小主子，你这身衣服便是我们做的，府上多数买来布料，丫鬟们缝些衣服，也好省下些银钱。”
“这也是姐姐们做的？”
玉娘子提起小狗，丫鬟们捂嘴轻笑，看向藿香，她是这中间年纪最小的一个，被众丫鬟盯得手足无措，讪讪地笑着，“不过是衣服剩余的布料，小主子若是不喜欢，我就不做了。”
“我甚是喜欢，多做些给小狗穿吧。”
“小主子，没想过给小狗取个名字？”
玉娘子却是一想，老是叫小狗小狗也不好，白狗在玉娘子怀里也不安分，直往娘子肩上蹿，“那就叫……雪团吧，像个小号的雪团子。”
“弄些东西给小雪吃，正好我也饿了。”
半夏收了针去厨房，玉娘子醒来已是午后，错过了午食，不过川朴已经叫厨房备着吃食，只等小娘子醒来。
小娘子在一旁盯着丫鬟们做针线，黄芩怕她无聊，索性端了盘甜瓜子，给小娘子磕着吃。
玉娘子吃过东西，又带着小狗去遛弯了，还不准丫鬟们跟着，她晃到偏僻的一角，又见身后没人跟着，方才放下小狗思索起来。
那小奶狗许是知道主人心情不好，在玉娘子身边转来转去，想要引起她的注意。
玉娘子抱起小狗，一边哭着一边说道，“你……也是个没娘的，我也是个没娘的，我以后……会好好疼你的……谁也不能松开手……”
这时又是一阵悠悠地笛声飘了过来，如泣如诉，玉娘子听了更是伤心，不过一会儿这笛声便断了，吹笛人显然是个新手，他停了一会儿继续吹着，那种悲伤的情绪却是接不上了。
这样一来，玉娘子愣了好一会儿，反倒是咯咯笑了起来，她擦掉脸上的泪痕，站起身拍掉身上的草屑，一不注意小雪就从她怀里逃脱，几蹿几蹿不知去哪里了。
“哎！我的狗！”
隔壁吹笛的少年听见那边小女孩的声音觉得有些好笑。
他正想继续练习，突然不知从何处蹿出一只狗，在他脚边直晃悠，他撇了一眼隔壁，抱着狗慢悠悠地走回房去了。
吃罢早食，玉娘子回了房。
她走了一圈，发了些汗，脸上粉扑扑的，分外爱人。
几个大丫鬟可就着急了，半夏去厨房叫了些热水，不说洗澡，总要给小主子身上擦擦，要是因此再生病了，不说老爷得让她们刮掉一身皮，就连她们自己也得内疚死。
几个丫鬟忙前忙后，玉娘子却像是个没事人一般倚在窗边的小榻上看些杂书，她现在年纪还小，所以看的都是些小册子，写的是逗趣的小故事，她家父亲还送过一册描着花卉形态，在边上写着花卉名称、习性的画册，看着笔触却像是自家母亲的。
只是她因为前世之事，已是恨上种花这一事，如今拿上这画册更是看都不敢看一眼。
玉娘子虽是拿着书册，但心却未放在这书上，她正琢磨着今天发生的事，究其根本还是源于后宅缺少女主人管理，若是家中有主母，哪轮的上那样一家人在自家作威作福？
虽说不想有人压在自己头上，还占了自家母亲的位置，但玉娘子千思百虑，还是决定得给自己找一个后娘，最好要安分守己一些的，要不然只要自己年纪不到当家的时候，这样的事就还可能还会发生。
想到以后发生的事，她忍不住忧心忡忡，这小不点的身躯还是太弱小了，很多事插不上手不说，甚至连自己的命运都把握不住，更别提改变自己一家的命运。
这时佩兰姑姑却是来了。
“奶娘，”要说这世上玉娘子还能信任的人，佩兰姑姑要数第一位了，“奶娘。”
“哎，我的乖乖，今天可受委屈了。”
“我没有受委屈，”一见到自己信任的人，玉娘子也忍不住撒娇起来。
她却是想到自己年纪小，什么都不能干，但是奶娘却是自家的管事娘子，总有办法替自己办一些事的，更重要的是只有奶娘才会一心一意为了自己，便小心地询问道：“奶娘，可否帮我去看看大姐姐一家现在安好否？”
奶娘一听便皱起了眉头，“小娘子，你怎么还想着那一家人？”
她又好心劝说道：“那一家都不是好心的，小娘子好好待在家里，勿要忧心那种人！”
“奶娘，大姐姐才不是那样的人，二婶娘对我也很好，不许你这样说她们！”
玉娘子撇着嘴，故作生气，却是等着奶娘妥协，毕竟她是什么也不清楚，单纯善良的小娘子，奶娘为了让自己看清楚那些人的本性，一定会同意的，不是吗？
“那好……”
她话没有说完，门外川朴道：“小主子，裴夫人来了。”
玉娘子并不急于知晓那一家人的丑态，她更期待地是见到许久为再见过的姑母，耐不住性子往窗外看。
往院子口走的那个圆脸盘，微微丰满，一身富雍容华贵有福相的妇人，正是玉娘子的嫡亲姑母。
佩兰姑姑忙把玉娘子放下，她小腿一蹬，就往门口跑，直直撞进了裴夫人的怀里，强忍住眼里的眼泪，娇憨地撒娇道，“姑母，您许久未来见过我了。”
“我家娇娇啊，都怪姑母家事情多，”裴夫人抱着玉娘子去院子里走走，佩兰姑姑已经安排好了座椅，茶水果点都上了桌。
玉娘子一直盯着裴夫人，一眼也舍不得离开，她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姑母了，姑母性子好，和老爷一贯亲厚，最最疼爱玉娘子了，这府上的事之前都是姑母时不时过来查看一二，再加上奶娘帮忙才让府上的下人们安分守己。
小时候不懂，等她稍大了方才知道，自家姑母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这样的做法给姑母带来了种种流言蜚语，街上多嘴的婆子们议论裴夫人经常回门，皆是不怀好意地笑，话中暗示自家姑母不守妇道，若不是姑母手段高，嫁妆丰厚，又有两个儿子撑腰，姑父也是个性子软和的，还不知道裴家府上的老太太会怎么闹。
“小娇娇前段时间病了？”裴夫人端详了一下玉娘子，又合掌笑道，“上天保佑，脸色看起来好了不少，”她又转头夸奖道：“春荣家的，你照顾小娇娇辛苦了，这院子的下人也有功劳，等下一并奖些银两，以后可要更加尽心尽力。”
院子里的丫鬟们都暗自高兴着，齐齐行礼道谢才散开。
裴夫人又招呼着随侍的丫鬟，从丫鬟怀里抱下一只小不点白团子，递到玉娘子怀里。
玉娘子一懵，怀里便揣上了个白团子，这团子还热乎乎地往外散着热气，它歪歪斜斜地站起身，往玉娘子脸上直舔。
“小狗儿！”
玉娘子把白狗抱到面前，那狗对着她咧开嘴，像是在傻笑，鼻子喷着热气，脑袋直往玉娘子面前蹭，分外亲人，玉娘子被它逗得直笑，“傻狗儿。”
她又对川朴道，“给它在我屋里安个窝，”川朴领命接过小狗走开。
玉娘子又往裴夫人身上靠，像个孩子那般赖在裴夫人身上，裴夫人也乐得自家乖乖亲近自己。
这俩姑母侄女靠在一块儿，咬着耳朵，说体己话。
玉娘子顺势道，“明娘子和她母亲极好，我也想要个母亲，疼我爱我。”
裴夫人笑道，“你这小丫头，有了我疼你还不满意，要个什么母亲？”
玉娘子一听便知道她想叉了，以为自己想起过世的母亲来着，想要用笑言绕开自己的注意力，她坐直身鼓着腮帮严肃道，“姑母，我同意父亲娶续弦了。”
裴夫人大惊，她望向佩兰姑姑，见她朝自己点了点头，方才安定心神道，“你这小丫头，可真是想通了？之前百般劝说你还不肯，非要和我急，怎么今个竟然还主动和我提起这事？”
玉娘子侧过身不说话，半晌才开口道，“婶娘说，我若是一直任性，总会惹得父亲不喜。等到父亲厌倦我耍小性子，娶个美娇娘，再生下几个弟弟妹妹，就只喜欢弟弟妹妹，不会喜欢我了。”
裴夫人气笑了，那人安得什么心思，和小孩子说些这样的话。
她安慰玉娘子道，“小乖乖，不怕不怕，你父亲最疼你了，不会不喜欢你的。”
她圈住玉娘子，却听见玉娘子压着哭腔，“姑母，我很乖的，若是父亲娶了后娘，她会不会喜欢我？”
“会的，小娘子这么乖巧，不管谁都会喜欢小娘子。”
“那为何我把喜欢的梳篦给了大姐姐，大姐姐还是讨厌我，”玉娘子窝起身子，看上去异常地温顺无辜，裴夫人却是从她的话想到很多，她面色铁青，声音却越发温柔，“小娘子好好睡上一觉，睡一觉，所有烦恼就飘走了。”
裴夫人拍着玉娘子的后背，直把她哄睡了，抱回房间，才对佩兰姑姑呵斥道，“那是哪家的主子？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府上是出了什么事？”
佩兰低头道：“是二爷，前些日子老爷收留他们一家。”
“真是笑话，那样的人渣那值得他费心！”她眼一斜，满眼厉色，几乎是咬牙切齿，“和我走上一遭，我却是要问问他，怎么放纵那样的人在家欺负我的小娇娇！”
玉娘子感觉脸上一阵湿润，听见有人在耳边哈着气，一睁眼却见那条小白狗窝在枕头边，见她醒过来，凑近来舔她的脸。
她抱着小狗下了床，门外的川朴听见响动，走了进来，着急道，“小主子要注意自己身体，地上凉，怎么能光脚下地呢？”说着拿着足袋给玉娘子穿上，又把她包得紧紧的，才让她出门。
玉娘子回头问道：“姑母呢？”
“裴夫人回府了，走之前还到小主子屋里来了一趟，留下好些东西，小主子见了一定高兴。”
小白狗被川朴抱走，再回到小娘子手里时，也套上了和小娘子相似的小衣服。
玉娘子出门，见其他几个丫鬟也待在走廊做着针线活，问道：“各位姐姐，这是做的什么？”
半夏笑道：“小主子，你这身衣服便是我们做的，府上多数买来布料，丫鬟们缝些衣服，也好省下些银钱。”
“这也是姐姐们做的？”
玉娘子提起小狗，丫鬟们捂嘴轻笑，看向藿香，她是这中间年纪最小的一个，被众丫鬟盯得手足无措，讪讪地笑着，“不过是衣服剩余的布料，小主子若是不喜欢，我就不做了。”
“我甚是喜欢，多做些给小狗穿吧。”
“小主子，没想过给小狗取个名字？”
玉娘子却是一想，老是叫小狗小狗也不好，白狗在玉娘子怀里也不安分，直往娘子肩上蹿，“那就叫……雪团吧，像个小号的雪团子。”
“弄些东西给小雪吃，正好我也饿了。”
半夏收了针去厨房，玉娘子醒来已是午后，错过了午食，不过川朴已经叫厨房备着吃食，只等小娘子醒来。
小娘子在一旁盯着丫鬟们做针线，黄芩怕她无聊，索性端了盘甜瓜子，给小娘子磕着吃。
玉娘子吃过东西，又带着小狗去遛弯了，还不准丫鬟们跟着，她晃到偏僻的一角，又见身后没人跟着，方才放下小狗思索起来。
那小奶狗许是知道主人心情不好，在玉娘子身边转来转去，想要引起她的注意。
玉娘子抱起小狗，一边哭着一边说道，“你……也是个没娘的，我也是个没娘的，我以后……会好好疼你的……谁也不能松开手……”
这时又是一阵悠悠地笛声飘了过来，如泣如诉，玉娘子听了更是伤心，不过一会儿这笛声便断了，吹笛人显然是个新手，他停了一会儿继续吹着，那种悲伤的情绪却是接不上了。
这样一来，玉娘子愣了好一会儿，反倒是咯咯笑了起来，她擦掉脸上的泪痕，站起身拍掉身上的草屑，一不注意小雪就从她怀里逃脱，几蹿几蹿不知去哪里了。
“哎！我的狗！”
隔壁吹笛的少年听见那边小女孩的声音觉得有些好笑。
他正想继续练习，突然不知从何处蹿出一只狗，在他脚边直晃悠，他撇了一眼隔壁，抱着狗慢悠悠地走回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