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一掷十万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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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乃夏国之国都，其繁华程度自是不可言说。
这日，上京城门来了一位气质绝佳的少年。
她着一身简朴白衣袍，如墨的黑发由玉冠随意而束，身后背一把浅黄油纸伞。脚边一只纯白的雪狼，胖乎乎的小短腿，左摇右摆，企图跟上少年的步伐。
装扮不出众，却总能引得路人回头驻足。
上京比她记忆要大，巍峨的城楼，宽大的城门，贸易繁盛，来来往往的商人，就连城郊也堆满随地而作的小贩。
夜昭百无聊赖，随着慢悠悠的队伍，往前挪。
进入上京的百姓太多，而入城检查又极为苛刻仔细，致使城门外常年大排长龙。再则，各地春试结束，上京科举考试将近，此时的城内更是人满为患。
“这位兄台，可是冀州人士，前来赴京赶考的？”
“你如何得知？”
“在下吴作魏，亦是冀州人士，同乃本届试子，敢问兄台名讳。”
“吴兄幸会幸会，在下曾浼永。真没想到在此遇到故乡人，所谓一见如故，大概便是如此吧。”
夜昭前面两位书生打扮的腐儒秀才，本是耐不住寂寞之辈，一时无聊便开了话头，相谈甚欢。
“曾兄，可知本次试举竞争比之往年激烈数倍。”
“哦？此话怎讲？”
吴作魏獐头鼠目，左右探头，而后故作神秘道:“听说今年科举好多官员的儿子皆要参加，其中王丞相的嫡长子王珩就是这首当其冲的夺冠热门，别提各州县的大才子。距考试尚一月有余，天月楼便开了盘，如今是炒得不可开交。”
曾浼永听得瞠目结舌，他来自小村镇哪见过这阵势。“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诶，贤弟勿恼，咱们又不是冲着状元而来，中个举子不就好了。待一会进城，跟着愚兄，也去买个好的，届时归家，又有钱拿，又有官做，岂非快哉，哈哈哈。”吴作魏挤眉弄眼，一副过来人的模样。
曾浼永忙不迭地点头，连连称是。
夜昭面无表情地跟着队伍继续挪动，心下微动，暗暗回忆方才两人说过的话，天月楼？
莫约一刻钟后，夜昭通过例行检查，总算得已进城。
纸醉金迷，琴瑟靡靡。上京的现状，用着八字足以概括。
街巷纵横，闾檐相望。两旁大道，商旅辐辏，酒楼、坊肆林立，宇阁飞金。来往之人，摩肩接踵，其密集程度与城关有着天壤之别。
夜昭抱起腿短的儿子，闲适地打量起昌盛的上京城。并不刻意，却总能与路过诸人保持一丈之距。
茶楼，酒铺，客栈……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她走了好一会，又发现了方才的两人——“无作为”与“真没用”。
两人亲密得几乎手挽手，共同踏入一家名为“宾至如归”的客栈。
夜昭抬头一见天色，食时将至，她抱着儿子也进了这家客栈。
与城关那间酒楼不同，一进去这家客栈，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文化书香气息。
客栈内部仕女浮雕随处可见，墙面四壁挂满十几幅，苍劲有力的大家书画。大堂正中，丝竹之声，清脆似玉珠落盘，余音袅袅，绕梁三日。
一楼二楼皆高朋满座，人群攒动，却无一不是摇头晃脑，执手素扇的读书人。他们或对弹奏之人评头论足，或与同桌之人觥筹交错，不亦乐乎。
机灵的小二见夜昭模样出彩，气质非同寻常人，忙笑呵呵地迎上前，“诶，客官，您好。请问打尖还是住店？”
夜昭寻了个僻静角落，见餐桌椅尚且干净，遂坐下，“一斤熟牛肉，再随便上几样菜吧。”
小二不着痕迹地扫一眼似狗又像狼的儿子，微笑地弓着腰应下，转身欲走。
“菜，别忘了，放肉……”
微弱却强硬的声音，止住了小二的步伐。
他回头，见夜昭脸色越发冷漠正经，缓慢地抚摸着怀中乖巧的宠物。茫然地搔搔头，快步离去。
夜昭几不可察地松口气，方才的确是她太着急了。
在漠北墨子期在吃食方面，从不亏待她。可在南月寺几乎顿顿都是青菜，儿子更是断奶后，只吃过几顿，就怏怏的没了精神。
菜香浓厚的佳肴很快被端上桌，虽非珍馐美味，却也教人食指大动。
见儿子急吼吼地啃着熟牛肉，她亦拿起木筷大快朵颐。
一餐便罢，她掏出一锭银，递给小二。见他哆哆嗦嗦地接又不敢接，“不够？”
夜昭正欲又拿出一锭，小二急忙摆手，“够的够的，客官。不但够了，这还有多的呢。”
“多的？”她有些茫然。
久居山中鲜少有花钱的时候，对于金钱没有一个概念。从墨子期那拿的都是一锭锭的，她索性就这么用，反正拿到银子的人没说不行。
“多出来的，你拿去吧。”夜昭豪爽道，在她看来剩下的应该也没多少。
天上突然掉馅饼，砸的小二一愣，随后反应，激动得急急忙忙道谢。
“多，多谢，多谢客官。”
夜昭不解他的心绪波动为何如此强烈，却不想在继续这话题，“阁下，可知天月楼在何处？”
小二些许羞涩地挠头，“公子叫我小二就成了，别的我不敢说，这上京却是熟的没话说。”
“这天月楼建在上京以西的离河上，四面皆水。此楼修得雄伟壮阔，金碧辉煌。只有四种人可上楼，位高权重的达官贵人、富甲一方的商贾巨胄、身份显赫的的武林人士还有智谋过人的文人雅士。”小二手舞足蹈，说得口沫齐飞，“据说那里面的人是男的俊，女的美，个个赛天仙呀！要是我能进去一次……”
夜昭抬手，打断他接下来的臆想，“知道了，阁下去忙吧。”
小二哑然，那种一肚子话无处发泄的憋屈感，实在难受，无奈只得悻悻然告退。
嫌弃地替儿子擦了油爪子和油嘴，她背着伞，径直出门，向西，奔离河而去。
………………
天月楼，一面容姣好的女子，娉婷身姿，婀娜地盘步上了四楼。
她扫了眼，但见房门外一黑一白的俊秀男子，神色肃然，身形笔直而立，了然一笑，推开那扇最为精雕的大门，款款步入。
“墨将军，稀客稀客呀。战神荜临寒舍，着实教奴家受宠若惊呢。”娇媚嗓音空灵似远方传来。
墨成双眸微阖，修长的指节，把玩着白玉筑造的酒杯，沉声道:“月娘子，东西呢？”
月娘子巧笑嫣兮，微微施礼，“墨将军，您这两月来，几乎天天差人来。但奴家还是那句话，此乃天月楼最高机密——金系上品，一概不示人。”
“多少钱？”墨成绞眉，显然不耐烦听她说的一堆废话。
她神色微变，漂亮的杏眼流溢不满，好似受了莫大的委屈，“将军，可认为奴家是唯利是图之人？”
“十万金。”
“成交！”
一听数目，月娘子言辞连脑子也不过，招子忽的放光，赶忙应道。
“那便劳烦将军，稍等片刻。”
见她变脸似唱大戏一般，墨成并不称奇。
天月楼立世两百年，数代月娘子无一不是爱财之人。于她们而言，只要出的起钱，皇帝的亵衣织了多少根线都能挖出来。
回京后，整顿军务，安抚亡者家属，耗费他太多时间。两月来，派过无数人过来，无论如何天月楼都不松口。
他再无法缓慢等下去了，事务已罢，便匆忙赶了过来。
不多时，月娘子谨慎捧着一只锦盒迈入房内。
古朴的木盒泛着檀香，繁杂的雕刻宛若神祗赐福，透着惑人的神秘力。
她伸手将锦盒遮挡住，一脸愉悦道:“墨将军，你知道的，天月楼的规矩向来是一手交钱一手出货的。”
墨成黑瞳微眯，“偌大的将军府，还能跑了不成。”
“那倒也是。不过，将军且小心呢，这锦盒受不的半分外力伤害。否则由机关始祖墨家人亲手制作的机关，会释放大量浓绿矾水，将里面的秘密连同盒子一道销毁。”
话毕，月娘子将一把青铜钥匙连同木盒放在墨成面前，“那十万金，奴家三日后来取，可好？”
“你随意。”墨成勾起暗哑色泽的钥匙，薄唇露出一抹细微却温和的弧度，“既然要收本将十万金，那便再回答个问题。”
“愿闻其详。”
他抬眼，如同雄狮般威严的星眸，散发着危险的意味。
一字一句地问道:“那便劳烦月娘子，解释下。本将军师夜昭的来历，是怎么成为天月楼最高机密的？”
上京，乃夏国之国都，其繁华程度自是不可言说。
这日，上京城门来了一位气质绝佳的少年。
她着一身简朴白衣袍，如墨的黑发由玉冠随意而束，身后背一把浅黄油纸伞。脚边一只纯白的雪狼，胖乎乎的小短腿，左摇右摆，企图跟上少年的步伐。
装扮不出众，却总能引得路人回头驻足。
上京比她记忆要大，巍峨的城楼，宽大的城门，贸易繁盛，来来往往的商人，就连城郊也堆满随地而作的小贩。
夜昭百无聊赖，随着慢悠悠的队伍，往前挪。
进入上京的百姓太多，而入城检查又极为苛刻仔细，致使城门外常年大排长龙。再则，各地春试结束，上京科举考试将近，此时的城内更是人满为患。
“这位兄台，可是冀州人士，前来赴京赶考的？”
“你如何得知？”
“在下吴作魏，亦是冀州人士，同乃本届试子，敢问兄台名讳。”
“吴兄幸会幸会，在下曾浼永。真没想到在此遇到故乡人，所谓一见如故，大概便是如此吧。”
夜昭前面两位书生打扮的腐儒秀才，本是耐不住寂寞之辈，一时无聊便开了话头，相谈甚欢。
“曾兄，可知本次试举竞争比之往年激烈数倍。”
“哦？此话怎讲？”
吴作魏獐头鼠目，左右探头，而后故作神秘道:“听说今年科举好多官员的儿子皆要参加，其中王丞相的嫡长子王珩就是这首当其冲的夺冠热门，别提各州县的大才子。距考试尚一月有余，天月楼便开了盘，如今是炒得不可开交。”
曾浼永听得瞠目结舌，他来自小村镇哪见过这阵势。“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诶，贤弟勿恼，咱们又不是冲着状元而来，中个举子不就好了。待一会进城，跟着愚兄，也去买个好的，届时归家，又有钱拿，又有官做，岂非快哉，哈哈哈。”吴作魏挤眉弄眼，一副过来人的模样。
曾浼永忙不迭地点头，连连称是。
夜昭面无表情地跟着队伍继续挪动，心下微动，暗暗回忆方才两人说过的话，天月楼？
莫约一刻钟后，夜昭通过例行检查，总算得已进城。
纸醉金迷，琴瑟靡靡。上京的现状，用着八字足以概括。
街巷纵横，闾檐相望。两旁大道，商旅辐辏，酒楼、坊肆林立，宇阁飞金。来往之人，摩肩接踵，其密集程度与城关有着天壤之别。
夜昭抱起腿短的儿子，闲适地打量起昌盛的上京城。并不刻意，却总能与路过诸人保持一丈之距。
茶楼，酒铺，客栈……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她走了好一会，又发现了方才的两人——“无作为”与“真没用”。
两人亲密得几乎手挽手，共同踏入一家名为“宾至如归”的客栈。
夜昭抬头一见天色，食时将至，她抱着儿子也进了这家客栈。
与城关那间酒楼不同，一进去这家客栈，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文化书香气息。
客栈内部仕女浮雕随处可见，墙面四壁挂满十几幅，苍劲有力的大家书画。大堂正中，丝竹之声，清脆似玉珠落盘，余音袅袅，绕梁三日。
一楼二楼皆高朋满座，人群攒动，却无一不是摇头晃脑，执手素扇的读书人。他们或对弹奏之人评头论足，或与同桌之人觥筹交错，不亦乐乎。
机灵的小二见夜昭模样出彩，气质非同寻常人，忙笑呵呵地迎上前，“诶，客官，您好。请问打尖还是住店？”
夜昭寻了个僻静角落，见餐桌椅尚且干净，遂坐下，“一斤熟牛肉，再随便上几样菜吧。”
小二不着痕迹地扫一眼似狗又像狼的儿子，微笑地弓着腰应下，转身欲走。
“菜，别忘了，放肉……”
微弱却强硬的声音，止住了小二的步伐。
他回头，见夜昭脸色越发冷漠正经，缓慢地抚摸着怀中乖巧的宠物。茫然地搔搔头，快步离去。
夜昭几不可察地松口气，方才的确是她太着急了。
在漠北墨子期在吃食方面，从不亏待她。可在南月寺几乎顿顿都是青菜，儿子更是断奶后，只吃过几顿，就怏怏的没了精神。
菜香浓厚的佳肴很快被端上桌，虽非珍馐美味，却也教人食指大动。
见儿子急吼吼地啃着熟牛肉，她亦拿起木筷大快朵颐。
一餐便罢，她掏出一锭银，递给小二。见他哆哆嗦嗦地接又不敢接，“不够？”
夜昭正欲又拿出一锭，小二急忙摆手，“够的够的，客官。不但够了，这还有多的呢。”
“多的？”她有些茫然。
久居山中鲜少有花钱的时候，对于金钱没有一个概念。从墨子期那拿的都是一锭锭的，她索性就这么用，反正拿到银子的人没说不行。
“多出来的，你拿去吧。”夜昭豪爽道，在她看来剩下的应该也没多少。
天上突然掉馅饼，砸的小二一愣，随后反应，激动得急急忙忙道谢。
“多，多谢，多谢客官。”
夜昭不解他的心绪波动为何如此强烈，却不想在继续这话题，“阁下，可知天月楼在何处？”
小二些许羞涩地挠头，“公子叫我小二就成了，别的我不敢说，这上京却是熟的没话说。”
“这天月楼建在上京以西的离河上，四面皆水。此楼修得雄伟壮阔，金碧辉煌。只有四种人可上楼，位高权重的达官贵人、富甲一方的商贾巨胄、身份显赫的的武林人士还有智谋过人的文人雅士。”小二手舞足蹈，说得口沫齐飞，“据说那里面的人是男的俊，女的美，个个赛天仙呀！要是我能进去一次……”
夜昭抬手，打断他接下来的臆想，“知道了，阁下去忙吧。”
小二哑然，那种一肚子话无处发泄的憋屈感，实在难受，无奈只得悻悻然告退。
嫌弃地替儿子擦了油爪子和油嘴，她背着伞，径直出门，向西，奔离河而去。
………………
天月楼，一面容姣好的女子，娉婷身姿，婀娜地盘步上了四楼。
她扫了眼，但见房门外一黑一白的俊秀男子，神色肃然，身形笔直而立，了然一笑，推开那扇最为精雕的大门，款款步入。
“墨将军，稀客稀客呀。战神荜临寒舍，着实教奴家受宠若惊呢。”娇媚嗓音空灵似远方传来。
墨成双眸微阖，修长的指节，把玩着白玉筑造的酒杯，沉声道:“月娘子，东西呢？”
月娘子巧笑嫣兮，微微施礼，“墨将军，您这两月来，几乎天天差人来。但奴家还是那句话，此乃天月楼最高机密——金系上品，一概不示人。”
“多少钱？”墨成绞眉，显然不耐烦听她说的一堆废话。
她神色微变，漂亮的杏眼流溢不满，好似受了莫大的委屈，“将军，可认为奴家是唯利是图之人？”
“十万金。”
“成交！”
一听数目，月娘子言辞连脑子也不过，招子忽的放光，赶忙应道。
“那便劳烦将军，稍等片刻。”
见她变脸似唱大戏一般，墨成并不称奇。
天月楼立世两百年，数代月娘子无一不是爱财之人。于她们而言，只要出的起钱，皇帝的亵衣织了多少根线都能挖出来。
回京后，整顿军务，安抚亡者家属，耗费他太多时间。两月来，派过无数人过来，无论如何天月楼都不松口。
他再无法缓慢等下去了，事务已罢，便匆忙赶了过来。
不多时，月娘子谨慎捧着一只锦盒迈入房内。
古朴的木盒泛着檀香，繁杂的雕刻宛若神祗赐福，透着惑人的神秘力。
她伸手将锦盒遮挡住，一脸愉悦道:“墨将军，你知道的，天月楼的规矩向来是一手交钱一手出货的。”
墨成黑瞳微眯，“偌大的将军府，还能跑了不成。”
“那倒也是。不过，将军且小心呢，这锦盒受不的半分外力伤害。否则由机关始祖墨家人亲手制作的机关，会释放大量浓绿矾水，将里面的秘密连同盒子一道销毁。”
话毕，月娘子将一把青铜钥匙连同木盒放在墨成面前，“那十万金，奴家三日后来取，可好？”
“你随意。”墨成勾起暗哑色泽的钥匙，薄唇露出一抹细微却温和的弧度，“既然要收本将十万金，那便再回答个问题。”
“愿闻其详。”
他抬眼，如同雄狮般威严的星眸，散发着危险的意味。
一字一句地问道:“那便劳烦月娘子，解释下。本将军师夜昭的来历，是怎么成为天月楼最高机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