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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心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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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舒醉城赶到将军府时,息风几乎都没了气息,只凭一支千年人参吊着一口气!

    “风儿!该死的!”歌舒醉城铁青着脸冲到床边,解开腰上异常宽大的锦带展开,里面赫然是各种各样的银针!

    只见他拔出数十根银针,便要封住息风各大要穴!

    “你做什么!”金戈见状皱眉拦住他!歌舒醉城欲封的那些穴道太危险,一个不慎,息风便直接没命了!

    “我是大夫!”歌舒醉城直接撵人,“你们都出去。”

    金戈凝视歌舒醉城许久:“她死,你死。”说罢,金戈转身离开。

    歌舒醉城对金戈的威胁不置可否。他的命本就是息风救的,他这一身医术,也都是为了息风而学,若息风死了,他留着还有何用?

    “你看看你,我们分开不过半个月,你便将自己折腾成了这般模样,让我如何放得下你?”歌舒醉城轻叹一声,手下丝毫不慢,屋内银光闪烁!

    金戈屏退左右,独自站在房门外等待。

    今日她本该去军营巡视训练,心中却莫名不安焦躁,因此留在了府中。

    ……

    “启禀将军,门外有人求见。”

    正午时分,她正于后山练剑,门外侍卫却突然跑来禀报!金戈皱眉,剑尖划过地面挑起一颗石子,砸向侍卫膝盖!

    她说过,练剑时候不管谁来一律不见!

    砰——

    侍卫额头立时冒出冷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将军脾气素来不好,他也不想触霉头,奈何……

    侍卫看向手中的东西。

    将军从小便一直在寻找一个人,这件事整个将军府的人都知道。将军说过,那人手里有一块玉佩,与她腰间那块一样。今日前来拜访之人手里拿的,便是这么一块玉佩,他怎敢怠慢?!

    见金戈仍旧在舞剑,没有半点停下来的意思,侍卫咬咬牙将手中玉佩扔向她!

    “哼!”金戈冷哼一声,提剑欲砍!却在看清那东西时,猛地收回剑势!

    “咳——”强行收回内劲让她胸口气血翻涌,脸色白了白,随即压下不适走到那东西面前,弯腰拾起。

    那是一块五光十色的玉佩。金戈将玉佩拾起,颤抖着将玉佩放到阳光之下,抬头看去……

    若真的是她,那这块玉佩里面,应该有那个字。

    透过耀眼的阳光,金戈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了藏于玉佩角落那个“風”字。只见她愣怔着取下自己腰上的玉佩,与这块玉佩放在一起,两块玉佩合二为一!

    这两块玉佩合起来,竟然是完整的兵符!

    “呵呵——”金戈突然哑着嗓子笑起来。

    犹记年幼时,爹爹因担心有人觊觎军力,便托人找了这么一块玉制成了兵符,并将其一分为二,一块给了息风,一块给了她,此事唯有他们三人知晓。

    这么多年来,一直有人想抢她的兵符,却是久寻不到,原因便是在此。任谁也不会想到,她的整日配在腰间的玉佩其实便是兵符,确切的说是兵符的一半!

    也因此,这块玉佩成了她与息风之间相认的唯一物品。

    十五年了……

    “人在哪里?”金戈问道。

    息风被掳走时,她们都只有三岁,这十五年来,她一直在找她……

    “回将军,我已将人引至凤起。”侍卫回道。

    金戈闻言蹙眉!

    汉楚英雄逝水东,萧萧荒垒几秋风。

    金戈铁马酣争地,付与寻常负耒翁。

    凤起、金戈出!这是当时爹爹修建那座庭院时所说,息风失踪后,那里便成了将军府禁地。

    “回将军,是那位公子让小的带他去的凤起院!”察觉金戈的怒火,侍卫俯首。

    公子?!

    “自己去领赏。”金戈挥袖离开。

    所谓“领赏”其实是杖责五十!

    “是!”侍卫闻言松了一口气,好歹命保住了!若非这玉佩着实特殊,他也不敢冒着掉脑袋的危险打扰金戈练武!

    金戈踏进凤起院便见到了侍卫口中的那位公子。只见那人一袭白衣,负手而立眺望远处。

    金戈面无表情地走近。

    “阁下既然知道‘凤起’,就该知道这里是禁地。”她走到那人身后。

    “呵呵——”那人闻言轻笑一声,突然向金戈袭来,将人拥入怀中!

    金戈整个身子僵住!随即大怒!

    该死!竟有人敢轻薄于她!金戈毫不犹豫地抽出配剑刺向那人!眨个眼的功夫俩人就打了起来!

    息风笑了笑,轻易避开金戈的攻势,跃出院子,金戈紧随其后。

    金戈正欲追上去,却见息风袖中飞出两根锦带朝她袭来!那锦带在息风手中竟像是长了眼睛似的,左闪右避,每次都恰好避开她的攻势!息风挥袖,一根锦带缠上金戈的兵刃夺了去,另一根锦带则是缠上了她的腰,将人带入怀中!

    “哼!”金戈顺势抽出袖中匕首刺向息风!

    噗嗤——

    息风并未闪躲,任由金戈的匕首扎进她肩头,鲜血溢出!这一刀,便当是她对小戈的补偿吧。十五年未见,她的小戈,性子还跟小时候一样呢。

    “小戈,我回来了。”

    金戈整个身子愣在息风怀中!

    这个声音,这个口气,这句话……

    十五年未见,她不知道息风如今的样貌,也不知道对方的声音,但她却知道,面前这人就是她的风儿,她的姐姐!

    “风儿……”金戈看着面前陌生又熟悉的面容愣怔许久,逐渐红了眼眶。

    “是我,乖,我回来了。”十五年了,她终于敢光明正大的回来了!

    ……

    金戈收回思绪,盯着房门眉头紧锁!

    风儿身上这么多伤疤是怎么来的?!她这些年又去了哪里?!得的什么病竟然如此严重?又为何会突然发病?

    她对息风的事情一无所知!

    最让金戈在意的是息风的那句话!

    ……

    两人相遇不多时息风就突然发病,吐血倒地!

    她病发时笑着说了一句:“这一次,我会陪你到永远。”

    她苍白无力的笑容,还有嘴角不停溢出的猩红都叫金戈手足无措!

    ……

    风儿为何会突然说这么一句奇怪的话?为何息风出现后,她心中的不安更甚?!

    咯吱——

    许久后,房门打开,歌舒醉城一脸倦怠的走出来。

    “如何?”金戈沉声问道。

    歌舒醉城颔首。他又是渡气,又是回魂针,总算是将这人从鬼门关拽了回来!

    “她肩上的伤是怎么回事?”那个伤口很明显是今日新添的!

    金戈垂首:“我伤的……我跟她,打了一架。”

    歌舒醉城闻言差点一个没忍住,将手中银针扎进金戈体内!

    他就知道好端端的息风不可能发病!

    “你该庆幸,你是她妹妹!”

    金戈不置可否。伤了息风,最难受的是她!

    “我问你,风儿究竟得的什么病!”她突然开口问道。

    气氛陡然沉重!

    歌舒醉城垂眸,金戈看不清他面上表情,却能感觉到他身上陡然散发出的绝望!

    连神医都绝望的病……

    “你不知道么?”许久,歌舒醉城哑着嗓子缓缓开口。

    知道什么?她与息风分开了这么久,她怎么知道息风得的什么病?!

    “她自出生起,便患有心疾。”

    “心疾?”

    “心疾……”歌舒醉城顿了顿,“便是指心脏本就有破损缺失,此病,无药可救。且她小时候曾受过一次伤,那时候大夫说,她、活不过二十岁。”

    ……

    我会陪你到永远。

    ……

    她、活不过二十岁。

    ……

    轰隆!——

    金戈脑中犹如千万道雷电劈下一般!将她轰得体无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