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探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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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昭跟薛澜到达韩王府，下了马车，看见另一辆马车从反方向驶来，车上的人下来。
冤家路窄。
两人站在韩王府门口，大眼瞪小眼。现在正在举行瞪眼比赛，瞪赢者有丰厚奖赏。
闻讯赶来的王府管家一头汗，这两个祖宗全京师闻名，来一个就够头疼了，还一下子到齐，老天爷这么玩儿他，是嫌他老人家命太长吗？
“七皇子殿下，陆小姐，薛——”
老头儿话没说完就被肖岑打断：“什么时候韩王府格局这么低了，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好进，管家，给我把闲杂人等赶走！”
“……”老头儿汗如雨下，看见陆昭朝自己笑了笑，和蔼可亲道：“管家，没听到七皇子殿下的话吗？还不快恭送他？”
“咳咳，天凉风大，还请几位先进大厅休息，喝杯热茶。”
似是被他提醒到，对瞪的两人猛然收住，争先恐怖朝门内走，你推我一记，我拉你一下，势必抢在对方前头到达。
进个门就挤出一身汗，在大厅坐下，肖岑边喘气还不忘挑衅：“没事装什么好人？我看你们俩探病是假，幸灾乐祸才是真！”
陆昭立刻反唇相讥：“我们不是好人，就你是好人。平时呼喝打骂，也没少了你的份！”
“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薛澜今天要打圆场，“这里是韩王府，世子还病着呢，吵吵闹闹多难听。”
肖岑闻言静了一下，口气放缓道：“薛清涧，世子会病，就是因为你胡说八道，吓到人了！”
薛澜心中道，说不定真是被他昨天的把戏吓到了，他这样想，不由有点内疚，原本是借题发挥，现下倒有点真心诚意的意味了：“还是先进去看看世子吧。”
领路的小厮带人进了屋，屋中四个丫鬟守着，韩王世子躺在床上，丫鬟们给众人见过礼，带头的大丫鬟轻声道：“世子爷喝过药，刚睡着。”
薛澜问道：“大夫怎么说？”
“受惊过度，开了安神助眠的药，应无大碍。”
少时，三人蹑手蹑脚地出来，沿原路返回，见薛澜边走边张望，肖岑皱眉道：“你干吗？”
“我，我内急……”
韩王府肖岑来过几次，闻言手指着一个方向，不耐道：“那边。”
“哦。”
“你又干吗？”
陆昭本打算跟薛澜一道走，被他这一问，只好又绕了回来：“没干吗啊。”
“那边是茅厕，大厅在这边！”笨死她算了，刚走的路就不记得。
陆昭只好跟着他一起往大厅走，肖岑道：“看在韩世景的面子上，今天本皇子大发善心，不跟你一般见识。但你说话可别太过分，注意言辞！”
她这还什么都没说呢，而且明明十次有九次是他先挑衅。
陆昭也没反驳的心情，这里沿途的守卫，过来的时候已经留意过了。那个侍卫应当是在老王妃的院中，不知道薛澜这样借机走开，能不能找到人。
陆昭心不在焉，旁边的肖岑也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两人沉默着走了一段路，他突然问道：“你说这世上有鬼吗？”
“你真信世子是撞鬼了啊？”鬼没有，装神弄鬼的倒有两个。
他语气转为强硬道，“反正我不相信什么鬼神。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所有的牵挂都没了，灰飞烟灭了。”
“可能吧。”都说有鬼，但是她身边没有人亲眼见过，“以后要是我见到了，第一个告诉你。”
“哇，你心肠真够坏的，见鬼了还要害我！”
“喂，我一片好心哎，不领情拉倒！”
少女气得别过眼，良久一旁的少年不甘不愿道：“算我误会你了。”
春日的傍晚，夕阳挂在天边，迎面微风轻抚，难得有这样和睦的气氛，他不想破坏。
始料未及听到他服软，陆昭惊讶地回眸，肖岑估计是不好意思，装作低头看路，被她看了半晌，也没恼羞成怒。
他肯配合，她也不会主动破坏气氛，昨天时间急，没有问，其实她还挺好奇的：“你怎么会去济病坊？”堂堂一个七皇子，为什么会出入那种地方。而且他住在宫里，没有机会接触才是。
肖岑看了她一眼，半晌道：“是九皇叔带我去的。”
如雷贯耳，对面少女的眼睛陡然放亮，难抑激动的崇拜口吻叫道：“九王爷！战神将军！”
大郁王朝最英勇无畏的男人，最经济不衰的传奇，沙场百战百胜，敌将闻风丧胆的战神将军！
仁勇王肖舒，十岁就上了战场，多年驻守边关，保家卫国，立下战功无数，他就像是一道天然屏障，牢牢地护卫着北面疆土，坚不可摧。肖舒在老百姓心中威望极高，虽然成年后有自己的封号，但大家都习惯称他九王爷。
“九王爷什么时候回京的啊！”自打懂事以来，她就对这个传说中的的九王爷向往不已，也多次拜托过老爹，若是九王爷回京，一定要想办法带她瞻仰，可是这许多年，从来没有九王爷回京的动静。
肖岑扫了她一眼，这眼神略微怪异，良久他道：“自然不会让你知道了。”
“为什么？”回京而已，难道还要偷偷摸摸的吗。
“九皇叔行事低调惯了，其实我也五年没见过他了，以前他每年都会回京，近几年边关战事吃紧，就没这空闲了。”
听到心中崇拜的大人物动向，少女瞬时变身叽叽喳喳的小麻雀，一口气不停歇往下问：“你有没有亲眼见过九王爷射箭？他的弓是不是有半百斤重？是不是能同时射出一百只箭？再远的目标都百发百中对不对！”战神将军，百步穿杨，箭无虚发。
迎着她期待的注目，肖岑摇头：“我没见过九皇叔射箭。”他问过，“九皇叔说，若是想看他射箭，就等来日跟他上战场杀敌。”
“九王爷让你上战场？你可以进他的左翼军！”传说中鬼魅一样的左翼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她激动得快语无伦次了，“你带我一起去啊！我，我射箭不比你差，骑马也可好了！”
“再说吧。”肖岑不太能理解她这种狂热的情绪，“你不怕吗？”战场啊，生死无常的战场，永远充斥着鲜血和死人，多少人马革裹尸，一梦下去再不会醒，就此埋骨塞外黄沙，孤寂冰冷，想想都可怕。
“我不怕！能跟战神将军并肩作战，有什么好怕的？”像九王爷那样，戎马一生，征战杀伐，保家卫国，那才是顶天立地的真英雄！
“你现在说不怕，真上了战场，没准儿就吓得尿裤子了！”
少女不服气道：“走着瞧，看是谁尿裤子！”
两人正拌嘴，忽听破空一道尖锐的声响，急促悠长，绵延不绝，笼罩在整个王府上空。
陆昭与肖岑愕然对视。
是报讯的声响吗？
她凝神听了下：“这边！”
循着声响的来源，一路赶奔的路上，看到一大堆侍卫也从四面八方赶过来，所有的人都往一处汇聚，陆昭眼尖，从熙攘的人头里看到一张期盼的面孔，顿时喜出望外，是那个他们遍寻不着的侍卫，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陆昭和那侍卫中间还隔着一大波人，前方的人在进，她拼命要挤过去，跟着大部队到达一座院落，院中有一座两层的高楼，依楼上的牌匾看，这是处藏书阁，尖锐的报讯声就是从楼上传出来的，站在院中听得格外清楚，似是有人拿小铁锤敲着她耳朵，震得生疼。
远远看楼里有人影动来动去，似是有人在打斗，不停有新的侍卫参与进去，陆昭一心要往想找的人身边去，挤了一半看到薛澜也站在楼前，同样东张西望在找人。
“阿澜，那边那边！”
少女拼命跳着脚叫，无奈声音完全被盖过去。
这边薛澜也正心焦呢，他之前借口去茅厕，打算到韩老王妃的院落瞧瞧，谁知道王府太大，转着转着就迷路了，然后听到报讯声，看到侍卫们都循声赶过去，要是以往，他是不会凑这种危险的热闹的，今天找人要紧，所以他立马跟了过来。
跟是跟来了，可眼前这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哪里看得清谁是谁。
薛家六少无奈，退后几大步，退到人圈的外面，寻思着还是等这混乱的场面缓解些再找人。
挤得一头汗，刚举起袖子擦了擦额角，眼前一花，两道人影劈头盖脸砸过来，幸好他本能反应让了一下，两个王府的侍卫砸到他身边的地上，惊得薛澜瞠目结舌，尚未从震惊的情绪中平复，又是一道黑影迎面罩下来，跟着他被股强大的力道猛一扯，咽喉上一紧，疼得眼泪快飙出来。
“再过来我就拧断他脖子！”
侍卫们黑压压一大片围过来，投鼠忌器，没有人敢再发动攻势，黑衣人进一步，他们退一步，只能始终控制着包围圈的距离。
黑衣人挟持着薛澜，一步步退到墙角，纵身跃上高墙，带着人消失于黑暗中。
陆昭跟薛澜到达韩王府，下了马车，看见另一辆马车从反方向驶来，车上的人下来。
冤家路窄。
两人站在韩王府门口，大眼瞪小眼。现在正在举行瞪眼比赛，瞪赢者有丰厚奖赏。
闻讯赶来的王府管家一头汗，这两个祖宗全京师闻名，来一个就够头疼了，还一下子到齐，老天爷这么玩儿他，是嫌他老人家命太长吗？
“七皇子殿下，陆小姐，薛——”
老头儿话没说完就被肖岑打断：“什么时候韩王府格局这么低了，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好进，管家，给我把闲杂人等赶走！”
“……”老头儿汗如雨下，看见陆昭朝自己笑了笑，和蔼可亲道：“管家，没听到七皇子殿下的话吗？还不快恭送他？”
“咳咳，天凉风大，还请几位先进大厅休息，喝杯热茶。”
似是被他提醒到，对瞪的两人猛然收住，争先恐怖朝门内走，你推我一记，我拉你一下，势必抢在对方前头到达。
进个门就挤出一身汗，在大厅坐下，肖岑边喘气还不忘挑衅：“没事装什么好人？我看你们俩探病是假，幸灾乐祸才是真！”
陆昭立刻反唇相讥：“我们不是好人，就你是好人。平时呼喝打骂，也没少了你的份！”
“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薛澜今天要打圆场，“这里是韩王府，世子还病着呢，吵吵闹闹多难听。”
肖岑闻言静了一下，口气放缓道：“薛清涧，世子会病，就是因为你胡说八道，吓到人了！”
薛澜心中道，说不定真是被他昨天的把戏吓到了，他这样想，不由有点内疚，原本是借题发挥，现下倒有点真心诚意的意味了：“还是先进去看看世子吧。”
领路的小厮带人进了屋，屋中四个丫鬟守着，韩王世子躺在床上，丫鬟们给众人见过礼，带头的大丫鬟轻声道：“世子爷喝过药，刚睡着。”
薛澜问道：“大夫怎么说？”
“受惊过度，开了安神助眠的药，应无大碍。”
少时，三人蹑手蹑脚地出来，沿原路返回，见薛澜边走边张望，肖岑皱眉道：“你干吗？”
“我，我内急……”
韩王府肖岑来过几次，闻言手指着一个方向，不耐道：“那边。”
“哦。”
“你又干吗？”
陆昭本打算跟薛澜一道走，被他这一问，只好又绕了回来：“没干吗啊。”
“那边是茅厕，大厅在这边！”笨死她算了，刚走的路就不记得。
陆昭只好跟着他一起往大厅走，肖岑道：“看在韩世景的面子上，今天本皇子大发善心，不跟你一般见识。但你说话可别太过分，注意言辞！”
她这还什么都没说呢，而且明明十次有九次是他先挑衅。
陆昭也没反驳的心情，这里沿途的守卫，过来的时候已经留意过了。那个侍卫应当是在老王妃的院中，不知道薛澜这样借机走开，能不能找到人。
陆昭心不在焉，旁边的肖岑也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两人沉默着走了一段路，他突然问道：“你说这世上有鬼吗？”
“你真信世子是撞鬼了啊？”鬼没有，装神弄鬼的倒有两个。
他语气转为强硬道，“反正我不相信什么鬼神。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所有的牵挂都没了，灰飞烟灭了。”
“可能吧。”都说有鬼，但是她身边没有人亲眼见过，“以后要是我见到了，第一个告诉你。”
“哇，你心肠真够坏的，见鬼了还要害我！”
“喂，我一片好心哎，不领情拉倒！”
少女气得别过眼，良久一旁的少年不甘不愿道：“算我误会你了。”
春日的傍晚，夕阳挂在天边，迎面微风轻抚，难得有这样和睦的气氛，他不想破坏。
始料未及听到他服软，陆昭惊讶地回眸，肖岑估计是不好意思，装作低头看路，被她看了半晌，也没恼羞成怒。
他肯配合，她也不会主动破坏气氛，昨天时间急，没有问，其实她还挺好奇的：“你怎么会去济病坊？”堂堂一个七皇子，为什么会出入那种地方。而且他住在宫里，没有机会接触才是。
肖岑看了她一眼，半晌道：“是九皇叔带我去的。”
如雷贯耳，对面少女的眼睛陡然放亮，难抑激动的崇拜口吻叫道：“九王爷！战神将军！”
大郁王朝最英勇无畏的男人，最经济不衰的传奇，沙场百战百胜，敌将闻风丧胆的战神将军！
仁勇王肖舒，十岁就上了战场，多年驻守边关，保家卫国，立下战功无数，他就像是一道天然屏障，牢牢地护卫着北面疆土，坚不可摧。肖舒在老百姓心中威望极高，虽然成年后有自己的封号，但大家都习惯称他九王爷。
“九王爷什么时候回京的啊！”自打懂事以来，她就对这个传说中的的九王爷向往不已，也多次拜托过老爹，若是九王爷回京，一定要想办法带她瞻仰，可是这许多年，从来没有九王爷回京的动静。
肖岑扫了她一眼，这眼神略微怪异，良久他道：“自然不会让你知道了。”
“为什么？”回京而已，难道还要偷偷摸摸的吗。
“九皇叔行事低调惯了，其实我也五年没见过他了，以前他每年都会回京，近几年边关战事吃紧，就没这空闲了。”
听到心中崇拜的大人物动向，少女瞬时变身叽叽喳喳的小麻雀，一口气不停歇往下问：“你有没有亲眼见过九王爷射箭？他的弓是不是有半百斤重？是不是能同时射出一百只箭？再远的目标都百发百中对不对！”战神将军，百步穿杨，箭无虚发。
迎着她期待的注目，肖岑摇头：“我没见过九皇叔射箭。”他问过，“九皇叔说，若是想看他射箭，就等来日跟他上战场杀敌。”
“九王爷让你上战场？你可以进他的左翼军！”传说中鬼魅一样的左翼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她激动得快语无伦次了，“你带我一起去啊！我，我射箭不比你差，骑马也可好了！”
“再说吧。”肖岑不太能理解她这种狂热的情绪，“你不怕吗？”战场啊，生死无常的战场，永远充斥着鲜血和死人，多少人马革裹尸，一梦下去再不会醒，就此埋骨塞外黄沙，孤寂冰冷，想想都可怕。
“我不怕！能跟战神将军并肩作战，有什么好怕的？”像九王爷那样，戎马一生，征战杀伐，保家卫国，那才是顶天立地的真英雄！
“你现在说不怕，真上了战场，没准儿就吓得尿裤子了！”
少女不服气道：“走着瞧，看是谁尿裤子！”
两人正拌嘴，忽听破空一道尖锐的声响，急促悠长，绵延不绝，笼罩在整个王府上空。
陆昭与肖岑愕然对视。
是报讯的声响吗？
她凝神听了下：“这边！”
循着声响的来源，一路赶奔的路上，看到一大堆侍卫也从四面八方赶过来，所有的人都往一处汇聚，陆昭眼尖，从熙攘的人头里看到一张期盼的面孔，顿时喜出望外，是那个他们遍寻不着的侍卫，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陆昭和那侍卫中间还隔着一大波人，前方的人在进，她拼命要挤过去，跟着大部队到达一座院落，院中有一座两层的高楼，依楼上的牌匾看，这是处藏书阁，尖锐的报讯声就是从楼上传出来的，站在院中听得格外清楚，似是有人拿小铁锤敲着她耳朵，震得生疼。
远远看楼里有人影动来动去，似是有人在打斗，不停有新的侍卫参与进去，陆昭一心要往想找的人身边去，挤了一半看到薛澜也站在楼前，同样东张西望在找人。
“阿澜，那边那边！”
少女拼命跳着脚叫，无奈声音完全被盖过去。
这边薛澜也正心焦呢，他之前借口去茅厕，打算到韩老王妃的院落瞧瞧，谁知道王府太大，转着转着就迷路了，然后听到报讯声，看到侍卫们都循声赶过去，要是以往，他是不会凑这种危险的热闹的，今天找人要紧，所以他立马跟了过来。
跟是跟来了，可眼前这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哪里看得清谁是谁。
薛家六少无奈，退后几大步，退到人圈的外面，寻思着还是等这混乱的场面缓解些再找人。
挤得一头汗，刚举起袖子擦了擦额角，眼前一花，两道人影劈头盖脸砸过来，幸好他本能反应让了一下，两个王府的侍卫砸到他身边的地上，惊得薛澜瞠目结舌，尚未从震惊的情绪中平复，又是一道黑影迎面罩下来，跟着他被股强大的力道猛一扯，咽喉上一紧，疼得眼泪快飙出来。
“再过来我就拧断他脖子！”
侍卫们黑压压一大片围过来，投鼠忌器，没有人敢再发动攻势，黑衣人进一步，他们退一步，只能始终控制着包围圈的距离。
黑衣人挟持着薛澜，一步步退到墙角，纵身跃上高墙，带着人消失于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