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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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
“我问过蔺大哥了，他不是不回复，是没收到信。”
宁月尚未说什么，跟随她的小宫女已吓得扑通一声跪下来，战战兢兢道：“当时蔺公子不在家，奴，奴婢是亲手将信交到蔺家小姐手中的！”
“你确定交到蔺家小姐手中了？”
“是！”
“那小姐叫什么名字？”
小宫女额头渗出汗珠，抖抖索索答道：“不，不清楚她叫什么，但当时是她出来接待我，蔺府的下人对她很恭敬……”
宁月闻言就是一巴掌，小宫女被她扇了一巴掌，一动不敢动，面无人色。
“你胆敢把本公主的信交给一个身份都不清楚的人！”
陆昭皱眉，实在看不惯她这动不动就掌掴人的举止，问跪在地上的人道：“那小姐是不是长得很好看？”见宫女点头，陆昭想道，她说的可能是蔺阳的表妹，陶素云。
但这话可不能现下说出来，否则以宁月的性子，非将陶素云抽筋剥皮不可。
陆昭一来是厌烦宁月无理取闹，二来想到今日在茶馆蔺阳对她的善心，坐视不管未免说不过去，劝宁月道：“算了吧，难道你打算闹到蔺府去？真闹开了，蔺大哥面子上也不好看。”
“现在是蔺府的人不给本公主好看！”她宁月公主的信，竟然有人敢扣？要么就是蔺阳睁着眼睛说瞎话，不管哪种行为，都绝不能容忍，蔺府的人敢践踏她的面子，她凭什么还要给他们面子，“尚未成亲就欺到本公主头上，今日若不给他们个教训，蔺家的人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你把事情闹大，就算蔺家的人不敢说什么，可倘若事情传到皇上耳中，真以为蔺家欺负了你，到时候非给你退了这门亲事，那怎么办？”
宁月怒道：“你少拿父皇压我！你什么情况？处处帮着外人不帮我！”说着火大，操起桌上的水杯，陆昭退后一步，见她又欲动粗，也有点火了，“你要敢泼我，我再不理——”话未说完，整杯水迎面泼上来。
潮湿的发湿漉漉贴着额头，她嘴还张着，水呛进嗓子，一边咳嗽一边抹眼睛。
宁月尚不解恨，杯子用力砸在地上：“我倒要看看蔺家是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
++++++
陆昭用最快速度冲回自己房间，丫鬟明月见小姐回来，忙上前汇报：“小姐，钟家两位小姐今天一大早就回宫了。”
“啊？”怎么走都没跟她说一声，这么突然。
“我问过了，是跟少爷一道走的。”少爷要去东宫，大概是顺路将两位钟家小姐一道捎回宫了。
是她哥的意思？虽然感觉奇怪，但横竖出宫回宫都是她哥的主意，应当没什么问题。
陆昭现下也没心思关心其他事，她赶着换好衣服，跟去蔺府看看。
宁月这种情况过去，蔺府肯定有人要遭殃。
“你快去城东的松竹茶馆，找一位蔺阳公子，就说公主去蔺府了，让他赶紧回去！”
+++++++
陆昭火急火燎赶到蔺府，还是晚了一步，蔺府大门敞着，她三两步冲到大厅，远远就听到喊叫声哭泣声。
陶素云跪在地上，一手抚着右脸，抽泣不成声，府里几个闻讯而来的丫鬟都不敢上前，手足无措在旁边站着。
“还不说实话！”
跪在地上的美丽少女抽噎道：“我确实交给表哥了……”
宁月冷笑道：“你这个贱人是不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想着勾搭驸马爷，连本公主的信都敢私吞不报！今天若不好好收拾你，你可不知道本分两个字怎么写！”
她一个眼神，身边的小宫女上前，陶素云瑟缩一下，苦苦哀求道：“公主我真的不敢……素云从来没想过……”
“啪”一声重响，那小宫女受了宁月示意，下手不轻，听得刚进门的陆昭心头一震，忙喝道：“住手！”
宁月冷眼看人：“陆嫣嫣你再多事，我连你一起扇，你信不信？”
事到如今，拖得一刻是一刻，撑到蔺阳回来才有转机。宁月喜欢蔺阳，虽然也会发脾气，但起码没对人动过手，说明他是很不一样的。
陆昭强行插|进去，推开那小宫女，挡于陶素云前方，道：“不关陶姐姐的事，是我骗你，我不想去找蔺大哥，又怕你发脾气，所以才说是他没收到信。”
这话正被走到门口的男子听在耳中，俊美面容掠过一丝难解情绪，脚下没停，快步进了屋。
“公主有事问我便好，没必要在蔺府撒野。”
屋内众人看到他都是欣喜不已，陆昭还有点惊讶，就算她让明月去茶楼送信，来去还需时间，不可能这么快才是。
蔺阳确实不是收到明月的报信，而是先前他那样对陆昭说，后寻思不妙，以宁月的脾气，十之八|九会到蔺府闹事，所以匆忙赶回。
宁月甫见到人的欢喜，都被他一番冷言冷语冲刷干净，又见他看都不看她一眼，径自走到陶素云身边，伸手搀扶。
陶素云却没敢起身，胆怯看着宁月，美眸含泪，楚楚可怜。
蔺阳将表妹举动看在眼中，说道：“起来，这蔺府还没轮到旁人做主。”
陆昭明显感觉到旁边宁月的气息变粗了，显然怒气值在步步升腾。先前蔺阳进来的时候，她也看过宁月脸色，缓和了不少，倘若蔺阳能服个软说几句好听的，也许这事儿就揭过去了。不过若是这样，也就不是蔺阳了。陆昭也跟薛澜讨论过，蔺阳纵然有京师第一美男子之称，模样很好，但样貌这东西，本来就是各花入各眼，很难分出个好与最好。譬如在她眼中，虽则蔺阳生得很好，但也不比她哥或者阿澜好看，更比不上颜典了。宁月与她一样，见过的美男子不在少数，怎么就能看上蔺阳，对他死心塌地了？是不是她从小养尊处优，身边所有人都对她恭敬客气，所以蔺阳这样的不假辞色、冷眼相待显得格外突出。
感觉到宁月身形欲动，陆昭眼明手快一把扯住她胳膊，将她要往陶素云冲的企图扼杀在摇篮中。
她这是舍不得对蔺阳动手，又打算殃及池鱼了。
陆昭太清楚宁月的思路：如果不喜欢你，你怎么敢对我这样，你是死定了；如果喜欢你，你怎么敢为了某某对我这样，然后某某就死定了……
“陆嫣嫣你放手！”
宁月正在火头上，挣扎得剧烈，陆昭差点没拉住，被她的气力甩个踉跄，幸亏蔺阳及时扶住人，他心头光火，面上掩不住恼色：“公主这般不满意，何不去求陛下退婚？我蔺家可不稀罕攀这高枝！”
“你！”宁月气得手指着人，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最后愤然一跺脚：“你别做梦了！待本公主嫁到蔺家，日后我说东你不能说西，我说好你不能说坏，我要你们蔺家一辈子不安宁！”
见她红着眼眶说完这话，转身就跑，陆昭怔了下，下意识想追，孰料蔺阳握着她胳膊的手不松开，她挣了下没挣开，只得眼看着宁月跑远。
“你现下追她，指定又是一顿好骂，拿你来出气了。”
他说的是没错，但是：“宁月这样出去……”还在气头上，会不会有危险。
蔺阳淡道：“不必担心，以她的性子，想也知道是回宫找皇上告状了。”
他松开人，道：“多谢你。”
陆昭摇头，她也没帮上什么忙，她说的话宁月不会听，比不得他的三言两语。
陶素云站了起来，发上的簪子斜了，散落额际的发丝凌乱，梨花带雨，一双含泪的美眸惊魂甫定看着蔺阳。
+++++++++
赶到宫门，适逢卫兵交接，刚上任的卫兵也不清楚宁月公主是否回宫了。
陆昭人到了锦绣宫，一进院门什么动静都没有，不禁悬起一颗心，看到环月坐在树下看书：“环月！”
“嫣嫣表姐。”
“宁月呢？”
“皇姐在呢，刚回来。”
陆昭松了口气：“她这么安静？”这不合常理啊。
环月也不清楚：“皇姐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里了，不知道做什么。”
人没事就好，说不定今天闹累了，要好好睡一觉。
陆昭只想确定宁月安全到家，可没兴趣捋虎须：“我先走了。”
环月提醒道：“六月十六，父皇要给太子哥哥选妃，你记得早些进宫呀。”
六月十六，岂不是剩下月余的时间了，比预期的八月十五赏秋宴早好多。
相府。
“我问过蔺大哥了，他不是不回复，是没收到信。”
宁月尚未说什么，跟随她的小宫女已吓得扑通一声跪下来，战战兢兢道：“当时蔺公子不在家，奴，奴婢是亲手将信交到蔺家小姐手中的！”
“你确定交到蔺家小姐手中了？”
“是！”
“那小姐叫什么名字？”
小宫女额头渗出汗珠，抖抖索索答道：“不，不清楚她叫什么，但当时是她出来接待我，蔺府的下人对她很恭敬……”
宁月闻言就是一巴掌，小宫女被她扇了一巴掌，一动不敢动，面无人色。
“你胆敢把本公主的信交给一个身份都不清楚的人！”
陆昭皱眉，实在看不惯她这动不动就掌掴人的举止，问跪在地上的人道：“那小姐是不是长得很好看？”见宫女点头，陆昭想道，她说的可能是蔺阳的表妹，陶素云。
但这话可不能现下说出来，否则以宁月的性子，非将陶素云抽筋剥皮不可。
陆昭一来是厌烦宁月无理取闹，二来想到今日在茶馆蔺阳对她的善心，坐视不管未免说不过去，劝宁月道：“算了吧，难道你打算闹到蔺府去？真闹开了，蔺大哥面子上也不好看。”
“现在是蔺府的人不给本公主好看！”她宁月公主的信，竟然有人敢扣？要么就是蔺阳睁着眼睛说瞎话，不管哪种行为，都绝不能容忍，蔺府的人敢践踏她的面子，她凭什么还要给他们面子，“尚未成亲就欺到本公主头上，今日若不给他们个教训，蔺家的人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你把事情闹大，就算蔺家的人不敢说什么，可倘若事情传到皇上耳中，真以为蔺家欺负了你，到时候非给你退了这门亲事，那怎么办？”
宁月怒道：“你少拿父皇压我！你什么情况？处处帮着外人不帮我！”说着火大，操起桌上的水杯，陆昭退后一步，见她又欲动粗，也有点火了，“你要敢泼我，我再不理——”话未说完，整杯水迎面泼上来。
潮湿的发湿漉漉贴着额头，她嘴还张着，水呛进嗓子，一边咳嗽一边抹眼睛。
宁月尚不解恨，杯子用力砸在地上：“我倒要看看蔺家是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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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昭用最快速度冲回自己房间，丫鬟明月见小姐回来，忙上前汇报：“小姐，钟家两位小姐今天一大早就回宫了。”
“啊？”怎么走都没跟她说一声，这么突然。
“我问过了，是跟少爷一道走的。”少爷要去东宫，大概是顺路将两位钟家小姐一道捎回宫了。
是她哥的意思？虽然感觉奇怪，但横竖出宫回宫都是她哥的主意，应当没什么问题。
陆昭现下也没心思关心其他事，她赶着换好衣服，跟去蔺府看看。
宁月这种情况过去，蔺府肯定有人要遭殃。
“你快去城东的松竹茶馆，找一位蔺阳公子，就说公主去蔺府了，让他赶紧回去！”
+++++++
陆昭火急火燎赶到蔺府，还是晚了一步，蔺府大门敞着，她三两步冲到大厅，远远就听到喊叫声哭泣声。
陶素云跪在地上，一手抚着右脸，抽泣不成声，府里几个闻讯而来的丫鬟都不敢上前，手足无措在旁边站着。
“还不说实话！”
跪在地上的美丽少女抽噎道：“我确实交给表哥了……”
宁月冷笑道：“你这个贱人是不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想着勾搭驸马爷，连本公主的信都敢私吞不报！今天若不好好收拾你，你可不知道本分两个字怎么写！”
她一个眼神，身边的小宫女上前，陶素云瑟缩一下，苦苦哀求道：“公主我真的不敢……素云从来没想过……”
“啪”一声重响，那小宫女受了宁月示意，下手不轻，听得刚进门的陆昭心头一震，忙喝道：“住手！”
宁月冷眼看人：“陆嫣嫣你再多事，我连你一起扇，你信不信？”
事到如今，拖得一刻是一刻，撑到蔺阳回来才有转机。宁月喜欢蔺阳，虽然也会发脾气，但起码没对人动过手，说明他是很不一样的。
陆昭强行插|进去，推开那小宫女，挡于陶素云前方，道：“不关陶姐姐的事，是我骗你，我不想去找蔺大哥，又怕你发脾气，所以才说是他没收到信。”
这话正被走到门口的男子听在耳中，俊美面容掠过一丝难解情绪，脚下没停，快步进了屋。
“公主有事问我便好，没必要在蔺府撒野。”
屋内众人看到他都是欣喜不已，陆昭还有点惊讶，就算她让明月去茶楼送信，来去还需时间，不可能这么快才是。
蔺阳确实不是收到明月的报信，而是先前他那样对陆昭说，后寻思不妙，以宁月的脾气，十之八|九会到蔺府闹事，所以匆忙赶回。
宁月甫见到人的欢喜，都被他一番冷言冷语冲刷干净，又见他看都不看她一眼，径自走到陶素云身边，伸手搀扶。
陶素云却没敢起身，胆怯看着宁月，美眸含泪，楚楚可怜。
蔺阳将表妹举动看在眼中，说道：“起来，这蔺府还没轮到旁人做主。”
陆昭明显感觉到旁边宁月的气息变粗了，显然怒气值在步步升腾。先前蔺阳进来的时候，她也看过宁月脸色，缓和了不少，倘若蔺阳能服个软说几句好听的，也许这事儿就揭过去了。不过若是这样，也就不是蔺阳了。陆昭也跟薛澜讨论过，蔺阳纵然有京师第一美男子之称，模样很好，但样貌这东西，本来就是各花入各眼，很难分出个好与最好。譬如在她眼中，虽则蔺阳生得很好，但也不比她哥或者阿澜好看，更比不上颜典了。宁月与她一样，见过的美男子不在少数，怎么就能看上蔺阳，对他死心塌地了？是不是她从小养尊处优，身边所有人都对她恭敬客气，所以蔺阳这样的不假辞色、冷眼相待显得格外突出。
感觉到宁月身形欲动，陆昭眼明手快一把扯住她胳膊，将她要往陶素云冲的企图扼杀在摇篮中。
她这是舍不得对蔺阳动手，又打算殃及池鱼了。
陆昭太清楚宁月的思路：如果不喜欢你，你怎么敢对我这样，你是死定了；如果喜欢你，你怎么敢为了某某对我这样，然后某某就死定了……
“陆嫣嫣你放手！”
宁月正在火头上，挣扎得剧烈，陆昭差点没拉住，被她的气力甩个踉跄，幸亏蔺阳及时扶住人，他心头光火，面上掩不住恼色：“公主这般不满意，何不去求陛下退婚？我蔺家可不稀罕攀这高枝！”
“你！”宁月气得手指着人，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最后愤然一跺脚：“你别做梦了！待本公主嫁到蔺家，日后我说东你不能说西，我说好你不能说坏，我要你们蔺家一辈子不安宁！”
见她红着眼眶说完这话，转身就跑，陆昭怔了下，下意识想追，孰料蔺阳握着她胳膊的手不松开，她挣了下没挣开，只得眼看着宁月跑远。
“你现下追她，指定又是一顿好骂，拿你来出气了。”
他说的是没错，但是：“宁月这样出去……”还在气头上，会不会有危险。
蔺阳淡道：“不必担心，以她的性子，想也知道是回宫找皇上告状了。”
他松开人，道：“多谢你。”
陆昭摇头，她也没帮上什么忙，她说的话宁月不会听，比不得他的三言两语。
陶素云站了起来，发上的簪子斜了，散落额际的发丝凌乱，梨花带雨，一双含泪的美眸惊魂甫定看着蔺阳。
+++++++++
赶到宫门，适逢卫兵交接，刚上任的卫兵也不清楚宁月公主是否回宫了。
陆昭人到了锦绣宫，一进院门什么动静都没有，不禁悬起一颗心，看到环月坐在树下看书：“环月！”
“嫣嫣表姐。”
“宁月呢？”
“皇姐在呢，刚回来。”
陆昭松了口气：“她这么安静？”这不合常理啊。
环月也不清楚：“皇姐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里了，不知道做什么。”
人没事就好，说不定今天闹累了，要好好睡一觉。
陆昭只想确定宁月安全到家，可没兴趣捋虎须：“我先走了。”
环月提醒道：“六月十六，父皇要给太子哥哥选妃，你记得早些进宫呀。”
六月十六，岂不是剩下月余的时间了，比预期的八月十五赏秋宴早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