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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冠盖满京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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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朝天下大定之时,百废待兴,宋朝官吏十分混乱,乱世必用重典,太祖皇帝延续前朝的刑部传统,以刑部掌审覆天下大辟案和因犯罪除免职务官员,经大赦重新录用,或理雪冤案出给文牒证明等事。但又担心刑部独大,因此设立三大辅佐衙门,大理寺、御史台与审刑院,说是辅佐实则分散刑部的权利,互相牵制,但明面上四大衙门还是以刑部为首,因此刑部尚书一职便有着举重若轻的地位。

    浮云终日行,游子久不至。

    三夜频梦君,情亲见君意。

    告归常局促,苦道来不易。

    江湖多风波,舟楫恐失坠。

    出门搔白首,若负平生志。

    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

    孰云网恢恢,将老身反累。

    千秋万岁名,寂寞身后事。

    诗圣杜子美的这句“冠盖满京华”是用来形容那些在各条道都吃的开、镇得住,什么朋友都有,各个方面都罩得住的人物。在开封府真正受得起这句“冠盖满京华”只有一个人——刑部尚书“大将军”万重天。历来各个朝代的刑部尚书一职都是由文官担任,但开国之初黑白二道混乱之极,文官制定律法还是可以的,要说治理黑白二道的各路人马,非万重天这种经历过千军万马的场面的帅才不可。

    子时,刑部后花园,破军阁。万重天正站在楼上望着空中的那轮明月,深秋的夜风吹在他的脸上,他感到了一丝凉意。“人真是老了。”他心中暗叹道:“年轻时大冬天一件薄衫也就过去了。”他话虽这样说,但在薄绸下的肌肉仍就和年青人一样结实,有力。万重天年青时征战南北,闯荡江湖,从一个洛阳的乡村小子到了今天的地位,他凭的不是运气,而是绝对的实力。在战场上他运筹帷幄,在江湖上他舐血刀头,在官场上他应付自如,如今大权在握,独霸一方,广纳门客,手下高手如云,而他更是以一人之力统一北方六省的**势力,成为黑白两道公认的“大将军”,用这句冠盖满京华来形容他是极为合适的。

    “认风”万重天轻声的叫了一声,声音不大,但在他身边立刻出现了一名精悍的黑衣人。崔认风是万重天的得力助手,有人说他简直就是万重天的影子,万重天在什么地方崔认风就一定也在那里,但你很少能发现他的存在。崔认风年少时就被万重天送到扶桑学习忍术,他在二十年的时间里尽得各种流派的精要,刀术、轻身术、隐身术、暗杀术都已炉火纯青,更加以“流光青兽”的身份统一伊贺、甲贺、风魔等几大忍者势力,被扶桑的各大诸侯称为“东来英雄”,一时间名动扶桑,名气直追忍术宗师服部半藏,但在如日中天之际却被万重天急招回中原,他毫无怨言,抛下在扶桑的一切,毅然回到了中原(详见拙著《东来英雄传》)。回到中原后却一直默默无闻,因为一个人如果太有名了便有许多事就做不成了,何况万重天也不希望自己的影子被人认出来。

    “我让你查的是进行的如何了?”万重天问道。

    “已经查实,金钢族的人用重金聘请唐门的杀手,欲对将军不利。”

    “杀手是何人?”

    “排名第五的唐晚风。”

    万重天略微皱了一下眉头,又看了一眼空中的那轮圆月,叹道:“江湖中人材辈出,唐晚风少年成名,不出手则已,出手的话从未失手,实在是个人材,不出十年必有一番作为,本应收为己用,但他偏偏心高气傲,哎!这次我与金钢族的纷争竟扯上了他,他真是不知知天高地厚!”

    “将军的爱材之心令人钦佩,但这次将军可不能手软。”

    “杀手榜上他排名为第五,其实论实力排在第三也绰绰有余了,倒也不能小看他,一个不留神也可能阴沟里翻船。”万重天之所以能活得这么长久,一个原因就是他对任何对手都不掉以轻心,他常常说道:“尊重对手的人才会尊重自己。”

    “禀报将军,这次一起来的唐门杀手还有一人。”

    “喔!这可不是唐晚风的作风,他一向独来独往的,有此人的资料吗?”

    “已经查明此人是唐门的旁系弟子,姓唐名奇,十一岁时就可举起屋前石狮,少年时远赴西藏修炼密宗大手印,自创一套掌法名为‘大碑赋’,拳法虽走刚猛一路,但心思缜密,是内外兼修的高手。”

    万重天又皱了一下眉头,一缕黑云蒙住了月亮,天地间忽然暗了许多。崔认风对人的评价向来是准确的,他说唐奇是高手,唐奇就是真正的高手。万重天想了一会,问道:“他今年多大了?”

    “三十五岁。”

    “三十五岁。”万重天重复了一遍,说道:“三十而立,正是一个人武功与经验都处于顶峰的时候,这个唐奇不好对付。”

    “要不要属下先去试探一下?”

    “也好,但不用你亲自出手,太冒险了,让‘刀针组’去,这组人最近坏了许多事,也没什么用了,记住他们的尸体一定要弄回来。”万重天这样说道,就好象那组人一定会死在唐晚风手下一样,也就是说这组人根本就是送死去的。江湖传闻万重天极为心恨手辣,曾与山东“神刀堂”堂主张狂笑一言不合便大大出手,不仅在三招内击毙张狂笑,更血洗神刀堂,上上下下无一人幸免。但崔认风却是能够明白万重天的用意,非常的时代一定要有非常的手段,万重天若不是这样杀一儆百,这天下那得片刻的安宁?

    “针女与刀爷进来确实是有些不像样子,本来也不至于到这一地步,只是他们原本就是死刑犯,本意让他们戴罪立功,看来是不成了,认风你就送他们一程,事后好好的安葬了吧。”

    说完万重天抬起头看了看月亮,那抹黑云已经散去,月亮象一盏明灯一样挂在天空,万重天深深的吸了口深秋寒冷的空气,然后再缓缓的吐出来,浊气立刻消散在寒冷的夜风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