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化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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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主！您可算是回来了！”山庄内，苗青云焦急地来回踱步，终于见到暮成雪拿着剑匣回来，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可当他看清暮成雪眼中的情绪时，不禁愣了愣。
他方才，似乎从庄主眼中看到了若隐若现的笑意。
“恩。”暮成雪微微颔首，往他的院落行去，苗青云亦步亦趋的跟上。
“稍后我会将‘雪仙’放入剑冢中，苗叔你退下吧。”
“是。”苗青云依言停下脚步，正欲离开时却又被叫住。
“苗叔。”
“庄主还有何吩咐？”
暮成雪双眸微眯，缓缓开口问道：“歌舒醉城是不是快到了？”
那个小丫头口中所提出谷以及歌舒哥哥，若他没猜错，应该就是药王谷神医歌舒醉城。
苗青云想了想，点头：“按照往年的时间推算，怕是已经到了。”
“恩，下去吧。”
暮成雪薄唇微勾，小丫头，很快我们又会见面了。
翌日，歌舒醉城到访。
暮成雪端坐于主位，等待歌舒醉城到来，他有些好奇，那小丫头看到他时，会是何种反应？
出乎暮成雪意料的是，他并未看到那个小丫头，反倒是歌舒醉城一反往年的云淡风轻，只匆匆忙忙给他施了几针并留下一瓶药便想离开。
“歌舒，一年只见这么一次，怎的这么着急离开？”
歌舒醉城烦躁地挥挥衣袖，眉间浮现些许疲倦：“有个小丫头病了，可我却治不好她。”
暮成雪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问道：“小丫头？这天下还有你歌舒醉城治不好的病？”
……
“歌舒哥哥说我从小身子便不好，所以这辈子都长不大了。”
“我的一辈子，只有二十年……”
……
若他没有猜错，歌舒醉城说的小丫头便是息风。一辈子只有二十年是何意思？什么病如此严重，连神医都束手无策？
歌舒醉城瞪了他一眼：“我又不是神仙，自然有我医不了的病，你这毛病我不就治不了？”
“先不说我，说说看，什么病让你这么头疼？”
歌舒醉城轻叹一声，修长的食指轻揉太阳穴，许久才开口：“成雪，你可还记得我曾向你提过的那个人？”
“记得。”
歌舒醉城六岁那年曾被人掳走过，失踪了一年，没人知道他是被何人抓走，更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他们只知道，歌舒醉城回来后便不顾歌舒家的反对，去了药王谷学医，且这么多年一直在找一个人。
莫非……
“我找了她十几年，终于找到了。可我没想到……”他顿了顿，“可我没想到，再相见时，她竟已成了这般模样。”
歌舒醉城突然一阵苦笑：“无论我怎么努力，却终究还是救不了她。”
一时间，气氛沉重得让人无法喘息。
“此次前来为你诊治，我本是想带她出来散散心，却不想她昨日偷偷溜了出去，回来时竟险些犯病，如今昏迷不醒！更可怕的是，她体内似乎有一股极寒之力在侵蚀她的身体，那股力量如跗骨之蛆，无论我用什么方法都无法将其根除！”
暮成雪眉微蹙，犯病？昏迷不醒？极寒之力？
不好！
暮成雪突然起身往外行去：“带我去找她！”
“哎？”歌舒醉城愣了愣。
“她昨日，碰了‘雪仙’！”
“‘雪仙’？！混蛋！暮成雪我告诉你，若是风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定然找你拼命！”歌舒醉城闻言大怒，再顾不得其他飞身离去！
传闻“雪仙”乃仙人所赐，剑身附有一层极寒之气，只有暮氏后人才能碰触。若是旁人碰了，便会沾染上那极寒之气，一寸寸将其筋脉封印，直至将人冻结成冰！
这才是“雪仙”存在这么多年，却无一人能将其盗走的真正原因。
息风身体本就极差，上次发病后，更是动辄就出事，如今已近油尽灯枯，歌舒醉城为了她的病情几乎是整夜整夜的不阖眼。好不容易她的病情稳定下来，歌舒醉城才肯带她出谷游玩，平日里小心又小心，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没能防住！
若是息风当真出事，即便是与歌舒醉城有了这么多年交情的暮成雪，他一样不会放过！
很快，两人赶到山脚客栈。
平日不常出庄的名剑山庄庄主突然出现在山下镇子，路上行人纷纷驻足问候，暮成雪只是颔首算是回应，跟着歌舒醉城走进客栈。
房间内，息风脸色苍白气息微弱地睡着，半点没有昨日的可爱。暮成雪走到床边搭上她的脉搏，随即眉头深锁！
她的身体，比他想象中还要弱！
“如何？”歌舒醉城走到床边。
“雪仙”乃名剑山庄至宝，如何化解息风体内的极寒之力，恐怕只有暮成雪知道！
暮成雪只是点了点头，示意并无大碍。息风内力深厚，加之歌舒醉城一直在帮她排出寒气，所以她还有救！
只见他走到桌边，取过一只茶盏，指尖自腕上划过，鲜血溢出！
这世间，能取出“雪仙”的唯暮氏后人，能化解那致命寒气的，亦只有暮氏后人！而如今暮氏后人，便只有暮成雪！
很快血满茶盏，暮成雪将茶盏递给歌舒醉城：“给她喝下。”
歌舒醉城垂眸看了看手中猩红，再看看暮成雪，转身将息风扶起来，喂她喝下。
息风毫无血色的唇因沾染了血液，透着一种诡异的艳红！
歌舒醉城放下茶盏，等待片刻后扣上息风脉搏，面上总算是多了笑容，因为她体内的寒气正逐渐消散！歌舒醉城替息风掖好被角，起身离开床头，暮成雪随他离开。
两人出了外间，歌舒醉城突然向暮成雪伸出右手，暮成雪从善如流，将自己的手腕放入他的手中。歌舒醉城一边替他包扎，一边说道：“我不会说谢谢。”
暮成雪的血很珍贵，不仅因为他每年要以血开启“雪仙”祭台，还因为他的病。白日里，他的头发是黑色，但当夜幕降临，满头青丝便似染了雪一般，银光耀眼！因此，他的血液比常人少了许多，歌舒醉城替他医治这么多年，却怎么也治不好，长此下去不知会如何。
暮成雪知道他的意思，其实息风会中寒气，本就是他大意了。
昨日他之所以没有阻止息风打开剑匣，一开始是想让息风中“雪仙”所带寒毒，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去。后来又是觉得这丫头与那剑般配，一时间竟忘了寒毒之事。暮成雪不由得轻叹一声，果真是有因必有果么？
“寒气应该很快便会散出。”包扎完伤口，暮成雪见歌舒醉城仍旧皱着眉头，不由觉得好笑。
他这个朋友，虽号称神医，对人命却从来都看得很轻，本以为对方天性如此，却原来是因为他的在意都给了这息风么？既然如此，他这杯血放得也算是值。
“你不明白……”歌舒醉城疲倦地靠在椅子上休息。
昨夜息风身体突然异样，险些发病，他一直寸步不离的守着她不敢懈怠，如今她体内寒毒虽是解了，他却依旧不能休息。
若只是寒毒还好，他担心的是她会再次病发！
本就只剩不到两年的寿命，如何经得起折腾？！如今每一次病发，对息风来说都是闯一次鬼门关！他赌不起！
暮成雪闻言只是拍了拍歌舒醉城肩膀。
“成雪。”歌舒醉城突然睁眼看向息风，目光悠长深远，“她便是我一直在找的那个人……”
暮成雪闻言双眸微眯，他也很好奇，当年歌舒醉城失踪，究竟发生了何事。
“六岁那年，我被人掳走后，遇到了她。”歌舒醉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顿了顿，他并未说是被谁掳走，亦未说被掳至何地，更不曾说当年被掳走后经历了什么。
暮成雪倒上一杯茶，这个时候，他只需要听便好。
“那时的她又瘦又小，虽从不说话也不笑，却对我们这些后来被掳进去的孩子极好。”是啊，息风对他们确实很好。
他们被逼着整日练武，动辄便是一顿毒打！每每他们挨打时，息风便独自一人揽下所有罪责！时隔多年，他仍记得那个男人毒打息风的场景！
歌舒醉城不自觉握紧拳头！
那时的息风几乎被打死，直至晕厥也不曾吭一声！鲜血染满衣裳，流淌至那个男人脚边，那个男人也不曾停手！他怎能下得去手？！他怎么可以、怎么敢、怎么忍心……如此毒打自己的亲生女儿！
后来，那人虽为息风请来了大夫，却什么也没说径自离开，对息风的生死漠不关心！
……
“这位小姑娘本就患有心疾，又受了如此重的伤，若今夜熬不过去，便可以给她准备后事了。”
“即便她能熬过去，也活不过二十岁……”
……
歌舒醉城煞红了双眸！
当年若不是那次毒打，息风也不会犯病！更不可能——
“一年后，她把我们偷偷放走了，即便这样做她要付出的代价也许是性命。从那以后，我便一直在找她。”
心疾？活不过二十岁么？
暮成雪垂眸。
“这便是你回来后，离开歌舒家，离开王城，前去药王谷学医的理由？”
“是。当年我哥对沈言一见钟情，我只觉得可笑，却不想我也有这么一天。”歌舒醉城起身走近息风，痴痴地望着她苍白瘦削的脸颊，“这种感情，成雪，你不会明白。”
暮成雪闻言只顿了顿，随即笑开。
是，他永远不会懂这是什么样的感情。因为，他在乎的人早已离开。
“庄主！您可算是回来了！”山庄内，苗青云焦急地来回踱步，终于见到暮成雪拿着剑匣回来，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可当他看清暮成雪眼中的情绪时，不禁愣了愣。
他方才，似乎从庄主眼中看到了若隐若现的笑意。
“恩。”暮成雪微微颔首，往他的院落行去，苗青云亦步亦趋的跟上。
“稍后我会将‘雪仙’放入剑冢中，苗叔你退下吧。”
“是。”苗青云依言停下脚步，正欲离开时却又被叫住。
“苗叔。”
“庄主还有何吩咐？”
暮成雪双眸微眯，缓缓开口问道：“歌舒醉城是不是快到了？”
那个小丫头口中所提出谷以及歌舒哥哥，若他没猜错，应该就是药王谷神医歌舒醉城。
苗青云想了想，点头：“按照往年的时间推算，怕是已经到了。”
“恩，下去吧。”
暮成雪薄唇微勾，小丫头，很快我们又会见面了。
翌日，歌舒醉城到访。
暮成雪端坐于主位，等待歌舒醉城到来，他有些好奇，那小丫头看到他时，会是何种反应？
出乎暮成雪意料的是，他并未看到那个小丫头，反倒是歌舒醉城一反往年的云淡风轻，只匆匆忙忙给他施了几针并留下一瓶药便想离开。
“歌舒，一年只见这么一次，怎的这么着急离开？”
歌舒醉城烦躁地挥挥衣袖，眉间浮现些许疲倦：“有个小丫头病了，可我却治不好她。”
暮成雪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问道：“小丫头？这天下还有你歌舒醉城治不好的病？”
……
“歌舒哥哥说我从小身子便不好，所以这辈子都长不大了。”
“我的一辈子，只有二十年……”
……
若他没有猜错，歌舒醉城说的小丫头便是息风。一辈子只有二十年是何意思？什么病如此严重，连神医都束手无策？
歌舒醉城瞪了他一眼：“我又不是神仙，自然有我医不了的病，你这毛病我不就治不了？”
“先不说我，说说看，什么病让你这么头疼？”
歌舒醉城轻叹一声，修长的食指轻揉太阳穴，许久才开口：“成雪，你可还记得我曾向你提过的那个人？”
“记得。”
歌舒醉城六岁那年曾被人掳走过，失踪了一年，没人知道他是被何人抓走，更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他们只知道，歌舒醉城回来后便不顾歌舒家的反对，去了药王谷学医，且这么多年一直在找一个人。
莫非……
“我找了她十几年，终于找到了。可我没想到……”他顿了顿，“可我没想到，再相见时，她竟已成了这般模样。”
歌舒醉城突然一阵苦笑：“无论我怎么努力，却终究还是救不了她。”
一时间，气氛沉重得让人无法喘息。
“此次前来为你诊治，我本是想带她出来散散心，却不想她昨日偷偷溜了出去，回来时竟险些犯病，如今昏迷不醒！更可怕的是，她体内似乎有一股极寒之力在侵蚀她的身体，那股力量如跗骨之蛆，无论我用什么方法都无法将其根除！”
暮成雪眉微蹙，犯病？昏迷不醒？极寒之力？
不好！
暮成雪突然起身往外行去：“带我去找她！”
“哎？”歌舒醉城愣了愣。
“她昨日，碰了‘雪仙’！”
“‘雪仙’？！混蛋！暮成雪我告诉你，若是风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定然找你拼命！”歌舒醉城闻言大怒，再顾不得其他飞身离去！
传闻“雪仙”乃仙人所赐，剑身附有一层极寒之气，只有暮氏后人才能碰触。若是旁人碰了，便会沾染上那极寒之气，一寸寸将其筋脉封印，直至将人冻结成冰！
这才是“雪仙”存在这么多年，却无一人能将其盗走的真正原因。
息风身体本就极差，上次发病后，更是动辄就出事，如今已近油尽灯枯，歌舒醉城为了她的病情几乎是整夜整夜的不阖眼。好不容易她的病情稳定下来，歌舒醉城才肯带她出谷游玩，平日里小心又小心，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没能防住！
若是息风当真出事，即便是与歌舒醉城有了这么多年交情的暮成雪，他一样不会放过！
很快，两人赶到山脚客栈。
平日不常出庄的名剑山庄庄主突然出现在山下镇子，路上行人纷纷驻足问候，暮成雪只是颔首算是回应，跟着歌舒醉城走进客栈。
房间内，息风脸色苍白气息微弱地睡着，半点没有昨日的可爱。暮成雪走到床边搭上她的脉搏，随即眉头深锁！
她的身体，比他想象中还要弱！
“如何？”歌舒醉城走到床边。
“雪仙”乃名剑山庄至宝，如何化解息风体内的极寒之力，恐怕只有暮成雪知道！
暮成雪只是点了点头，示意并无大碍。息风内力深厚，加之歌舒醉城一直在帮她排出寒气，所以她还有救！
只见他走到桌边，取过一只茶盏，指尖自腕上划过，鲜血溢出！
这世间，能取出“雪仙”的唯暮氏后人，能化解那致命寒气的，亦只有暮氏后人！而如今暮氏后人，便只有暮成雪！
很快血满茶盏，暮成雪将茶盏递给歌舒醉城：“给她喝下。”
歌舒醉城垂眸看了看手中猩红，再看看暮成雪，转身将息风扶起来，喂她喝下。
息风毫无血色的唇因沾染了血液，透着一种诡异的艳红！
歌舒醉城放下茶盏，等待片刻后扣上息风脉搏，面上总算是多了笑容，因为她体内的寒气正逐渐消散！歌舒醉城替息风掖好被角，起身离开床头，暮成雪随他离开。
两人出了外间，歌舒醉城突然向暮成雪伸出右手，暮成雪从善如流，将自己的手腕放入他的手中。歌舒醉城一边替他包扎，一边说道：“我不会说谢谢。”
暮成雪的血很珍贵，不仅因为他每年要以血开启“雪仙”祭台，还因为他的病。白日里，他的头发是黑色，但当夜幕降临，满头青丝便似染了雪一般，银光耀眼！因此，他的血液比常人少了许多，歌舒醉城替他医治这么多年，却怎么也治不好，长此下去不知会如何。
暮成雪知道他的意思，其实息风会中寒气，本就是他大意了。
昨日他之所以没有阻止息风打开剑匣，一开始是想让息风中“雪仙”所带寒毒，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去。后来又是觉得这丫头与那剑般配，一时间竟忘了寒毒之事。暮成雪不由得轻叹一声，果真是有因必有果么？
“寒气应该很快便会散出。”包扎完伤口，暮成雪见歌舒醉城仍旧皱着眉头，不由觉得好笑。
他这个朋友，虽号称神医，对人命却从来都看得很轻，本以为对方天性如此，却原来是因为他的在意都给了这息风么？既然如此，他这杯血放得也算是值。
“你不明白……”歌舒醉城疲倦地靠在椅子上休息。
昨夜息风身体突然异样，险些发病，他一直寸步不离的守着她不敢懈怠，如今她体内寒毒虽是解了，他却依旧不能休息。
若只是寒毒还好，他担心的是她会再次病发！
本就只剩不到两年的寿命，如何经得起折腾？！如今每一次病发，对息风来说都是闯一次鬼门关！他赌不起！
暮成雪闻言只是拍了拍歌舒醉城肩膀。
“成雪。”歌舒醉城突然睁眼看向息风，目光悠长深远，“她便是我一直在找的那个人……”
暮成雪闻言双眸微眯，他也很好奇，当年歌舒醉城失踪，究竟发生了何事。
“六岁那年，我被人掳走后，遇到了她。”歌舒醉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顿了顿，他并未说是被谁掳走，亦未说被掳至何地，更不曾说当年被掳走后经历了什么。
暮成雪倒上一杯茶，这个时候，他只需要听便好。
“那时的她又瘦又小，虽从不说话也不笑，却对我们这些后来被掳进去的孩子极好。”是啊，息风对他们确实很好。
他们被逼着整日练武，动辄便是一顿毒打！每每他们挨打时，息风便独自一人揽下所有罪责！时隔多年，他仍记得那个男人毒打息风的场景！
歌舒醉城不自觉握紧拳头！
那时的息风几乎被打死，直至晕厥也不曾吭一声！鲜血染满衣裳，流淌至那个男人脚边，那个男人也不曾停手！他怎能下得去手？！他怎么可以、怎么敢、怎么忍心……如此毒打自己的亲生女儿！
后来，那人虽为息风请来了大夫，却什么也没说径自离开，对息风的生死漠不关心！
……
“这位小姑娘本就患有心疾，又受了如此重的伤，若今夜熬不过去，便可以给她准备后事了。”
“即便她能熬过去，也活不过二十岁……”
……
歌舒醉城煞红了双眸！
当年若不是那次毒打，息风也不会犯病！更不可能——
“一年后，她把我们偷偷放走了，即便这样做她要付出的代价也许是性命。从那以后，我便一直在找她。”
心疾？活不过二十岁么？
暮成雪垂眸。
“这便是你回来后，离开歌舒家，离开王城，前去药王谷学医的理由？”
“是。当年我哥对沈言一见钟情，我只觉得可笑，却不想我也有这么一天。”歌舒醉城起身走近息风，痴痴地望着她苍白瘦削的脸颊，“这种感情，成雪，你不会明白。”
暮成雪闻言只顿了顿，随即笑开。
是，他永远不会懂这是什么样的感情。因为，他在乎的人早已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