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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卷 第88章 寒冬飞雪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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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屋外的声音,十爷可是一脸的郁闷盯着余龙,可能之前还想夸夸他,可惜没想到...。可能余龙似乎也没有想到,之前透露给房东的一些信息,没想到这么快就穿帮了!

    我内心的小气化作了叹气,用手轻轻地拍了拍余龙的肩膀,默默地脱鞋,坐在了炕上,再也不去理会他。

    “当当当!”门外有传来了敲门声,房东恭敬的语气再次响了起来。

    看来我们不去开门,他可能会一直敲下去的。所幸,十爷瞪了余龙一眼后,在我们的注视下,一下子跳到地上,瞬间把门打了开来。

    “哈哈...房东您谬赞了,我也是略懂一二,指教可不敢当啊!”难得十爷如此谦虚,他的脸色就像天上的云朵一样,之前还是阴云遍布,此时却是满脸笑意。如此城府,看来我还是要多学学才行啊。

    “姜大师您可真是太谦虚了!如今世上向您这样既高深又低调的人可真是少见了!”我没想到房东居然这么会溜须拍马,寥寥几句话就把十爷哄得合不拢嘴。

    这不是,此时十爷哪里还有怪怨余龙的意思,竟然一口答应了下来,要去房东的屋子里指点一二。之前那点谦虚早已荡然无存,甚至在他走的时候,居然连外套都忘记穿了。

    人啊,还真是这样,最要紧的就是得意忘形,别人这么一夸,自己头脑一热,最后估计连自己姓什么都忘记了。

    十爷走后,我心底又冒出了之前的那个想法,是否要给褒哥看看我背包里的祖籍呢?俗话说年老成精,说不准他就会看出一点眉目来!

    整个人犹豫不决,此时我的内心似乎住着两个小人,一个小人说多一个人参谋总比少一个强,很可能他一下就帮我解答了疑惑呢;而另一个小人就是另一种说法,此时如果直接拿出来给褒哥看,倒是有些草率了,等到十爷回来,再作打算才好。

    窗户外的风无孔不入,呼啸着向屋内袭来,那寒气不时从门缝里吹了进来,整个屋子内都被凉了一个透彻。要不是房东之前交代余龙点燃了屋内唯一的取暖工具—火炉,想必此刻我们三人已经被冻僵了!

    “妈的,在屋里了怎么还这么冷,像这样明天还怎么赶路啊!”余龙边说边用铁棍往旺捅了捅火炉。之前进屋脱下的外套早已重新披到了身上,看来我们今晚四人要围着这火炉过夜了。

    门缝的寒气一如既往地肆虐着,屋内的煤油灯不时摇曳着,似乎风再稍微大一些,就会熄灭一样。此时我在屋内地上站着,而褒哥却把腿搭在炕的边上,余龙穿上厚衣物,打开门来!

    好家伙!夜色虽然暗了下来,但却掩盖不住天上银白色的飞雪。煤油灯在开门的那一瞬,顿时熄灭了。我们三人却没有在意这个细节,都直直朝着屋外望去。

    瑞雪!褒哥忍不住感叹道,却道是寒风凛凛拂当空,六角白盐妆树容!千层雪,万重风,铺天盖地,呼啸而至;风雪漫天,整个天地遍布银装。不见瓦砾,不见须臾,不见行人,不见栈道,却如柳絮飞舞银丝绦,腊梅纷纷催寒到。

    丰年必有瑞雪至,如今可是头一天啊!虽然未真正进入腊月,但眼前的这一晚望不到边的大雪却把我带入了那时的氛围里。

    想想儿时,最盼望的不就是冬天么!我虽然异于其他孩提,他们所盼的无非是冬日寒假,而我盼着则是一年一度的春节!

    冬天到了,春节还会远么?可一想到此处,我的内心就有些愁楚,第一个不在家乡的春节,又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思绪间,却见十爷瑟瑟发抖、紧抱双臂,从门口冲了进来。刚进屋,便一把关上了门,再一转身,他便已经蹲在了火炉前。

    可瞧他那面容,全都是喜色,可见不知房东又夸了他什么,如此喜笑颜开。

    “十爷,吃蜜了啊?”余龙似乎没有再提他之前那龌蹉的事情,反而是调笑起十爷来。

    “好冷的天,看来咱们明日上路要多加点衣物才好啊!”十爷没有搭理余龙的问题,反而是谈起明日的行程。

    “按这天气,明日即便是没有桥,我们也应该能从河面上走过去了!”余龙说道。十爷点着头,不知是不是在敷衍余龙,可现在他脸上哪里还能瞧得出半分怪怨余龙的味道。

    “初冻不可涉,河面如结冰行人,岂非一日之寒啊!”褒哥此时话语却是一副穷酸像,不知从哪里引用的古言俗语,倒是提醒了我们。就算是天寒地冻,但在一天内,结的冰层根本不足以支撑路人在上面行走!

    按照十爷的说话,无论明天有多冷,我们必须要赶路!因为时间拖得愈久,那么气温就会下降的愈快,到时候真赶上风雪交加,那可真是寸步难行了!既然这样决定,我们也不便多提,一切静待明日到来。

    “十爷,话说今晚你去了这么久,与房东谈得可否尽兴?”十爷从一回来就有些魂不守舍,我注意了很久,终是忍不住试探起来。

    “唉!今晚的事情不提还好,一提我就有些犯难啊!”十爷话一出口,我就听得出他可满是憋屈。

    “此话怎讲?”听十爷这样一说,余龙也马上来劲儿了,凑上前来问道。十爷瞥了余龙一眼,用幽怨地语气才缓缓道来。

    原来那房东之前说研究易学多年,当十爷亲自去与之交谈了甚久,才知道此人是个名副其实的假秧子。往好听了说,不知他从哪里搞来一本易经,自以为通晓天地,可实乃是井底之蛙;往难听了说,此人其实就是沽名钓誉之辈,打着研究易学多年的幌子,却不知他根本就是一个局外之人,闭门造车而已。

    按理说,这样的话,他请教十爷,倒是不错!可怪就怪在,当十爷一进他屋内,就开始听他侃侃而谈,还不时问十爷,他说得有无道理。俗话说,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这不我们如今正在人家家里下榻,十爷可是说了一晚上的违心话。

    最后,十爷趁着那房东停下来喝水的时候,找了一个理由,明日还要赶路,没待那房东应声,十爷一溜烟跑了回来。可十爷听得明白,那房东可是在身后大喊,今晚与十爷促膝长谈,可是收获颇丰啊!如此赞誉,十爷心中自然有些乐意!

    可当他回到屋子内,再次细想,却发现一晚上自己根本连一句话也没有讲完,都是那房东在不停地谈着他自己的道。

    当十爷这样与我们说来,我与余龙都忍不住大笑起来;而躺在炕上的褒哥,虽然他闭着眼睛,可我还是看到他的胡子一抖一抖的,不也是强忍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