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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着诏书,太子即位称帝。年五。

    武懿太后方氏晋太皇太后位,崇华承宁姊妹晋长公主位。原高宗朝公主为大长公主。

    因仁宗元后出家,恭帝先后已去。是以宫中无太后。

    随后,封后诏书下达昭阳大长公主府,王、萧、谢、朱四家依次收到选妃诏书。

    收到诏书的是护国公府。太后病下后,闭门五月不出的昭阳,进宫侍疾了,三个孩子都丢在国公府。

    新帝刚继位,朝中事务繁琐,公府中除了没官职的世子和五老爷宋,加上一个在国子监领了闲职的四老爷外,都忙的脚不停蹄。

    近来散仙一样的宋世子,接完旨便怡怡然飘走了,好似被封后的只是一个陌生人,与他无关。若仔细看他的步伐,就会发现已经失了平时的节奏,显得有些混乱与着急。

    胡氏并几位夫人却显得很开心。从今以后,作为后族的宋家,只会更上一层楼。家中几个的小娘子,教养更该矜贵才是。

    以后的宋家女,也可如建康原氏一般,一家有女百家求。

    这其中,最失意的莫过是方太后了,比太子继位更不能令她接受的是,攸宁会步她的老路,后宫之中,艰难险阻,攸宁心性单纯善良,如何活的下去!

    一来二去,病了。咳疾复发,来的格外凶猛。

    同样担忧着攸宁的昭阳大长公主,奇怪于为何弟弟回留下这样一道旨意,她生攸宁之时,仁宗已崩一月有余了。

    而母后,病于榻上,面目苍白。在映像里,母后在始元八年后,就没生这样大的病了,就是年前的那一场,也没现在这样,病的起不了身。

    她如果早日想通,陪着母后,劝解母后,事情会不会,就不会到这地步?

    “公主,娘娘睡着了,您歇息一下吧?”苏嬷嬷接过昭阳手里的热帕,劝道。

    昭阳站起身来,接过女侍手里的干帕,擦干手上水渍,悠悠说道:“我要出宫一趟。嬷嬷,等母后醒来,记得一定把药喂进去,若问起我,就说我去清远山了。”

    如今,知道所有真相的,只有那人了。呵,说是出家人,断尽七情六欲。背后又摆了人这么大道。

    早在遗诏公布之时,攸宁便得知日后要嫁与赵煦了,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感觉,可能与被雷劈了差不多。

    没有一丝丝将要成为大周最为尊贵的女人的欣喜。有的只是无尽的迷茫与对未来无知的恐惧。

    几任皇后的先例就在眼前。

    好不容易平缓一点心情,念诏书的太监那尖细的嗓音又让她恍惚起来。

    那人,见过自己所有的样子,包括光着屁股爬呀爬的……她,这是,要嫁给,一个一直当做亲兄长的人啊!

    是以,姐妹们恭喜攸宁时,也见她神思不属的,纷纷打趣攸宁道:“本来就是我们几个里最小的姑娘了,没想到却是比三姐还早的定亲。好在三姐也快与那曾家说定了,否则不知道怎么排挤小攸宁呢!”

    一番话,连三娘子也打趣进去了。

    三娘不依的推了下身旁的六娘子,一张脸似天边的红霞一般,羞羞涩涩地开口:“你们这些不知羞的促狭鬼!”

    “你们见,咱们的乐安郡主高兴的可听不见我们的打趣了。”五娘不敢去动攸宁,只扯着七娘的手去看。

    攸宁满脸的不耐,正要赶人,就听见了父亲身边的小书童过来传话:

    “世子要郡主去一趟松竹院。”

    令人抓了把蜜饯给小书童,攸宁道:“你且等等,我换身衣裳。”

    换了件明绿的打底,外加一件水蓝色绣兰草的褙子。半襦裙上挂着一块青玉佩。

    家常的穿着,看着也算端庄。方才让小书童领着去了。

    到松竹院的时候,宋珺正在作画,画的就是院中的青松。见到攸宁请安,也未停笔,只开口让攸宁站到身边去。

    待勾出最后一笔,宋珺满意的看了看,问:“宁儿来看看,爹爹这副画如何?”

    攸宁仔细的看了看,父亲的笔力一如既往的张弛有度,整棵青松跃然纸上,既写意又有型。

    “爹爹的画青松,画竹子,笔力雄厚,自是好的。”

    宋珺勉唇一笑,道:“你再仔细看一番。”

    攸宁看了眼父亲,又细看了遍,还是未找出不妥之处。换个位置,依旧如此。

    茫然的摇了摇头。

    “再看看那颗松树。”宋珺提醒。

    画中只一颗大松树,树下一老人,一条溪,老人正在树下垂钓。许是天上的日头太毒,松树怕老人晒到,弯曲了笔直的树干,像樟树一般落下巨大的树荫,好让老人乘凉。

    这样看来,还真有几分奇怪的样子。

    要知松自古以来被人所推崇的,便是它屹立不倒的身躯,高洁傲岸的气质。

    “这松树的躯干,为什么弯曲了?”攸宁问。

    “你可从中感悟到什么?”宋珺又抛出一个问题。

    攸宁难得无语,一棵本该直着的树被太阳晒弯了,难道是在吐槽近来日头太毒了些?

    见女儿不语,宋珺也不难为她了,直接开口道:“爹爹时常教导你们兄妹三人,应有林下之风,像梅一般在严寒中盛放,如竹一般四季常青,和松一样的品性高洁。但是……”

    话锋一转,宋珺的声音总是有了些担忧在里面,“将来爹爹的小宁儿就要入宫了,在宫中,宁儿记得以前爹爹说的话全是放屁就好,千万别在那地方想着当一个女君子。以后宁儿的生存法则只要一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倍还之。宁儿还不回去,就与爹爹说,爹爹替宁儿还!”

    攸宁噗嗤一笑,没想到谪仙似宋珺,也有说粗话的时候。对婚约的迷茫也散去几分。

    “若真是要硬咽委屈的时候,宁儿也要记着,爹爹画的松也有弯曲身子的时候,必要时忍一时之气,莫争一时长短。”

    “宁儿,你虽对后宫不陌生,但还是在太后娘娘的羽翼之下,你所见到的、所知道的那些肮脏,连后宫的分之一也未到。你生性单纯,可别再被有心之人利用……”

    宋珺满腔的叮嘱还未说完,就被攸宁打断。

    “我知道了,爹爹。宁儿不是傻子,不会平白给人当抢的。而且宫中无太后,外祖母最大,太子哥哥又疼我,我又是皇后,谁敢欺负我呢?”

    攸宁眯着眼睛与宋珺撒娇,一副小女儿家的痴态。

    想到如花似玉的小女儿五岁就要大婚,宋珺心里就是一阵不舍,他了解新帝,那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帝王,一颗心估计不会被儿女情长所牵绊,他惟愿的便是,赵煦真能够像他自己说的,对待妹妹一般的,善待攸宁。

    心中也有同昭阳一样的疑惑,为何仁宗会在攸宁出生前就立下赐婚遗诏?对于王萧谢朱四家只选妃,未限定人选来看还算有几分道理,立后一说却显牵强。

    死去的人如何能算到恭帝可以在位多长时间?如何能算到太子八之前是否会定亲娶亲?如何能算到昭阳的那一胎,一定会是个闺女呢?

    这些,都不好叫攸宁知道。

    攸宁离开松竹院时,心中虽还有些怅惘不安,到底消散去不少。

    总归,赵煦,对她,还算会有几分真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