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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章 桂香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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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桂香嫂子的家,一幢陈旧的土砖房子,孤零零地耸立在那里,刘二锅眼睛一看到这幢房子,心里就免不了一阵心酸。

    破烂的土墙上,有几处断了几个口子,那些疯长的茅草和苔藓到处都是,简简单单的三间茅房,没有片瓦,上面仍然是一堆茅草盖在那儿。

    桂香嫂子的日子过得实在是太可怜了,等今后自己发达了,就一定要让她过上好日子!刘二锅心里暗想。

    院子里,几只觅食的小鸡蹦蹦跳跳来到刘二锅的脚底下,刘二锅吹了一声口哨,小鸡都不愿离去,小嘴在那里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刘二锅小心地伸长腿,生怕不小心踩到那些小鸡,这时一只土狗汪汪地叫了两声,一看见刘二锅,立即摇起了尾巴!刘二锅心里一阵感动,还记得上次春节的时候刘二锅回来一次,算算时间应该有大半年了,这只土狗居然还认得他!这不由得让刘二锅心里很是感动!

    “嫂子,桂香嫂子,你在吗?”刘二锅轻声地叫着,屋子里没有人应,刘二锅想,这个时候,桂香嫂子能去哪呢?通常这个时候应该在厨房里吃早餐呢!于是刘二锅又往厨房走来。

    厨房在后院的一幢低矮的小平房里,仍是没见桂香嫂子的踪影!

    刘二锅眼睛瞧了瞧厨房里的一张小圆桌,上面摆着一碟隔夜的小菜和一碗煮熟了的鸡蛋!刘二锅心里又是一阵心酸,看了看摆在桌子上的东西,刘二锅就知道,桂香嫂子一定去了后院的山上忙活去了!她要忙完一个早晨,然后再回来吃早餐!

    于是,刘二锅推开后院的门,却听到后院的山边一汪清泉的下面,一阵哗哗的水声传来,刘二锅定睛一看,发现桂得嫂子居然在清泉下面洗澡!

    山里的女人没有那么多讲究,只要身上脏了,或是流汗了,想要洗澡就洗澡!特别是那些后院有泉水的人家,站在泉水下,用木桶一桶一桶装满水直接往身上淋去,那舒爽的感觉,特别舒服!

    可是,这大清早的,泉水浸凉浸凉的,桂香嫂子又是女人,她的身体受得了吗?刘二锅张嘴欲喊了喊,发现自己没有发出声音!

    桂香嫂子此刻嘴里轻轻地哼着一曲十分动听的歌曲,听在刘二锅的耳中,仿佛天籁之间一般!

    见后院有响动,桂香一回头,于是发现刘二锅正怔怔地望着自己,她惊喜地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正在洗澡,于是慌乱中拿着一块毛巾遮住自己,嘴里欢快地对刘二锅说:“二锅,什么时候回来的呀?工厂放假了吗?”

    “嫂子,这一大早的,你咋就跑到泉水下面来冲凉了?你不怕感冒啊?”刘二锅心疼地对桂香说,接着看到桂香拿着毛巾遮着自己,便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去,往院子里走,嘴里仍在说,“你快点穿起衣服吧,我在院子里等你!”

    桂香见刘二锅退回到院子里去之后,站在泉水下有好一会儿发呆!这个刘二锅,如今已经是一个壮实的小伙子了,再也不能再像过去那样,不能在他的面前毫无遮掩了!

    十六岁的时候,桂香就嫁给了村里的李木匠,可是才结婚不久,李木匠有次上山砍树,却恰遇山体滑坡,他来不及躲闪,被山上滚下来的泥沙和石块埋在地底,值到两天后才发现!桂香从那时开始就成了寡妇!原本桂香可以再嫁的,但想想自己的娘家比李木匠的家更糟糕,如果再嫁,大不了又是给自己的爹赚一笔再嫁费!于是桂香横下一条心,决心在李木匠家里安心地过日子。

    桂香勤劳肯干,不怕吃苦,就算身子弱小,但她也能把田间地里的活干完!只要不让她回到自己的娘家,再苦再累她也心甘情愿!

    刘二锅管桂香叫嫂子,是按村里的辈份来算的。

    记得刘二锅小时候,他常常喜欢往桂香家里跑,那时刘二锅手脚勤快,遇什么就抢着干什么,桂香也特别喜欢他!一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刘二锅也不想回去,常常赖在桂香的床上不肯起来!洗澡的时候,非要桂香陪着他不可,帮他擦背,唱着儿歌。

    一回忆起过去的时光,刘二锅心里就特别温馨,桂香在他的心里,就像娘一样,甚至比娘还亲!

    可是到了刘二锅十二岁的时候,桂香就不愿意帮刘二锅洗澡了,也不唱儿歌给他听了,桂香说刘二锅长大了,是个男子汉了,男子汉该有自己的小秘密了!那时刘二锅曾失落过好些日子,后来慢慢明白,是因为桂香每次看见刘二锅洗澡的样子,就会莫名其妙脸红!

    刚才撞进后院,看着桂香嫂子洗澡的情景,刘二锅脑海里油然浮起过去的往事,内心里便不免有些激动!他站在院子里怔怔地望着院子里小土狗追着小鸡的情景,心里想,桂香嫂子再也不会像儿时那样对自己无所顾忌了!

    刘二锅站在院子里的时候,桂香正赤脚踩在泉水旁边,她快速地在自己的身上擦了擦,然后悄悄地来到院门口,隔着一扇薄薄的门板,她小声地对院子里的刘二锅说:“二锅,我没想到你会来,洗澡的时候我忘了拿衣服,要不,你先闭上眼睛,我溜进院子里来,拿了衣服我换了之后你再睁开眼睛!”

    刘二锅听话般地点点头,立即把眼睛闭上。

    桂香用一条长长的毛巾围在自己的身上,然后悄悄地溜进院子,一闪身进了里面的房间,在房间里找到自己的衣服迅速换上,然后,她打开房门,一脸的微笑,依在门口眼睛盯着刘二锅。

    刘二锅睁开眼睛,看见桂香站在房门口柔柔地看着自己,他忍不住走过去,张开双手,给桂香一个热烈的拥抱。桂香顺势拉过一条长凳,两个人就坐了下来。

    还是那些熟悉的话语,还是那些亲切的问候,刘二锅听着桂香嘴里滔滔不绝的话语,心里像阵阵春风吹拂一样,充满着暖暖的春意。

    “二锅呀,真的不打算出去了?这些年你一直在外面,外面的花花世界看惯了,村里的苦日子你能习惯吗?”桂香问。

    “当然能习惯!男人嘛,最重要的是找到自己的方向!男人一旦有了属于自己的事业,就会安下心来!”刘二锅对桂香说,“我这次回来,就是想开个诊所,帮村里人看病,别的,暂时不去多想!等我赚了钱,再考虑是否朝更大的方向发展!”

    “你的医术怎么样呢?不会又像你爹那样吧?这村里周围,好多看病的都不找你爹了!说你爹根本就看不好!他们宁愿跑十几里山路,去镇上看病!”桂香担忧地说。

    “嫂子,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刘二锅现在看病,不管是什么病,都是手到病除!相信要不了多久,这四邻八乡的,都会熟悉咱土沟村有我刘二锅这号人物!”刘二锅充满自信地说,“等将来我赚了钱,必定要好好孝敬一下我的桂香嫂子!”

    “别别!你爹妈都还在呢?孝敬我干吗?这样别人会说闲话的!”桂香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她用手点了一下刘二锅的额头,说,“好好孝敬你自己的爹娘才是正事!再说,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桂香早就习惯了!二锅,好样的,只要你有这个志气,好好赚钱,将来让嫂子给你介绍个女人,两个人甜甜蜜蜜地过日子!”

    桂香和阿静一样,两三句就说到了刘二锅的媳妇!其实刘二锅暂时还不想找,但这些话听在耳中就是非常温暖!刘二锅心里一阵感动,对桂香说:“嫂子,你看看,又要为我操心了是不?别瞎操心了,二锅这次回来,一有空闲时候,我就会抽时间来陪陪你!免得我亲爱的嫂子一个人寂寞啊!”

    “嫂子不要你陪!”桂香轻轻地拍打了一下刘二锅的手说,“你年纪小,好好发展自己的事业,知道不?等哪天嫂子亲眼看见你有出息了,嫂子这就放心了!”