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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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伟的城楼之上,暮景夕和苍少玄就那样沉默的望着城外的大好河山。

    “你会把岚儿立为后不?”

    “不会,我会给她一个贵妃的虚名,让她自由翱翔,且,并不知她会否是夜越尘的细作呢。”苍少玄笑回。

    “这样也好,不,这样真好,让她逃离金笼子了。”

    “嗯……”“小矮子,我们快些回去吧,既然答应和亲,我们也得找个王公贵族的女子送过去…”在皇室中没有女子,只能往别处找个送过去了。

    暮景夕点点头,想了想,“那姑娘送过去一定不会受宠吧。”

    苍少玄面容严肃,“夜越尘能待自己的皇后都那般狠心,如此……大臣们也未必愿意将自己的女儿送过去。”

    “船到山前必有路嘛,走着,带你去吃好吃的。”

    ————居闲客栈

    “呃……这是什么?是雪吧?”苍少玄一头雾水的指着自己眼前的一堆白白的玩意儿。

    暮景夕白了他,用勺子吃一口,然后淡定回答:“窗外的雪,沙冰,懂不?”

    苍少玄有些苦笑不得,“雪,一堆雪你骗我二两银子,小矮子你行啊。”

    “熟人好骗嘛,快吃,真的不错。”二两银子完全是因为把你当哥们啊。

    从不远处走来的萧寒面无表情的站到暮景夕的一旁,只是看了苍少玄一眼,就不再往他那边瞧。

    从萧寒走过来开始,苍少玄就瞪大眼睛看着他,其实苍少玄也是嫉妒萧寒能伴暮景夕左右而已,顺便生气一下上次宫宴那事。

    “公子,这东西太冷,少吃点。”萧寒无视掉苍少玄怒瞪的眼神,俯身提醒暮景夕道。

    “没关系,我只是吃味道而已,你做的这个味道不错,是用什么做的?”暮景夕有点好奇,这个沙冰的味道有点像蓝莓又有点草莓的味道,很是不错,怎么她就没吃过。

    “西果。古月深林才有。”发现这种果实能吃,这也是萧寒以前逃离追杀中的一次意外收获。

    “真不错,小苍子,多吃点啊。”

    苍少玄回暮景夕一个笑得比哭还难看的微笑,“我会多吃点的。”他就不明白,这跟萝卜味道差不多的沙冰有什么好吃的,还不如雪好吃吧。

    为什么暮景夕的就那么好吃,而苍少玄的就那么难吃呢?萧寒面无表情的转头看向窗外。

    …………

    “小苍子,吃吃这个,挺好吃的。”

    “………”这么咸,真的好吃?

    “小苍子,这个这个,不好吃不要钱。”

    “水………咳咳…”艾玛!好辣。

    “小苍子,你怎么这么挑食,来这个,鲤鱼跃龙门,保证好吃。”暮景夕信心满满的端出镇店好菜。

    苍少玄的手颤抖的夹起一块鱼肉,“…………”果然,这又苦又涩又腥是什么东西,御厨,我好想你…

    苍少玄在暮景夕不明所以的间接虐待中,一个下午,用几百两银子,吃着各种怪味食物,明明都那么好看,吃起来却……

    在回皇宫的路上,苍少玄就一直想着,难道这就是小矮子的奇特口味?

    自然不是,暮景夕吃得都很正常,该什么味就是什么味…

    在依依不舍的送走苍少玄之后,暮景夕心情不错的走到玉笙卿房间前。

    “小余,余大哥,玉笙卿,开门!”都好几天了,吃喝正常,就是不见她,这让暮景夕察觉到异样的气息。

    过了好一会儿,门吱呀一声,一袭白衣苍白的脸,散乱的发的玉笙卿站在门前。

    “进来吧,正好我也有事想和你说。”声音有气无力。

    暮景夕蹙眉,这才几天,这孩子就直接奔幽灵方向努力了。

    …………

    暮景夕和玉笙卿坐在圆桌前,气氛很是严肃。

    “说吧,什么事?”暮景夕语气平淡。

    苍少玄抿唇,盯着暮景夕看了好久,久到暮景夕都有点被看累了的感觉。

    “跟你讲个故事吧。”

    “讲吧,我最喜欢听故事了。”

    苍少玄垂下眼眸,声音有些疲惫,“二十三年前,苍歌的圣女王在登基一个月之后,失踪了,和她一起失踪的,还有祭司一族的一个分枝家族中最为年轻有为的家主,虽然离主枝的血脉很远,但他能力很强,他是最有可能继承已经后继无人的圣女主枝的人。在失踪之前,他已经被过继到了主枝,成为了最后的守塔人。”

    “祭司塔?”暮景夕记得母亲和文叔谈论过。

    玉笙卿淡淡的点点头,“一年之后,楼夜出现了姓暮的异姓王爷,他有一位美丽贤惠的妻子,刚刚出生很是可爱的长子。”

    暮景夕握着茶杯的手一颤,猛得抬头看向玉笙卿。

    “再过两年之后,他们的次子也出生了,次子周岁之时,苍歌的长老大臣们找到了他们,请求圣女王要么回去,要么让次子替位,她选择了后者,让次子替位,对外传,次子夭折。”

    苍少玄轻抿一口茶,“再来就是一年后了,血统最为纯正的圣女,苍歌真正的最后一位圣女,诞生了,虽然之后被送入深林,虽然知天命的能力被封锁,虽然女伴男装,之后的事,你也知道了吧。”

    暮景夕沉默的点点头,钰儿出生,爹爹和大哥失踪,暮府被满门抄斩…

    “你……”暮景夕不知该怎么表达了,之前觉得玉笙卿长得像小钰儿,如今……

    玉笙卿笑得很勉强,“小时候就一直在听宫里的宫女说,心里产生了好奇心,便查了一下。接着这一路我又找人问了一下,又听说你姓暮,也就清楚了。”

    “想知道为什么暮老爷和暮夫人会把你藏起来吗?”苍少玄轻暼窗外一眼。

    “嗯,快说。”暮景夕很清楚,这其中绝对有大阴谋,这大阴谋,可能是暮府被满门抄斩的原因。

    “喊声哥哥,我便告诉你。”苍少玄忧郁的眼眸里闪烁着期待。

    “二哥。”暮景夕喊得毫不犹豫。

    不是她太过轻信他人,是她在苍歌一年,也了解到玉姓是苍歌皇室一族的姓氏。而她母亲,也姓玉。她早就怀疑了,但是没找到什么依据,原本就想过些日子,去莱茵城问问文叔。

    暮景夕自己想象过钰儿长大后的模样,估计,除了那忧郁的眼神,其他都会很相似呢。

    被暮景夕想都不想就那么一喊,玉笙卿嘴角抹上笑意,随后又垂下。

    “在苍歌,或者说在各国皇族密事里,都有这么一个预言,这是千年前苍歌的祭司祖先留下的。”

    “苍梧已老,圣歌已尽,圣灵绝兮,血魔隐引,该是尽头,该是天下归一。”苍少玄轻声吟诵。

    “得绝世圣女者,得天下。就是这个意思。”

    “血魔是什么?”暮景夕很快就想到了夜墨翟。

    “引领者。我也不是太清楚,大概是这意思。”

    “呵呵——真是震撼的故事。”暮景夕说得很是平静,可是一划而下的眼泪却背叛了她。

    果然,暮府的事,还是与她有关,最终,都是她害的,都是她…

    “三弟,不,三妹,暮府的事不怪你的,这是注定的结局。苍歌立国千年之久,早已命数已尽,暮夫人和暮老爷,就是看了苍歌的预言,才会选择离开苍歌,让我……他们就是怕不知何时会出现的女儿,成为各国的争夺品,三妹,你…不要自责。”

    暮景夕轻笑着摇摇头,“不,我没有自责,已经发生的事,怎么是自责能解决的呢,二哥,我叫暮景夕,喊我夕儿吧。”

    “夕,夕儿……”玉笙卿有些害羞的挠挠头。

    “这个就是你好几天不愿意见我的原因吗?”相对于玉笙卿,暮景夕真的很幸运了。

    “嗯,怕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怕你不信…”对于突然间要听这么长又与自己大有关联的故事,玉笙卿自己都不愿意相信。

    “果然,和钰儿是亲兄弟啊。对了,你说…各国皇室都知道这预言,那苍少玄?”

    “嗯,也就是说,连那些蛮族部落之王也都会有所听说才是,那个苍少玄,我猜他还不知,刚继位,继位前都在稳固政权,他可能还没有时间去翻看吧。”

    “嗯,你这次离开苍歌的主要目的是什么?”暮景夕突然问道。

    “呃……寻找解灵石。”玉笙卿也不隐瞒。

    “解灵石?”

    “嗯,随着圣女的消亡,苍歌人民身上的知天命的能力也会成为负担,会使他们寿命逐年缩减,而解灵石,则可以让他们和正常人一样。”

    暮景夕低头沉思,怪不得,她在苍歌见到的老人极少,也怪不得小二子他少年老成了。

    “那个石头在古月吗?”

    “相传古月的建国之祖是得到一把月之匙,才会到此地,我就想,那会不会是解灵石。可是,在新君大典上,我也见到了。”玉笙卿微微摇头,“不是。”

    暮景夕眉头一皱,“那也就是说……在楼夜了?”

    玉笙卿点点头,“解灵石作为权力的象征,为楼夜君主所掌并不稀奇,但是,若真是这样,那也是麻烦。”

    “??怎么说?”

    “楼夜对苍歌的历史很是了解,或许说,比我这个苍歌圣王还要了解。对圣女之事,夜越尘从继位以来就很是关注,所以……估计…”

    “我是圣女的事,他可能也知道了!”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