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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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娄雀转身一看,见屠龙竟然和翠儿躺在一起,不解道:“你怎么把她也放到床上,等下醒来看到屠龙这个样子,再吓昏过去了怎么办?”

    “没地方安置,只有一张床,”赤虎两手一摊,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娄雀想了想也只能这样,等她醒来再说,忽然又想到刚才那个和尚,心下有些不安,说道:“今晚恐怕不能在此过夜,方才那个人很有可能出去搬救兵了,我们还是及早离开的好!”

    “那这个女的怎么办?”赤虎看了看里面的翠儿,问道。

    “一并带走,总不能留下任由那个秃驴胡作非为吧?”娄雀想也没想,答道。

    赤虎陡生醋意,她内心不希望娄雀接触太多女孩,可又不敢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毕竟他正式表态说要娶自己的,她相信主人一定会信守承诺,她也坚信主人就翠儿只是出于内心的善良,而非别有用心,虽然他善良的机会不多,但这次应该是纯粹做善事,决不允许恶霸欺压无辜的小姑娘,赤虎是一个单纯的姑娘,自从跟了娄雀,她总是刻意地收敛,让自己看起来更小家碧玉、贤良淑德一些,她觉得他喜欢那样的自己。

    娄雀对此毫不留恋,捡起地上的麻袋,将案桌上的贡品一扫而光,装了半麻袋,并和赤虎在佛祖面前吃了饱。

    赤虎从供桌上那个鸡腿,边啃边说道:“你说这佛祖还吃鸡腿吗?”

    娄雀听罢哈哈大笑,说:“吃,供桌上有什么他就吃什么,有句话说的好,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哈哈哈!”

    “吃佛祖的贡品,是不是有些不太敬重?”赤虎又问道。

    “何止不敬重,简直就是亵渎神灵,唉,这神灵也不见得是真的,瞅瞅刚才那信徒就知道了,天天参经拜佛的,吃着百姓朝贡,每天都做些什么勾当,不守清规戒律,破酒色二戒,败坏门风,极等下流,虽凿头脑箍不足以平民愤,当施以炮烙兽咬之刑……”娄雀感慨不已,义愤填膺地说道。

    赤虎对他说道那些话虽不甚了解,却心领神会,聚精会神地聆听,不时拍手叫好,正听得情投处,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插嘴道:“主人,听到外面的声音没?”

    娄雀侧耳认真地搜寻,却没有任何发现,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你听到什么了?”

    “我好想听到外面有人在动……”赤虎瞪大双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

    娄雀将手里的鸡腿放回供桌上,示意她不要说话,右手抓起香鼎,左手端起蜡烛,朝门外走去,赤虎躲在娄雀身后也跟了过来。

    到了庭院,娄雀听到有人在草丛里爬动,还以为是老鼠或者蛇之类的动物,走进一看,在草丛中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那个秃头和尚,那和尚回头一看,来了个大活人,他还以为是床上那个尸体复活了,来找自己索命,吓得他张口结舌,嘴里说不出半个字来。

    娄雀蹲下身来,灯光照得那和尚睁不开眼,看着他躺在地上,现在看来脸上的疤痕也没那么恐怖,向下看见他腿上鲜血直流,呵呵一笑,说道:“你咋不跑?爬多慢,来,我给你点药金疮药!”举起香鼎,反扣在他的腿上,只听见咔嚓一声,彻底骨折了,加上炙热的香灰,疼的他哇哇直叫。

    那秃驴那蛋皮脸枯囊样,苦苦哀求,说道:“这位大哥,饶我一命,我不知道这是你的地盘,前天误伤了你,对不起对不起!”

    “求饶有用吗?道歉顶个屁用!”娄雀见他认错人,只好将错就错,继续说道,“如果道歉有用的话,律法是用来干嘛的?嗯?”

    “你的钱,我没动,全在……你不是……你是谁?”那和尚看见后面的赤虎,觉得有些不对,便仔细看了娄雀一番,发现他并不是之前自己杀死的那个人,顿时如醍醐灌顶,幡然醒悟,便将后来的话收了回去。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小命再我手里,说,钱在什么地方?”娄雀举起香鼎,放在他的腿上面,问道。

    “我说了你能放过我吗?”和尚胆颤心惊地说道。

    娄雀冷笑几声,反问道:“你是在和我讲条件吗?如果换个角色的话,你可以随便讲条件,可惜你现在不能,我最厌烦的就是弱者跟我讲条件!”说着,他将香鼎摁在他的伤口上,不停地碾,直到其开口求饶。

    “在床前的地板砖下面……”和尚怒目凸显,额头上青筋暴起,痛不欲生,忍不住嘶吼道。

    娄雀起身跟耳语几句,她点了点头,便回屋了。娄雀将香鼎砸在和尚的面前,说道:“讲讲吧?”

    “你不是说会放我一条生路吗?”和尚很怀疑他的信誉,心里没有底。

    “说,把你做过的那些事儿一字不落地说出来。”娄雀并不理会他的问题,用手摸着香鼎边缘,轻声地又问了一遍。

    和尚看着粘在香鼎边缘的血渍,生怕他再次砸过来,便将他做的那些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了。

    其姓骆,名孙山,他与萧翠翠从小便相识,不是青梅竹马,因为萧翠翠贵为地主千金,而骆孙山却是牛娃之子,出身贫寒,对翠儿只能远观不可亵玩焉,为了能每天都见到她,他便到他家放牛,后来因为疏忽将牛弄丢了两头而被赶了出来,他家赔了很多钱给萧家,为此他被父亲狠狠地揍了一顿。

    自从那以后,骆孙山便对萧家怀恨在心,发奋读书,取得秀才,他极其贪恋女色,后来也因在外地**妇女,被人主家在脸上砍了一刀,险些丧命,差点被施宫刑,只是在脸上烙了个大大“淫“字,最后被囚禁三年。今年春季,刑满释放,为避免乡里人议论,故意剃成光头,谎称自己这些年出家当和尚去了。

    回到家乡,无处可居,想到曾经的仓郊寺庙香火鼎盛,便慕名而来,结果这里早就成了一片荒宅子,里面值钱的东西皆被偷走卖了,来的时候挺失望的,却意外的发现西厢房竟然是一个小偷的老巢。那天晚上他恰巧透过窗纸见那小偷将一大包金鹰藏在床底下,遂起贪念,见他杀了,连夜将尸体埋在外面的树林里。

    骆孙山手上有了钱,成日饮酒作乐,忽一日,听说萧翠翠订婚了,心中怨恨不已,买了些蜡烛灯笼,朱红色的被褥床单,将果蔬鸡鸭鱼肉等贡品摆供桌上,准备夜里与萧翠翠拜天地成婚。

    当天借做法事驱邪避难之名,潜入萧家,在汤里下了迷魂药,而后将一家十七口性命杀害十六人,将剩下的萧翠翠装进麻袋,扛了回来,因天色较晚,便不再拜堂,直欲行不齿之事,结果却碰见后面的事情来。

    娄雀静静地将听他把故事讲完,便问道:“就这些?还有别的吗?”

    “没有了,我将我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你,这下可以将我放了吧?”骆孙山讲完故事,等在这娄雀的审批,他觉得自己没有问题,肯定能过,却不料自己犯了原则性错误,而这样的审批带有严重的个人情感色彩,以不公正、不公平、不公开的原则进行,他之前的所有努力怎能不化为泡影。

    “哦!”娄雀点了点头,说道,“你可以走了!”

    骆孙山好像领到赦令一般,激动的眼泪都掉了下来,之前左右的怀疑在此时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不住地感谢,娄雀朝他摆了摆手,让他赶快走路,免得自己看见他由心地作呕,他倒是挺识趣儿,用胳膊作腿艰难而卖力地向外爬去,似乎所有的疼痛都消失了;

    人只有在逃亡的时候,才会这么奋不顾身,忘记所有伤疤;

    人只有在死亡的时候,才会看淡所有的一切,悔恨不完美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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