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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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素宫中的宫女太监聚到一处，也会无聊说闲话，公主皇子们的消息经常互通有无，环月道：“听说父皇打算待皇兄生辰过后，就给皇兄选妃。”按照大郁皇朝的传统，选太子妃的程序是，皇帝和太后预先挑选出十个左右的适龄女子，届时在御花园举办宴会，太子与各家备选的姑娘出席，由太子自己从中挑选喜欢的立为妃，一般会选出一个正妃两个侧妃。
皇宫生活枯燥无聊，难得有件喜庆的大事，各位年岁尚幼的公主翘首企盼多时，环月一早打探清楚：“皇兄是八月头生的，我们都猜会在今年的赏秋宴上给皇兄选妃。”每年八月十五，皇太后会亲自主办宫中的赏秋宴，已成年出宫自立门户的王爷和王妃都会进宫。今年若把选妃与赏秋放到一处，可算好事成双。
对陆昭来说，这种逢年过节的家庭聚会就是看陆家女同胞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逼婚”表演，尤其是她祖母，努力多年还不成功，近年来的重心已经有从她爹向她转移的趋势：“嫣嫣啊，你吃个饭嘴张那么大做什么？要把盘子一起吃了吗？腿不要分开，走路步子小点啊，是赶着去投胎吗？哎，老天爷啊，我这是造了哪门子孽，你要这么对我啊，儿子不孝，眼看着老娘天天以泪洗面他也不成亲啊，孙女又苦命，从小没人教，现在成这德性了，以后肯定没人要啊，这可怎么办啊，我老人家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不如早点去了算了……”
想到陆老夫人，陆昭灵机一动：“环月，你也好久没出宫看外祖母了吧？不如我陪你去。”进出宫必须要出示令牌，所以每次她老爹把她丢进来，就是算准了她不到期限出不去。她虽然自己出不去，但是可以诱拐别人带她出去啊。
孰料环月道：“上个月外祖母才进过宫啊。”
“……”
希望落空，陆昭正沮丧着呢，忽听环月道：“表哥。”
陆昭第一反应是哪个堂哥进宫了，转头一看，看到自己的亲哥哥。
平素在家里两人都没话说，今天特地来找她？
陆羽走近，说了句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话:“听说你跟钟家姐妹处得不错。”
陆昭闻言愣了半晌，抬手缓缓指向自己：“你说我？”半个时辰前，她还不认识钟家姐妹，现在也只知道她们俩的名字而已。
“钟伯伯与爹素有交情，爹今日才知道故人之女入京，想一尽地主之谊，请两位钟家小姐到丞相府做客。”话说完，见自家妹妹还是一副如遭雷劈的惊诧表情，他淡道，“你还不快收拾行李？”
陆昭完全没听明白这剧情，茫然收拾好行李，跟陆羽去怡妃宫中接人，钟家姐妹听到要去陆家小住的消息，倒是不惊讶，应当是事前沟通好了的。出了宫，准备要上马车的时候，陆昭终于有点想明白，将她哥拉到一边：“你是担心宁月找她们麻烦，所以让我带她们出宫避风头？”什么要一尽故友之谊，莫名其妙，她爹脑子进水了从皇宫往外挖人啊。
陆羽没承认也没否认，只道：“怎么做你有数就好。”
他就不能说明白，神秘兮兮打什么哑谜？而且重点不是她有数，而是：“爹有数吗？”被老爹知道她私自出宫，她未来的悲惨生活可以预见。
“你告诉爹是我的主意。”
“……要不你写封信解释一下，我带回去给爹看？”
“不必。”
“……”反正都出来了，走一步算一步了。
陆昭爬上马车，钟家姐妹坐在对面，还有一个她们随身带的小丫鬟，车厢不算大，显得有些拥挤。陆昭跟钟家姐妹完全不熟，钟恬冲她笑了笑，她也回笑了下。
马车动身，缓缓行起来，走了一段路，钟恬忽然侧身，掀开车帘，探头朝宫门处张望。但宫门口除了侍卫已经没有人了，她神色掩不住的失望。
车厢内三人面面相觑，钟婉开口道：“先前匆忙之下，未有机会正式跟妹妹认识，我是钟婉，舍妹钟恬，陆家妹妹怎么称呼？”
“我叫陆昭。”
钟恬放下帘子坐回身，闻言应道：“《诗经·大雅》云，倬彼云汉，昭回于天。阿昭妹妹你这名字真好，日明昭昭，乾坤朗朗。”
“是哎。”以前没觉得，听她这一说，真感觉挺好的。
看有人毫不谦虚地接受了赞扬，钟恬眉眼一弯笑起来，她似乎特别爱笑，笑的时候唇畔还有两个深深的梨涡，娇俏可爱。
折腾了一下午：“两位姐姐饿了吧，不若我们先去拂月楼用晚膳。拂月楼的剔缕鸡、五香糕、煮麸干、剪云斫鱼羹都是京师一绝！”
钟恬笑道：“刚觉得宫中的御厨吃厌，就能出宫换换口味，光听到这些菜的名字就要垂涎三尺了！”
马车到达拂月楼，陆昭领着钟家姐妹上了二楼的兰厢，他们几个玩得好的常年在此聚会，楼里的下人都认识她。
陆昭摸出一锭碎银，吩咐相熟的小二：“帮我去国子监捎个口信给薛少爷，说我在这儿等他。”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有人敲兰厢的门，陆昭示意进来，薛澜看到人惊讶道：“你还真出来了？”
今天早上收到小曦传来的口信，以往她进宫没个十天半个月可出不来，今天竟然早上去，下午就回了。看陆丞相迫不及待将人丢进宫的举动，该在气头上才对，怎这么好说话？
“阿澜，我来给你介绍，这两位钟家的姐姐，这是薛澜。”
“淮扬钟家？”
钟恬闻言眨了下眼，玩笑道：“姐姐，看来我们还挺出名。”
薛澜双手作揖，似模似样地行了个大礼，口中道：“何止是出名，简直是如雷贯耳。小生这厢有礼了，见过两位钟家的才女姐姐。”
看他这装腔作势的模样，连钟婉都掩唇轻笑，钟恬早笑得不能自已。
须臾，陆昭拉薛澜出来，两人另寻了一处空置的房间，掩上门。
薛澜问道：“你怎会跟钟家的人结识？”
她也奇怪呢，不光结识，还被迫就变成“处得不错”。
“钟恬在宫里得罪了宁月，我哥怕宁月找她们麻烦，就让我带她们出宫避避风头。”
“你哥的意思？”薛澜有点惊讶，摇着茶杯，若有所思笑道，“这么看来，钟家今年还挺有希望。”只要选择权在太子手上。
“什么希望？”她怎么一直跟不上剧情。
“太子妃的希望啊。”这不明摆着吗，“你哥的意思，那显然就是太子的意思。太子这么护着人，不是很有希望吗？”
他这么一说，倒确实是：“在御花园的时候，为了这个钟家姐姐，太子可凶地骂宁月了。我还是头次见东宫殿下发这么大的脾气。那看来我哥让我帮忙，也是太子授意的了。”难怪她哥有恃无恐，全然不把丞相大人放在眼里。
“淮扬钟家是世代的书香门第，光太子太傅就出过三个，在大郁绝对声名响亮。只是他们祖训修身齐家治天下，看重个人品行修养的塑造，远胜过当官争权夺利，处世风格超然于外。”所以这家的女儿就成为很特别的存在，一方面自幼受到良好的教育，个个知书达理秀外慧中，另一方面，娘家尊贵，却又不跟任何一方势力有所牵扯，一旦立为皇后，日后也无外戚专权的顾虑，“钟家女儿入宫选妃，早就是定律，钟家人倒不一定有这愿望，毕竟一入宫门深似海，但皇帝不会放过钟家。”
“这样看压根不是宁月说的，钟家人觊觎太子妃的位置。”
薛澜轻笑：“太子妃的位置？这位置连太子都做不了主，谁觊觎得了？”就算太子喜欢，也不过是多个筹码，最后要看的还是皇帝的意思，“太子只能从十个人里选，如果皇帝无所谓，这有限的选择权还可以行使一下，如果皇帝跟太后一早确定太子妃人选，那选妃宴就是走个过场罢了。”
“那皇帝会选钟家的人吗？”
“难说。”给儿子选妃，要看老子的处事风格，还要看当朝的形势，“有的皇帝痛恨外戚专权，喜欢挑选没有家族势力的儿媳妇，有的皇帝看儿子的位置坐得不大稳，要给儿子选个有背景的媳妇巩固势力。”选妃虽是皇帝的家事，但能折射出不少东西，很多人已经在等着看，皇帝现今的态度是如何，“你说我们四大家族如日中天，皇帝是要拉拢还是提防？若是要拉拢，太子正妃会从四大家族产生；若是要提防，皇帝会选择另外的有势力的家族联姻，加以扶持用来制衡；若是皇帝安心现状，并无多余的思虑，选择钟家这样的背景也不奇怪。”自古最难揣测是君心，四大家族势力再大，手中没有兵权，对皇帝构不成威胁，大郁朝兵权主要掌握在九王爷和威远将军手里。
“你说了等于没说。”分析了半天什么都有可能。
确实什么都有可能嘛，要不怎么说伴君如伴虎呢。自以为能摸透皇帝的心思，那就是作死的第一步。
薛澜漫不经心剥着手中一个果子，说到这个话题，想到一件有趣的事：“阿昭你猜猜看，现在京师赌坊关于选妃，赔率最低的人选是谁？”
“谁？”
“你啊！”他丢果子进嘴里，乐得像只偷了腥的猫，“四成的人都买你赢啊，哎，只能怨他们一点都不了解你，依我看，买你哥都比买你靠谱！”
平素宫中的宫女太监聚到一处，也会无聊说闲话，公主皇子们的消息经常互通有无，环月道：“听说父皇打算待皇兄生辰过后，就给皇兄选妃。”按照大郁皇朝的传统，选太子妃的程序是，皇帝和太后预先挑选出十个左右的适龄女子，届时在御花园举办宴会，太子与各家备选的姑娘出席，由太子自己从中挑选喜欢的立为妃，一般会选出一个正妃两个侧妃。
皇宫生活枯燥无聊，难得有件喜庆的大事，各位年岁尚幼的公主翘首企盼多时，环月一早打探清楚：“皇兄是八月头生的，我们都猜会在今年的赏秋宴上给皇兄选妃。”每年八月十五，皇太后会亲自主办宫中的赏秋宴，已成年出宫自立门户的王爷和王妃都会进宫。今年若把选妃与赏秋放到一处，可算好事成双。
对陆昭来说，这种逢年过节的家庭聚会就是看陆家女同胞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逼婚”表演，尤其是她祖母，努力多年还不成功，近年来的重心已经有从她爹向她转移的趋势：“嫣嫣啊，你吃个饭嘴张那么大做什么？要把盘子一起吃了吗？腿不要分开，走路步子小点啊，是赶着去投胎吗？哎，老天爷啊，我这是造了哪门子孽，你要这么对我啊，儿子不孝，眼看着老娘天天以泪洗面他也不成亲啊，孙女又苦命，从小没人教，现在成这德性了，以后肯定没人要啊，这可怎么办啊，我老人家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不如早点去了算了……”
想到陆老夫人，陆昭灵机一动：“环月，你也好久没出宫看外祖母了吧？不如我陪你去。”进出宫必须要出示令牌，所以每次她老爹把她丢进来，就是算准了她不到期限出不去。她虽然自己出不去，但是可以诱拐别人带她出去啊。
孰料环月道：“上个月外祖母才进过宫啊。”
“……”
希望落空，陆昭正沮丧着呢，忽听环月道：“表哥。”
陆昭第一反应是哪个堂哥进宫了，转头一看，看到自己的亲哥哥。
平素在家里两人都没话说，今天特地来找她？
陆羽走近，说了句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话:“听说你跟钟家姐妹处得不错。”
陆昭闻言愣了半晌，抬手缓缓指向自己：“你说我？”半个时辰前，她还不认识钟家姐妹，现在也只知道她们俩的名字而已。
“钟伯伯与爹素有交情，爹今日才知道故人之女入京，想一尽地主之谊，请两位钟家小姐到丞相府做客。”话说完，见自家妹妹还是一副如遭雷劈的惊诧表情，他淡道，“你还不快收拾行李？”
陆昭完全没听明白这剧情，茫然收拾好行李，跟陆羽去怡妃宫中接人，钟家姐妹听到要去陆家小住的消息，倒是不惊讶，应当是事前沟通好了的。出了宫，准备要上马车的时候，陆昭终于有点想明白，将她哥拉到一边：“你是担心宁月找她们麻烦，所以让我带她们出宫避风头？”什么要一尽故友之谊，莫名其妙，她爹脑子进水了从皇宫往外挖人啊。
陆羽没承认也没否认，只道：“怎么做你有数就好。”
他就不能说明白，神秘兮兮打什么哑谜？而且重点不是她有数，而是：“爹有数吗？”被老爹知道她私自出宫，她未来的悲惨生活可以预见。
“你告诉爹是我的主意。”
“……要不你写封信解释一下，我带回去给爹看？”
“不必。”
“……”反正都出来了，走一步算一步了。
陆昭爬上马车，钟家姐妹坐在对面，还有一个她们随身带的小丫鬟，车厢不算大，显得有些拥挤。陆昭跟钟家姐妹完全不熟，钟恬冲她笑了笑，她也回笑了下。
马车动身，缓缓行起来，走了一段路，钟恬忽然侧身，掀开车帘，探头朝宫门处张望。但宫门口除了侍卫已经没有人了，她神色掩不住的失望。
车厢内三人面面相觑，钟婉开口道：“先前匆忙之下，未有机会正式跟妹妹认识，我是钟婉，舍妹钟恬，陆家妹妹怎么称呼？”
“我叫陆昭。”
钟恬放下帘子坐回身，闻言应道：“《诗经·大雅》云，倬彼云汉，昭回于天。阿昭妹妹你这名字真好，日明昭昭，乾坤朗朗。”
“是哎。”以前没觉得，听她这一说，真感觉挺好的。
看有人毫不谦虚地接受了赞扬，钟恬眉眼一弯笑起来，她似乎特别爱笑，笑的时候唇畔还有两个深深的梨涡，娇俏可爱。
折腾了一下午：“两位姐姐饿了吧，不若我们先去拂月楼用晚膳。拂月楼的剔缕鸡、五香糕、煮麸干、剪云斫鱼羹都是京师一绝！”
钟恬笑道：“刚觉得宫中的御厨吃厌，就能出宫换换口味，光听到这些菜的名字就要垂涎三尺了！”
马车到达拂月楼，陆昭领着钟家姐妹上了二楼的兰厢，他们几个玩得好的常年在此聚会，楼里的下人都认识她。
陆昭摸出一锭碎银，吩咐相熟的小二：“帮我去国子监捎个口信给薛少爷，说我在这儿等他。”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有人敲兰厢的门，陆昭示意进来，薛澜看到人惊讶道：“你还真出来了？”
今天早上收到小曦传来的口信，以往她进宫没个十天半个月可出不来，今天竟然早上去，下午就回了。看陆丞相迫不及待将人丢进宫的举动，该在气头上才对，怎这么好说话？
“阿澜，我来给你介绍，这两位钟家的姐姐，这是薛澜。”
“淮扬钟家？”
钟恬闻言眨了下眼，玩笑道：“姐姐，看来我们还挺出名。”
薛澜双手作揖，似模似样地行了个大礼，口中道：“何止是出名，简直是如雷贯耳。小生这厢有礼了，见过两位钟家的才女姐姐。”
看他这装腔作势的模样，连钟婉都掩唇轻笑，钟恬早笑得不能自已。
须臾，陆昭拉薛澜出来，两人另寻了一处空置的房间，掩上门。
薛澜问道：“你怎会跟钟家的人结识？”
她也奇怪呢，不光结识，还被迫就变成“处得不错”。
“钟恬在宫里得罪了宁月，我哥怕宁月找她们麻烦，就让我带她们出宫避避风头。”
“你哥的意思？”薛澜有点惊讶，摇着茶杯，若有所思笑道，“这么看来，钟家今年还挺有希望。”只要选择权在太子手上。
“什么希望？”她怎么一直跟不上剧情。
“太子妃的希望啊。”这不明摆着吗，“你哥的意思，那显然就是太子的意思。太子这么护着人，不是很有希望吗？”
他这么一说，倒确实是：“在御花园的时候，为了这个钟家姐姐，太子可凶地骂宁月了。我还是头次见东宫殿下发这么大的脾气。那看来我哥让我帮忙，也是太子授意的了。”难怪她哥有恃无恐，全然不把丞相大人放在眼里。
“淮扬钟家是世代的书香门第，光太子太傅就出过三个，在大郁绝对声名响亮。只是他们祖训修身齐家治天下，看重个人品行修养的塑造，远胜过当官争权夺利，处世风格超然于外。”所以这家的女儿就成为很特别的存在，一方面自幼受到良好的教育，个个知书达理秀外慧中，另一方面，娘家尊贵，却又不跟任何一方势力有所牵扯，一旦立为皇后，日后也无外戚专权的顾虑，“钟家女儿入宫选妃，早就是定律，钟家人倒不一定有这愿望，毕竟一入宫门深似海，但皇帝不会放过钟家。”
“这样看压根不是宁月说的，钟家人觊觎太子妃的位置。”
薛澜轻笑：“太子妃的位置？这位置连太子都做不了主，谁觊觎得了？”就算太子喜欢，也不过是多个筹码，最后要看的还是皇帝的意思，“太子只能从十个人里选，如果皇帝无所谓，这有限的选择权还可以行使一下，如果皇帝跟太后一早确定太子妃人选，那选妃宴就是走个过场罢了。”
“那皇帝会选钟家的人吗？”
“难说。”给儿子选妃，要看老子的处事风格，还要看当朝的形势，“有的皇帝痛恨外戚专权，喜欢挑选没有家族势力的儿媳妇，有的皇帝看儿子的位置坐得不大稳，要给儿子选个有背景的媳妇巩固势力。”选妃虽是皇帝的家事，但能折射出不少东西，很多人已经在等着看，皇帝现今的态度是如何，“你说我们四大家族如日中天，皇帝是要拉拢还是提防？若是要拉拢，太子正妃会从四大家族产生；若是要提防，皇帝会选择另外的有势力的家族联姻，加以扶持用来制衡；若是皇帝安心现状，并无多余的思虑，选择钟家这样的背景也不奇怪。”自古最难揣测是君心，四大家族势力再大，手中没有兵权，对皇帝构不成威胁，大郁朝兵权主要掌握在九王爷和威远将军手里。
“你说了等于没说。”分析了半天什么都有可能。
确实什么都有可能嘛，要不怎么说伴君如伴虎呢。自以为能摸透皇帝的心思，那就是作死的第一步。
薛澜漫不经心剥着手中一个果子，说到这个话题，想到一件有趣的事：“阿昭你猜猜看，现在京师赌坊关于选妃，赔率最低的人选是谁？”
“谁？”
“你啊！”他丢果子进嘴里，乐得像只偷了腥的猫，“四成的人都买你赢啊，哎，只能怨他们一点都不了解你，依我看，买你哥都比买你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